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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华第-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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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去吧。

  荣华院中。

  袁王妃刚刚醒过来,庾彤便哭着跑了进来。

  “七姑奶奶!七姑奶奶!”宋嬷嬷追在后面,想拦不敢拦,急得直跺脚,“王妃才刚刚醒过来,让王妃歇歇气儿,您再和她说这些成吗?”

  袁王妃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她皱皱眉,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又哭起来了?”这阵子庾彤可没少在她的面前哭诉,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袁王妃也都快听烦了。

  宋嬷嬷则一把拉着庾彤的手道:“七姑奶奶,咱们还是先出去,太医说王妃如今身子弱,不能再受刺激,等王妃好些了您再和她说……”

  庾彤一把甩开宋嬷嬷的手,袁王妃预感到事情不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大声问道:“你让她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庾彤想起刚才父王对这件事的处置就觉得委屈不已,庾文泰对她们这些女儿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哭着道:“四哥为了给我出气,把刘振的腿给打断了。刘家,刘家刚才闹上门来,他们要求和离!父亲他,他同意了!”

  “什么?”袁王妃只觉得五雷轰顶:“谁?谁让他同意和和离的?谁给他的权力这样做?他知不知道我为了维系这桩婚事花费了多少力气?”

  她用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前方,但是谁也不知她指向哪里。她的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紧接着嘴里“嗬嗬”出声,口里吐出白沫来。

  宋嬷嬷一看就急了,大声喊着:“王妃!王妃!”这是袁王妃急火攻心,已经再度晕了过去。

  庾彤吓得大哭不止:“娘,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

  宋嬷嬷心里这个气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刚才她怎么拦都拦不住这位小姐,现在她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帘子一挑,真定长公主扶着冷莲的手慢慢走了进来。

  平时她很少来荣华院给袁王妃请安,这次之所以过来,也不是为了瞧看袁王妃的病情,而是听说庾彤要和刘振和离,她来看看庾彤落魄的模样的。庾彤走到今天,全是因为她的功劳,她可不想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公主!”宋嬷嬷急急道:“你快来看看吧,王妃这是怎么了?”她也是急病乱投医,竟口不择言地问起了真定长公主。

  真定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看着横卧在床上,口歪眼斜的袁王妃,十分肯定地道:“王妃,这是中风了。”

  “中风?”庾彤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她就是再无知,也知道中风的后果有多严重。“怎,怎么会?我娘怎么会中风?”庾彤现在早已是六神无主,全没了往日的高傲和盛气凌人。

  真定道:“宋嬷嬷你告诉我,好好的,王妃怎么会中风?”

  宋嬷嬷看了庾彤一眼,道:“因为王爷答应和刘家和离,七姑奶奶跑来向王妃哭诉,王妃可能是气急了,所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很好!很好!”真定回过头来,一步一步逼向庾彤:“七妹妹,你真是好样的!先是怂恿哥哥殴打丈夫,如今又气的自己的母亲中风不起!本公主真是没有想到,庾家居然出了你这样能干的女儿……”

  这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深深地插入庾彤的心口。庾彤看着真定充满杀气的眼睛,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双眼翻白,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真定觉得好没有意思。她最喜欢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如今庾彤倒霉到了极点,她自然要上去踩几脚,没想到庾彤这么不禁踩,自己还没放大招呢,庾彤就已经不行了。

  此时荣华院里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宋嬷嬷既要顾着袁王妃,又要顾着庾彤,整个人都蒙了。真定便对冷莲道:“咱们回去吧,不要耽搁宋嬷嬷救人!”

  宋嬷嬷也顾不得送她出门,真定带着冷莲出来,慢慢向世安阁走过去,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冷莲试探着道:“公主殿下……王妃这次中风,以后琅琊王府的家务恐怕就要交给大奶奶了。咱们四房……”如今庾亮被皇帝封为世子,袁王妃又中风不能理事,府里的事务交给已经成为世子妃的何氏自然是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真定却气定神闲地道;“庾亮到现在不过也就是个世子,世子还不是王爷,以后还有的是变数!”

  冷莲听得一震:“您的意思是?”

  真定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若是想让庾涛当上世子,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她话锋一转,“如今袁王妃中风了也好,这老虔婆我瞧着她不爽好久了。”

  沈沅钰是第二天才听说袁王妃中风的。琅琊王府只说袁王妃听说庾彤和离气急攻心这才变成这般模样,并没有说她是因为庾彤才中风的。

  沈沅钰少不得又去了一趟琅琊王府。见到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袁王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口眼歪斜,不能言语,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也不由一阵感慨。

  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几个,药也给袁王妃开了,中风这种顽症,就算放到现代也没有治愈的良方,何况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想必袁王妃也只能这样躺在床上过她的下半辈子了。

  而袁王妃现在才不过四十来岁!

