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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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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元瑜不跟他啰嗦了,外头这么冷,再耽搁片刻药该凉透了,她就直接问:“殿下是不是应该喝这药,但是不肯喝?”
林安犹豫片刻,点了头。
沐元瑜重新伸手去捏他的手腕,另一手借机稳稳地取走药碗:“给我,我试试。”
林安手中空了,在冷风里愣住:“……嘿,你试什么呀!”
眼瞧着沐元瑜动作飞快地已进去了屋里,他忙追上去。
沐元瑜进去卧房一看,里面静悄悄的,人都已散光了,只有朱谨深躺着,绫被安稳盖到下颚处,闭着眼,面上的红晕比先又艳了些。
听见脚步声,他眼也不睁,冷道:“林安,你胆子大了,又来啰嗦什么。”
沐元瑜轻声道:“殿下,是我。”
朱谨深眼皮一颤,睁了开来。
“你怎还未走。”又一眼见到她手里的药碗,“多管闲事,拿走。”
他虽冷颜以对,但沐元瑜不知怎地并不怕他——大概扒过他的裤子以后她在心理上微妙地有了种上风感,也不太觉得对他陌生,坚持走到床前笑道:“殿下,你生着病,怎么好不吃药呢?那病怎么能好起来。”
“怎么好不起来。”朱谨深看上去很不耐烦,“不是大事,捂一捂就好了。”
沐元瑜无语,一般人受了寒也许捂一捂发了汗确实就好了,但这位病秧子殿下很显然不具备这样的体魄,只从他脸上的晕红便可看出他的症状又沉重了些,这样还扛着不肯吃药,怎可能不药自愈?
她劝道:“殿下,你病着不难受吗?把药喝了,总是好得快一些。”
“有什么好不好的。好起来也不过那样。”
朱谨深看上去更不耐烦了,似乎恨不得沐元瑜赶紧走人,不要烦他。
林安原也要过来拉沐元瑜出去,但他听了两人这两句对答后,反而迟疑住了,不再动弹。
——他家殿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喊他过来撵人。
还屈尊跟这个边疆来的胆大包天没有礼数的土霸王说这些话。
这两句话听上去没什么了不起,但林安知道,这是实话。
如果是李国舅在这里,绝不可能听到的实话,殿下只会要么客气糊弄要么直接撵人。
沐元瑜不知道这许多,鉴于朱谨深的病是拜她所赐,他再不耐烦,她也有的是耐心,继续劝道:“怎会一样呢?身体好了当然人要舒服多了。我知道这药不好喝,但已经半温了,殿下屏住气,一口就能喝掉,苦也只苦这一时。”
朱谨深道:“你怎有这许多废话。我喝不喝药,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呀。”沐元瑜笑道,“国舅爷在外面的叫声,殿下听见了吧?殿下若不喝药,病好不了,那大板子就得敲到臣身上了。”
林安挠帘子瞪眼:这土霸王真蠢!在外面明明讲是关心他家殿下,就算是假的,这个话听上去也更好听吧?!
有这么劝人的吗?哼,就是把你的屁股打烂,殿下也不会心疼的——
朱谨深果然扭开了头去,把眼都重新闭上了:“我不喝,你出去。”
他没再听到说话,过片刻,忽然觉得有微凉的瓷器碰到了他的嘴唇。
他一睁眼,只见那药碗已抵到了他唇边,再往上看,沐元瑜状似不大好意思地冲他笑:“殿下,臣只有一只手方便使唤,您别乱动,药洒在被子上就不好了。”
朱谨深:“……”
他冷冷望向帘子边的林安,道:“你——”
他一开口,苦涩的药汁就流入了他口中。
林安一只脚提起,欲动不动,快把自己纠结死了——这土霸王敢给他家殿下灌药自然是胆大妄为,可、可殿下能喝药也是极好的事呀!
