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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衾灿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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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唇色惨白,声音也微微发抖,但语气很是坚定。
    
    庚敖一怔,见她始终垂着双眸没看自己,唇微微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终还是没有说,只皱了皱眉,转身快步而去。
    
    ……
    
    庚敖去了后,阿玄忍着痛,自己处置好伤口,便扶着墙慢慢回了屋。
    
    她因了疼痛,这夜没睡好,整个馆舍里,也是一夜无人能眠。
    
    去年烈公遇刺身亡,如今新继任国君的庚敖竟再次遇刺,而且,还是在穆国的过境之内!
    
    当夜,枼城令去而复返,将连同舍人在内的全部馆人都拘押了,连夜审讯。
    
    阿玄自然不知道审讯结果,只是想来,应当也没审出什么名堂,次日早上路,庚敖神色冷漠,目光只在掠过阿玄时,在她身上停了一停,随即转身,登车而去。
    
    显然,因为这场刺杀,庚敖一行人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但对阿玄并无什么影响。
    
    甚至称的上是因祸得福,挨这飞来横祸般的一刀,倒换来了接下来数日路上的舒坦。
    
    她独占一车,身下垫了软软的茵褥,因天气热,车舆内竟还有冰盒供她纳凉。茅公给了她金疮药,叮嘱她好生养伤,若有任何需要,知照他一声便可。
    
    阿玄颇有自知之明。其实这么一点伤,确实不算严重,换来这样的待遇,已是那位穆侯的格外开恩了,她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
    
    如此白天坐车,入夜随大队宿息,行了七八日,这天到了穆国的国都丘阳。
    
    庚敖一入国都,立刻被闻讯赶到城门迎接的大队人马迎入王宫。
    
    阿玄却没有随他一同入王宫,而是被茅公安排住在了距离王宫不远的传舍内,居于一间偏僻的位于西北角的屋子,一墙围出一个小小院落。
    
    茅公对她说,往后她就住这里,可出传舍,但不允许离城。
    
☆、14。遗珠
    
    庚敖出国都近两个月,骤回,廷臣云集于前殿,议事直到戌时方散。
    
    他往王寝行去。应门的侧旁已站了一个紫衣寺人,似等待许久,张目四望,见他身影渐渐行来,眼睛一亮,躬身小碎步地到了近前,道:“君上归安。伯伊夫人知君上归,欣喜不已,设食为君上接风洗尘,着奴前来恭迎君上。”
    
    伯伊夫人便是先烈公的夫人,即庚敖兄嫂,出自穆国贵老世家,当今老丞相伊贯的长女,于五年前嫁烈公为正夫人。
    
    烈公不幸薨了,庚敖出于敬,并未令她立时迁居,如今她依旧居于王宫后寝,王宫之人也如从前一样称她夫人。
    
    紫衣寺人名叫鲁秀子,面容俊秀,口齿伶俐,是伯伊夫人身边的亲信。他传完了话,便躬身不起,垂首等待。
    
    庚敖略一沉吟,转身往后寝而去。
    
    鲁秀子忙跟了上去。
    
    ……
    
    后寝内烛火通明,屋角一只鼎炉燃起密香,香气四散,如云似雾,缭绕在重重的帐幕中间。
    
    伯伊夫人已梳洗换衣,坐于榻上,微微闭目。
    
    她才二十六岁而已,烛火投在她的面容上,这张面容光润而鲜彩。
    
    女御脚步声渐近,低声道:“夫人,君上已至。”
    
    伯伊夫人睁开眼睛,下榻急忙迎了出去。
    
    对面阶下,庚敖深衣赤履,玄冠玉缨,还是面见廷臣时的一身着衣,身后交织着夜色和王宫灯火,正大步拾级而上。
    
    “子游!”
    
    伯伊夫人唤他的字,面带亲切的笑容。
    
    “阿嫂!”
    
