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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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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撑不住了,她就爬起来喝水。
长哥儿半昏半醒,喉咙干渴,难受之中,有温热的水流从嘴里灌入,缓解了身体的干渴。
他感觉到有一处温暖的热源,源源不断给予他暖意。
是娘吧?
他似乎化作了母胎里的胎儿,不用怕什么,自己完完全全是安全的。
他满足的蜷缩在这样的温暖里,闭塞五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怕。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的燥热和难受渐渐褪去。他迷迷糊糊醒来,入眼的就是眼前一片桃红。那片桃红已经被汗水洇染成了暗色,上绣鸳鸯戏水。
鸳鸯之上有小小的隆起。
他迷茫的睁眼看了半晌,这和娘像,又不太像。
好奇之下,他伸手对准那隆起的小包戳了戳。这不戳还好,一戳宝馨一个激灵醒了。见着怀里的小孩满脸纯良戳自己胸脯,立刻拍开他的手。
恶声恶气,“你干啥!”
长哥儿捂住被宝馨拍开的手,宝馨那一下打的有些重,手上红了一小块。他有些委屈更有些迷惑不解,他望向宝馨的胸口,“宝姐姐,为甚么你这里和我这里不一样?”还没等她来得及回答,又加了一句,“和娘那里,也不一样。”
宝馨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她狠狠瞪了一眼长哥儿,“男人和女人当然不一样,要是一样,那才吓人。至于和娘娘不一样,那是我年岁还不大呢。”
这话弄得长哥儿越发迷糊。
宝馨却没有那个兴致来和他说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了,她自己飞快的穿好衣服,然后从别处把他的衣服给找来,给他穿上。
她抱着他一天一夜,这会能说话了,估计是好了一半。
孩子身上一层汗水,她仔细给他擦干净,又换了一床被子。
宝馨伸手去够他额头,过了好会她终于放心了:热已经退下来了。
这小子昨天真是把她给吓死了。
长哥儿才退烧,浑身上下软绵绵没力。宝馨端来粥,“你昨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吃点吧,不然真熬不住。”
长哥儿胃口并不好,但是还张着嘴把白粥给一口口吃下去了。
宝馨见着他把一整碗粥喝下去了,才喜笑颜开。能吃东西,那就说应该好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猪八戒背呀个背媳妇~~~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Amanda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8…09 10:04:45
第10章 表明
冯怀回到御马监,满脸肃杀之气。跟在他后面的太监们,不管在御马监内是何地位,都提心吊胆,靴子踩在地上都放轻了力道,生怕发出点声响引来冯怀的不满。
这两日,到处都是事。先是前天突降阵雨,奉天殿遭遇雷击,起了大火。哪怕禁军还有太监们救火,还是被烧了一半。奉天殿被焚,乃是一桩大事,冯怀自然要前去处置,结果奉天殿的事忙着,翊坤宫的齐贵妃又派人来找,说是小太子昨夜里被雷惊着了,有些不好。
前后事儿不少,饺子皮似得把冯怀包起来,还左右推脱不得。换上谁,谁心情也好不起来。
冯怀入宫之后,最先是分派到齐贵妃的翊坤宫中服侍。算起来,齐贵妃还算是他的旧主。
旧主有事,自然不能推脱。
冯怀两头跑,到了此刻才稍微得口气,回御马监。
“奉天殿那边,左右用不着咱们操心。”冯怀道,“这天灾又不是人祸,要修要补,到时候照着规矩来的就是了。”
“要是司礼监那边……”一个叫做曹如意的太监略有犹豫。
冯怀接过身后小太监奉上的茶水,啜饮了一口,“这修奉天殿的事,和咱们御马监又有甚么干系!到时候用度都是那些工部大人们头痛的事。司礼监想要在这事儿使劲,都和无头苍蝇似得。”说着冯怀轻轻把手里的斗彩团花果纹茶碗搁在手边,“不过司礼监的掌印的确是有些不好对付,尤其那个老家伙……”
冯怀说着皱了皱,他扫视了在场的人,“都小心些。”
“是。”在场的人躬身应了。
他说罢,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两下,众太监会意,立刻退下。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冯怀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过了好会,外头传来已经放到了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已经叫人都退出去了么,怎么还有人来。
冯怀有些不满睁开眼,只见着一个小太监踮脚走着,生怕声音大了,见到他瞥过来,吓得僵在那里,身子不敢动弹。
“赵六儿见过冯爷爷。”那小太监麻溜的就给他跪下了。
冯怀嗯了声,“甚么事?”
