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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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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一分神的工夫,下面的箫声、铃声全都停住,文笙眼角余光望见岩石上的张寄北身躯猛然晃了晃。一头栽落,直直掉入了水潭中,溅起好大的浪花。
这是,死了?文笙心中不由地疾跳了两下。
赫赫有名的羽音社执事张寄北,拥有大批的跟随者,为王光济苦心经营,所图甚大。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命丧一个无名山谷?
只怕张寄北到死都是个糊涂鬼。不知道一手安排了这一切的钟天政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要对付他。
山谷中静下来,山坡上文笙所弹的古琴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钟天政抬头循声望来。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此刻夕阳正映在他的面庞上,本不该看清楚他表情的文笙却觉着他正在笑。
夕阳余辉斜照山谷,沙石地上。每个人的影子都很长。
面带微笑的钟天政突然间褪去了一身煞气。
卜云还怕张寄北不死,隔了一会儿。见他的身体浮上来,忙叫两个徒弟去把人捞起,看看确实断了气,他大笑数声。回身冲着钟天政跪倒,脊梁虽还是直的,头却低下来。长发披散,这是他在表达臣服之意。
钟天政先叫过一个手下。吩咐几句,目送他出谷,这才上去弯腰将卜云扶了起来。
几人一起去看死了的张寄北,仿佛将那个名叫元恺的乐师遗忘在了岩石上。
只是片刻工夫,文笙听着包围圈外一个声音响起:“公子有令,大家都撤了吧。”
没有人多嘴问一句“为什么”,脚步声响,二十几人尽数撤走。
那人这才道:“公子说,没想到来的是姑娘,差点儿起了误会,既然这么巧赶上,何必还躲躲藏藏的,请到山谷中一叙。”
文笙停了琴,沉吟了一下:“我是为张寄北来的,还有同伴在等。山谷我就不去了,等回去再叙也一样。”
张寄北死了,这么重大的变故,文笙觉着有必要再同王十三谈一谈交换乐师的事。
对方听她直承是为张寄北而来,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张寄北已经死了。”
说到第三句话,文笙才听说来,钟天政打发了来邀自己相见的人竟是林英。
“我看到了,和他同来的乐师是叫元恺么,不知你家公子准备怎么处置他?”
“这个……请姑娘稍待。”林英说了这话,脚步声响,竟是掉头回去了。
此时山谷中的钟天政好似才想起来石头上还有个大活人,走上前去,和那元恺交谈了几句。
跟着就见元恺冲着钟天政一抱拳,自岩石上下来,贴着水潭边儿踩上了沙土地,钟天政的一帮手下不但未阻拦,反到往左右一分,让出路来。
元恺低了头匆匆出谷。
过了一会儿,林英回去,向钟天政禀报了一番。
钟天政没有再向这边山坡上望,轻轻摆了下手,带着众人离去,看样子是得胜而归了。
只有林英奉命留下,跑来回复文笙:“公子说,张寄北死于公平斗乐,为免他手下的那些羽音社乐师不相信,索性将元恺放回去。公子还说,天快黑了,姑娘要多加小心,早早回去,他在京里等您。”
说了这番话,林英也匆匆走了,想是去追钟天政等人。
文笙自藏身的地方出来,往空旷的地方走了走,看看四野无人,叫道:“王十三,你还在不在?”
“在啊。”数丈外高处有人懒洋洋应声。
文笙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这个距离,她毫不犹豫便将手指放到琴弦上,作势要拨。
王十三赶忙在树上举起两手:“行,行,别弹了,是你自己过来的。刚才就叫你害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文笙这才收手,她盯着王十三:“你也看到了,张寄北死了。”
“是啊。怎么办?”
“是你没有救他。”
“哎呀,非亲非故的,对方这么多人,我干嘛要豁上命救他?看戏多好。我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鬼鬼祟祟跑到这里来呢。”
文笙默然,停了停,她问:“除了他,那些乐师里头谁最得你大哥信任?”
王十三打了个“哈哈”:“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文笙“切”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元恺。好了,交换乐师的事,你回去了找元恺谈吧。我相信,以十三爷的能力,必定能顺利促成此事。”
“求人还这么气势,我欠你的?”
“不帮忙也可以,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十三爷今天见死不救的事会永远传不到王大善人耳朵里。”
“……”
文笙拱手作别:“天快黑了,就此别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临终重托
回到奉京之后,文笙连家都没顾得回,先去了将军府,打算和杜元朴就事情的后续商量一番。
谁知刚一到平安胡同,就被程国公府的人拦了下来。
李承运的管事一早去了马场,得知文笙这两天一直呆在平安胡同,快马赶来,谁知又扑了个空,他不敢离开,就心急火燎在门口等着,到中午,好不容易看到杜元朴等人回来,谁知文笙又独自落在了后面。
那管事急得团团转,直到望见文笙骑着马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匆匆上前将她拦住,道:“顾姑娘,国公爷请您立刻去见他。”
文笙看他神色有异,压低了声音问:“出了什么事?”