他没胆子灌,有人敢,他做什么拦呢?反正不是他灌的,殿下要算账第一笔账也不是算他头上。
林安想着,于是就——转头专心地去数帘子上的五福花纹了。
沐元瑜其实做好了朱谨深挣扎起来打翻药碗的举动,但这位殿下大概如外表一般,十分好洁,不能忍受黑糊糊的药汁洒在身上的感觉,他的眉头深拧着,居然顺着她的姿势把药喝完了。
沐元瑜松了口气,旋即:“嘶——”
她放在旁边的那只已肿成一只馒头的手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遭了报复,但这报复跟十下手板一样,都不是正经结仇会有的手法,她便仍不畏惧,把手拿到朱谨深眼前晃了下,皱着脸还跟他确认了一下:“殿下,先前臣冒犯殿下的事,算两清了吧?”
朱谨深瞥了眼她的手:“一事不二罚。”
皇子殿下挺讲道理的嘛。沐元瑜放心了,十下手板换既往不咎,这笔买卖其实划算。
不想朱谨深接着道:“所以现在,就剩下你灌我药这一件事了。”
沐元瑜:“……臣是为了殿下的贵体着想。”
就算她大胆了点,可既然是讲道理的人,当知道她的好意,为这罚她不应该吧?
朱谨深道:“不,你是为了自己不挨板子。”
沐元瑜:“……”
她对着朱谨深说实话,是没来由的一种直觉,就是觉得对他这样的人说虚的没用,不如坦诚以待,结果事实证明,上位者想给下位者穿小鞋,那怎么都能穿上。
朱谨深望着她这样,倒似心情好了点,勾了勾嘴角。
这是沐元瑜头回见到他脸上有疑似笑意的表情露出来,就算他嘴角其实还沾了点药汁,沐元瑜也不由呆了下。
她忍不住想,这位殿下笑起来完全不一样,真好看啊。
☆、第36章
打十王府出来后, 已是暮色四合, 冬日日头落得快, 再待回了沐家老宅, 天便黑透了。
沐元瑜和沐元茂各捧着一只馒头手回来,可把丫头们心疼得不轻。
春深院里此时已归置收拾得差不多了, 鸣琴把两人引到预备待客用的东次间里, 两人上了炕, 各据炕床一边,把手伸在中间的炕桌上。
沐元茂舒服地呼了口气, 完好的那只手好奇地摸了摸炕上铺着的猩红毛毡,道:“我以前听人说北边人冬天都睡炕上,十分暖和,真的呀, 这毡子都热乎乎的。”
沐元瑜“嗯”了一声,问鸣琴:“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和三堂哥都还没用晚饭。”
鸣琴忙道:“吩咐下去了, 厨房里有现成做好的, 马上就送来。”
观棋脚步急促地甩开帘子冲进来,手里拿着两瓶跌打损伤的药膏,一边忙忙往外倒,一边心疼地直念叨:“世子在南疆长了这么大,一根指头也没挨过人的,这可好,才进京叫人把手板打高了两寸,京里的人真是太坏了。”
鸣琴面上颜色也不好过, 不过她稳得住些,没抱怨出口,只拿过另一瓶,倒出来给沐元茂涂。
很快,两人的手包成了两只粽子。
这时晚膳也上来了,几个大食盒一放,一道道肉菜在炕桌上摆开。
耽搁到这个时候,沐元瑜和沐元茂皆已是又累又饿,吃什么都是香的,两人挨打时都留了个心眼,伸的是左手,此时便也还凑合能自己用饭。
正吃着,门外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沐元瑜听着那动静陌生,不像是自己这边的丫头,以为是老宅里原有的,咽了口饭,腾出空向鸣琴道:“我这院里有你们够了,不要别人进来,老宅的人还让他们干自己的事去罢——怎么了?”
她忽然发现鸣琴和观棋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观棋气呼呼地道:“世子,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这府里在咱们之先,还住进了别的人!”
