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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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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公子?文笙不耐烦继续打听那些魑魅魍魉之事,和对方这样一个以有用没用来判断对错的人也聊不到一起去,嗤笑一声。转身进了里屋,任他如何花言巧语都只当作未听见,不理不睬做自己的事。
戚琴等人去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一早外边才有了动静。
回来的只有王昔和戚琴,戚琴躺在车上,伤处都已经包扎过了,王昔拉着车,两个老家伙正在拌嘴。
王昔年纪大了,折腾了一晚上。累得够呛,即便如此。嘴上却不饶人,对着戚琴冷嘲热讽:“……云鹭跟着你这等乐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说什么视金银如粪土,到遇上事了才知道,这粪土它能救命啊。”
文笙也是一夜未睡,听到声音赶紧迎出去,从师父手中接过了车子,询问云鹭医治的情况。
戚琴正和王昔犯愁呢,云鹭伤得极重,找了个治外伤的大夫看了,那大夫在大兴颇有名气,看在戚琴的面子上动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给云鹭吊着气把刀拔了出来。
现在云鹭化身为一个巨大的窟窿,每多活一刻,都要填不少银子进去,两个老人平常日子过得叮当响,一时从哪里弄钱往里填?
文笙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停下板车,去扶戚琴下来。
戚琴下车来,突然抬手在脑袋上轻拍了一记:“哈,我竟忘了,家里还藏着一棵摇钱树呢。”
他说的摇钱树指的正是黄荟荪。
云鹭早年干的就是缉拿朝廷悬赏的犯人领赏钱的活儿,戚琴也一直生活在社会的低层,对这些事情门儿清。
家里这个姓黄的和死在山上的商其身上都有大案子,旁的不说,就是首阳遇刺,抓住凶手赏银都不能少了,想来玄音阁的乐师们正在到处寻找这姓黄的。
文笙张了张嘴,她没想到黄荟荪打算得挺好,戚琴却连半点儿都未往那方面想。
实在是因为太穷了,他要将这东夷探子交到官府去领赏钱。
云鹭那里还等钱救命,戚琴说干就干,和王昔草草打了个盹儿,便爬起来,将黄荟荪堵上了嘴扔到板车上,准备送他去府衙。
黄荟荪没想到会这样,去时在车上紧紧闭着眼睛,面如死灰。
处理这些事,文笙和师父在大兴停留了好几天。
云鹭生死之间几番挣扎,终于从鬼门关里被拉了回来,病情逐渐稳定。
可这时候,戚琴和王昔两个老家伙又吵了起来。
这一次是因为文笙。
羽音社在邺州的盛会召开在即,戚琴伤重,云鹭时时昏迷,两人肯定是都没办法前往了。
戚琴想着连那姓黄的东夷奸细都知道此次盛会,他说是从羽音社首领张寄北处得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姓黄的虽然入了狱,他身后还有那鬼公子,戚琴担心这次的盛会会有意外发生,写了一封信,想叫文笙帮忙跑一趟邺州去送信。
黄荟荪进了府衙大牢之后,大兴地方官如获至宝,查明身份之后马上派人往京里送了信。
可没等谭国师和玄音阁的人做出反应,黄荟荪竟在重兵把守的大牢里咬舌自尽了,据说发现尸体的时候,牢里到处都是血,情形颇为恐怖。
消息一传出来,戚琴的压力更大了。
王昔本就因为受到连累有家不能回一肚子火气,坚决不同意戚琴这要把自己徒弟卷进去的作法,为此几乎翻了脸。
“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到一个能帮你送信的人!实在不行,你另找旁人伺候,我豁上这把老骨头帮你跑一趟,她一个姑娘家,涉世不深,叫她去趟你们羽音社的浑水,你怎么想出来的?”
