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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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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和父皇说什么远远地看着我便觉得不好受,我因为你一句话去了静安寺思过,淑妃娘娘,从来不是我主动招惹你。怎么反倒是你来求我高抬贵手,冰释前嫌呢?”
江窈明显忘了,女人吵架的时候是听不进去任何道理的。
“本宫心意至此,全在于你收不收罢了。”王淑妃撂下最后一句话,双手捧着尚且没显形的小腹,打道回府。
江窈和王淑妃的梁子正式结下。
江窈用午膳的时候心不在焉,午后御前的钱荣发来了一趟凤仪宫,说是光熙帝在御书房宣她觐见。
江窈坐在辇上,漫不经心把玩着腕上的玉镯,忽然回过滋味来。
站在光熙帝的角度,王淑妃今儿确实来找她冰释前嫌,并且态度诚恳,甚至不惜动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相比之下,倒成了她斤斤计较。
等于说光熙帝的意思就是,王淑妃用一巴掌和她说对不起,而她必须回一句没关系。
王淑妃套路玩的深,她想回现代。
可惜王淑妃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光熙帝一见到江窈进殿时蔫吧的模样,瞬间心都拧巴了,这还是他之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小公主么。
他除了遇到后宫嫔妃上的事荒唐之外,待膝下子嗣还算尽责,当时狠下心把江窈打发去静安寺思过他思忖了一下午,未经挫折总天真,江窈的性子确实该磨砺一番日后才不会吃亏。
他其实挺看不上像郑太后和许皇后的溺爱方式,在他看来,爱之深,责之切。
一昧的溺爱未必对江窈好。
江窈蒙里蒙圈的走到殿内,眸光里泛着雾气:“父皇。”
她一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光熙帝心里寥寥无几的责备消失殆尽,朝江窈招了招手:“过来。”
江窈老老实实上前,光熙帝把手边的黄杨木匣子往她跟前一推。
“先前是朕怠慢了你,日后你在宫里行事,不必看王氏的脸色,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光熙帝清了清嗓子,旋即又恢复成严父的模样,“不要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总归要有一样拿得上台面的本事,朕年轻时也像你一样贪玩,却从不耽误功课。”
江窈“嗯”了一声,这要求不高,古典乐器她虽然不精通,但都略知一二,民族舞则是她的强项。
“不要偏信你皇祖母说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整日里都看些话本,如今才这般口无遮拦。还有你母后要你读的《女诫》那些书也不必去读,你比煊儿有悟性,朕常常想,若你是个男儿身,一定大有作为。”
江窈抿了抿唇,敢情一家三个人对她的教育产生了分歧,可怜了江煊,日常被贬低到地上,反正她分身乏术,索性装没听懂。
黄木匣的锁一开,江窈眉目一动。
里面放着一尊琉璃鱼缸,五光十色的斑驳光影错落,澄净又惊艳。
“谢父皇赏赐。”
江窈笑吟吟的捧着琉璃鱼缸从御书房出来,转身跟着钱荣发去了千鲫池,她想起李得顺那桩事,说到底也是因自己而起,她可不想欠人情。
“李得顺回藏书楼当差了?”
