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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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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说,穆侯不及跃之俊美,但跃却不及穆侯之英武,我真想看看,他到底生的何等模样……”
    
    阿玄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玄,你可心悦于他?”
    
    片刻后,阿玄听到她在自己耳畔,轻轻又问了一句。
    
    阿玄慢慢睁开眼睛,抬起脸,对上了息后那双含着柔情的微笑美眸。
    
    “玄,我听春之言,你回周之前,穆侯与你已有婚约,他对你也甚是喜爱……”
    
    她迟疑了下。
    
    “我听闻穆地苦寒,风物想必亦远不及中原之国,你从前在外颠沛流离,如今好不容易才回来,我虽舍不得将你远嫁至西北,然,你若也心悦于他,我便和你父王说,叫他允婚。他若不愿,你也莫怕,我总会想法帮你达成心愿。”
    
    “母亲……”阿玄摇头:“不必了。”
    
    息后凝视着她:“你不喜那个穆侯?”
    
    阿玄心里慢慢地涌出一丝复杂的心绪,沉默了片刻,对着自己美丽又温柔的母亲,只道:“他不合我,我亦不合他。”
    
    息后露出困惑之色。
    
    阿玄忽一笑:“我谁都不想嫁,只盼母亲身体能早日康复,玄一辈子陪在母亲身边,也是心甘乐意。”
    
    息后也笑了,轻抚阿玄散于枕上的丰厚长发:“痴儿,母后怎舍得让你一辈子留我身边……”
    
    忽此时,室外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春的声音随即轻轻响起:“王上至。”
    
    阿玄忙下榻立在一旁,没片刻,见周王入内,来到息后身前,俯身下去握住她手,轻抚,柔声道:“今日身体如何?”
    
    息后貌美无二,又天生媚好名器,周王当年得她之后,极是宠爱,只是他欲杀息后长女王姬,以致王姬最后生死不明,事后,息后便不苟言笑,对周王极其冷淡。
    
    周王一开始对她亦很是恼怒,怪她瞒着自己行事,坏他家国大事,又气她对自己冷淡,一度也冷落于她,将她置在了别宫,后来随着地震、日食以及战败引发的动荡渐渐过去,周王便后悔了,虽碍于巫司之言,无意再将王姬找回,但却将她重新接了回来,此后这些年来,许是心里对她有愧,周王在她面前一直小心讨好。
    
    随着最近阿玄归来,息后终于肯对周王露出久违了的好脸色,周王心里甚喜,故常来这里走动。
    
    阿玄便转头不看,正要先行告退,寺人徐丑匆匆入内,禀道:“曹国使者至,求见王上。”
    
    ……
    
    当夜,周王似是遇事,在路寝召卿士和太史议事,迟迟未回。
    
    阿玄依旧陪着息后。
    
    息后久卧于床,如今精神慢慢向好,阿玄方才叫了春一道,两人左右扶她,在庭前慢慢走了一圈,此刻回来,又为她揉捏双腿。
    
    息后甚是心疼,叫她不必如此辛劳。
    
    阿玄笑道:“女儿不累。母亲体若有酸痛,告诉我便是。”
    
    息后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还是女儿贴心……你的王弟平日虽也孝事,却从不和我说他之事。”
    
    阿玄笑应,等她睡了过去,出燕寝,回往自己的宫室,却见荷池之畔,立了一个身影,似正望着水中那轮倒映的月影,背影一动不动。
    
    “跃!”阿玄叫了他一声。
    
    跃转头,快步迎了上来。
    
    见他似是心思重重,阿玄问:“可是有事?”
    
    跃道:“曹国生变了!”
    
    ……
    
    曹国是周室同宗的分封之国,国君姬休在位多年,是少有的对周王还算拥戴的诸侯之一,但是就在半月之前,他的异母弟弟,封在寿邑的公子缓在郑国的暗中支持下,成功发动宫变,夺了国君之位,原国君姬休逃至亲家道国避难。
    
    今日入周的曹国使者便是公子缓所遣,带了两车珠宝和丝绸,请周王为自己封侯。
    
    “父王如何决定?”
    