“小的过来禀报冯爷爷,徐内人那儿有些奇怪。”赵六儿答道。
冯怀高坐在上,听到这话,神色如常,“哦,怎么了?”
“小的有一日奉命去找徐内人,徐内人的住处空空荡荡没人在,可是小的第二日再去,却见到徐内人抓住个小太监训斥。徐内人住的那地方,原本就孤僻,四处都是没有人的冷宫,小的实在想不明白,小的问徐内人有无小人去办的,徐内人说没有。”
赵六儿说着,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外面酷热,可是这地板却是阴冷。
“后来小的再去看,徐内人根本就不在那里了。”
赵六儿说完,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
四处安静,没有半点声音。赵六儿心跳的和擂鼓似得。
他知道上头坐着的是什么人。这位人物十几岁就进入御马监,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坐到了御马监提督的位置。
这升迁的速度在太监里头可谓是前无古人,传说这位提督心狠手辣。犯到他手里,就算不死,也恨不得求他给个痛快。
渐渐的,赵六儿趴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冯怀手指在扶手的边缘一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样就完了?赵六儿有些惊讶,他松口气之余又有些失望。
但还是慢慢站起来,退出去了。
冯怀叫来曹如意,“去查查那里到底怎么回事。”
曹如意去了。
还不到太阳落山,去调查此事的曹如意就回来禀告,“冯爷,西内的徐内人被调走了。”
“调到哪里去了?”
“说是调到玉熙宫去了。”
“……”冯怀在那里听着。
之前他已经打过了招呼,将宝馨留在西内冷宫暂且不动,等这会子忙完了,再调到人气多的地方去。
西内不是豢养着的飞禽走兽,就是等死的太监宫女,的确不是个长久能待下去的好地方。让她留在那里只是权宜之计。
谁知这会人竟然调到了玉熙宫?
那地方也不是什么好的,飞禽走兽满地跑,过去了也是做杂役的份儿。
“可是小的去看过了,玉熙宫的管事太监说,这几日没见过有新人来。”
冯怀眉头皱了皱,“继续去查查看,看是谁调的。”他说着,唇边略勾了勾。他打过的招呼,竟然还有人敢忤逆,真是有意思。
曹如意应答了一声,立即去了。
还没等曹如意查出个水落石出,后宫就发生了一桩大事。
翊坤宫的那个小太子夭折了。
小太子身边伺候的乳母宫女还不算上太监,足足有几十人之众,这些乳母宫女不分白天黑日的,和看眼珠子似得宝贝着这个宝贝蛋。
可是夜里雷电轰鸣,大人都吓得肝胆欲裂,别说才满周岁的婴儿。受了惊吓,抽搐不止,叫了小儿科的太医过来看了好几回,药灌了,针也扎了。甚至还叫人在宫外给孩子在菩萨面前求福,谁知还是没半点用。
夜晚乳母见着小太子一动不动,伸手一探,已经没了呼吸了。