“那倒没有,”钱荣发冲她一个劲的低头哈腰,“奴才放在心上呢,他去了马厩当差,虽然比不上藏书楼的肥差,却也清闲。”
江窈安心的挑起小锦鲤,钱荣发从小太监手上抢过网兜,她指一条,他勾一条。
钱荣发十分有眼力见儿,公主她钟意昭和三色的小锦鲤,末了还给她挑了一条银鳞小锦鲤。
银光熠熠,美轮美奂。
江窈双手合十,捧着琉璃鱼缸不肯撒手,连枝实在不习惯两手空荡荡的站在旁边,和她提了好几声,江窈不容置喙道:“不用,我自己拿。”
以致于她回去的路上连辇也不肯坐,生怕惊动了锦鲤扑腾出来。
谢槐玉这时正在宫道的另一头,朝御书房去的方向。
他身上穿着朝服,玄纹广袖,玉冠束发,奏折被他随意的握在虎口的位置,腰佩束着绰绰的长穗绦。
他下意识偏头眺了一眼,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枝叶,留下轻轻摇曳的光晕,照在江窈恬静的侧脸上。
冗长的宫道望不到头,江窈的裙裾都镀上了一层柔光,她小心翼翼将掌心上的琉璃鱼缸对在光晕最旺盛的地方。
墨色的青丝绾成螺髻,略微有些松垮,鬓边戴的簪花白的像雪,红的像霞。碎发绕过她白皙的耳廓,上头的金叶坠子随风飘逸。
“谢大人,”内侍恭敬的唤道,“陛下在等您。”
谢槐玉收回视线,不疾不徐道:“今儿日头不错。”
内侍附和道:“是啊,从前几日下了一场雨后便一直放晴。”
江窈刚踏进凤仪宫,掌心一轻,琉璃鱼缸被人夺过去,江煊面露挑衅,手上举得更高了。
江窈无语的看着他,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江煊一时觉得无趣,任由连枝去摆放鱼缸,拉着她的裙裾,把她拽到墙根。
“究竟什么事?”江窈蹙眉。
“肃王进宫,王淑妃为了他的事发了好大一通火,胎像不稳,似乎已经见红了,消息被人压下来,自然不敢闹到父皇那里去。你说说看,真没想到大皇兄竟然是这样的大皇兄,魔怔了似的,非要闹着娶个青楼女子做王妃。”江煊啧啧称奇。
肃王其人,醉生梦死四个字足以概括,真纨绔也。
怪不得王淑妃迫切的想练小号。
“你眼线不少呀。”江窈揉了揉眉心,“那个青楼女子一定生得很漂亮。”
江煊一阵挤眉弄眼:“肯定没你漂亮,我赌一袋金豆子,你若是输了,便将适才的琉璃鱼缸送我。”
江窈轻“哼”一声,“你想得美。”
“你肯定会养死那些锦鲤,不如早日送给我。”江煊穷追不舍。
“连枝帮我养,用不着你操闲心。”江窈反驳道。
肃王从长信宫出来,准确的说是被赶出来。
他明明是光熙帝的长子,因为庶出的身份不得重用,整日里游手好闲,年初搬进了王府,当王氏都不再对他抱有期冀,他只好认命做一个长安城里的闲散王爷。
偏偏闲散王爷也很难当,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身不由己。
其实这一次遇上的女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他府上的姬妾自己都数不过来,可是他就想纯粹的证明一下存在感。
反正他胸无大志,那些位高权重的名门之女也看不上他,不如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翱翔在自己的天际间,什么光熙帝,什么太子江煊,都是蚂蚁尘埃罢了。
肃王唉声叹气,一路晃里晃荡将近崇庆门都没看到自己的车夫。
忽然头上一凉,肃王下意识抬头,没看到蓝天白云,倒是看到泛黄的枯木树枝,下一刻鸟窝直直的砸在他脸上。
肃王:“……”他真的很想死一死。
江窈和江煊两个人捂着唇,弯腰探身钻过花圃,终于穿到没人的地方。
二人相视一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江煊勉强缓了口气,看着两腮红扑扑的江窈,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为了抓母后的小辫子和你不过去,我便要和肃王过不去,这叫做礼尚往来。”
江窈拍掉他不知轻重的手,叹道:“大皇兄真可怜啊。”
江煊凌乱在风中,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我也很可怜啊,不对,你最近被王淑妃针对的才是最可怜。”
“合着现在也时兴比惨?”江窈眉眼一弯,“得皇弟如此,死而无憾。”
江煊着急的打断她:“少说浑话。”
而王淑妃见红的事,光熙帝到头来都被蒙在鼓里。
江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江煊能知道的事情许皇后一定也知道,难道是在憋大招CD,细思极恐。
小半个月后的一天,江煊递给江窈一块腰牌,江窈仔细一瞧,上头写着一行小字,居然是赵嬷嬷的腰牌,许皇后久居深宫,凡是缺什么宫外的物件,都是由赵嬷嬷出宫采购。
江窈待在凤仪宫都快闷出病来了,此时见了腰牌,心头大喜。
“你偷来的啊?”
