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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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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谣这一胎着实是很“顺利”,时间不长,也没有太痛,她先前做的心理准备好像都白搭了。
她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孩子被放在枕边,席初噙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看孩子又看看她。
虞谣看了一眼孩子,哭唧唧地翻身朝墙:“好丑……”
在这一点上,她发现她真是三世不变。什么雌性激素爆棚激发母性觉得自己的孩子格外好看在她身上总不太奏效,她永远能非常“客观”地觉得新生儿就是丑。
席初在旁笑出声,手指轻碰碰孩子的额头:“听见没有,母皇嫌你丑了,你赶紧变漂亮啊!”
孩子变漂亮,也“变”得很快。
虞谣自己每一世都生得美,孩子的父亲也都好看,刚出生的小孩子又长得迅速,过几天稍稍一长开就不丑了。
孩子取名叫虞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里,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围着孩子转,同时又都怨念对方为了孩子忽略了自己。
等孩子满了百日,虞谣终于“狠下心”,逼着自己完全把孩子交给乳母两天,和席初回顾二人世界去了。
虞谣很有情调地拉他住去了东宫,那是在二人的过往记忆中很美好的地方。
晚上睡觉时,虞谣翘着二郎腿仰在床上,边环顾四周边啧声:“好好的地方,想到过不了几年就要给阿宁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啊——”
席初嗤笑:“那就不给她。只立储,不让她住东宫。”
“我觉得行!”虞谣深沉点头,想了想,又叹气:“算了。”她摇摇头,“还是让她住东宫吧,自己有一块地盘,咱们比较清静。”
但凡夫妻感情好又有条件,谁不想在孩子长大后开开心心回归二人世界呢?
随着虞宁长大,宫里逐渐呈现了一派欢天喜地的氛围。
她从“爬来爬去”到“跑来跑去”都会激起一片喜悦。
虞谣刚开始还不敢让她乱跑,毕竟宫中人多,心思又各不相同,她怕她出事。
后来发现想太多了。
在她专宠席初之初,后宫众人或许还不太甘心,但现在早已认命。况且席初又不像卫珂执掌后宫时那样刻薄,大家的日子过得都不错,谁也犯不上赔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去争宠。
这个时候宫中再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当然是一大家子人都愉快地逗她玩啊!
结果就导致在虞宁三岁多的时候,虞谣发现她的分量比自己前两世的孩子都重了不少。
可想而知,喂小孩子吃东西真的很有趣,她又比较乖巧,不论跑去谁宫里都会被投喂。
席初对养孩子没经验,虞谣跟他说起这个问题他才意识到。
他摸着虞宁圆滚滚的肚子沉思了半天,沉然点头:“好像是有点胖。”
他便不得不着人知会各宫,以后不许瞎喂皇长女吃东西了。
在虞宁的体重刚正常下来的时候,虞谣再次有了身孕。
这一胎依旧生得很顺利,也是个女儿,取名虞宜。
还债率在给次女起名的那一刻,已然88%了。
在坐月子的过程中,虞谣昏倒了一次。
她知道是因为脑瘤,太医照旧没诊出什么。
席初忧心了多日,但她就像上次两眼泛黑之后一样没有别的症状,每天依旧精神抖擞地料理国事。
席芝在这几年政绩突飞猛进,已经当上了兵部侍郎,虞谣用心栽培的几个席家女孩子也有了出息,昔日的没落贵族摇身一变成了朝中新贵。
虞宜一岁多的时候,虞谣又昏倒了一次。
这次昏倒的时间也长了些,不像上次过了一个多时辰便苏醒,而是过了大半夜才醒来。
醒来时她看见席初坐在床边,支着额头,焦灼地揉着眉心。
她碰一碰他,他一下子抬起头:“你感觉怎么样?”
