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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家燕子傍谁飞-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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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奉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抓起一个早就打好的包裹,穿过空地,路过薛氏住的小屋时,却并没有敲门拜访,而是径直走了过去。等走到村庄尽头的时候,立刻发足奔跑,消失在荒山树林里。
她咬着嘴唇,泪眼朦胧,把哭声压抑在胸腔里。等师父反应过来,他伤势未愈,行动不便,追不上她的。就算他追出来,她已经将逃命的本事练得精熟,他找不到的。
她带走了匕首,带走了一半的银钱,这样他就知道,自己并没有想不开、做傻事。她心中唯一担忧的,是自己房中那用石炭写的“勿念”两个字不够大,不够显眼。但他应该也会发现的……
她涉过一条冰冻的小溪,翻过一座山坡,仰头看了看星星,辨明方向,朝北走去,心中默默道:“师父,奉儿不乖,这是我最后一次乱跑、让你着急了。你给我计划好的生活,我不想要……你以为跟了你这么几年之后,我还能过回寻常人的日子?当年,二叔想让我过那样的日子,我不愿意,宁可让火烧死,也要求你带我走,你忘了?只是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了,你的日子也会省心不少吧……”
她不禁回头。从黑漆漆的夜色中,仿佛已经看到杜浒焦灼万状的神色,心一横,喃喃道:“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会走。你想分开,就彻底分开。我要变得和你一样聪明,一样强壮,一样厉害,一样狠心,到那时,你永远再没有机会瞧不起我……我心里面装的东西多着呢,我要做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情,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羡慕……只是你也不会知道了……”
只不过,记忆里所有好玩的事情,似乎都带着他的影子。第一次弯弓射箭的忐忑,第一次纵上树梢的惊喜,千山万水的跋涉,妙趣横生的故事,棋盘上的厮杀,雪地里的玩闹,钟楼顶上那一片铺开来的巍峨城市,海子里荡漾的一叶小船……
奉书的双脚冻得麻木,整个心都慢慢被北风吹得麻木了。她掩紧了外套衣襟,遮住了全身缟素的衣裙,伸手入怀,摸了摸那两件自己的老朋友,默默道:“爹爹,保佑奉儿。”
没了师父,自己却还有一件事可做。跟师父在一起时,这个念头一直被压制着。而现在,这个信念在她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甚至比他的怀抱还要让她热血沸腾。
该报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最长的一卷结束。前三卷里埋的线和反派是不是该拿出来花式遛遛了……
‘
奉丫头要飞速成长和黑化了。只有经历一次狠心的分别,杜浒才能意识到她作为女人而不是晚辈熊孩子的身份,同时也是给他一段时间冷静和思考(我才不说会虐男主呢)。不管怎么样,剧情也不允许马上HE。别忘了奉丫头还要给爹爹守孝……通俗时间是三年,准确来说是二十七个月。
‘
我会让这二十七个月快点过去哒。所以,明天双更,算是给大家的情人节礼物~夸我。
第175章 0142
·豺虎正纵横,神仙立地成·
“还差二十八两!”
尖锐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杨老汉浑身一哆嗦,长满粗糙老茧的手一下下抚着旧棉袄的衣摆,把原本就不干净的衣服摸得愈发黑了。过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回话。
“回……回管家老爷,这是小人家里全部的积蓄……”
“还差二十八两!”
“管家老爷,小人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您瞧瞧,这是我老伴当年陪嫁的首饰……”
“还差二十八两!老东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懂,懂,可是老爷,小人的棺材本……”
“还差二十八两!”
衣着光鲜的管家躲开杨老汉的一双黑手,朝地上啐了一口,拨了拨手中的算盘珠子,“现银七两四钱,房契一张,折合十一两二钱,银镯子折二两六钱,那些乱七八糟的蘑菇、冬笋、野味,放在集市里都没人要的,我们老爷开恩,也马马虎虎收了,折合成六钱银子,不亏你吧?你算算,统共是二十一两八钱,少没少?杨老汉,你前年借了我家老爷十两银子安家置地,说好了大加一的利息,好借好还。谁让你一直赖账,生生的利滚利,滚成了现在的五十两?怪谁?今日你只拿来了二十一两八钱,还差二十八两二钱,咱们老爷知道你日子过得不容易,大发慈悲,给你抹了个零头,只要你再还二十八两,怎么,还不知足?”
杨老汉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磕头,磕得大理石地面“咚咚”作响,连声道:“求老爷发发慈悲,再宽限两个月,小人回家后再去凑……”
那管家哼了一声:“真是人穷志短,你也欠,我也赖,以后还怎么让老爷做善人?这到了年关底儿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没宽限!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前必须还上!否则就是刁民!把你抓到县城里坐牢,也就是我家老爷一句话的事!”