齐贵妃当即哭晕了过去。事情上报到皇帝那里,宣和帝亲自过来看。见着孩子脸已经青紫,没有半点救了。
齐贵妃失去儿子,吵闹了半夜,不准左右把孩子抱走。
宣和帝在翊坤宫陪了她一晚上。第二日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上朝。
太子夭折,乃是大事,必须上朝宣布。
朝堂众臣得知消息,吃了一惊,又担心起来。
宣和帝的年纪已经三十了,公主有两三个,但是皇子除去夭折的这个太子之外,就没有了。
国朝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个小太子就是长子,现在小太子夭折了。国本一下又陷入到空虚无人的境地。
大臣们商量着进言宣和帝,再次在民间选秀,广选妃嫔,以求子嗣。
宣和帝上朝之后回到乾清宫,换下身上的大礼服,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常服。
他坐在镜子面前,拆了头上的发冠,侯良玉拿了梳子亲自给皇帝梳头。
太监在外头身份再贵重,到了皇帝跟前,也不过就是个家奴。侯良玉站在宣和帝身后,仔仔细细给他梳头,铜镜里将宣和帝的容貌照的清清楚楚。
宣和帝想到昨夜里齐贵妃抱着他哭了一个晚上。不免有些心酸,外头民间关于夭折的幼儿有前世冤家前来讨债的说法,对于这种早夭的孩子,家里哭几声丢开就是了。到了宣和帝这儿,没了儿子,爱妃哭的叫他心疼。更重要的是,国本一下又没了着落。
他这些年来独宠齐贵妃,当年更是和她定下了立她所生孩子为太子的约定。所以一直宠她爱她,可是没了孩子,他这会也有些伤感。
“中年丧子。”宣和帝背靠在椅子上,心中焦急和悲痛一起涌出来,国本无着的焦急和丧子的哀痛说不准到底哪个更浓些。
宣和帝眼睛紧紧闭上,手掌紧紧握成拳,压在扶手上。
“皇爷,这是奏折,还请皇爷御阅。”
平常这些事,宣和帝都是让内阁去拟票,然后交于司礼监,此刻心烦意燥,伸手从上头拿过奏折来,打开一看,上头尽是关于太子丧仪,还有关于说子嗣不丰,请皇帝广撒雨露,再选嫔妃。
他大婚已经有十载了,除了几个公主之外,皇子再难见得,年轻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现在皇子的事儿已经不容推辞了。
还有言官的奏折更是剑指后宫,说皇帝子嗣不丰,乃是因为后宫有女祸。
这女祸到底是指代的谁,哪怕没有明说,宣和帝心知肚明。
宣和帝青黑了脸色,“胡说八道!”
皇帝重重把奏折丢在一旁,躺回坐椅上,心头的愤懑化为无力。
想起那个夭折了的小太子,宣和帝一阵悲恸,明明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受了一场惊吓就没了呢?
宣和帝一下泄了气,眼里都有些潮湿。
“就算现在生了儿子,也不知道朕能不能活到他长大的那天。”
丧气的话,立刻叫一屋子的太监宫女纷纷跪了下来。
侯良玉一撩袍服立刻冲皇帝跪下,“奴婢有事隐瞒皇爷,奴婢万死!”