    阿玄听完跃的转述,问。
    
    “决意封公子缓为曹国国君。”
    
    “你如何看?”
    
    跃眉头紧锁,抬手重重击了一下身旁的一根廊柱,发出咚的一声:“我以为不妥。”
    
    水中一尾锦鲤,被他发出的击柱之声惊吓,哗的一声,扫尾划过水面,在池面留下了一圈涟漪。
    
    阿玄望着他:“既不妥,为何不去父王面前据理力争?”
    
    “阿姐,我方去过,被父王赶出了。”他苦笑,“父王畏郑国,公子缓又主动来求和,称从前如何,往后便也如何,父王岂会不应?”
    
    阿玄沉吟了下,看向跃:“倘若父王听了你的,拒曹国使者,你可想过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想过!”
    
    跃立刻点头。
    
    “可以要公子缓亲来洛邑接受周王封赐为名,将他诱来,趁其不备扣下,同时遣人去往道国联络姬休,叫姬休许道国以利,求道国出兵护送他回曹国。道国有利可图,公子缓又已被扣,料不会不应。姬休有道国支持,他又任国君多年,颇得曹国国民之心,回国必能复位。”
    
    阿玄点头:“你想的很是周到。只是还有一点,倘若郑国横加干涉,那又如何?”
    
    跃一怔,迟疑。
    
    阿玄一笑,附耳到他耳旁,道了几句。
    
    跃面露喜色:“阿姐!你想的极是周到!只是……”
    
    他又皱眉:“父王这里,如何让他松口?”
    
    阿玄道:“我和你一道去见父王。”
    
    ……
    
    周王坐于案后,面前数个箱子大敞,内里各色珠宝在烛火映照下葳蕤生光,周王盯着正出神,听徐丑报,王子跃与王姬一道求见,忙将箱子闭上,叫带入。
    
    阿玄和跃入内,向周王行礼过后,周王便命徐丑打开箱子,笑道:“玄,你去瞧瞧,若有喜爱之物,尽管拿去。”
    
    阿玄过去,拣了一只玉佩,周王亲自过来,将玉悬于她的腰际,打量了下,摇头道:“余之王姬,其美远胜于玉,如此俗物,实不相配,下回父王领你去府库,你喜爱何物,尽管挑选。”
    
    阿玄向他道谢,旋即问:“父王,这些可是曹国公子缓所献之宝?”
    
    周王颔首。
    
    “父王可知公子缓为何要进献宝物?”
    
    周王看她一眼。
    
    “公子缓夺国君之位,其兄逃去道国,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他在曹国,分明已是国君,却还特意遣使来求父王封位,为的,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恐国民不服。”
    
    周王面露不悦:“余自然知道,何用你说?”
    
    阿玄微微一笑:“父王,何为我周朝立国之本?”
    
    周王一怔。
    
    “周朝立国之本,便是宗法分封。王将天下分封诸侯,命诸侯代为管理,诸侯再将名下土地分封卿士,卿士再分封家臣,依次下去,王为上,尊卑分明,不可僭越,爵位承袭,亦是如此。如今公子缓以阴谋篡得国君之位,以下乱上,他若不来,父王也可当做无事,只是他为正名,却来向父王求封,天下必都看着父王。父王,你封一个曹国国君事小,不过一道诏书而已,然诏书出后,曹国人作何想?天下人又将作何想?连周王自己都无视宗法承袭之制,承认谋逆之君,叫天下人还如何遵大周之礼?日后,倘若郑国再来侵袭我周国,恐怕就不只是割走麦子那么简单了。”
    
    周王呆住,半晌没有说话。
    
    跃看了眼阿玄,双眸发亮,随即上前,跪在了周王面前:“父王,曹侯一向勤事于周,此次他遭了大难,父王不救便罢,若还封那公子缓为国君,恐怕其余事周之国,见之齿寒!”
    
