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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皇后受宠日常-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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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阮抬眸望着霜兰,声音很平静,“姑姑是从何处得来的醉美人之毒?你也是玄蜀国的人?”
  在陡然听到江阮的话时,霜兰眸子倏地瞪大,但也不过一瞬,很快便恢复了镇静,也并不反驳,“娘娘如何猜得出来的。”她自认为已经做得很隐秘了,不会有人猜得出的。
  江阮垂了垂眸,心中有些发凉,果然是她。
  江阮眸子看向远方,“本宫一直想不通,既然醉美人之毒是通过香味让人中毒,难道下毒之人就不怕有人喝了酒又不小心嗅到了陛下的香囊,从而露出破绽?陛下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乃至本宫都有可能,所以下毒之人凭什么认为那毒会恰好下在陛下身上?”
  霜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神色没什么变化,倒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怀中的孩子动了动身体,江阮拍了拍她,将她放入了一旁的小床上。
  江阮起身看着荡起阵阵涟漪的湖面,继续道,“想了许久,本宫终于想通了,下毒之人必是一个非常了解陛下习性的人,崇华殿的内殿,陛下从不允许除了崔公公和暗卫以外的人入内,当值的崔公公还有那些暗卫绝不可能饮酒,而陛下的香囊向来便放在书案上,从不带出崇华殿,也从不带回茗萃宫这般微小的不易察觉的细节,就连本宫都不太在意,更何况陛下向来不喜人近身伺候,又有几人如此了解呢?”
  江阮转身看着霜兰,“其实本宫也并非不小心之人,可是姑姑是母后派来本宫身边的,本宫对你信任至极,对姑姑从未有过隐瞒,若论起这宫里对陛下习惯的了解,除了本宫怕就是姑姑了。”
  霜兰缓缓抬头,眼中带着一些赞赏,“娘娘很聪明。”
  江阮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她不是替自己悲伤,而是替母后悲伤,这几个陪伴母后度过幽幽冷宫岁月的姑姑,若论起感情,怕是要比亲姐妹还要亲,若被母后知道她身边的人竟然想要谋害自己的儿子,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为什么?本宫不理解?”
  “皇后娘娘有何不理解的。”霜兰笑了一下,但那笑意中隐隐含着无尽的苦意。
  “若陛下要他身边的鄞侍卫,宴侍卫与我一般去做同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做呢?”霜兰反问江阮。
  江阮只看着她,没说话。
  “娘娘不说话,心中自是了然,归根结底,不过一个‘忠’字而已,奴婢无话可说,还请娘娘赐死。”霜兰说着跪倒在地,躬身匍匐。
  那一年她从那山中逃出来时,本以为活不了了,可是却遇到了他。
  她这条命本该早就没了的,可是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还给他了。
  “是谁指使你给陛下下毒的?”
  “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霜兰凄惨一笑。
  霜兰跪在地上转了个身,面对着东北方向磕了几个头,“罪奴自知罪该万死,本以为可以等到太后回来再见太后一面,可如今怕是也没有机会了,罪奴便在此叩别太后娘娘,望娘娘身体安康,平安喜乐,再无忧愁。”
  在山中时,那个地方的人以杀人为生,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她好不容易从那里逃了出来,奄奄一息,遇到了他,他是鲁国公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她并无半点高攀之心,只想能够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她欠他一条命,本就该还的,所以她听从他的安排入了宫,等着他下达命令,这一等便是三十年。
  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便是在冷宫里的日子,那里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没有仇恨,只有慢的不能再慢的悠闲日子,其实已经足矣。
  霜兰抬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自从入宫后,江阮仿佛见惯了生死,面对这般情景,再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般的震惊了。
  “把人带下去好好安葬了。”江阮微微阖了阖眸,双手不由握紧了,“还有你们,今日之事不可在太后面前多说一句,霜兰姑姑是得了急症病故的,明白了吗?”
  母后已经很苦了,这些事情还是莫要让她知道的好。
  *
  一晃便又是一个多月,在花琰几日未眠的努力下,漓儿的毒终于解了,江阮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
  大战之后,民心慌乱,朝堂不稳,祁烨不眠不休,杨相尽力辅佐,加之沉锦在外替他巩固政权,前朝之事也终于再一次步入正轨。
  江阮已是几日未见到祁烨,好不容易祁烨抽空回来看了她一眼,却是累及,躺在床上便入了梦乡,这还是江阮头一次见他睡得这么沉,为他燃了助眠的熏香后,便退出了内殿,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而这时江阮方出来,便看到沉锦匆忙走了过来。
  自从沉锦回了帝京后,江阮便一直未进过他,想来他也如同祁烨一般忙的脚不沾地吧。
  沉锦一见江阮便着急的问道,“小三儿把杨家姑娘弄哪儿去了?”