江煊纠正她:“怎么能说偷呢,借来的。”
江窈决定不在意这些细节,赵嬷嬷肯定不知情,说到底还是顺手牵羊偷来的。
大不了和江煊一起挨顿罚。
江窈心一横,回去取了个幕篱戴上,一直垂到膝盖骨的长度,层层叠叠的棉纱,颇有侠骨风范。
上了江煊出宫的马车,江窈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早几日不偷,我在凤仪宫都快闷得发芽了。”
江煊“噗嗤”一声笑了,“怎么还没见你发芽呢?”
江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不是没有人灌溉么。”
“今儿爷带你去见见世面。”江煊眼睛一闭,开始养神,任由江窈缠着他问东问西。
江窈气极了,干脆撂了一句:“回去便告御状。”
“何必等回去,刑部就在前面不远处,你是时候下车了。”江煊睁开眼,打着轿帘往外头看了一眼。
江窈气鼓鼓的不搭理他,这回轮到她闭目养神。
“告诉你便是,这也值当你生气?”江煊果然一下子被唬住,“肃王前阵子赎身想娶回府当王妃的那个女子,又沦落到烟花巷,王淑妃这手伸的也够长的,今儿正好是那女子破瓜之日,价高者得。”
江窈顿时明白过来江煊怎么偏偏挑今儿出来,他该不是想给肃王变个魔法,戴顶绿帽子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或许对每个沦落烟花巷的女子而言,都会有一个意中人是盖世英雄,戴着绿帽去救她于水火之中。
第10章
江煊利索的跳下马车,袖口一晃,取出一柄象牙骨折扇,俨然一个风流少年。
怡红院的老鸨迎出来,两眼放光,这位爷是什么人,郑侯爷都对他低头哈腰,肯定和皇字辈搭的上关系。她深知有些东西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心里头明镜似的,所谓利益至上,面上一个劲的装傻。
“爷,天字号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还是听晴晴弹曲儿么?”
江煊尴尬的咳了两声,假装没听到,对着马车上摊出掌心。
一段皓腕挑开车帘,戴着一串红石榴珠子,衬的那柔荑像天山尖上的雪一样白,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女儿家。
江窈幕篱遮面,她的脊梁骨挺得很直,半点都没有动的意思。
“主公。”江煊自己都快酸掉牙,就差弯腰给她当人肉垫。
一旁的车夫:“……”我就静静看着你们演戏。
江窈当然不会舍得让她这个后半生的靠山折腰,她顺势搭在他掌心,江煊一把托住她下了马车。
怡红院的招牌挂在太阳底下,老鸨不再搭理江煊,转而十分狗腿的对着江窈。
事实证明,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长安城里也不是没有姑娘家开先例逛过青楼,点个清倌听听小曲儿,但那都是穿一身男装,从来还没有人像江窈这样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
江窈和江煊坐在架子床上,中间摆一张矮桌,糕点果盘,瓜子茶水,应有尽有。
老鸨扶了扶鬓边的大丽花,活脱脱看财神爷的眼神:“您还有什么需要?”
