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性的日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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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我会准时到货的。”林玉竹说：“王经理您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对兄弟说说，或许我能与您一起分忧呢。”老王一声叹息说：“哎，要说困难不是没有，现在运费这么高，车辆限载了，从山西大老远拉到咱们这里，利润真的很低啊！这倒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货款总是无法结，我的资金周转真的成了问题，还希望你在你们的魏处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让我这次能见到钱，拜托啦！”林玉竹问道：“货款的事您有没有跟我们欧阳科长说过？”老王说：“你们科长已经尽力了，我不能再继续打扰他了，只有找到你们的魏处，经他批准才能结到货款。”
　　　　林玉竹一想到威严的魏处立刻不寒而栗，也许在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甚至很少与魏处单独说过话。
　　　　老王果然没有让林玉竹失望，他的白煤如期的到货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按着规定到货的白煤必须由质检处检验合格方可入库。老王这次送来的白煤恰恰有一项指标没有达标。按质检标准供应方供给的白煤必须保障热能在6000卡以上，可惜老王送来的煤只有5900卡，相差不太多，可是质检还是没有通过。
　　　　林玉竹先把这个消息通知了老王，老王真有些急了，颇具愤怒的说道：“你们公司的质检人员那全都是大爷儿，哪里有石头偏往哪里铲，能通过那一关可不容易我敢拿脑袋担保，我的白煤都在7000大卡左右。咱们可以双方采样拿到政府相关的质检部门化验，我的煤保证过关。”
　　　　林玉竹预感事态有些严重，还是通知欧阳科长吧。
　　　　没想到欧阳龙对这件事的反应也很强烈，他激愤的对林玉竹说：“马上找质检处的人要求他们复检。”
　　　　林玉竹迟疑着说：“复检？质检处能愿意吗？”
　　　　欧阳龙斩钉截铁的说：“不愿意也得复检，你可知道白煤指标不能达标的后果吗？按合同规定拒付款。意味着老王的一车货白送给龙腾。”
　　　　林玉竹心说：这合同是哪位高人的主意，老王也是愚蠢到家了这种合同也敢签。
　　　　欧阳龙仿佛看透了林玉竹的心事，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签的合同的事，现在要做的是尽量让老王的损失降到最低，你抓紧去办吧！”
　　　　林玉竹突然说：“其实，对公司而言维持质检结果也许不是坏事，老王不能送了，我们还可以找别的客户送煤。”
　　　　欧阳龙凝视着他，庄重的说：“林玉竹，你听好了，不要把鑫源公司供应科那套搬到这里来使。我们必须对客户负责，客户的钱难道就不是钱了吗？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钱往火坑里扔呢？做业务的原则就是对客户负责！”
　　　　林玉竹望了一眼欧阳龙的脸，那双隐藏在眼镜后面大大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神秘，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可他一眼就可以洞穿你的内心世界。林玉竹不再说话了，领导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质检处里的少男少女都是一些头脑简单的家伙，一个个还都是大学毕业生呢，他们与供应科的那群虎狼相比简直就是一群羊，课堂们的工作岗位要清闲多了，至少不必像供应科那般耗费脑细胞，这真让林玉竹嫉妒不已。当然，有一个人是除外的，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孟处长。
　　　　林玉竹一见到那女人就想起了姜怀玉，同样是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有着同样一张威严的略带沧桑的脸颊，话语同样凝重有力。林玉竹不敢怠慢，走上前十分客气的说：“孟处您好！我是供销处原料科林玉竹，今天贵处检验过的白煤未达标，客户要求重检，并承诺一定能达标。希望您能批准。”
　　　　孟处抬起头瞧着他，说：“不行，我们既然已检验过了，就一定不会错的。”
　　　　林玉竹说：“孟处，这可是我们欧阳科长亲自过问的，他一再叮嘱这件事关系到客户的一车货款能否结，事关重大希望您能对供应科给予帮助，批准复检。”
　　　　孟处非常不耐烦的说：“这不可能，除非算了，你还是回去吧。”
　　　　林玉竹十分耐心的说：“除非什么，您才能够同意复检？”
　　　　孟处说：“除非你们的魏处给我打电话通知我。”
　　　　林玉竹说：“我们的欧阳科长给您打电话可以吗？”
　　　　孟处不再理他，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林玉竹还算知趣打了声招呼，就离去了。