  江阮不由笑了,“二哥这是哪里的话。”
  沉锦撩袍坐下,“我知道花琰与榕桓出京时是带她一起走的,可是榕桓我也见了,花琰。。。花琰不重要,那我家姑娘呢?”沉锦一脸怀疑的看着江阮,“我家姑娘凭空不见了?”
  江阮还是第一次见沉锦这般紧张的样子,不急不缓的给他斟了一杯茶,“二哥很紧张杨小姐?”
  沉锦看出了江阮脸上的调侃之意,干咳一声,仿若浑不在意的支着下巴,“也还好吧,只是最近这几日上朝看到杨相那眼神快要把本将军给吃了,想来杨相是迫不及待要把女儿嫁给本将军,皇后娘娘也知道杨相好面子,本将军也不好佛了他的面子,是以。。。”沉锦耸耸肩,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江阮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她不是花琰也不是祁烨,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接沉锦的话茬,只好转移话题,“杨小姐出京后,便去了太后祈福的寺庙,因着前些时日京里太乱,陛下便没有接太后回宫,想来很快太后与杨小姐便能回来了。”
  “嗯。”沉锦点点头,倒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故意躲着他,只是临走时他要她帮忙修葺将军府,以便回来成亲,昨日他回府看过,并无变化,难不成是她改变主意了?


第110章 
  京中安定下来,祁烨派人接回了太后和杨玖姌,太后的车驾从城门口经过,看到了高高悬挂于城门楼上的废太子的首级,撩着车帘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车驾进了城,便被人拦了下来,沉锦下了马走上前,对马车内行礼,“末将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掀了车窗上的帘子,对他轻笑,“沉锦啊,你怎么在这里?”
  “听闻太后回京,末将特地前来迎接。”
  马车内坐着的人儿听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是吗?”太后调侃的看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也见到哀家了,便回吧。”
  沉锦怔了一下,干笑两声,“那不如末将护送太后回宫?”
  “不用,不用。”太后摆摆手,“哀家有这么多人陪着呢,不用你,你有事儿便去忙吧。”
  沉锦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最后讪讪的退后两步,“那末将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放下车帘,看着马车内一脸羞意的杨玖姌,拍拍她的手,“这傻小子是为你而来呢。”
  杨玖姌有些脸红,忍不住透过车帘的缝隙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以解相思之苦。
  沉锦眼看着马车再一次走了起来,懊恼的拍拍头。
  “将军,为何不直接同太后说您是来接夫人的?”跟在他身边的副将开口问道。
  “胡说什么呢,本将军是来见太后的,何时要见将军夫人了?”沉锦瞪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是将军的副将,我不跟着您跟着谁?”
  “少跟着我偷懒,去去去,那么多军务不去处理,跟着本将军做什么?”沉锦挥苍蝇一般把人赶跑了。
  正待沉锦打算翻身上马去往宫里时,便见太后的车驾再一次停了下来,车辕上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沉锦几步走上前,站在车辕上的女子也侧眸,两人四目相对。
  街上熙熙攘攘,人影如织,却都仿佛泡影一般,他们之间只看得到对方,那是跨越了多年回到往昔的思念。
  杨玖姌抬手抚了抚发丝,掩饰自己的羞意,侍卫在马车下放了小凳,沉锦伸手,“慢些。”
  杨玖姌顿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手里,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不待她在小凳上站稳,便一个用力往前一拽,杨玖姌不察,整个人扑在了他的怀里。
  沉锦眉目不动,扶着她的腰让她站稳,在她耳边轻道,“小心一些。”
  杨玖姌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无法说什么,只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自己整了整有些乱了的衣衫。
  太后撩起车帘,脸上是温和的笑容,“麻烦将军替哀家送玖姌回家,将军可愿替哀家跑这一趟?”
  沉锦眉眼中带着不尽的笑意,躬身行礼,“这是臣的职责。”
  太后的车驾离去后,沉锦转身看向杨玖姌,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灼热的眼神似是要把她看进心里去。
  这么多年,杨玖姌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脸上的这道伤痕,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仪仰慕的男子这般看着她,便让她生了些自卑之意,想要偏头躲开他的眼神,但心里的那份自傲又不许她这般看轻自己,一时之间面红如霞。
  沉锦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别开眼睛,往前一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排,“这里离相府并不远,不若我与你一同走回去可好?”