    庚敖快步跨上最后几道台阶,停在了伯伊夫人的面前,向她见了一礼。
    
    “阿嫂一直等敖,连自己也未进晚食,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阿嫂大可不必为敖如此费心。”
    
    伯伊夫人笑了:“子游这话,阿嫂就不愿听了。先君去了,如今整个大穆压于子游双肩。前次子游伐楚归来,阿嫂本就想设宴为子游庆功,奈何子游未在宫中停留几日,便又出国都西行,一路必定少不了餐风宿露。子游为我大穆,宵衣旰食,阿嫂居于王宫,日日锦衣玉食,心中岂能自安?不过餐饭而已,何来的费心。”
    
    庚敖摸了摸腹,道:“正好我也饿了,多谢阿嫂。”
    
    伯伊夫人笑着将庚敖引入,二人分坐各一张食案之后,女御鱼贯而入,以各色食器进献酒食。
    
    庚敖确实饿了,坐下后便取食,听伯伊夫人问:“阿嫂听闻你在归来途中,于枼城遇刺?当时可有受到惊吓?”
    
    庚敖抬头,见伯伊夫人目光投向自己,面带关切之色,便笑道:“刺客当场被杀,我无事,阿嫂放心。”
    
    伯伊夫人双眉微蹙:“子游,先君遇刺而去,留我一未亡人苟存于世,身边无可倚之人,阿嫂每每想起,心中便悲恸不已,前些时日,又惊闻子游你竟也遇刺,阿嫂当时彻夜未眠,担心不已,幸而随后得知你化险为夷,阿嫂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庚敖道:“多谢阿嫂关切,敖无事。”
    
    “指使之人可有眉目了?莫非又是楚人所为?”
    
    庚敖道:“暂时还未得知,正在追查。”
    
    伯伊夫人咬牙道:“若捉到暗地指使之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庚敖笑道:“我知阿嫂一向待敖亲厚,敖拜谢。”
    
    伯伊夫人点头,叹息一声,眼角便流出了淡淡一缕绵色:“子游你知阿嫂之心便可。”
    
    又道:“瞧我,因了关切,只说些败兴之言。”
    
    “为先王之祭,宫中禁乐已足一年。阿嫂知你平日辛苦,特意排了一支新曲,以乐侑食,解子游路上风尘。”
    
    她轻拍双掌,便有一列彩衣舞女入内,礼毕,一道低垂于地的帐幔之后,传出一缕悠扬箫声。
    
    这箫声起先如林中云雾初起,渐渐风过松枝,天女散下缤纷,盘旋登上云霄,最后收曲,风卷荷叶,荡出满湖微波,粼粼波光,渐行渐远。
    
    舞女彩袖翻飞,宛若惊蝶,中间又有笙簧伴奏,只是无论这翩翩舞动的舞女还是那笙簧之声,都似在烘托箫乐,它无处不在,幽咽回旋,袅袅婷婷,丝丝入耳,直至最后消声,余音却还犹在耳畔盘旋,久久不散。
    
    “子游以为这箫声如何?”
    
    一曲终了,伯伊夫人问。
    
    庚敖微微一笑:“行云流水,飘飘如绕云宫。”
    
    伯伊夫人笑道:“子游果为知音之人,也不枉我阿妹特为子游归都所做的这支云宫曲。”说完看向方才箫声起处。
    
    “妱,出来吧,拜见君上。”
    
    帘幕微微波动,犹如风吹水面,荡出层层涟漪,涟漪里出来一个手执玉箫的红衣少女,微微低头,朝庚敖行来,到他面前,行了一礼。
    
    “妱拜见君上,愿君上万岁无疆。”
    
    她生了一幅可人容貌,身姿袅娜,螓首低垂,玉面泛出一层娇羞红晕,烛火映照,极是动人。
    
    庚敖视线在她面上扫了一眼,仿佛略微惊讶,看向伯伊夫人。
    
    伯伊夫人笑道:“她便是我的阿妹,名妱,前些时日我染了场风寒,妱入宫来陪我,我病好后,舍不得放她回家,又留她在宫中多住了几日。妱从前在家中,常从父兄口中听到对君上的美辞,知君上你卓伟不凡,气宇盖世,虽未能得见君上之面,却神交已久。我恰又得知子游不日归,便叫妱为子游作了一曲,方才献丑,幸好子游不嫌她方才箫音刺耳,若是败了子游的兴,那便是妱的罪过了。”
    
    庚敖仿佛恍然,略抬了抬眉,微笑道:“原来如此。阿嫂用心了。”复看了眼少女。
    
    “很是不错。”他颔首道了一句。
    
    “君上夸赞你了,”伯伊夫人笑,“还不快上来,为君上敬上一尊?”
    
