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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入旧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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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老先生倒也不推辞,先拿出一把银勺子来,在内里搅了搅。见底上也无甚沉淀,银勺子亦未变色,方舀起半勺来,用眼观之,色黄清透,微微泛着一股红色来;凑近鼻端一闻,有明显的土腥味;再轻抿了一口,入口甚苦,还伴辛辣之味。
  老先生看了二人一眼,道:“以老夫经验,虽不敢担保全辨出来,但还是能认出十之八~九来,里头至少有当归、川芎、大黄、蜈蚣、牛膝、茯苓六味来,只不知是治疗何种病证?”
  江春不语,剩下的就已经很明显了。
  倒是高洪,斟酌了一下问道:“敢问老先生,若是刚小产八~九日的妇人,服此方,会有甚不好?”
  老先生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这汤药呈清透的黄色,光是大黄就用了不止一两;土腥味如此浓重,蜈蚣亦不会少于十条;另外当归、川芎都是活血之属,牛膝引药力下行……这样活血峻猛之方,怎能用于小产妇人?这岂不是害命?”
  高洪虽已隐隐约约有所猜想,但亲耳听大夫说出来,还是心惊的,就是这一罐东西送了她的命。
  江春更加肯定,舅母的离世,诚然有与舅舅的置气、对高平的失望等因素的作用,但这更明显的却是一场有人精心导演的人祸!
  那条被血浸透了的亵裤,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撵走自己曾寄予厚望的儿子,关上门来的她,该是怎样的绝望,才能令她忍着大失血亦一声不吭,寂静地死去?
  江春知道,宋代计量单位中,十六两为一斤,可以推断,其一两至少是三十一克。大黄具有泄热导便、活血祛瘀的功效,三十几克大黄下去,其活血祛瘀之功无法想象;再加十条蜈蚣,现代妇产科常用的宫~外~孕保守治疗方中,蜈蚣八条就已经足以打下胎儿了……
  而且后世剂量均是分三次、六次服用的……她将六次服用的剂量浓缩于一罐药汤中,这分明是一个精心布下的局!她没有用常人皆知的桃红之属,而是选了妇人不常用的大黄和蜈蚣,势必将置刘氏死地于无形……如果是一般医者,却是不一定辨的出来的……这说明要么就是她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她自己是熟谙药理、甚至妇人病之人。
  夏家是苏家塘土生土长的农人,世代无人习医,除非她是像自己一样穿越的,否则不可能平白无故就熟谙药理。
  江春想起前晚高平所说的,“找回春堂大夫开的药方子”,忙匆匆谢过老先生,拉上舅舅往回春堂去。
  这是县里除了熟药所以外少有的药店了,以前熟药所未立时,可算是金江县药企头羊了。只见它楼高三层,占地甚广,门前雕梁画栋,门开数尺,确实是大店了。
  舅甥二人进店,自有小伙计上前招呼,问二位是看病还是买药,江春道是来找坐堂大夫的。小伙计又问是找哪位大夫,看来是不止一位大夫。江春道自家还从未来过,想先四处看一下,小伙计就自退散了。
  江春围着进门处一排大夫简介看起来,回春堂有三位大夫坐诊,今日当值的只两位。他二人上了二楼诊室,连续往两间里问了八月十五至二十四之间,可有一夏姓妇人前来开有蜈蚣的方子。
  因为她的谋划定是在刘氏小产后才实施的,而这十日里头,无论是一次性购买还是分批次购买,她蜈蚣与大黄的量都是扎眼的,大夫会有印象的。
  两位大夫倒也不错,还翻着自己的坐诊记录册子查看,大黄倒是常用,处方数目不少,但用量均不大,亦非同一人开的。而蜈蚣却是未翻到的。
  江春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位赵大夫身上。
  二人下得楼来,江春想起什么,又去药房问药工,可记得八月十五至二十四之间,可有夏姓妇人来买蜈蚣,几个伙计皆摇头。
  江春想了一下,自怀中掏出五钱银子来,塞给了药房掌事的中年男子,恳请他翻一下药房出账记录,可有大量蜈蚣的售出记录。男子看了一眼无人注意这边,遂查了一下,依然没找到记录。
  高洪已经放弃了,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来买过那药方子了……难道真的不是她?