  沈沅钰估计她可能是突发脑溢血,导致中风,否则病症不会这么快!

  袁王妃中风,庾文泰只不过来看了她一眼,便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没有厉害的老婆管他的私生活,他的日子过得只会更加惬意,至于对于妻子的感情情分这些,在琅琊王爷的词典中根本就没有这类词汇。

  袁王妃这一中风,庾彤和离也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过不几日,一应手续便全都办完了,庾彤的嫁妆也从刘家拉了回来。庾文泰就把庾彤的婚事交给了何氏张罗。

  当日刘家趁着庾亮摆酒庆祝的当闹上门来,言之凿凿地说庾彤婚前失了贞洁,众人都听得清楚。虽然庾璟年中间出来阻止,但这种事情传得最快,很快庾彤在建康城就已经声名狼藉。好人家谁肯娶这样一个和离过,名声又不好的女人呢。况且庾彤暂时也没有出嫁的意思,她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其实这个时候建康正是多事之秋。在男女关系上庾彤虽然传出了一点儿不好的消息,可是比起来另一位风头正劲的,那就是萤火与皓月之间的区别,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位给建康百姓带来茶余饭后谈资的大咖,就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如今的庶人新安。

  294|290。携子进宫

  新安自从被太子逼着和羊高成为了夫妻,就变得破罐子破摔起来,她先是和羊高的堂兄羊丰勾搭成奸。这件事不知怎地被羊高知道了,那羊高本就是懦弱之辈,在新安的淫威之下竟然不敢有丝毫怨言,新安和羊丰也就越加地得寸进尺,后来甚至进展到羊丰半夜进入羊高和新安的卧室之中幽会,羊高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反而要给奸、夫、淫、妇让地方的程度。

  这可真是千古奇闻了。

  羊家人知道内情的不少,可是没人敢出来说什么。第一是皇后还在中宫,还在一再地要求娘家人照看她的女儿。太子倒是通情达理,可是太子事情太忙,也没空理会这边。第二是新安和自己的大伯子搞在一起,这毕竟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传扬出去,对羊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一开始新安在婆家还有些顾忌,后来反正面子里子都没了,她越发地无所顾忌,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慢慢地她就有些看不上羊丰了,倒也是,羊丰论人品才学,论容貌风度,怎么能和新安的梦中情人谢纯相比呢?

  新安和他玩腻了,就把他一脚踢开,开始另觅新欢起来。这一两年里接连换了几个面首,还在外面养了几个小白脸。

  所谓纸包不住火,新安自以为做的小心,可是过不了多久,新安淫、乱建康的事就慢慢地在京城里流传了出来,慢慢得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贩夫走卒,很快地就人尽皆知了。恐怕唯一瞒着的,也就是宫里的羊皇后了。

  新安当然不知道,她的这些事情之所以传递的这么快,全都是因为有庾璟年和三皇子在这其中推波助澜。

  慢慢地,新安也就不在乎这些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吗。她对男人的口味也越变越刁,那些长相俊俏的男子,她玩个一两次很快就厌倦了。然后在一次宴会上,她遇见了自己的真爱。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最爱的人是谢纯,谢纯在她的心中无可替代,可自从遇见玉真子,她就觉得即便没有谢纯,能和玉真子厮守在一起也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没错,玉真子是一个道士,年方二十,住在建康西北的会元观。他容貌俊秀英飒,气宇不凡,年纪虽轻,却已经在建康的文化界和名士圈都混出了一些名堂。他的才华风度比起羊高羊丰之流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也难怪新安会看上他。

  自从与玉真子相遇之后,新安便遣散了所有的面首,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羊家人不敢管她,她也不用顾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条条框框,她虽然不再是公主,可是有羊皇后给她撑腰,又岂是一个道士能够抵抗的。

  没过多久,她就得偿所愿的和玉真子好上了。这一次她却做得十分小心,她和外面的小白脸玩玩儿,皇帝就算知道了,生一场气,顶多罚她一场,可若是知道她和一个道士好上了,这样的出格,皇帝非得气死不可。

  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点马脚。

  天气越来越冷,这一年当建康的天空飘起雪花的时候,新年也快到了。建康城一座不起眼的小小酒楼中,玉真子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正在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慢条斯理地饮酒。

  这时房门忽地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屋中,男人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月白色长袍,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将整张脸差不多完全遮住了,只露出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

  玉真子当即站了起来,拱手道:“王爷,您来了!”

  男人淡淡应了一声,回身招呼后面的人道:“三哥,进来吧!”便有另一个穿着石青色袍子通身贵气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的那人小心地把门关上。

  “三哥,你坐!”先前之人,也就是庾璟年指着一把椅子对三皇子说。

  三皇子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了玉真子一眼道:“你就是玉真子?”

