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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等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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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王崧和那个圆脸汉子吃惊了。
  王崧读的书不是很多,但比家里的老爹和爷爷多,还没到不知道台吉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地步。那个圆脸汉子嘴张的老大,“你、你知道我?”
  “甚么你你我我的,叫殿下!”王崧瞪眼。
  圆脸汉子两眼瞪大,被王崧那么一喝,竟然老老实实叫了声殿下。
  王崧见状,哼哼了两声,斗胜的公鸡似得扬起脑袋。
  “我当然记得小台吉和台吉,前两年秋猎,父皇令武官锦衣卫下围场狩猎,众人皆有收获,令尊恭顺侯未有斩获,父皇问为何,侯爷道‘养的都跑不动的兔子不如不抓’。”朱承治说着,黝黑的眼里浮起星点似得光芒。
  眼前的圆脸汉子嘴长大的几乎能塞下个北方大馒头,两年前的确是有这么一桩事儿,不过那事就是他们爷俩都忘记了,不知道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殿下咋记得这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朱承治:我不是恋童癖,素以……亲爱的放心宝馨:→_→诚意诚意拿出来


第68章 开窍
  面前这汉子和他爹不是汉人, 是漠北草原蒙古一个部落的台吉, 蒙古各部各自为政, 黄金家族的台吉在部落中早就失去了权力和威望, 部落之间互相攻讦,有些台吉在草原上糟了暗算, 部民牛羊都被其他部落抢了去, 就来投靠汉人。其中有能干, 打仗上头又出色得人,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汉子蒙古名儿叫做勃脱, 汉名叫做吴瀚。父亲吴先早年投靠朝廷,后面十几年,蒙古侵边,吴先凭借着对蒙古骑兵的熟悉,和方向的准确辨识,打了几个胜战, 功劳渐渐积累下来,封了个恭顺侯。
  “这次世子从塞外回来,一定辛苦了。”朱承治口里说着, 招呼吴瀚用面前的酒菜, 吴瀚嘴翕张两下,活像个被捞上来的大鱼, 他点了点脑袋,“这一路上,的确是不太好走。最近西北边有些不太平, 我阿爹打发我回来,他留在那儿守着。”
  “哦?世子回来是送军报的?”
  “嗯,是啊。西北边两个台吉打起来了,打着打着,一个跑过来说是要和,要求通市。另外一个雷打不动,过那么两三月就跑过来抢人抢牛,闹得不安宁。我爹就叫我来问问皇上,该是个甚么章程。”
  朱承治颔首一笑,抬手给他满上酒水。
  “我回来路上,跑的太急,马又叫蜂子给蛰了,惊扰了殿下的车,实在是对不住。”说着,他那圆滚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憨厚,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给朱承治谢罪。
  “幸好并无大事,而且世子也是为了国事,算了。”朱承治笑道,“世子还是快些用饭吧,待会还要进宫觐见父皇。”
  吴瀚心里纳罕,京城里头掉下块砖来都能砸到个大人物,这些个人,两只眼睛都在头顶上,恨不得拿鼻孔怼人,面前这位大殿下倒是和蔼。
  既然朱承治做这个东,吴瀚也不客气,蒲扇大的手掌伸出,拧条鸡腿塞到嘴里,筷子都不用的。那狂野粗放的吃香,看的王崧目瞪口呆。
  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是林子里头窜出来的野人吗??