鸣琴想拦没拦住,只好道:“你急得什么,好歹等世子用过饭再说。”又向沐元瑜道,“不是什么大事,世子别担心,先用饭罢。”
外面的动静却又大了点,且掺上了男子声音,沐元瑜这哪里还吃得安稳,向沐元茂道:“三堂哥,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沐元茂把筷子一丢:“我吃饱了,瑜弟,我们一道出去。奇了怪了,这是咱们沐氏的老宅子,什么别的人能住进来?”
两人一起要下炕,鸣琴弯腰给沐元瑜穿鞋,抓紧时间解释道:“是刀三他们巡视的时候发现的,前院后院竟各有一处屋舍先住了人,起初以为是主子们长久不在,下人们大胆住了进去,但一想又不对,便是原来放肆,知道世子进京的信也该偷偷搬出来了。近前一看人,穿戴不凡,却是像个正经人家。再一问,方知是三姑奶奶婆家那边的亲戚,在这宅里已住了差不多有半年了。”
这可真是件稀罕事。沐元瑜微微冷笑:“问了陈管家没有,他怎么说?”
沐芷霏既是晚辈,又是出嫁女,双亲高堂俱在,从哪一条算起她也没权利将老宅私自做主借人,且住了半年之久都不送封信到滇宁王府去请示一下。
如此大事,陈孝安见了她,竟还不第一时间告知与她。
鸣琴道:“陈管家很为难,说是三姑奶奶的意思,他知道不妥,无力抗衡。”
这个管家不能要了。
沐元瑜心中下了决断,直接抛下另问:“三姑奶奶的亲戚具体什么来路?”
鸣琴一边抱了裘衣来给她披上,一边道:“说是文国公夫人的娘家妹子一家子,那家老爷原在湖广那边某个州府里做知府,两年前一病死了,抛下一家人没着落,那家的太太就带着两个儿子并三个女儿进京投靠了文国公夫人,中间不知发生什么故事,叫我们三姑奶奶兜揽了来,住到这里来了。”
两儿三女——
这人口可真不少,怪不得前后还占了两处屋舍。
沐元瑜掀帘出门,站到廊下,一阵寒冷晚风扑面而来。
只见中庭里站着一男二女三个陌生人,年纪都不大,男子大约十七八岁,一身斯文气息,看着像个读书人,两个姑娘则一个十四五岁,另一个还要小些,大约只得十二三岁,相貌皆十分秀丽,从穿戴上看,也是有底蕴的人家。
这样的怎么会沦落到借住别人家宅子来了?
见到她出来,男子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可是沐世子?在下姓韦,草字启瑞,先前本要拜见世子,不料世子蒙诏,在下晚了一步,只得现在前来,还请世子见谅。”
沐元瑜拢了拢裘衣,笑道:“晚了一步,不是晚了半年吗?”
她此语一出,阶下三人皆变了颜色。
两个姑娘立时都红了脸。
韦启瑞质问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沐元瑜看着形势不对,这几人还挺理直气壮的,便仍旧笑道:“没什么意思,我不知这宅里先住了人,几位前来,吓了我一跳,所以和诸位开个玩笑。”
韦启瑞勉强重新露出笑容:“先前我们跟世子的护卫们已解释了,听说世子这边不知道我家借住的事,我们也十分惊讶。所以天色这么晚了,在下也不得不前来亲向世子说明一番,以免生出误会。”
沐元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请韦公子说罢,我洗耳恭听。”
她话说得和气,但却根本没有请人入内的意思,韦启瑞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当着这院里许多下人的面,要说自己为何寄人篱下的事,真正的主家居然还并不知道,这怎么说得出口?
他一赌气,直接道:“此事文国公府里沐大嫂子尽知,世子与大嫂子是一家人,更好说话,直接问她去罢。”
这话一出,气氛就僵住了,沐元茂忍不住,帮腔嘲笑:“嘿,你横什么呢?你自己说要解释,叫你说了,你又不说,叫我们问别人去,那你来干嘛的,就专程给我们兄弟使个脸子看?”