王昔正在气头上,戚琴不敢火上浇油,只是嘟囔了一句:“她涉世不深?”暗忖你是没瞧见你那宝贝徒弟先前在离水不管县衙还是将军府全都吃得开的模样,连云鹭都需得领她的情。
师父眼中,徒弟总是长不大的,他等着王昔不再吹胡子瞪眼了,才婉转劝道:“你可知道你的宝贝徒弟今年几岁?”
“几岁?拜师的时候我问过她,今年满十六了,怎么了?”
“怎么了?亏你还是做人师父的,她若是长在父母跟前,十六岁可是该说亲的年纪了,你不让她出去走走,多认识些年轻人,难不成想叫她陪着你终老荒野,一辈子不嫁人?”
王昔还真把这事给忽略了,他一辈子与琴为伍没有娶妻,不经提醒哪会想着给刚收下的小徒弟操这心,听了这话不由悻悻地道:“女人啊,就是麻烦。”
戚琴便笑道:“你年轻的时候倚红偎翠,不是没有荒唐过,没道理徒弟就得做尼姑吧,小姑娘家终是得正正经经找个人嫁,现在开始相看就不早了,所以我说你不要把她总拘在身边,事事越俎代庖。”
王昔捻着胡须想了想,突然回过味来,瞪眼道:“我的徒弟可不会嫁你们羽音社的人!你少打她主意,信是绝对不会帮你去送的。”
戚琴叹了口气:“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不嫁羽音社的人,难道要嫁京里那帮乐师么?放心吧,你那徒弟自己很有主意,我也不会叫她去涉险,这次邺州的盛会机会十分难得,会有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现身,就算没有缘份,能开开眼界,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王昔当时哼了一声没有表态,过后却把文笙叫来询问。
他到没有说戚琴开解他的那番话,而是问文笙愿不愿意去帮着戚琴送信。
文笙自然是愿意的,就不说戚琴先前不计得失地帮过她很多,如今有了麻烦她自当鼎力相助,单说邺州的盛会必定会有许多像戚琴这样的乐师到场,这些高人雅士平时隐于市井山野,若非有这样的机会哪能一见。想想都心驰神往。
王昔叹了口气,道:“那你自己要心中有数,到了邺州万事小心,你需得知道,师父一直被排斥于乐师之外,惹了麻烦师父只怕是庇护不了你。”
文笙知道他担心着自己,郑重点了点头,许诺道:“师父放心,我送了信便早早回来。”
王昔犹豫了一下,吐吐吞吞道:“难得出去一趟,带着你的琴,也不用那么急着回来。”
文笙被他说得有些莫名。
戚琴把信交给了文笙,随信又将黄荟荪身上搜出来的神秘曲谱抄录了一份,叫文笙到了邺州后把两样东西交给同在羽音社的古琴名家厉建章。
担心她路上不安全,戚琴又托了云鹭江湖上一位姓吴的朋友同行护送。
第六十九章 古琴名家厉建章
云鹭这位朋友六十多了,看上去精神矍铄,腿脚十分硬朗。
王昔一见就很满意,大兴到邺州虽然不是很远,路上也得走七八天呢,文笙是个小姑娘,要真找个年轻力壮的江湖客陪着,这一路孤男寡女的,还真是叫人不放心。
老吴年纪都可以当文笙爷爷了,说话办事一看是经常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模样,正合适。
徒弟跟着他朝夕相处大半年,既聪明又听话,把他照顾得舒舒服服,一老一小没事弹弹琴,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突然要分开,老爷子还真有些不舍得。
他板着脸叮嘱:“既然那姓黄的没福气用师父制的琴,你又靠着它起过那么一丁点儿的作用,那琴你就拿去用吧,记着,要用心练,离了师父眼前,也不得荒废偷懒。”
文笙恭敬地应了一声,看看老人眼神里明明满是担忧,心下感动,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抱他:“师父,我会尽快赶回来,琴也会好好地练。”
戚琴右肋受伤不轻,大夫叫他卧床不许活动,他靠在榻上看着这师徒两个告别,忍不住笑道:“不过去一趟邺州,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多月就该回来了,别整得跟再也见不着了一样。”
王昔有些不自在,瞪了戚琴一眼:“你放什么屁!”又悄悄跟文笙道:“虽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此去若是有看着还不错的,就带他回来,师父帮你掌掌眼。”
这下轮到文笙心中窘然。
她可算是明白了师父为什么同意叫自己跑这一趟,说话间还欲言又止的。
文笙笑了笑,在王昔耳边道:“您放心。”
放什么心她却没有提。
在文笙的计划里,她根本就没想着这么早成亲。甚至没想过这辈子要成亲,然后同个男子厮守一生。
要多么信任爱重才会互托一生一世?她在明河当着凤嵩川和众乡绅的面写下那首诗。既是对凤嵩川这等人的嘲讽,也是她一直以来潜藏在内心的愤懑想法。
生而为女子并不低贱,为什么不管前生还是今世,世俗都划定了那么多规矩给女人们来守?甚至于就连她们自己也认为是应该的。并且以此为荣?