　　　　林玉竹把他与孟处的对话如实报告给了欧阳科长，欧阳科长说其他的事情他来办，叫他密切关注质检处的动静，一有关于白煤复检的消息，立刻就向他汇报。很快，林玉竹得到质检处复检的通知，要求供应科的人跟着一起去提样。
　　　　林玉竹经请示后与质检处的一对年轻男女一起去现场提样，你一路上那对那女一路嬉闹根本没把林玉竹放在眼里，那那男子用铁锹锄取煤样时，林玉竹乘机挑了两块分量轻表面发亮的大煤块放到里面。那男的好像没注意他，继续与那女子说笑。
　　　　复检的结果真令人欣慰，在林玉竹的一再追问下，质检处的人才说出了质检的结果：复检白煤燃烧值竟高达7200大卡热量，完全达标。
　　　　供应科这一方自然兴奋，质检处可就不怎么好受了，质检处传来消息称孟处否绝了复检的结果，仍维持原质检结果。这下欧阳科长可不干了，他四处找领导，要求以复检结果为准，最终在他的坚持下，老王的那车白煤允许通过达标，按正常手续入库。只是货款暂时还结不了，即使这样老王感激的还是痛哭流涕。
　　　　林玉竹对欧阳龙的敬畏还有些事例可以表现出来。比如说某些货款可以用承兑来结，林玉竹寻思承兑汇票一般需要半年才可支取，比起现金结款容易得多，可是欧阳龙还是提醒他：承兑汇票最终还是要兑现金的，难道就不是钱了吗，在签合同时不要那么痛快，先考虑清楚了再签。”
　　　　按说在原料科里，欧阳龙身为一科之长，什么事情都应该由他说了算，他应该不会有顾忌的人了。然而却并非如此，还有一个人能让欧阳龙有所顾忌，据说那个人在供应科里只是来得比林玉竹晚几个月，没当上科长，其实他的能力要超过欧阳龙。
　　　　这个深沉的人叫做南宫博，原料科里只有他敢取笑欧阳龙，他曾戏称欧阳龙是“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人，干供应能做到他那份上已经很不简单了，可惜比起他还是逊色多了。”欧阳龙也曾回击他说：“我是自学成才，天生就是干供应的材料，怎么啦，是不是有些嫉妒了？”
　　　　说归说闹归闹，他俩却从来没有脸红过，欧阳龙本是心志很高的人，可有时也不得不屈尊向南宫博请教。南宫博虽然不会放过讥笑他的机会，却还能够将自己的策略献给他，毕竟都是一个科室的吗，无论谁难看了都不好收场。
　　　　南宫博有一个“徒弟”，叫薛俊，那是他在供应科里唯一一个真诚对待的人，他曾对他说：“你这孩子很懂事，做人也很爽快，我真心待你，只因为看重你的人，希望你今后不要忘记我，从今往后咱们名义是师徒，实际是兄弟。你可要记住了。”
　　　　他还曾对薛俊说过一番令人受益匪浅的大道理：“你要记住了，当你面对供应商与厂家发生矛盾时，你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你可以说供应商六分不是，但你却只能说厂家的人四分不是，这样才能达到一个平衡。你的工作才可以顺利进行。”
　　　　林玉竹在一旁听得简直嫉妒得要忍不住说：南宫哥哥，您可不可以做我的师傅，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都要会感激你的。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口，他知道说了也没用，他毕竟还是有自尊心的，他只是有些嫉妒，他的欧阳科长为何不能这般对待他呢？
　　　　不管怎么说，林玉竹对欧阳龙的敬畏之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真正让他大开眼界的是在他的一次出差回来后，他见到龙腾钢铁集团的厂内处处是堆满的原料，想想自己曾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维持生产，真不知欧阳龙用了什么高招把各种原料储备的这么充足。
　　　　这就是他们的科长欧阳龙。一位个子不高，戴着近视眼镜，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健谈，却又深不可测的很有办法的人。
　　　　正当林玉竹在为原料供应紧张的事情而烦恼时，欧阳龙找到他，给他带来了好消息，他对林玉竹说：交给你一个好差事，去出差吧，到青龙去催高钙石。林玉竹说：可是我走了，我负责的原料供应怎么办？欧阳龙说：你就放心的去好了，这里还有我呢。林玉竹说：可我怎么去，我并不知道供货的矿山在哪里。欧阳龙说：这个好办，你就跟拉高钙石的车一起去。
　　　　这就是林玉竹在龙腾钢铁集团的第一次出差，来的很突然，也很急，又好像事先为他安排好的。林玉竹是跟随着三友车队走的，走的时候竟然什么也没来得及带，就连差旅费都没有借。
第三十五章　大山里的痴情少女
　　　　到达目的地已是晚上，拉他来的三友车把他丢在那里就去拉矿石，之后就走了。矿主倒是很热情，晚上特地为他接风洗尘，摆了一桌酒席，在这荒山野岭也算是别开生面了。当晚矿主为他临时腾了一个简易的床铺，睡下了。
　　　　清晨的山里空气格外新鲜，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油然而生，为生计而奔波了好久的林玉竹终于可以过上几天消停的日子了。在这里除了几个每日必见的矿上的人外，甚至连个鸟的影子都没有，北方的山光秃秃的，不像南方的山那样生长茂盛的植被，就像北方人的性格，豪爽、直接、简单。
　　　　每日清晨，林玉竹在这里都能看到好美好美的日出景色。心情得到了很好的陶冶，在这里不再有纷争，不再有供应科干不完的工作，不再有上班的辛苦，每日三顿饭有人给做。每天他都能享受与矿主的同等待遇，单独小炒，矿主用餐的时候会派人通知他过来一起用，其他的工人自然不能上桌子，要在另一个房间里吃大锅饭。