  杨玖姌点点头,两人迈开步子不疾不徐的往相府走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多少话,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但言语之间却带着不尽的熟悉感。
  直到快要到相府之时,沉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先前的信你可有收到?”他临走之前将将军府的腰牌给了她,要她修葺房屋。
  沉锦的话一说出口,杨玖姌便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好点点头,“嗯。”
  她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言语,她如此聪慧,自然知道他话中隐晦之意,既然她不想说,他便不问好了。
  相府近在眼前,杨玖姌停下步子,“将军送到这里便好,我自己进去。”
  沉锦扬眉,他与她可是皇帝陛下亲下圣旨赐的婚,只要他想,明日大婚也可,这到了岳家,竟然被自己的媳妇儿拒之门外,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为何我不可进去?”沉锦往她身前走了一步。
  突然而来的压迫感让杨玖姌忍不住后退一步,身体抵在了石狮子上。
  杨玖姌眼神有些慌乱,却也没有隐瞒,“你应该知道我爹对你有些偏见,我怕你入了府被我爹为难。”
  原来是为他着想,沉锦眸中染上一抹笑意,抬手碰了碰她的鬓发,“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见了?你嫁给我以后难不成不回娘家了?”
  杨玖姌垂着眸没有说话,只紧紧缠在一起的双手泄露了她的心事。
  沉锦本想着以礼相待,徐徐图之,只是此时看着她这般娇俏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天色尚早,不若你同我回将军府坐坐,我再送你回来,可好?”
  杨玖姌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他的手,便也由着他去了,小声道,“我许久未见爹娘,怕他们担忧。”
  “那好,我同你一同进去。。。”
  沉锦话音未落,便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紧接着,杨相从府内冲出来,抓住两人交握的手甩了开来,气的胡子都抖了,“你,你,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在大街上如此有伤风化。。。简直是,简直是,是。。。”
  杨相简直了半天,指着沉锦,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子他与沉锦一同共事,见他虽是武人,但也不是胸无点墨,反而比许多文人墨客更加有才华,他心中那些不满也渐渐消散,未曾想到这厮竟然是个登徒浪子子,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拉拉扯扯,真是丢尽了他相府的脸面。
  “杨大人,我与玖姌是未婚夫妇,发乎情止乎礼,并非你想象的那般。。。”
  “我想象的那般?我想象的哪般了?”杨相吹胡子瞪眼,“你自己不知检点,还有脸说我?”
  “跟为父进府。”杨相扯住杨玖姌的胳膊,“成亲之前,不许再见他。。。”
  眼见着杨玖姌被杨相拉进府中,那相府的大门毫不留情的在他面前关上,沉锦摸摸鼻尖,早晚不还是他的人,你关了她这几日又有何用?
  *
  太后回宫,帝后在宫门前迎接,眼看着太后的车驾渐渐近前,祁烨与江阮躬身行了一礼,“恭迎母后回宫。”
  太后看着那与她走时并无两样的宫门,心中不免感慨,其实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祁烨与江阮一左一右陪着太后往云泉宫行去,太后思虑良久,终于开口,“祁儿啊,把城墙上废太子的首级摘了吧。”
  祁烨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为何?”
  江阮扶着太后的胳膊,感觉太后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些,“我知你心中的怨与恨,为娘心里同样也怨也恨,甚至比你的还要重过许多,可是,你可有想过,你现在是皇帝了,坐上这个皇位以前你可以有私心,可以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母后,为了天瑞,为了你义父,为了那些因为你惨死的无辜人。”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才又道,“可是当你真的处在这个位置上时,你便不可以再有任何的私心,你的心中要怀有万民,怀有天下,你要做一个仁慈的皇帝,做一个让万民敬仰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注重杀戮,心思过重的皇帝,母后这些话,你可明白?”
  江阮偏头看了一眼祁烨,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背脊挺直的缓缓走着,面上看不出表情变化。
  “你皇兄在世时,经常说德治仁政,说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君之道,母后并不懂,可是母后相信你会懂。”济州军十万大军,祁烨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给过他们,这般杀心,似是有些过了。
  “这废太子与前皇后是有千般过错,当母后身在冷宫之中,想到你皇兄惨死之状时,恨不得饮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在你登基后,母后却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母后想到了更阴毒的办法,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让活着的人受尽折磨,所以母后想着要让前皇后夜也感受一下儿子惨死,众叛亲离的感觉,然后在恐惧与后悔中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可是,现在母后不这么想了,若我们真的这般做了,咱们与他们还有何不同?”太后看着祁烨,眼中带着些湿光。
  “儿啊。。。”太后停下步子,握住祁烨的手,“我们可以为了自己去争取,却不能在这个过程中迷失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以往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是不是?”
  祁烨沉默了半晌,撩袍跪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是儿子狭隘了,谢母后开导。”
  将太后送回云泉宫后,祁烨与江阮携手在园花园中走着,祁烨一直沉默不语,但是江阮觉得今日的他似是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的他总让人感觉身上背负了许多无形的重担,可是现在他身上的担子似乎有所消退。
  “阿阮,我一直在害怕,害怕皇兄,义父,兄嫂怪我。”祁烨偏头看向江阮,摸摸她的头,“我怕他们怪我对敌人不够凶狠,不能替他们报仇。”
  “人的命只有一次,可他们尚未享受完这繁华尘世,便如此仓促离场,而想到他们的离去都是因为我,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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