  但江春又想起什么来,又给掌事的塞了五钱银子,请他翻一翻店里医生购药记录。因一般药店里自家员工都有员工内部价,利润不同,故做账常与寻常病人的分开另做。
  果然,掌事的拿起抽屉中一本更薄的册子翻起来,说是二十二那日,赵大夫买了十三条蜈蚣,因那日不是他当值,也是现在翻了出账记录才晓得的。江春又借过账本一观,只见上头记着:当归二两,川芎二两,蜈蚣十三条,大黄一两三钱,川牛膝八钱……后头有“赵士林”字样的签名。
  高洪也不知是何感想。
  嗯,很好,赵士林,我记住了,江春~心想。
  果然,接下来两日,江春日日来找所谓的“赵大夫”皆无果,第三日,店里伙计忽云他已告了半月的假。
  江春觉着不对,打听到夏寡妇的夫家去,她家婆亦道夏荷早已回娘家四日了,但夏荷娘家就在苏家塘,苏家塘亦无人见过夏荷归家。
  至此,江春可以肯定,那夏荷与赵士林狼狈为奸,精心导演了这场人祸,二人现已逃之夭夭了!
  不过没关系,天大地大,她咬咬牙,她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找到他们的。


第26章 找鸡
  多事之秋八月一过完,农忙收种的脚步逐渐近了。
  进入九月后,江家大人虽然晓得江春仍有心事挂念着,但该忙收种的日子,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管她。高氏心伤过了那几日,照样又是埋起头来过日子,小文哥儿亦是哭过一场后,懵懵懂懂整日间只知想吃想玩。
  关于刘氏的不幸,关于赵夏二人,除了舅舅那日去官府报的案,自有该记的人来记得。
  这日吃过早食,江老伯安排着众人活计。让王氏领着三个儿媳往大平顶去,妇人家手快,就负责掰包谷,父子四人则出力将包谷背回家来,几个小的当然就是在家喂猪喂鸡了。
  几日未见,两只小猪仔明显长大了,快有十斤的样子,个子比起刚买来时翻了一个倍。只因着是喂生食的关系,不太长得起膘来,看上去长手长脚的。
  才将听见小主人江春的说话声,两小只就“咕噜咕噜”叫起来,似是在回应她。江春也不啰嗦,直接将昨日拌好剩下的猪食倒进槽里,两小只就噼里啪啦甩着耳朵吃起来。
  动物是最容易满足的,食欲是它们的动物本能,只要能有吃的,其它也就不成问题了。同样的,人也尚未脱离那种天然的动物性,吃饱吃好也是他们最基本的需求……所以,还是得挣钱哪!江春叹了口气。
  不待小江春多叹息,爹老倌已是背着满满一背篓包谷家来了。她忙引着爹老倌去事先打扫干净的屋前院心里,只见江老大低下头,倾下~身子,只听“嘭”一声,“哗啦啦”的,塞得紧紧实实的一篓包谷就全倾倒在地上了。
  倒完包谷,也没多作停留,他又往地里去了。
  没好久,二叔、三叔和江老伯也陆续背回包谷来了,江春正好可以给他们递上烧好放凉的野山茶水解解渴。几人一大碗苦凉的茶水下肚,整个人都熨帖起来。想着王氏婆媳四人在太阳底下定是口干舌燥的,江春忙让江二叔也往地里带了一壶去。
  如此往返得有个三四回,眼见太阳越升越高,王氏提着水壶家来了。
  因着糙米饭小江春已蒸上了,王氏只往后院摘了两大把青辣椒来,切细了爆上姜蒜,割了一块谷收时吃剩的腌肉,细细切了炒一碗,整个院子都是喷香的。想着不能没个汤菜,又去摘了三条大丝瓜,薄薄片了烧个汤,再捞上一小碗自家腌的干萝卜条。
  众人家来,洗过脸手,就吃起来,自是不提。
  用过午食,留下几个小的待眼看住院子里的包谷,大人都往房里去歇了小半个时辰,待肚里饭食消磨得差不多了,江老伯叫上一声,八人又往地里去了。
  下午倒是快多了,每隔一刻钟就有一篓包谷背回家。眼看着金黄的包谷已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太阳又正是最辣的时辰,江春忙将堆作一堆的包谷全扒~开,铺平了晒地板上,怕万一哪日下雨会霉坏。