    周王迟疑:“倘若郑国发难,又当如何?”
    
    跃道:“我方才得阿姐之提点,已有应对之策。郑伯既支持公子缓乱曹国,父王何不用公子策去乱郑国?公子策从前作乱,如今逃往宋国避难,人虽不在郑,但国内依旧有支持他的势力,郑伯忌惮,郑宋又一向不和,父王可派人说宋侯,只要他将公子策送来周国,父王便恢复他公爵头衔,料宋侯不会不应。”
    
    宋国本是公爵国,前代国君因罪被削,降为侯爵。从公到侯,如今的宋侯耿耿于怀,曾数次要周王恢复其公爵爵位,周王怪他对自己不敬,一直不肯应允。
    
    宋侯如今虽处处依然以公爵自居,但没有周王敕封,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以一个公爵头衔换郑国的公子策,还是很有分量的。
    
    周王听完,露出吃惊之色,半晌无语。
    
    ……
    
    跃和阿玄一道出来,望着阿玄,双目闪亮,难掩激动之色:“阿姐!幸而有你!倘若此次我周国能出面平定曹国内乱,不敢说重扶声望,至少在天下诸侯面前,能为我周室正名一回!”
    
    阿玄微笑道:“好好去做,务必做好每一步细节,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跃用力点头:“我知晓,我这就去和大宰商议,阿姐放心!”
    
    ……
    
    一个月后,周历蜡日节到来。
    
    对于周国人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岁末节日,且按照周礼,天下诸侯或使臣也当在这个月份从四面八方携着今年的纳贡,齐聚洛邑向周王朝觐。
    
    而这个时候,穆国国君庚敖,正在西垂之地,与戎狄进行着最后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
    
    此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已相继攻下了平凉、密须、旬等多处要地,不断挺进戎狄腹地,接下来与乌氏、义渠联军的一战,至关重要。
    
    只要打败这一支由两个最强大的戎狄所组合的联军,剩余的戎狄之地,都将如同探囊取物,甚至不战而胜。
    
    这个晚上,他和祝叔弥、成足等人于帐中议事完毕后,已是深夜,他依旧毫无睡意,立于悬在帐壁上的一幅硕大羊皮地图之前,陷入了沉思。
    
    身后火烛将他身影投于墙上,一动不动。
    
    茅公入内,唤了一声,呈上一封刚刚收到的丘阳信报。
    
    这封信报,他此前已催问数回,如今终于送到。
    
☆、第44章
    
    “可是叔父来信?”
    
    庚敖看了一眼。
    
    “正是。”
    
    这些时日; 虽战况不断; 但茅公也知,每逢国都有信报随驿车而至,君上虽不问; 但往往会先翻遍送至他面前的一叠卷牍。
    
    他在找什么; 茅公自然清楚。
    
    等了些时日了,终于收到宰夫买的信,茅公亦是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一看到,先就呈了上来。
    
    庚敖目光一动,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伸手欲取,瞥了眼茅公; 又一顿:“不早了; 你去歇下吧,孤这里无事了。”
    
    行军于外; 处处便宜行事; 没宫中那么多讲究; 茅公便退了出去,面上带笑。
    
    他一出; 庚敖立刻拿起信筒; 拆开后一个倒置,内里便滑出一册卷简,他飞快地展开; 一目十行。
    
    信确实是宰夫买所书,但信中内容,却非庚敖所想。
    
    宰夫买言,王姬已平安抵达王城,只是周王并未允婚,他此行有负君上所托,甚是惭愧。好在周王未一口拒绝,尚有余地。另,晋国亦派使者同来求亲,但据他所知,目前周王也无应许晋国之表露,请君上不必过多挂虑。
    