“晴晴,”江窈饶有兴趣道,“我要听晴晴弹曲儿。”
“这……”老鸨看了眼江煊的脸色,见风使舵道,“晴晴在陪客,过不来。”
江窈“哦”了声,恍然大悟的口吻,“我说你消息怎么这般灵通,敢情你老相好在这儿。”
江煊皮笑肉不笑:“去叫晴晴过来。”
老鸨连连应声,临走前不忘给他们栓上门。
江煊咬牙切齿:“我和晴晴是清白的。”
“那又怎么样?”江窈剥开橘子皮,时不时看江煊一眼,“你和晴晴清白的话,说明你有贼心没贼胆。你和晴晴不清白的话,说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合着我在你眼里形象差到这种地步?”江煊很受伤。
江窈摇了摇头,实际上他这个年纪放在现代理应好好学习,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沉迷国外大片那也应该等到高中时期。
但是放在古代的话,尤其江煊还是个皇子,对比长安城的纨绔,他姑且算得上是朵纯洁的小白花吧。
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门栓传来动静,隔着一道半隐半现的屏风,将进来的女子身段勾勒的很妖娆。
江窈一般很少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毕竟她以前也是有过36D的人,每当审美疲劳时只需要照照镜子。
江煊折扇一摇,起身去迎晴晴进门。
“前一阵儿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还叫人家小晴晴,现在可倒好,见了面都叫劳什子晴晴姑娘。”晴晴揪着帕子掩面,似乎是在拭泪,“死鬼。”
江煊窘迫得不行,一边抱过晴晴怀里的琵琶一边拽着她到一侧的隔间,显然是不想让她和江窈碰面。
结果江煊咋咋呼呼把晴晴安顿好,刚一回头就撞进江窈震惊的眸光。
晴晴的相貌尚可,看的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饶是女人的年龄再难猜,江窈第一眼看到晴晴都觉得她岁数最起码二十八往上,难怪身材那么饱满。
虽然搁在现代这没什么,但是现在可不一样,姐弟恋年龄差太大那不成贤者之爱了么。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视频,小宝你忘了我吧,你这是畸形的爱啊,我整整比你大了十岁。
不由得一阵恶寒。
江煊看着江窈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他合起扇柄,很是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我信了。”江窈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江煊拣起她剥到一半的橘子,给她剥了个完整的橘子递过去。
江窈吃着橘瓣,甜津津的滋味弥漫在唇齿间,隔间软软绵绵的调子传来,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不错。”江窈低下眼睫,看着手上的橘子。
江煊屈着手指敲在桌面上,跟着节奏打拍,一派得意洋洋,好像在说你听我的品位没你想象的差。
江窈:“……”这有什么值得你得意洋洋的啊。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江煊推开窗,江窈凑过去一看,刚好可以看到大堂中央搭的戏台上,同样也是个抱琵琶唱小曲儿的女子,隔着浓妆艳抹的粗脂糙粉,依稀能看出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面容清秀。
可是那声调字不成句,跟哭丧似的,指法也生疏的厉害,磕磕绊绊弹完。
说老实话,肃王若是当真对这女子情根深种,甘愿贸天下大不为娶她为妻,也算是一件盛世美谈。
只可惜,按照肃王一贯拈花惹草的秉性,这里头的情分不知道掺杂了多少水分。
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老实人才会信这个邪。
再然后老鸨上台一通自吹自擂,似乎是叫牡丹还是叫芍药的,江窈也没大听清楚。
江煊无聊的手肘搭在窗台上,他眼风刮过四下,忽然拽住江窈的袖口,示意她朝东南角看过去。
“大皇兄?”江窈的吐息压得很低。
江煊一度哑然,良久才感叹道:“咱们这算不算棒打鸳鸯?”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缺德。”江窈差点被江煊的逻辑饶进死胡同,“可是你想啊,又不是咱们非要拆散人家一对苦命鸳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造成的,始作俑者又是谁,跟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江煊“哎”一声,“言之有理。”
“以前不是成天叫唤着为我冲锋陷阵,现在又打起退堂鼓了。”江窈佯作愁云满面,“可见晴晴的话不假,你果真是个负心汉。”
“我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江煊惊恐状,“别怪兄弟不是人,只怪嫂子太迷人?”
“少痴心妄想了。”江窈扶额,他这都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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