宣和帝扶住扶手,皱眉看来。
侯良玉心口突蹦乱跳,昨日他得知御马监的冯怀已经在查那个小宫女,这事儿恐怕也瞒不住了。
只是这一说出来,祸福难料。毕竟这位当年可是连自己的骨血都不认的。
“说。”宣和帝身子微微坐起,双目盯紧了下头的侯良玉。
**
长哥儿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依着宝馨看,其实就是受冷后的感冒,前一天浑身发冷,等到那股劲头过去了,生下来的就是鼻塞流涕嗓子疼。
这种感冒那是没办法治,喝药也只是缓解症状而已。别说她现在手边没药,就算是真的有药,也是没办法。
感冒就是人体的自我氧化过程,最少也要七天才能好。
好在这小子虽然病了,但没有进一步加重的趋势,只是鼻子堵着,嗓子也疼。躺在那里怪不舒服的。
幸运的是暑气一上来,经脉扩张,鼻子里头堵的那头也被逼开了,呼吸畅通。长哥儿终于觉察到这个天儿还是有点好处的。
宝馨端来一碗姜汤,“把这个给喝了,发发寒气。”
辛辣的姜味儿熏的他捂住了鼻,长哥儿可怜巴巴望着她,“宝姐姐,我不想喝,辣。”
“辣才好呢。”宝馨笑,她一把把这孩子给搂了过来,病中的长哥儿温顺的靠在她怀里,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喝了这个,你的病就轻点了。”
自从宝馨那天抱了他一夜,这孩子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亲昵了。之前这孩子叫她姐姐,嘴上叫,可是多少有些疏远。现在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亲近。
“真的?”他睁着眼,如同小鹿一般。
“真的。乖乖喝了,到时候你鼻子也好受些。”宝馨哄着给他把手里的姜汤喝了。
姜汤喝下去,过了会,浑身上下发了一身的汗。
他还在病中,洗澡怕又着凉。宝馨抬来热水,卷起袖子把他上下给剥干净,擦了一遍,汗水擦干净之后,换上洁净衣裳。
才收拾好,外头响起门板被撞开的巨响。
宝馨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木盆咚的掉在地上。床上的长哥儿满脸惊恐的蜷缩成了一团。
他下意识的去看宝馨,此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抱住自己痛哭:真是心疼我自己……
长哥儿:你来心疼我啊……
第11章 转变
几个穿红内侍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宝馨见着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气势,腿都要软了。却还强撑着,双眼瞪住他们。
这几个着红曳撒的内侍闯进来之后,没有如狼似虎的扑过来,而是朝两边排开。
这阵势叫人摸不准头脑。宝馨和背后的孩子对望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是惊惧和疑惑。
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太监,那个太监身着蟒袍,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他满脸和气,“小爷收拾收拾,皇爷要召见你呢。”
说着后面出来两个小太监,手里捧着的都是干干净净的袍服。宝馨见状,知道背后这小家伙恐怕是要出头了,她飞快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压低声音“殿下别忘了我!”
说罢,扶着他站起来,“殿下前段日子得了风寒,还请公公们注意一二。”
那领头的太监点了点头,“咱家知道了,你出去吧,没你的事了。”
宝馨咬住下唇,瞥了长哥儿一眼,恰巧这孩子也在看她,“我不要别人,就要她来服侍!”
那蟒服太监愣了愣,很快笑道,“好,奴婢遵命。”
宝馨立刻上前,给他换衣。
她以前是学过怎么伺候贵人穿衣洗漱的,奈何很久没有上手过,都生疏了。长哥儿乖乖站在那里,任由她摆弄,穿好了衣裳,又给他梳头。
一切都弄好之后,宝馨送他出门。
说句实话,她这段日子一直费尽心思,想要博得他的信任。如今有了成效,他却要展翅高飞了,她心里空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
长哥儿换上了大红的袍子,他脸色被身上的袍服衬托的越发惨白。
这模样恐怕叫人看了不喜,宝馨有些担心。
到了门边,她就停了脚,这孩子走出几步,突然跑回来,抓住她的手指摇了摇,然后又跑开了。
他一走,原先那些闯进来的太监们都跟了出去。就留下她一个人。
人走了之后,她站在门边,门洞敞开着,一缕风吹进来,院子里头那棵老树生的枝叶繁茂,阳光倾洒下来,只从枝叶的缝隙里漏出一星半点来,在地上映成了细细碎碎的光斑。在这炎热的天里头折出一片凉爽的地出来。
宝馨在热辣辣的日头下站了好会,才慢慢踱到树荫下头。
她是偶然之间才被侯良玉那个老太监给弄到这里来的,一开始还险些丢了命。现在自己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不过人走了,这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只希望自己这段时间使的劲没有白费才好。
宝馨咧开嘴角,对着树下的水桶笑。结果水面上浮现出个怪笑的女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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