她轻声说:“挺好的,没什么不舒服。”
可这次之后,他到底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多半是出了什么问题。
连太医都诊不出的问题。
两个人的日子照样开开心心地过,只是在有空闲的时候,她发现他手里读的五花八门的书都换成了医书。
有时他读到些看样子沾边的东西,也会突然跟她提起,说书上讲吃什么东西管用,又或有个什么古方,跟她商量要不要试试。
反正真正的病情有白泽在控制,虞谣就对他这些关心照单全收。
她会早一些离世已是必然,她希望她的照单全收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至少在回顾她生病时日的时候,他能觉得自己没对她疏于照顾。
又过一年,昏倒的频率变成了一年两次。
第三年,三四个月一次。
病情比虞谣预想的发展得要慢,她便更愿意积极愉快地过日子。
在虞宁七岁、虞宜三岁的时候,大家一起下了趟江南,让孩子们看了看水乡什么样。在船上的时候,她指着岸上人烟息壤的小镇跟虞宁说:“你看,这以后都是你的天下哦。这里不同于京城,容易闹水患,日后夏季雨水多的时候,你要多问一问这边的情况,闹了水患要赶紧治理,别让百姓无家可归。”
虞宁似懂非懂地点头,虞谣一哂。忽而感觉不远处目光灼热,她侧首看去,看见席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但见她看过来,他立刻别开了目光,她便也没有多问。
从江南回来,略作休整,又去了西边。不同于江南水乡的婉转柔情,西边大漠戈壁带来的豪迈万丈。
傍晚不太热的时候,几人一道登上一处小山坡,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小村庄说:“你看,这里也有百姓居住,他们日后也是你的子民。这里天干物燥,庄稼不好种,闹旱灾时你要多加上心,该减税便减税、该拨赈灾粮款就拨,不能让人白白送命。”
虞宁依旧是乖乖点头答应。
“……陛下。”
虞谣循声回过头,看到席初平静地站在后面,唯眼底可寻情绪翻涌。
她看出他是有话要说,又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便将孩子交给宫人照顾,自己与他一道沿着山路往远处走。
走了好远,席初叹了声:“是我多心么?你这样教导阿宁,我总觉得像在留遗言。”
“是你多心。”虞谣轻松地笑着,耸了下肩头。
他深深地看过来,她又摒了摒:“也不算是。”
她止步,他自也跟着停下,两人一并坐在赤红色的土山上,她看着远处初显的残月,轻声笑叹:“我觉得……我一两年内死不了。但你看,我毕竟也知道自己病了,有些安排提前做好,也没什么。”
席初没有说话。
她抱过他的胳膊,向他肩头倚去:“有备无患而已。若我有朝一日突然走了,我希望孩子们都能好好的,暂时为我哭一哭,然后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起风了,他解下大氅披到她身上。
她紧紧拢了拢,继续说:“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阿谣。”他蹙眉,想制止这个话题,她反而一笑,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那时会很痛苦……我曾经逼你不许自尽,这回我不会拦你。但你听我说,世上美好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很多东西值得你去享受,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体会他们。”
她曾经为了让历史大事件不崩,不得不逼宋暨再活些年。而后通过《世情书》,她看到了在她离开之后,宋暨活得多么痛苦。
现在,她不想再这样逼席初了。他身上又不背负什么国之重担,只要活得幸福就好。
她真挚地希望他多活些时日,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成婚生子,替她享受未来的天伦之乐。但若他实在撑不住,放弃人生也是他的自由。
“如果那一天来了。”她抓着他的手在自己手里摆弄着,“你至少答应我你会努力走出痛苦、努力多活一活吧。”
说着噙笑一吁气:“也答应我,努力每天都活得高兴。你过得怎么样,我在九泉之下是会看到的,你不能让我难过。”
席初的目光垂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终于勉强张了张口:“好。”
“这是你说的哦!”虞谣笑容轻松,凑到他耳后吻了吻,“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当前还债率,93%。”
第56章 温润如玉是席初(17)
这趟从西边回去; 女皇就下旨册封虞宁为皇太女; 让她住进了东宫。
实际上她这些准备做得是早了些; 在这之后; 她又很活了些年。
昏倒的频率从一年三四回慢慢推进到一个月一回; 直至虞宁十五岁时才真正迅速恶化,两三日便要发病一次。
她问白泽:“这回是真的日子不久了; 对吧?”
白泽点了点头。
她便暂且将朝政交给了虞宁料理; 让她练一练手,自己也好多歇一歇。
还债率在两年前便已达到了100%,但最后的这些时光,她依旧只想跟席初一起待着。
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他们一起站在廊下看雪; 看白绒绒的雪花慢慢覆盖红墙绿瓦,看地上逐渐结出厚厚的毯子。她忽而一阵目眩; 直直地向后栽去。
“阿谣!”席初及时地伸手将她搂住,扶她坐下。原以为她只是和平日一样的发病,她却笑意迷离地抓住他的衣袖:“阿初哥哥; 我头疼。”
他心里突然空了,直觉告诉他; 这次大概真的不好了。
“回屋歇一歇。”他把她抱起来; 抱回寝殿放在床上。他不愿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 却还是在直觉的驱使下吩咐宫人,“去叫阿宁和阿宜来。”
虞谣没有拦他,只觉身上的力气被迅速抽散; 她挣了一挣,伏到他膝上。
“阿初哥哥。”
“嗯?”
“现在天寒地冻,外面连根野草都没有。”她扯出一个悠闲的哈欠,“等到开春,你再给我编个小兔子吧。”
席初的面色沉下去:“阿谣!”
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猜到了对吗?我就是那个意思!”
她近来时常旁敲侧击地劝他在她走后好好活,现下提起小兔子,自然也是这个目的。
当下正值严冬,离开春还要两个月。她想他若能熬过这两个月,心情总会好转一些吧。
翻了个身,虞谣仰面望着他:“反正你得编小兔子烧给我。还有哦,我的陵寝……”她说着又扯了个哈欠。
席初微怔:“陵寝怎么了?”
她咂咂嘴:“我认真想了想,陵寝弄成衣冠冢吧,我的尸身你一把火给我烧了。”
席初颜色一厉:“你胡说什么!”