管事哭丧着脸:“昨天晚上长公主觉着不适,请了好几位御医连夜会诊,可她老人家喝了药就吐,后来更是说闻到药味就恶心,国公爷一宿没睡,到天亮时吩咐小的,叫赶紧请您去瞧瞧,看有没有办法。”
文笙心里有了底,看看天色,这都过去大半天了,难怪管事的急成这样。
自从那日她给长公主请安并抚了一阵琴,之后又去过好几回。大约是因为每次听文笙弹琴心情都会变得格外愉悦,长公主对她印象不错,文笙也由此得了不少赏赐。
但文笙却知道,《伐木》对长公主的病情治标不治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一棵老树,若已经被虫蚁掏空了根基,再有春风春雨滋润着,也焕发不了生机。
听说荣嘉长公主比建昭帝年长七八岁,建昭帝尚且垂垂老矣。需要考虑继承皇位的人了,何况是她?
她叫人去同杜元朴说一声,调转马头,直奔英台大街程国公府而去。
程国公府显得安静而压抑。主人心情不好,仆从们走路蹑手蹑脚,说话更是压低了声音,唯恐因为没有眼色而受到怪罪。
文笙到时。李承运正坐在屋子里发呆。
他望了文笙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来了?”
“这两天出了趟奉京,刚刚回来。国公爷,长公主可好些了?”文笙匆匆赶来。气还没喘匀。
李承运叹了口气:“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刚睡下。御医甚至不能确定,她到底是睡了还是昏迷不醒。”他表面上还能保持冷静,可目光中的忧色却瞒不过人。文笙甚至在其中发现了些许惶恐。
“夫人在服侍她老人家么?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李承运抿着唇,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想着,若是她醒过来,说不定会想着听你弹弹琴。”
文笙点点头:“好。”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眼看天都黑了。长公主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任谁都知道她这不是睡着了,有可能就此永远都醒不过来。
李承运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一夜没睡他精神也很差,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她最少还能撑个几年。”
文笙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他,李承运有时候表现得很精明,有时候却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到傍晚时,大公主、二公主、大皇子妃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相继赶来,铭王杨安拖着肥胖的身体,带着妻女赶来探望,谭皇后和两位皇妃也都派了身边人过来。
李承运夫妇红着眼睛招呼亲友。
文笙趁机回避,请管事给她弄点吃的。这一天奔波下来,她只早上在路途上喝了碗粥,早已是饥肠辘辘。
如此一直等到深夜,长公主醒来,国公府顿时忙乱起来。
长公主难得神智清醒,听媳妇说来了这么多人探望她,微微苦笑,躺在床上,眼睛在诸人身上转了转,请铭王妃靠前。
铭王妃明白大姑子是有话想同自己交待,上前坐在床沿上,拉了她手,同守在一旁的李承运道:“承运,你陪着大家出去坐坐吧,我看你娘想单独同我说说话。”
李承运应了一声,看看娘没有反对,领着众人出去。
没过多久,铭王妃自屋里出来,道:“承运,你娘叫你们两口子进去。”
到这时候,明眼中都看出来,这是荣嘉长公主自知大限将至,趁着清醒在交待后事呢。
来了这么多皇亲国戚,文笙估计着李承运忙起来早忘了自己,她没有往前凑,看着长公主的院子灯光通明,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御医忙里忙外,心情不由变得格外沉重。
长公主若是撒手西去,对李承运而言,不但是没了亲娘,同时也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建昭帝头脑清楚还好,就怕他过两年老糊涂了,或是由哪个皇子即了位,那李承运可有得罪受了。
正在文笙胡思乱想之际,管事的来请:“顾姑娘,国公爷请您过去。”
文笙抱着琴来到长公主的院子,李承运亲自把她领到了娘亲床前,文笙这才发现,之前的贵人们都不知回避去了哪里,偌大的屋子只留了两个贴身服侍的丫鬟。
文笙坐下来,弹了一阵琴。
到她停下来,长公主出了会儿神,吩咐李承运:“承运,你先出去,我和这位顾姑娘说几句话。”
李承运面露疑惑,应了一声退出去。
文笙也有些意外,她和长公主不过几面之缘,实在算不上有多熟。
长公主幽幽一叹,身体的衰弱使得她说话底气不足,旁人需得竖着耳朵仔细听:“……我放心不下承运啊。”
只是一句话,文笙便明白了长公主为什么要强打着精神单独见自己。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承运一把年纪,有妻有子,可荣嘉长公主放不下的还是这个宝贝儿子。
“我本想再撑几年,好好教教他,可老天爷……不答应,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偏又将两位皇子都得罪了,没有我护着他,他以后可怎么办?”