  玉真子点了点头,恭谨地回道:“属下就是玉真子!”

  庾璟年虽然没有告诉他这位是谁,但是玉真子早就猜出来了他的身份。三皇子越俎代庖地道:“这段日子,让你应付新安那样的女子,实在是辛苦你了!”

  玉真子道:“不辛苦!”

  三皇子微微一笑:“现在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想必五弟已经把计划全都告诉你了,你可知道这件事被揭穿之后你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玉真子冷静地道:“属下知道。属下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三皇子道:“你要知道,皇上最近因为北燕和益州的事情,心情十分不好,不但是死!而且会死得很惨!我估计十之八、九会是腰斩之刑,你不怕吗?”庾璟年就瞪了这个话唠一眼,这人把自己的台词全给抢走了。

  玉真子道:“属下十年前就该死了,是王爷救我一命,王爷想要拿去,随时拿去就是了,属下绝无任何怨言。十年前太子看中了我的姐姐,而我姐姐不愿和他无媒苟合,太子便罗织罪名,将我爹爹下狱,导致我爹爹含冤而死,我全家家道中落。后来他又霸占了我姐姐半年之久,不敢给我姐姐名分,只养在外面当做他的外室。后来我姐姐不小心怀孕,他不顾我姐姐的哀求,硬给她灌了一碗打胎药,结果……一尸两命。这个仇我始终记在心里,可是太子位高权重,我哪里有机会动手。如今有机会在临死之前能给他一刀,我虽死无憾了。”

  这个玉真子,其实是庾璟年豢养的一个死士,他实在是个人才,若非这次事关重大,庾璟年也舍不得牺牲掉他。

  三皇子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玉真子和太子有这么深的仇恨,难怪他肯这么落力的坑害太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庾璟年走上前拍了拍玉真子的肩膀:“你尽管放心地去吧。你死之后,你的母亲我会命人好好奉养送终。你的弟弟,我会培养他成才,我不敢保证让他大富大贵,但却可以向你保证让他平安长大,得享天年,让他给你们蒋家传宗接代!”

  玉真子听了这话,就在庾璟年的面前跪了下来:“王爷请放心,属下定然不辱使命!”说罢恭恭敬敬地给庾璟年磕了三个头。

  庾璟年道:“去吧!”语气满是金铁交鸣的铿锵之音。

  玉真子这才站起身,大踏步地出了门。

  三皇子慨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老五你有这样的人才为你卖命,何愁咱们的大事不成呢?”

  庾璟年点了点头:“这一次,一定要让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时近新年,每一年这个时间,京兆尹都会召集各路巡城御史搞一次“严打”,拿下一批盗匪,让建康的居民能过个好年。

  正好有个姓庞的巡城御史从捉住的一个小贼手中缴获了一件赃物,乃是一支内造的鎏金点翠凤钗。从一个小贼的身上搜出了宫里的东西,这不是很蹊跷的一件事吗?

  涉及到宫里,庞御史不敢怠慢,急忙将此事上报了京兆尹,京兆尹拟了折子,逐级上报到皇帝那里。皇帝正为北燕和益州的事情焦头烂额着,哪里有空处理这些事,也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偷了主子的东西,卖到外头去了,就把折子批给了内侍监。

  内造的物品有一件算一件,都在内侍省登记备案的。内侍省一查就查出来了,这件鎏金点翠凤钗乃是新安十四岁生日的时候,羊皇后所赐。而庞御史那边很快也查出来了,这件鎏金点翠凤钗,是那个小贼从会元观玉真子的房间里偷出来的。

  一时间京兆尹和内侍省都傻眼了。

  这下出大事儿了!

  谁能想到一次普通的缉盗竟然查出这么隐秘的一件事来。新安现在名声极差,几乎就是“□□”的代名词,说她和一个道士私通,京兆尹和内侍省的太监们是一百个相信。

  更何况那件鎏金点翠凤钗不但珍贵至极,更是羊皇后送给新安的生辰礼物,新安一直十分珍惜,若说不是送给玉真子作为两人的定情之物,这件首饰又是如何出现在会元观之中的?

  联想起平日里新安和玉真子过从甚密,新安多次在各种社交场合邀请玉真子出席,诸般的证据相互作证,新安和玉真子之间的□□已经无可抵赖。

  大过年的,查出这么一段奸、情来,京兆尹也好,内侍省的太监们也好,都觉得晦气,这件事报上去只会惹得皇帝雷霆大怒,对他们的仕途没有一点好处,可双方相互制衡,谁也不敢隐瞒此事,便共同写了折子递到了皇帝案头。

  晋元帝操劳国事,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渐渐不支,和年轻时相比已经大大不如。不过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因此在臣子们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牢牢将这件事压了下去,整个后宫之中,知道皇帝身体出了问题的只有两个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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