    庚敖眸中掠过一丝淡淡阴影。
    
    然,宰夫买在简牍上又欣然补了一笔,临走前他有幸得见王姬之面,王姬托他转信于君上,想必是对君上有所叮咛,信一并附上,请君上自启。
    
    这才是宰夫买此信要表述的重点。
    
    庚敖目光倏然又是一亮,忙拿起一旁的信筒,抖了数下,内里果然坠下一卷折叠整齐、以蜡封缄的帛书,他一把接住了,小心翼翼地破开封蜡,展开。
    
    信果然是她写来的。
    
    她说:“君高美,又错爱于我,然我却时常恐己不能承君之期待,且与生母暌违多年,如今重聚,母寝疾,需我长久侍奉于侧,实是无心旁事。汝为一国之君,君夫人身系国民之望,如今序位空悬,上从大夫,下至国民,无不翘首等待,君更当聘以良配求娶,如此方合乎民望,亦是明君所为,故思量再三,不敢误君,更不敢误穆国之民,你我从前所谓婚约,不如就此作罢。”
    
    她又说,“我知君有雄才大略,更有旷达胸襟,见字如晤,想必不会拘泥于浅薄旧事而为难于我。与其踏遍岭云,相看两厌,何如隔山遥祝,你我各安。”
    
    “又,另有一事,还是及早告知你为妥。阿兄隗龙已自脱身。因我先前曾要你将他开释,他如今自去,为免你不知情而空挂于心,特此相告……”
    
    庚敖将这信反复看了好几遍。
    
    头两遍,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的飞快,第三遍,他终于一字一字,从头至尾慢慢看完,目光最后盯着帛上所书的“与其踏遍岭云,相看两厌,何如隔山遥祝,你我各安”几字,一动不动,只捏住了帛书的那只手掌渐渐收紧,忽将它一把揉于掌心,抬头喝道:“送信人何在?”
    
    茅公本就未走远,还候于外,本以为好消息至,于接下来的这场大战也是个好兆头,却不料帐内忽传出一声喝吼,辨声绝非好事,一惊,忙命人将信使传来,带入帐内,看向庚敖,见他神色不辨喜怒,只问信使:“你曾随宰夫去往周国?”
    
    这信使便是宰夫买的随扈之一,因信件重要,宰夫买怕交由驿车路上有所闪失,特命这随扈同行。
    
    信使恭声应是。
    
    “从头至尾,经过如何?”
    
    信使原本微微低头,听国君发问,抬眼猝然对上国君投来的两道沉凛目光,一凛,立刻躬身道:“禀国君,因前方战事,宰夫恐令君上分心,信上想必未曾道明,先前命小人亦不得透漏半句,只是小人不敢隐瞒,宰夫此次周国之行,实遭受莫大羞辱!”
    
    庚敖双眸微微一眯:“如实道来!”
    
    “宰夫至周国,于城外舍馆滞留多日,周王并不召见,那晋国使者后到,反先得周王许可入城,次日周王方召宰夫。宰夫出城时,又被晋人以马车阻于城门之下,晋人衅事,仗着人多殴我穆人,弟兄无不受伤,连宰夫额头都被打破,血流满面,当时小人被宰夫留于舍馆之中,并未随同,待宰夫回,小人不忿,欲领众弟兄去向晋人讨回公道,奈何宰夫禁止,无奈只得作罢!”
    
    随扈亦越说越是气愤:“晋人便罢了!宰夫此次入周,对周王礼数周全,丝毫无不到之处,周人却竟也助晋人欺我穆人,晋人衅事,周人非但不加干涉,反故意将城门挡死,实在欺人太甚!若非宰夫严令禁止,小人便是不要了性命,也不能叫人如此轻慢我穆人!”
    
    庚敖脸色阴霾沉沉,起先却并没说什么,待随扈讲完,只命他退下。
    
    帐内一时死寂无声,只剩茅公还立于一旁。
    
    他有些不安,看了一眼庚敖,略一迟疑,正要开口,却见他猛地起身,挥袖一扫,堆叠了半张案面的的简片和卷牍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稀里哗啦全都散在了地上,最远的甚至被扫到了帐门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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