文笙没有说请长公主安心养病之类的废话,坦然道:“国公爷与民女有恩,民女自当竭尽所能,保国公爷平安。”
长公主十分疲惫,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更不要说大段地讲话,但她还是硬撑着道:“你要好好学,要有……足够的力量。”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好为人师的文笙
长公主在与诸人交待完后事的第二天,陷入昏睡,再也没有醒来。
建昭帝甚是哀恸,下旨辍朝三日,荣嘉长公主的祭葬礼仪比照亲王例行。
出殡当天,建昭帝身着素服,大皇子亲自扶棺,文武百官和命妇尽皆致祭,可算是风光大葬。
这场葬事足足折腾了一月有余。
文笙送上奠仪,祭拜完,估计着李承运此刻不会有工夫搭理自己,而长公主办葬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去了趟将军府,问问杜元朴怎么处置的那几个乐师。
杜元朴做事谨慎,担心把人带到京里来,一旦事发不好搪塞,叫手下兵士先在奉京城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几个乐师关押起来,乐师没有乐器,与常人无异,到不怕会出意外,只等文笙和江北那边谈妥了,再考虑怎么交换人质。
文笙也和杜元朴说了下张寄北的死。
不日纪南棠就将率兵同王光济的人马战场上相见,张寄北这一死,王光济手下的乐师再难成气候,相信杜元朴自有渠道,能将这消息尽快送到两军阵前。
办完了这件大事,文笙返回马场,她还没忘了钟天政在那个无名山谷邀她一叙。
不过等见面叙完了,文笙却感觉太没意思了。
钟天政不肯告诉她,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张寄北诓到了绝境,同样的,文笙也不愿告诉钟天政,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附近,而那个武艺高强的同伴又是何人。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到最后,齐齐叹一口气。
往好处想,不肯说,是明知道对方会不高兴也不愿意欺骗,这未尝不是一种进步。
文笙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同纪南棠的约定和长公主临终的重托。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恰好经过这些天的冷却,团战第一名引起的轩然大波也快过去了,她决定抓紧时间。赶紧回玄音阁学习。
这一次她将目标对准了应天塔,打算闭关一段时间,专心看书,最好能像陈老先生说的那样。将应天塔里的书全部都看完。
这个闭关并不是说她人呆在应天塔里不出来,应天塔也没有这样的先例。而是白天应天塔,晚上乐君堂,若不是挂着师父王昔,可能十天半个月也不回马场一次。
虽然乐君堂条件简陋。却可以省去往返路途的时间,如果可以,她简直想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下来。
如此转眼过去了半个多月。文笙人虽在玄音阁,却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一天傍晚。她自应天塔拿着抄好的书回乐君堂,刚一进门,就见卞晴川抱了个酒坛子站在院子里,瞧见她一挑眉,笑道:“那位云鹭云大侠回来了,在阁外等你半天了。”
啊?云鹭回来了?那么戚老呢?
文笙顾不得说别的,将手上的书册往卞晴川怀里一塞,掉头就往大门口跑。
卞晴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玄音阁大门外边,果然是许久不见的云鹭赶着车在百无聊赖地等她。
文笙离远叫了声“云大哥”,跑近了,将对方由头至脚打量一番,这才放下心,问道:“戚老呢?”
云鹭满面笑容:“在马场和王老说话呢。”
文笙二话不说,一头钻进车里,连声道:“走,走,咱们回马场,路上说。”
云鹭觑着四下无人,回头悄声道:“我从南边帮你捎了封信回来。”
“哦,信呢?”
“在这里。”因为是要紧的东西,云鹭觉着自己拿着很烫手,也怕夜长梦多,一见文笙,便赶紧将信交给她,这才松了口气。
文笙接过来,她以为又是杨兰逸那小子写的,没当一回事,就在车上随手拆开。
咦?虽然也是一笔惨不忍睹的狗爬字,但这并不是杨兰逸的笔迹呀。
文笙脑袋里疑惑一闪,先看内容。
信里说,元恺回到江北以后,跟大伙解释是张寄北不听他劝阻,非要去同卜云公平决斗,怕大家反对,才悄悄离队。张寄北本来打算连他也不带,还是他苦苦哀求,保证绝不插手,才获准同行。谁知道卜云狡诈,带了那么多人同去。
这是一段。
接下来又说,他大哥对元恺不像对张寄北那么信任,两下换人的事就算元恺应承下来,一时半会儿也办不成,不如等等再说。
最后问她,卜云背后那人好像和她还挺熟的,不妨透露透露此君是何方神圣,也方便他查查张寄北怎么会跑去那荒山野岭,等查出内情来,一定会写信告诉文笙。
通篇看下来,文笙哪还不知道,写信的人是王十三。
她皱了皱眉,这信看着太费劲了,字写得丑不说,里头还有好多错别字,着实是碍眼。
更不用说,信的后头还明晃晃地向她套话,这小子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可是敌人!
回到马场,文笙和戚琴见面,自然又是好一番亲近。
细问二人这段时间在江北的经历,还真没什么值得说的,自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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