  宝馨在外头等了会,里头朱承治说什么,听不清楚,倒是那个蒙古汉子,嗓子里头似乎吊着一个钟,说什么,不说门外头能听到,耳贼点的,能听个五六。
  不过这个也没有别人,所以倒也不怕。
  她站那儿,紧闭的门一下拉开,就见着个山一样的男人站在那儿,泰山似得居高临下,瞧得人心里发慌,宝馨给他让开路。
  吴瀚抱拳,“刚才不慎,冲撞了姑娘。”
  “没事。”宝馨婉转一笑,“只是以后世子注意些个,不说冲撞人,马要是有个闪失,恐怕世子也有些不好。”
  吴瀚点头,“姑娘说的对。”他冲她一拱手,然后直接错过她,就往下头楼梯走了。
  宝馨还是头回见着这么直爽的人物,一时给愣住了。吴瀚才下楼,楼下就一阵嘈杂,宝馨往那儿一瞧,见着曳撒的锦衣卫。
  此时朱承治恰好从门内出来,推门而出,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群人物。
  “锦衣卫跑到这儿来办案了?”朱承治见着这么一副架势,眉头皱了皱。锦衣卫横行霸道,哪怕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几个站那儿,都杀气腾腾。
  “殿下,卑职们打扰了。”前头的总旗抱拳,“前两日有人在城门外的沟渠里头发现一具尸首,脸都被划烂了,不过后面查出是大殿下府上人,所以前来询问。”
  “你好大的胆子!殿下府上有那么多的人,死个把人,谁记得住!”方英呵斥,“这点小事也来叨扰我们殿下!”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最近城内白莲教猖獗,所以有关皇亲贵胄的一切事等,都不能等闲视之。”
  朱承治面上似乎有所动容,“既然这样,倒是我之前错怪你了。不过你堵到我这儿来,也问不出甚么,有甚么想问的,可以问我府邸上的官家太监。”
  他温和而又倨傲,领头的锦衣卫听得这话,就要张口,宝馨想要刺他几句,朱承治抬起手来,笑了两声,“说起来也挺奇怪,出了人命案子,怎么是你们来?”
  “因为事关殿下,所以由锦衣卫来查案。至于前情,卑职已经陈明。”总旗抱拳回禀。
  朱承治嗤笑,“那就麻烦你查查看我府邸里到底少了谁,我府中上下少说有百来口人,多了哪个,少了哪个,我是一概不知晓的。”说着他伸手,宝馨立刻给他送上手巾,他优雅的擦了擦手,“既然这样……”
  话语没说完,楼下炸开轰隆一声,将楼上的人都给吓了大跳,总旗侧首叫手下去看,很快就有了音信“下头恭顺侯世子和几个兄弟打起来了。”
  朱承治脚下走的飞快,宝馨马上跟过去,她见着后面总旗还要阻拦,皮笑肉不笑,“大人,我知道你们都是奉公办事,不过你们这办事儿也该先分分轻重。府上死了人就该去找管事的人,找殿下有个甚么用?”
  总旗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子,眼神阴冷。宝馨勾唇一笑,没和他废话,提起裙子小跑就跟了过去。
  “大人,这丫头片子狐假虎威,回头叫她知道厉害!”总旗后面的锦衣卫咬牙切齿道。锦衣卫查案是一把好手,同样的,罗织罪名也是一把好手。
  “少胡来!”总旗眼角余光瞧见朱承治带人已经走远了,低喝道,“动个小丫头片子容易,可之后要怎么收场?大殿下到底是皇长子,还是小心点!”
  楼下狼藉一片,吴瀚拔刀和那些锦衣卫们对峙,锦衣卫也拔了刀,绣春刀折出寒光。
  “你们干甚么!”朱承治快步走来,拨开那些气势汹汹锦衣卫的包围圈,一把捉住吴瀚的手。
  “世子怎么回事,竟然拔刀了!”朱承治说着一把夺下吴瀚手里的刀,吴瀚圆盘一样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委屈,“我急着进宫呢,我爹托付的那事儿要赶紧告诉皇上,这些个劳什子,挡在这儿,我要出去,他们不让。那么就只能打出条路了。”
  宝馨瞧着那么大个男人,委屈巴巴的说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那么魁梧的身子,又那长相,脸上一委屈活似个鼓起来的熊瞎子。
  “这可不行,大人们办案,就算是我们殿下,也被找上门了。”宝馨坏心眼,扬声道,“不如这样,殿下和世子进宫去和皇爷说说,甚么事儿在皇爷跟前道个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也不就出来了吗?”
  这话正好被后头跟来的总旗给听到,那小丫头嗓子生的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黄鹂鸟似得,但这话叫人恨不得把那纤细的脖颈给生生折断。
  朱承治顺势点头,“此言甚是,既然如此,几位不如和我一起进宫吧?”