年关将至,厅堂里一片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红鞭炮,可杨老汉心里却是一片惨白,老泪纵横,只是喃喃道:“不能坐牢哇,小人家里只有我一个劳力,不能坐牢哇……”
那管家疾言厉色地正要再说什么,坐在厅堂正中的老爷却发话了:“陈阿善,过来。”
那叫做陈阿善的管家忙不迭地走到跟前,躬身问道:“老爷?”
那老爷瞟着堂下杨老汉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转着手中的佛珠,说:“阿善,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动不动的就官府啊、坐牢的,把人家老百姓都吓到了,多不好。”
“可是,这些刁民,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阿善,你也知道咱们之前是干什么营生的,眼下好不容易金盆洗手,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就要时时记桩低调’二字,能不麻烦官府,就不麻烦官府,懂吗?”
“可是老爷,那老头欠咱们的钱……”
“钱都是小事。当初我来到这个小地方隐居过日子的时候,有多少家当?现在还不是置了良田美地,吃穿不愁?钱是可以挣的,何必把人逼到死角呢……”
陈阿善只得点点头,赔笑道:“是,是,老爷宽宏大量……”
杨老汉隐隐约约地听到那老爷的一番话,一双老眼中骤然现出光来,颤声道:“老爷,还请老爷高抬贵手,再宽限小人几个月,小人一定把债还清!”
那老爷笑着挥挥手,对管家道:“你看看,这多好!何苦弄得大家互相跟仇人似的?唉,我过去就是锋芒太露,得罪了人,以致于招了灾祸,废了这条腿,不得已退出江湖。现在老子可是长记性喽。”他说话的语气一直是平平淡淡的,却偶尔脱口说出“老子”一类的粗话。
那老爷说着,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身边的仆人连忙递上一根手杖。
那老爷似乎腿有残疾,撑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杨老汉身边,笑眯眯地道:“老头,听说明年的雨水充沛,你家地里多半会有好收成,这债么,留着明年再还,倒也不急。”
杨老汉感激涕零,连连磕头,“多谢老爷!老爷真是活佛转世!小人天天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老爷长寿!小人……”
那老爷却打断了他的话,眯了眼,说:“只不过若是放任你们拖债赖债,别人都当我陈府是好欺负的了。这样,老头,我可以缓你还债,但你可得抵押些东西在我这儿,我不是贪图你财物,就是图个安心……”
杨老汉脸色微变,“老爷……老爷,小人已经把房子抵押给老爷了,这里是房契……”说着手忙脚乱地将房契从一堆物件当中拣出来。
那老爷笑斥道:“我不是要你的房子!把老子当什么人了!喏,听说你有个女儿……”
他这话只说了半句,杨老汉就磕下头去,连声哀告,“老爷,老爷……”
“哈哈,慌什么?我也就是想请你的家人来府里做做客,过个年,也省你几日的嚼用,有什么不妥?都是乡里乡亲的,串个门还不成了?”
陈阿善在一旁嗤笑道:“老头儿,这是抬举你!”
杨老汉仍是伏在地上,颤声说:“老爷明鉴,小人的女儿已经守寡八年了,生过五个孩子,可惜只活了个闺女。她天天做农活,粗手大脚的,一点也不秀气,真的带了来,没的辱没了老爷府上……老爷还请……换个要求吧……”
那老爷失笑道:“真的?”
杨老汉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不敢欺瞒老爷。”
那老爷思忖了片刻,又问:“那你的小外孙女儿,今年多大了?”
“回老爷,小满……过了年就满十岁了。”
那老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好。明天带过来,让我瞧瞧。”
杨老汉猛地仰起头,眼神中又是惊诧,又是不解。
“老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爷微笑不答,转身道:“阿善,把人送出去吧。”
陈阿善一挥手,招来两个壮汉,把杨老汉一左一右地拉起来。
杨老汉死命不走,昏花的老眼中满是愤怒的光。
“老爷,老爷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阿善冷笑一声,答道:“要是你家小丫头改日讨了老爷的欢心,那二十八两银子,老爷也可以一并免了!老家伙,这是老爷给你一个机会,还不明白吗?”转头对那两个壮汉道:“把老头儿送回家,把小丫头带过来——别吓着她!”
杨老汉骤然双目血红,咆哮道:“畜生!不是人!”他是庄稼汉子,一辈子卖苦力气,虽然年迈,却依然壮健,此时急火攻心,猛地一掀,一把挣脱了两个壮汉的钳制,朝着那老爷就扑过去。
那老爷听到身后的声音,并不转身,伸出右手轻轻一勾一拂,杨老汉粗大的身躯就突然轰的摔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那老爷转过身来,手杖尖儿点踏在杨老汉胸脯上,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跟我陈懿动粗,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杨老汉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陈阿善不失时机地恭维:“老爷金盆洗手多年,功夫却一点没搁下,真是让小的大开眼界。”
陈懿老爷哈哈一笑,正待说什么,突然厅堂外面抢进一个人来,也是一瘸一拐,跑得不成直线,砰的一声,正和陈阿善撞了个满怀。这一撞力道甚大,陈阿善哀叫一声,仰面便倒,撞他那人踉跄了几步,依旧是跌跌撞撞地往厅中直奔,边跑边叫:“大哥,大哥,大哥!”