    妱应了声是,将手中玉箫递给近旁一个女御,来到庚敖案前,取了一只彩凤双联杯,满酒后递了上去。
    
    庚敖微微一笑,接过饮了。
    
    “妱不但通音律,在家中也勤习女事。七月流火,合食牛鹿。这小鹿之肉便是妱亲手所烹,以彘油制,极是鲜嫩……”
    
    妱跪坐于庚敖案侧,以挑匕取了一片切割好的鹿肉,呈了上去,含羞道:“君上若不弃,可品尝。”
    
    庚敖视线掠过身侧少女那张惹人怜爱的玉面,转而投到她手中挑匕里的那片鹿肉上。
    
    鹿肉被切成精致的薄片,泛着油汪汪的绯红色,看起来润泽而可口。
    
    少女用含羞带怯的期待目光,望着自己。
    
    也不知怎的,便在这一刻,他的眼前却忽然浮出了另一双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眼眸,心里忽然感到被什么给顶了一下似的。
    
    妱呈上了鹿肉,却等不到来自庚敖的回应。
    
    她悄悄地抬起眼睛,望了一眼面前英俊的年轻男子。
    
    他的视线正定定地落在自己手中挑匕里的鹿肉上,神色看起来有点怪异。
    
    妱吃不准他在想什么。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眼伯伊夫人。
    
    伯伊夫人向她投了个眼色。
    
    妱咬了咬唇,凝视着庚敖的一双眼睛里流露出微微的委屈之色,轻声唤道:“君上……”
    
    庚敖回过了神,朝她笑了笑。
    
    “孤不食鹿肉。”
    
    ……
    
    庚敖离了后寝,路上,神思慢慢地转到了今日廷臣在他面前的那一番激烈争论上。
    
    争论的焦点,就在于他接下来的婚姻之事。
    
    一年之前,烈公在世之时,为他这个王弟择了晋侯之女联姻。当时议亲只进行了一半,烈公便不幸身亡,婚事随后耽搁了下去。
    
    一年之后的今日此时,晋公子颐正在前来丘阳的路上,之前他曾遣使说,此行是来拜烈公的周年祭。
    
    拜周年祭自然是真的,但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显然是重议婚事。
    
    他的妹妹,便是去年曾议亲的那位晋国君之女,至今还没出嫁,依旧在等着履行两国婚约。
    
    当初烈公提出这桩婚事的时候,朝廷里并无人反对。但如今,情况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日的廷会上,老丞相伊贯始终未置一词,立在那里仿佛打起了瞌睡,但卿大夫们的意见,却分成了两派。
    
    司徒周季为首的一派,认为晋侯昏庸,国内局面动荡,随时可能发生重大变化。既然当初国君和晋国的婚约并未事实订立,如今完全不必再履行婚约。
    
    而大夫荀轸等人却坚决反对,称穆晋两国向来有互为婚姻交好的传统,如今既与大国楚国交恶,量穆国之力,不可同时再和晋国离心,否则若是晋楚交好,于穆国大不利。何况国君的这桩婚事,当初是烈公所提,烈公虽去,遗愿断不能悖。
    
    两方朝臣,当着庚敖的面,争的面红耳赤,各不相让,就差没有撸袖子打架了。
    
    庚敖恼怒,当时拂袖而去。
    
    ……
    
    穆国王宫为庚敖高祖庄公时所修,至今已逾百年,因历代国君一贯倡简,反对奢靡,除做过些局部修缮,从无大兴土木,故不比别国王宫富丽堂皇,带着西北穆人特有的一种沉凝古朴之感。
    
    庚敖穿过乌沉沉的应门,入了自己所居的王寝。
    
    虽回宫才第一天,但等着他处置的简牍,堆积的已成了数座小山。
    
    庚敖坐于日常阅简的案头之后,埋头处置政事。
    
    茅公从堆积如山的简牍里翻出一册帛卷,呈了上来,道:“君上,此为两个月前周王所下的朝书,君上览之。”
    
    庚敖头也未抬,只问了一句:“可是在催问纳贡?”
    