  院子里晒了包谷棒子,那小鸡仔自是不能再放养了,人都还尚且吃不饱呢,要是让这些畜生啄了包谷,那王氏回来可能真的会剥了她的皮。
  “夏儿,文哥儿,帮我把鸡仔赶进鸡圈里去。”
  江夏没回音,估计又是上哪耍去了。
  文哥儿倒是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估摸着正是困觉的时候……想想他那瘦猴似的身板儿,江春也只能作罢,自己往后院去了。
  这几日的鸡仔已经褪完了绒毛,新的硬毛还没来得及完全长出,那脖子和鸡头上露出来的粉红色嫩皮,就显得有点儿“青黄不接”了。这么辣的太阳,小鸡仔也受不住,纷纷窝阴凉的地方蹲着呢。
  小江春嘴里“咕咕咕”地叫着,顺着后院菜园子往前院找过来,在菜园边上找到了三只正有一下没一下啄着草的;屋檐下~阴影里又见四只正头一点一点打瞌睡的。将几只赶进鸡圈里,关好圈门,她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不过,往自己房间走了几步,小江春突然想起哪儿不对劲了!一共十只小鸡呢,自己只赶了七只进圈……
  她又折回后园去,小心翼翼踩进菜地里,挨个菜苗丛里“咕咕”叫,却是没见着。又扒~开院子边篱笆丛里,一寸一寸寻过来,也没见着……期间爹老倌和三叔回了一趟,问他们可见着小鸡,均摇头。
  因整个王家箐养鸡的也没几户,而江家的小鸡每日都是放院子里散养的,这就显眼多了……门前只要有人过,总是能看到的,况且这几日又正是青黄不接缺油水的……无论是过路的人,还是夜里出没的黄鼠狼和耗子,都让江春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想八文一只的成本,更遑论还小心呵护了这个把月呢……可千万别丢啊!
  素日里王氏对这几只活物可是寄予厚望呢,每晚睡前都要来鸡圈门前数两遍,一只也不得少才行……在这连大米都舍不得吃的江家,若是丢了这价值好几斤大米的小鸡,估计一顿打骂是少不了的。
  江春推断,以王氏的紧张劲儿,昨晚肯定是已经数过了的,要丢只可能是夜了以后,或者今日白天丢的。而白天自己一直在院子里,也没个外人进来……
  似是想到什么,江春又顺着篱笆找了一圈遍寻不着;打开大门,顺着门外大路走了十来米,也没见着;又折回围着篱笆外面路边寻了一转,依然不见踪影。
  无法,她只得先放下不管。倒是刚才找鸡见菜地里泥巴结硬块,泥土失去了平日的松软湿~润,几日没下雨,菜苗也有点儿缺水了,倒是可以去河边提几桶水来浇浇。
  正要进灶房提水桶呢,忽闻灶房墙角有声响,窸窸窣窣的,像耗子在爬。江春还心想,动物的鼻子就是这么灵,包谷棒子才掰回来呢,耗子就闻着味儿跟来了。她捡根棍子想去将“耗子”撵走,才挑开水缸后的杂物呢,却见是几团粉红色的小东西在瑟瑟发抖。
  是那三只遍寻不着的小鸡。
  因着前几月雨水~多,江家接雨水的大缸紧挨着灶房角放,水缸与墙面之间形成了一片空隙,平日王氏习惯塞些雨布、烂草鞋的杂物在里边,不管里头有个什么,若不留意是看不见的,怪不得刚才没找着呢。
  江春小心翼翼地将三小只提溜出来,只见三只的脖子和头面上有不少鼓出的红包,颜色较粉~嫩的鸡皮原色更深。甚至有几个鼓包已经发黄,流出黄稠的脓水来了。有一小只更严重,直接在眼皮上起了个胀鼓鼓的包,红色的包块撑得小家伙睁不开眼睛来,看着昏昏欲睡……这是被蚊虫叮咬的。
  秋日的蚊虫本就毒辣,外加圈里鸡屎也不是每日打扫,隔壁猪粪又臭,不太流通的空气最是容易滋生蚊虫了。这样的包,小江春“前世”就见过,天一黑蚊虫就爱找上这些没被毛的小家伙,严重的可能被感染,引起败血症,最终导致死亡。