  总旗只是七品,虽然锦衣卫的一个总旗能叫不少大员闻风丧胆,但是入宫面圣,脸面还没到那个地步。
  “甚好,我正有此意。”朱承治颔首,“诸位要是不放心,可和我一同回府。”
  既然是进宫,自然不能平常衣服进去,朱承治回了府邸里,换装了一番,和吴瀚两个进宫去了。
  宝馨打发了管事太监去和这群锦衣卫胡扯,自己把玩大公主送给朱承治的那把枪。不多时那边来了人,“那几个锦衣卫要见姑姑。”
  宝馨嗯了声,请人进来。
  “听说姑姑之前在府上用过刑?”
  “嗯,手下人不服管教,我就叫了太监打板子,不过我可没让把人给打死,说是留条命,因为他嘴里不干不净,对上头不敬,所以我就打发他全家出去了。”宝馨说着一把团扇盖在脸上,“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好多双眼睛都瞧着呢。”
  说着她又笑道,“难道死了的那个就是他不成?”
  “应当是错不了了。”
  “那他那家子呢,当家男人死了,老婆孩子呢?”她嘴儿一撇,“估计也不在了吧?”
  锦衣卫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谈笑间说生死的姑娘还是没见过几个。
  “暂时还没找着。”
  宝馨听后,脸颊边的宫扇半移,露出半边唇,“要么就是他老婆之间有奸夫,商量好了,要拿他的命,成事之后怕人认出来,干脆几刀下去画花了脸,丢了。要么就是哪里来的强盗头子,杀了人,见着他老婆如花似玉的,干脆抢了去。”
  她一边说一边吃吃笑起来,见着面前俩男人黑了脸。
  “姑姑倒是不怕。”
  “怕个甚么呀,你们也都说了是防止所谓不轨之徒嘛,我也就和你们说说,外头的话本子都这么写的。”她略叹了口气,说着抬眼俏皮一笑,“你们也不会和我计较吧?”
  一番话下来什么也没问出来,锦衣卫暗暗骂了两声晦气,抽袖子走了。
  宝馨等人一走,马上冷下脸来。整个儿都坐回圈椅里头,她手指点在圈椅扶手上,眼眸低垂着。
  吴太监打外头走进来,和宝馨抱了抱拳,“姑姑辛苦了,刚才那几个已经出门了。”
  “锦衣卫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皇子都敢找上门。”宝馨挥了挥手,丫鬟给她上了茶,“锦衣卫说是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皇亲国戚,不受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辖制。皇爷亲儿子……他们也真好大的胆子。”
  “依照小人觉得,这次还算是收敛了不少。不过死个把人找咱们殿下,太小题大作了,这宫里一天要死多人?这北京城里头一天又要死多少人?要是一桩桩查下来,还真不知道要到甚么时候。小人觉得这是有人拿事儿做桩子,坏咱们殿下的名声。”
  这点宝馨也想到了,她就想到了齐贵妃。她和吴太监对视,两人默契笑笑,“那位厉害了啊。”
  “那又如何,事儿往皇爷面前一捅开,坦坦荡荡。”宝馨整个人都靠在圈椅里头,笑的眼波流荡,“那位的算计哟。”
  宫里,朱承治跪在宣和帝面前,宣和帝上回听了姚文龙的两龙相争,心下纠结,他有心立自己喜欢的二皇子,谁知还闹出两龙相争这一套来。
  皇帝是龙,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只有太子才算是小龙,其他的都不算了。
  但人到了面前,他还是见了。
  宣和帝听了前后经过,“锦衣卫怎么问你?”
  一个家丁罢了,不疼不痒的,劳烦锦衣卫上门堵人,委实说不过去。
  “儿臣也不知道。”朱承治站在那儿回答,“不过儿臣府上最近的确有人犯了规矩,被逐出府外。”
  “臣也冤枉,臣要给皇上送消息,被堵在楼梯口不准下去。臣吃了顿饭,不敢再耽误时间,他们挡着道路,臣就和他们动了手。”
  宣和帝眼一睁,“你呀你,脾性还是这么急,这么多年了,半点都没有长进。”他说完坐回去,“这事一次也就算了,多了下次你被人捆了去,朕就算下令放你出来,恐怕脸面上也不好看。你也不是次次都能见着皇子。”
  这话算是把这事儿给调过去了,宣和帝看向朱承治,“你那事,派个人说清楚,至于死了的人,该查的查,该收的收。”
  死了个把人,宣和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宫廷里每年死的太监宫女就不知道多少人,何况人还不是朱承治下令打死的。
  “你书最近读的怎么样了。”宣和帝问。
  “只读了个大概而已。”
  宣和帝一听,不高兴了,他高高坐在上头,“只是个大概?”