“你听我说。”她抬手,很没正经地拍拍他的脸,“烧完之后,我会有些骨灰剩下。据说一个人能烧出两三兜子骨灰呢。”
“你派人出去,把这些骨灰撒向大江南北、山川河流。这样若你出去游玩,江里是我、海岸是我,青青麦田是我、金黄稻谷也是我;夏夜晚风里有我、白雪皑皑中也有我。”
“等你哪天没了,你也可以这么干。”
“这样衣冠冢里我们一起长眠,天地之间我们也可以常伴。”
这一套想法,对席初来说显然过于新奇。
他沉思了很久才点头:“也好。”
虞谣最后扯了个哈欠:“我好困,想睡了。”
他的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哽咽:“睡吧。”
她感受到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他俯下身来吻她。她还很够意思地回应了他一下,才睡得沉了。
女皇驾崩,丧钟撞响。
百日国丧随即开始,于是这一场大雪像是持续了三个月都没有化一般,京城里铺天盖地地延绵着白色。
在这三个月里,新皇与父亲闹了一顿脾气。
因为她发现,父亲对于母亲的离世似乎并没有多么伤心。
头七之内他很沉默寡言,但头七过去,母亲化作一捧白灰,他就立刻振作了起来。譬如他饶有兴味地寻了不少闲书来读,譬如百日国丧之内大家虽都只能吃素,但他突然格外的“食不厌精”起来,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将素菜过得更加美味。
这让虞宁心里不太舒服,她原本以为,父亲会是最难过的一个。
父女两个便有些天没有见面,直到她某天去母亲灵位前敬香,看到父亲端着个碗进去。
“阿谣,今天这道素鹅特别好吃,我觉得是你会喜欢的味道。”她听到父亲在里面说。
又过了些时日,天地回暖,草木抽绿。虞宁这天刚起床就听说,太元君一早就去了先皇灵前。
她上朝的时辰已经够早了,父亲比她起得更早了一些。
虞宁寻过去看了一下,他正姿态随意地坐在灵位前的蒲团上。
“春天啦,我来给你编小兔子。”
“这两个多月我还好,孩子们也都还好,你放心吧。”
虞宁突然绷不住哭了,席初闻声回头,险些被她扑个跟头。
他赶忙哄她,结果这小姑娘非要免朝一日,说要陪他给母皇编小兔子。
他不客气地表达了嫌弃:“你编的小兔子跟我的能比吗?你母皇才看不上。”
虞宁最后哭唧唧地去上了朝。
待得丧期过去,席初便开始带着虞宜游历各地了。虞宁不忙时也会跟着一道去,就当体察民情。
如是女皇的后宫这般频繁的游走各处,势必要被群臣指摘,但席初现下是太元君,皇帝答应他的要求叫尽孝,没人敢说什么。
几年时间,他几乎将大江南北都走了个遍,直至在一次回京后突然病倒。
这场病来得犹如山倒,他头一日晚上还精神尚可地吃了碗面,翌日清晨便已昏迷不醒。
太医仔细诊过后说是陈疾复发,他早年积攒下来的伤病不容小觑。
虞宁当时正在上朝,最先赶来的是虞宜和虞宁的元君,虞宁下朝后匆匆赶至,同来的还有虞明和席芝。
太医说回天乏术,殿里便满是抽噎声。
席初闻声睁了睁眼,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可难过的。
他淡笑着跟虞宁交代后事:“陵寝弄成衣冠冢,你把我一把火烧了……”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
无数画面从眼前飞闪而过,最终停在了她离开的那一天。
阿谣,你不在的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现在我要来找你了。
你说把你的骨灰撒到各处,江里是你、海岸是你,青青麦田是你、金黄稻谷也是你;夏夜晚风里有你、白雪皑皑中也有你。
我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想你了。
但也更想你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吧。
他感觉魂魄一点点脱离躯体,在一种奇妙的感触中穿过哭泣的人群,迈出门槛的刹那,一道白影疾速闪过。
。
医院病房中,虞谣猛地惊醒。
缓一缓神,看清象征着现代建筑的天花板时,她就哭了。
“呜呜呜呜呜席初……”她抱着被子缩紧,感觉心如刀割。
或许是这一世最有相互扶持的感觉,她投入的感情最多。
离别便也显得最为难过。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世情书》里席初后来过得怎么样,生怕他在她死后就了断了自己。
白泽轻叹着告诉她:“他过得挺好的。”她才敢去翻了翻。
结果还是哭成了狗。
白泽在旁边抽纸巾给她,她抽抽噎噎地用掉了大半包纸,才抬头好好看了白泽一眼。
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舅舅您头发怎么白了……”
白泽的头发原是浅灰色的,初见面时她就腹诽这是什么杀马特。但现在变成了银白色,看起来好像更魔性了一些……
白泽似乎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听言怔了一瞬,扫了眼床头的镜子,神色轻松:“哦,动用法力太多就白了,过一阵就能恢复。”
虞谣不由好奇:“您动用什么法力了?”
“带你穿越啊。”白泽道。
虞谣:“哦……”
白泽依旧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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