  得想个办法了。江春仔细回忆上辈子母亲的处理方式,那年代不缺抗生素,去兽医站买几只红霉素针水来,敲碎了拌在鸡食里喂下去也就行了。现在没抗生素,那首先就得将它们隔离开来,不能交叉感染。
  她找出几只平日用坏了的旧篮子来,将三只病鸡分隔开,先罩上旧篮子,外头再蒙上破麻布,留出几个通风口来。
  这年头虽然没有抗生素,但具抗感染、消炎作用的中草药却也不少。蒲公英、黄连、金银花、连翘、板蓝根、鱼腥草等都是常见的“天然抗生素”。蒲公英自不必说,满山遍头都是的,农家谁有个口腔上火了、大便不好解了,都会去挖一把回来煮了吃。就是鱼腥草也是田坝里地埂上有的,只是得雨水丰富、土壤潮~湿的地方多见。
  不待多想,日头已慢慢不那么烈了,江春挎上篮子,上山找点能用的药材去,顺便也把猪草给打了。因惦记着小鸡被叮咬的事,她也懒得走远了,只在门前山坡上剜了几丛蒲公英和蒿草,倒也没好久就回来了。
  江春先将蒲公英剁细,煮了一锅浓浓的汤水来,捉出病了的小鸡,也没个针管,只得按着鸡头往药汤里强压,刚开始小家伙们自是扇着翅膀挣扎着不肯喝的,但江春只管强按住头,待它们憋气憋久了还是忍不住会喝几口下去。
  当地的“蒿草”即青蒿,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其苦寒、清香的气味中含挥发油成分,还具有驱蚊的功效……江春将蒿草捣碎了捣出青汁来,直到感觉一股清凉气直冲脑门,就转身准备抓小鸡,谁晓得那鸡仔都踉踉跄跄走开了……
  她只得站起身来去追鸡。不料这刚被灌了一嗓子苦汤药的小鸡也不肯坐以待毙,江春往东它往西,江春往西它往东的,三小只撒丫子玩命跑起来,追哪只也拿不定主意。
  江春:……想杀鸡,怎么办?!
  无法,江春只得兵分三路,各个击破了。待绕着院子围追堵截几圈将三小只抓回来时,她那黄绒绒的小揪揪已经散得不成样子了。
  气急了的小江春直接上手,抹了蒿草汁就往鼓包上搽,那苦寒的汁水一接触到发着炎的肉皮,刺得小鸡一激灵,“唧唧唧”叫着不歇气,翅膀扑腾得更厉害了,将黄色的小鸡毛折腾得满空飞舞。
  “请问这是王家箐江春姑娘家吗?”


第27章 贵人
  且说就在这江春(接近于)披头散发,鸡毛满天飞,鸡飞狗跳的时分,门口传来了醇厚的问话声。
  披着头发,气红了脸,袖子一只高一只低的江春扭头一看,自己忙着捉鸡喂药,忘了关院门,而门口进来了两个年轻男子。
  为首的男子十八九岁,穿着朱红色的交领窄袖长袍,虽衬得肤色不那么黄了,但略显老成,一刹眼看去得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好在一对长眉生得极其风流,双目深邃,个头也蛮高,江春目测得有180以上。只美中不足的是两颧皮肤发干,还微微起了一层干皮……肯定是个不注意做补水的家伙,害得江春恨不得给他抹点儿润肤膏上去。
  落后他两步的是一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月白色的宽袖广身锦袍略显“风~骚”,袖角的暗纹随着少年的动作而波光流转。小江春只看一眼就被定住了,只见他肤色白皙光泽,珠光隐隐,明润含蓄,初看以为是珠光粉打造,细看才晓得那是他的原始肤色……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只神色颇为冷淡,不然非得被贴上“风流公子”的标签。
  江春~心叹:这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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