    作为周王室下的分封之国,每年纳贡,本是封国的职责所在。但如今,周王室威信日益堕落,虽名依旧是天下共主,地位至高无上,但除了中原的一些传统小国依旧还按时分岁地向周王纳贡,像晋、齐、楚这些边缘地带的大国以及依附于诸大国的许多小国,渐渐开始减了上贡,甚至有的干脆就不纳贡了。
    
    照周礼,距洛邑千里之外的分封国,国君最少三年一次亲入周室去朝觐周天子。
    
    自己的兄长烈公,就是在去往朝觐周天子的路上遇刺身亡的,当时周王连个屁都没放,庚敖如今岂还会纳贡给他?
    
    “似乎并非纳贡之事。”茅公道。
    
    庚敖停下,挑了挑眉,接了过来展开,浏览了一番。
    
    周王的朝书说,十七年前,王室有一王姬流落于外,周王思念成疾,欲寻王姬回宫,特命天下诸侯国倾力助王室寻找,若能找到,必定予以封赏。信物便是一面玉珏。
    
    朝书附带那面玉珏的图绘,上有半对雕龙凤,绘的十分精细,细节栩栩如生。
    
    庚敖不过扫了一眼,将周王帛书丢在了案头上,嗤了一声:“孤何来的空闲,替他寻这沧海遗珠?”
    
☆、15。西市
    
    四更,庚敖从理政的高室归内寝。
    
    王寝里的女御都知道,君上不允她们入高室一步。
    
    被茅公唤来等在内寝里的卢姬迎上来,服侍更衣。
    
    毕,庚敖坐于榻侧,望着卢姬自褪衣裳。
    
    绫罗纱衣渐次委地。卢姬靠将上来,轻轻依偎入他怀中,仰面喃喃轻唤:“君上……”
    
    她声若呢喃,眼眸里脉脉含情,又流露出了些许仿似不敢诉说的委屈之意。
    
    卢姬是卢国进献而来的美女,卢国公族之女。
    
    卢国本是周室同姓分封之国,地处洛邑之西,从前是周天子用以拱卫王室的封国之一,奈何时移势易,周王威堕,卢国如今国小民弱,屡遭近旁诸国夹击,苦不堪言,遂投靠了地处卢国之西且日渐雄起的穆国。五年前献上以貌美著称的卢姬。文公一向喜爱次子,当时便给了庚敖为女御。
    
    既为国君,勤政抚民自是他应担的职责,但暇时享用美人温柔,亦是权力所附的理所当然。
    
    卢姬貌美,性柔媚,于床笫之事,亦极能投男子所好。
    
    他久未近女色,便也冷落了她许久。
    
    庚敖笑了笑,顺势便将她放倒在了榻上,视线落她胸间,一顿,眼前忽跃出了那日所见的一幕。
    
    那秭女的身段,自比不上此刻卧于王榻之侧的女子丰腴,但盈盈娇致,却更有一种惹人想去怜爱的美态。
    
    叫他印象深刻的,还有那处宛若桃花的胎记,似朱砂精心描绘,精致小小一朵,怒绽于玉白肌肤之上,似要与那两颗淡淡粉红的蕾尖斗艳。
    
    虽不过匆匆一瞥,所见就被她以衣襟给遮掩住了,但当时的惊艳,却扑目而来,此刻想了起来,犹历历在目。
    
    可惜了,天生一副绝品皮肉,也不知是否因了从前在秭地生活艰辛风吹日晒所致,面容却如此不堪相配。
    
    面容还在其次,她的性子,更是令他不喜。
    
    想起来就觉心中不快。
    
    ……
    
    卢姬双眸半睁半闭,眉目媚态横生。
    
    庚敖盯着她的脸,心中忽发一个奇念。
    
    倘若将她召来,命她侍寝,被他压于身下之时,不知她又将会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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