陈懿转身一看,吃了一惊,咧开了一张嘴,放开了杨老汉,一把将来人扶住。
“二……二弟?哈哈,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见鬼了吗?哈哈哈!”他被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
来人不住喘息,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断断续续地说:“大哥,快,快……不好了,不好了!”
陈懿一皱眉头,道:“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你不好好儿待在你的庄子里,来找我干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三、三、三……三弟死了!”
吧嗒一声,陈懿手中的佛珠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怎么回事!”
此时陈阿善方才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愁眉苦脸地朝来人行礼:“二大王……哦不,不,二老爷,二老爷福体安健?”
二老爷陈德满脸恐惧,也不答话,反反复复的只是说:“三弟死了,三弟死了……冤魂、冤魂索命……大哥,大哥,快,出去避一避,避一避……”
陈懿扳过对方肩膀,瞪眼喝道:“出息!咱兄弟们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死人!什么时候开始怕鬼了!咱们兄弟几个年纪都不小了,有个头疼脑热、三长两短的,再正常不过。三弟是什么症候?几时没的?阿善,去收拾准备一下,等过了年,咱们去出发吊唁……”
陈德却连连摇头,双手乱挥,好像要拨开眼前什么看不见的障碍,颤声道:“不是,三弟不是得病……三弟死得蹊跷……大哥,是冤魂,是广东的冤魂索命……”
陈懿拧紧了眉头,让仆役给二弟看座、上茶,慢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见到三弟死了?冷静下,慢慢说。”
陈德一口将茶喝干,盯着杯子里的茶渣,说道:“大哥,咱们自从洗手以后,一直老老实实地分住各地,深居简出,谁也没招,谁也没惹,靠着以前攒下来的一点家业,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可是七天前,三弟府上传来急报,说他不明不白地暴毙在了自家客厅,手边还有一盏没喝完的茶,还是温的!大天白亮的,那客厅里一直有仆役值守,门口还蹲了两条狗,可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半点异动!你说说,这莫不是冲撞了邪神了?不是鬼怪作祟,还能是什么?”
陈懿心中也是一惊,强自镇定,拾起地上的佛珠,沉声道:“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恶鬼?”思忖片刻,又问:“可曾问明,老三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中风、心疾?”
陈德摇头如拨浪鼓,“都没有,都没有!老三一向身子硬朗,没病没灾啊。”
陈懿怒道:“那便是让人暗算了!哼,可曾查到是谁?伤口在哪?多宽,多阔?”
“大哥,蹊跷就蹊跷在这儿。老三府里的人说,三弟身上没半点伤痕,七窍也没流血,脸上身上也没什么淤青红肿,就那么直勾勾的倒在哪儿,全身上下毫无异状,只有……”他心有余悸地压低了声音,“只有脸上的神情,眼睛瞪大,像见鬼了一样!”
陈懿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佛珠,过了好一阵,才道:“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三弟府上的下人来报讯时,给小弟带来了这件东西……”陈德边说,边从左边袖子里拈出一样红色物事,小心翼翼地铺在茶几上,“他们说,这是在三弟身边找到的。”
陈懿定睛一看,微微抽了一口气。那是一枚巴掌大的火红剪纸,剪着一条昂首吐信的毒蛇,一鳞一甲都栩栩如生,仿佛那蛇立刻就会从纸面上跃出来一样。
陈德声音发抖,语无伦次地道:“大哥,你看这毒蛇的模样……你记不记得,咱们在潮阳时,为了收毒蛇,做下过不少……不太厚道之事,当时咱们兄弟年轻气盛,做事有些……冲动,百姓们对咱们兄弟也……也不是太理解……咱们杀掉的毒蛇更是不计其数……现在想来……这个,三弟的死,兄弟只怕,只怕是有人来讨旧债了!”
陈懿接过剪纸,略略看了一看,冷笑道:“疑神疑鬼的做什么!再正常不过!新年将至,哪家哪户不是贴满了窗花剪纸?今年又是蛇年……”
陈阿善小心翼翼地插话:“老爷记错了,今年是……是灵猴,明年是……是金鸡。”
陈懿瞪了他一眼,“那又怎样?不过一张剪纸而已……”
陈德的神色忽然惊恐起来,控制着发抖的手,从右边袖子里又掏出一枚剪纸。那也是一条火红的毒蛇,只不过盘踞的姿态和另一条稍有不同,但刀工同样精巧,似乎是同一个人信手剪出,连样稿都没有事先画出来。
他低声说:“这是三天前,小弟一觉醒来,在枕头边上发现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下一个就……就轮到我了?”
陈懿脸色一变,将两张剪纸左右对比,凝视了许久,突然伸手,一把将两张纸揉成一团,冷笑道:“所以你就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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