  朱承治垂首,宣和帝又想起以前天寿山祭祖的时候,朱承治罕见的那股执拗来。宣和帝手里玉如意一摔,“滚,朕看见你就来气!”
  吴瀚不常回京城,哪里见过天家父子的这种相处模式?狠狠一惊,待到两人到了外头,吴瀚憨憨的扯了扯朱承治常服的广袖,“殿下,你也不容易。”
  朱承治微笑了下。
  朱承治回到府邸,宝馨把他迎接进门,瞧见他浑身上下没个缺失,眨眼,“今个我可开眼界了,锦衣卫上门堵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着她伸手给他摘下脑袋上的善翼冠。
  “这天底下荒唐事儿每日都有。”朱承治叫太监们脱了外面的常服,坐到椅子里头。
  方英上了茶,又上了一品象牙馒头,窝丝糖,玫瑰牛奶糕之类的糕点。宝馨坐在一边,拿筷子夹了块窝丝糖咬了一小口,“我觉得这手笔还真是……”
  朱承治闭眼靠躺在那儿,一天下来和个陀螺不停的转悠,还真有些累,“妇人手段,能高明到哪里去?”他又顿了顿,“不过,这次她还真是长进了。不知道她是自个开窍,还是有人指点的她。”


第69章 反击
  翊坤宫里和往常一样, 太监宫女井井有序在廊庑间穿行。艳阳高照, 苏枋上的苏式彩画被映照的格外清晰。啾啾几声鸟鸣在屋脊上响起, 增添几抹鲜活。
  宫女手捧香茶, 进了明次间,穿过花梨木透雕藤萝松缠枝落地罩, 到了正间。齐贵妃慵懒的躺那儿, 几个宫女跪在那儿, 手持玉捶给她捶腿。拿捏的力道恰恰好,香茶端来, 接了来,啜饮了一口。
  这样正是翊坤宫里富贵宁馨,外头万字蝙蝠捧寿隔扇外,闪过一道影子。旋即那影子进了门,垂手穿过落地罩,落地罩里头设了珠帘, 太监万福安跪下,给齐贵妃磕头,“奴婢给娘娘请安了。”
  “外头怎么样。”齐贵妃听到万福安的声气儿, 一改方才慵懒模样, 把手里的茶盏往侍立宫女手上。整个人都从贵妃榻上起来。
  “那事儿奴婢倒是办了,奴婢的干儿子也叫手下人去办, 不过没闹大。”万福安跪在那儿回话。
  这话听得齐贵妃眉头皱成个疙瘩,“说明白点,怎么没闹大?”
  “皇爷似乎没把这儿当回事, 也没叫人继续查。”万福安说起这事儿,也有些脸臊,他把话传到宣和帝面前,结果宣和帝听了反而把他给骂了顿,说拿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他。万福安跪在地上,额头都要磕青了。
  齐贵妃皱起的眉头越来越深,眉宇间挤成了个川字,过了好会,她一下坐了回去。
  万福安见状,跪在那儿没动。齐贵妃瞧见,“起来吧,赐座。”
  万福安坐了,“听下头的小子们说,之前殿下已经和皇爷说了这事了。”他说着咳嗽了声,“听说去的那些猴崽儿们还和恭顺侯世子给差点打起来,是大殿下带的他进宫向皇爷陈情。”
  “就这样?”齐贵妃听后,坐了回去,“就这样,皇爷就……”
  万福安笑的谄媚,“娘娘别心急,这个事儿奴婢瞧得出来,皇爷不觉得这个是事儿。这也倒是,外头的大户人家哪个家里没有几桩人命呢,就算真的要追究,说几句这奴才秧子偷了东西干了甚么事儿,一不小心打死了,那也没法真追究狠了。”
  宫内外都一样的道理,宫廷内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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