要叫她顾文笙来日为了一个男人举案齐眉,想都别想!
但这些没有办法诉之于口,就连师父王昔也不会理解。
告别了王昔和戚琴,文笙跟着吴伯出发。
吴伯找了辆驴车代步,他坐在前面赶车,文笙呆在车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车子颠簸向西,没多久身体就像散了架。吴伯说这还是官道,等后面几天走山路的时候更是难行。需得养好体力,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步行。
文笙抱着她的琴,心中默想此去邺州不知会遇到什么。
师父把这张琴给了自己。按说自己应该给它取个名字,这是一张响泉式的琴,外表华美,琴音透澈,很合文笙的心意。
她以指腹轻轻抚摸着琴的岳山,想了几个名字都觉着不怎么合适。便准备先放一放。
两天之后,出了大兴境。果然变成了山道。
吴伯找了处集镇,连驴带车卖了个好价钱,这两天他和文笙熟悉了,见她穿着男装行动利落,便问文笙可会骑马。
他要去跟这附近的山贼套套关系,弄两匹马。
文笙这才感觉出来这老者当真是江湖中人。
吴伯安顿了文笙住店,拿着卖车的钱去买了拜山的礼物,独自一个人出门,半天的时间带着一身酒气返回,果真牵回了两匹马。
一辆驴车的钱换两匹马,这买卖怎么想都赚了,吴伯也大是得意,和文笙讲他当年如何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又道:“邺州的响马江北的贼,再加上东海的海寇,这是咱们大梁江湖上的三大害,连朝廷都拿他们没办法。比较起来,邺州的响马还是最讲道义的,遇到顺眼的江湖同道有难,也能伸出援手。”
他口里所说的江北,指得是大梁和南崇交界的飞云江。
去年南崇将领林世南打了场大胜仗,如今飞云江北边好几处州县仍落在南崇人手里。
再次上路,吴伯有了谈兴,一到打尖的时候就给文笙讲这三大害的秘辛。
“老头子认识邺州这伙响马的一个小头目,好几年没打交道了,这次见面你猜怎的,他们换了个新当家的。这位当家的和我还有些渊源呢。”
吴伯不是藏不住话的人,只是这个新发现太叫他震惊,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叙说,忍着不讲更是不成,赶这半天路快要将他憋死了。
文笙看了看周围,不虞二人的谈话被外人听到,才好奇问道:“怎么说?”
吴伯也压低了声音:“付春娘,是百相门门主付兰诚的长女,真是叫人没有想到。”
文笙听出点儿意思来了,她虽然不知道付兰诚是何方神圣,但却理解吴伯为什么这么吃惊:“是个女子?”
这世道,绝大多数的女子一辈子循规蹈矩,像李氏那样呆在后宅养儿育女,自己这样的异类就很少了,没想到还有更出格的,女匪首?