韦启瑞脸庞一下涨红:“是你们没有礼数——”
“哥哥。”一旁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姑娘轻轻拉了他一把,而后盈盈福身道:“世子不要见怪,我哥哥性子急些,并无不敬之意,此事确实由沐大嫂子从中操办,并非我家私自做主,世子如有疑问,尽可前去询问。”
沐元茂道:“你们是一家的?”
韦启瑞是成男,不好老叫未成年的妹妹顶在前头,忍气又开了腔:“是我二妹。”又指了指另一个小些的姑娘,“这是在下的小妹。”
那小些的韦三姑娘一直在好奇地偷瞄沐元瑜,听见提到她,方移开了目光,福了福身。
沐元茂嘀咕:“怪不得呢,一般的说话不痛快,还是叫我们去问别人。”
韦启瑞:“……”
他脸又拉了下来。
沐元瑜问他:“韦公子前来还罢了,不知两位姑娘所为何事?”
天可都黑了,照规矩讲,韦家这两位姑娘实在不该选在这个时辰来拜访初次见面的外男,哪怕韦启瑞这个兄长跟着也不行。
韦启瑞自己显然知道说不过去,脸色就摆不下去了,讪讪地道:“两个小丫头没见过世子,想来给世子问个安。”
沐元瑜懂了,大概她是被当西洋景看了。
韦家这两个小姑娘在这时代算将成年了,该守的规矩都要守起来,但在她眼里其实还是两个半大孩子,她对孩子的脾气天然要好些,便没就此多说什么。
只道:“按理,该请韦公子进去坐坐,只是——”她晃了晃自己的粽子手,“见驾时才受了罚,屋里又刚安顿下来,有些乱糟糟的,实在不大方便,韦公子见谅。”
她的手原笼在裘衣里,室外光线又不佳,韦启瑞此时方见着,愣了一愣,道:“哦。”
然后方反应过来,总算得了这个台阶,他一方面觉得心里好过了些,一方面也实在不想再留下来招惹难堪,便道:“是我来得莽撞了,事已说清,在下等就不打搅了,请世子好生歇息。”
说完就有点迫不及待地领着两个妹妹转身离去。
沐元茂站在一旁,抄着手,莫名其妙地道:“他说清什么了?我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住进老宅里啊,三堂姐难道能做这宅子的主?”
沐元瑜转身进屋:“有人能说清。”吩咐鸣琴,“叫陈管家来。”
**
韦启瑞一行人走在冷风里。
韦三姑娘清脆的声音响着:“二哥,沐世子说他见驾时受了罚,为什么会受罚啊?我看他手包得那样,好像伤得不轻。”
韦启瑞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那种蛮子,不知礼数,君前失仪正常得很,说不准就惹恼了皇上,所以打了他。”
韦三姑娘道:“他哪里是蛮子,只是住在云南而已。”
“他娘是夷女,他怎么也算半个蛮子。”韦启瑞训她,“你离他远些,你看他带进宅子里的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下午来说话时,更加像审贼一样,真是斯文扫地。”
“沐世子本人又不凶,他看上去秀气得很。二哥,你对人有偏见,我不和你说了。”韦三姑娘转而去抱着韦二姑娘的手臂,道,“二姐姐,你说,沐世子是不是生得很好?我看他比京里的这些公子们也不差什么,根本看不出哪里像蛮子。”
韦二姑娘在夜色里微微脸热,轻声道:“慧娘,你一个姑娘家,不好把别人家的公子生得什么模样挂在嘴边,不过——这位沐世子倒确实能掌事的样子,不像他年纪那样小,也肯与人留些退步。”
韦启瑞不认同道:“他那样无礼,门都不叫我们进,哪里留什么退步了?”
韦二姑娘温柔道:“哥哥,那是郡王世子,文国公府里的大表哥见了他也要矮一头,脾性高傲些,也是难免。哥哥若计较这个,京里贵人那么多,可是计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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