“这小娘子岁数还不大呢,当年她满月的时候付兰诚请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去吃酒,我算算,今年也就是二十一二岁吧。我这回上山。是下面人接待的我,没见着她本人,就这么着。一听她落了草,我当场就险些把酒碗扔了,要见了面还不知道要出多大丑呢。”
文笙拿着面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不是江湖人,虽然对付春娘起了点兴趣,却不会有吴伯那么大的反应。
吴伯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付门主为人大方豪爽,讲义气有手段。朋友也多,在江湖上很吃得开,三年前他们付家出了件大事。付门主相谐二十几年的原配夫人突然病故,没过多久。他那十分宠爱的小老婆也跟着去了,丧事一桩接着一桩,大家都说付家撞了邪。跟着付春娘原本订下的亲事也莫名其妙地黄了,又有流言说,那原配其实是上吊死的,妻妾相争,大老婆吃了亏,一时想不开,那小老婆的死却是跟付春娘有些关系。毕竟吊死的那位是她的亲娘。这么看来,传言十九非虚啊。”
文笙面饼了放到唇边,微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付兰诚也是,教了闺女一身武艺,现在不定怎么后悔呢。朝廷若是认真追究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文笙觉着吴伯这话的重点不对。
许是见到文笙的满脸不以为然,吴伯又感慨道:“逼得原配寻死,想来那位姨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子。老话说得好,一山不能容二虎……”
文笙嗤笑一声。淡淡地道:“争宠不对,想不开寻死不对,报复杀人更不对,只有始作俑者是无辜的,他唯一的错处,便是教会了女儿武艺。”
“啊?”吴伯搔了搔头,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顾姑娘没有说他话讲得不对,好像只是把他的意思总结了一下,配着她那似嘲非嘲的口气,听着怎么就这么不是味儿呢?
文笙虽然对江湖很是好奇,却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这里面夹杂的夫妻恩断,骨肉反目怎么听都是一幕人间惨剧。
不过文笙并不认识那位马贼首领付春娘,日后也不想同她有什么瓜葛,议论完了这一句就把她抛到了脑后。
数日之后,两人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邺州长晖。
长晖位于邺州的中心枢纽,县衙和府衙只隔了一条长街,商业发达,店铺林立,街上人流如织,常有达官贵人出入,是大梁最繁华的几处重镇之一,远非文笙在大兴呆过的那些城镇可比。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幸好二人要找的那一位厉建章在长晖本地十分有名,稍一打听就按照路人的指点找到了他位于城南的家。
文笙没有急着上前叫门,先站定了离远观察了一阵,这位羽音社的厉大家无疑家底颇为丰厚,城南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来来往往非富则贵,能在这么一处寸土寸金的地界,拥有这么一片大宅院,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当然,厉建章本来就是古琴大家,是羽音社的成员,不是普通人。
但文笙见惯了戚琴那样的乐师,再来看这位厉大家,难免有些不适应。
她牵了马和吴伯上前叫门。
应门的厉家下人身材高大,胳膊上肌肉高高鼓起,不用吴伯试探,文笙也看得出对方身手定不一般,是个练家子。
这些武林人士总是出于各种原因喜欢往乐师身边凑,以能被乐师招揽为荣耀。
文笙说明来意,那人把他们让到了门房里,有专人陪着,他进去禀报。
透过窗子,可见厉家的院落很深,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布置得十分雅致,陪着他们的下人上了茶,并不搭话,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厉家规矩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过了一阵,方才那人回来,叉手施礼:“信在哪一位身上?请随我去见厉大家。”
第七十章 伐木叮当
文笙冲着吴伯微微颔首,示意他在此稍等,她则起身随着那人去见厉建章。
考虑到背着瑶琴去见一位擅琴的乐师有些不礼貌,她将琴先交给了吴伯看管。
厉家很大,足足走了半刻钟,才穿过前院,到了厉建章所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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