　　　　矿主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每次见到林玉竹时他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尤其对林玉竹和颜悦色。这里的工人都是矿主从老家带来的技工，有两个是开机动铲车的师傅，还有一个搞维修的师傅。林玉竹很快都熟识了这些人，只是他最喜欢呆在一起的一个人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是一个负责记账的会计。
　　　　林玉竹看过她记的帐，只不过是流水账，她连会计最基本的借贷记账法都不懂，也许矿主之所以用她，只是因为她的家里这里不远，工资要求也很低的缘故吧。那个女孩的相貌根本与美女无缘，可在这个异性比金子还珍贵的地方，能有个女孩来陪着聊聊天也可算是最难得的享受了。林玉竹听别人都管她叫小芳，他就想起了那首经典老歌《小芳》，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山里，能见到这样一位淳朴的女孩，多么难得！
　　　　小芳也喜欢与林玉竹说话，她管林玉竹叫哥，她见到他说：“哥，你上过大学吗？”
　　　　林玉竹对她说：“当然上过，我们龙腾供销处的人大多是大学毕业，你是什么学历呢？”
　　　　小芳真是羡慕不已，有些自卑的说：“我只有初中毕业，小时侯就有上大学的梦想，可惜山里条件不好，家里只供我读完了初中，就再也供不起了。”
　　　　林玉竹笑着对她说：“你是不是很想学财务，我可以教你。”
　　　　小芳突然兴奋的说：“太好了，你现在就叫我吧。”
　　　　林玉竹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来了精神，正准备教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没带课本，没有办法教，叹道：“只可惜我的课本没带来，有些不好办。”
　　　　小芳想了想，说：“我家里倒是有一本会计书，那是我爸当村里大队会计时读的书。”
　　　　那还是一本上个世纪的旧财务书，许多内容都已过时，林玉竹看了真有些哭笑不得。小芳学起来却格外认真，他一遇到不懂得问题就问林玉竹，林玉竹望着她那求知若渴的目光真不忍对她说：这已是过时的会计，你即使学了也很难用的上。
　　　　小芳有山里孩子的执着，却又很单纯，林玉竹问他是否谈对象时，她害羞的脸红了，低声说：“还没呢，哥，是不是想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林玉竹说：“我们龙腾钢铁集团好小伙子有的是，只可惜离这里太远了。”
　　　　小芳涩涩的说：“没关系，只要我喜欢的，我可以嫁出去。”
　　　　林玉竹微笑着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小芳羞羞的说：“只要像哥这样子的，就行。”
　　　　林玉竹立刻无语了。老实说，他与这女孩聊天只因为在这里太寂寞了，每天除了几个生疏的面孔，面对的就是大山了。若与她谈婚论嫁，他还真没想过，他只是认为这不可能，就此否决，便不再继续往下想了。
　　　　又是冷的秋，又是秋的凉。
　　　　夜里的被子毕竟太单薄，若非维修的师傅早早的生起了炉子，林玉竹还真的无法入睡。尽管炉子只有一节管子通过他的屋子，可他已感到暖意，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能温暖他的心。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山里工人早早的来开采矿石。那一锤凝聚着工人十成的力气，却很少能凿开一小块高钙石块。倘若换做林玉竹又能凿的动吗？不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林玉竹尝试过。
　　　　看碎石机的是两个很老的老爷子，他们看在机器旁，看着他们动作缓慢的推着大石块，落进粉碎机里，效率不高的作业，再看看随着龙腾的三友车队不断拉走高钙石，石块数量日益减少，林玉竹的心里这是心急如焚，他甚至到碎石机旁接过老爷子手中的工具，迅速的往里送石块。随着大石块的破裂一股浓浓的青烟团升上来，林玉竹赶忙倒退两步，屏住呼吸。
　　　　矿主笑着对林玉竹说：“你不必自己去监督，那活计很脏，还不如到屋里喝杯茶，陪我下一盘象棋呢？”
　　　　林玉竹说：“那两个老爷子明明效率很低，您为何不换两个年轻的上去看机器呢？”
　　　　矿主意味深沉的说：“其实，谁上去都一样，那活计对肺不好，只不过老爷子比年轻人强一些，干个一两年就回家，没什么大碍。”
　　　　林玉竹听得似懂非懂，知道矿主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龙腾钢铁公司的情况怎样了，欧阳龙是不是还在与供应商吃力的周旋，勉强维持生产？
　　　　供销处处长办公室里，魏处斜坐在沙发上，正在对着吴助理训话：“现在原料科的供应情况如何？高钙石供的怎么样，有没有断过线？”
　　　　吴助理说：“我已经找过欧阳龙，让他重新接过原料供应，抓紧备好年底库存；高钙石有那个叫林玉竹的新业务在盯着，目前还算顺利。”
　　　　魏处问：“怎么，欧阳龙重新接过供应是怎么回事？”
　　　　吴助理说：“前一段时间欧阳龙把科里的原料按品种做了划分，一部分交还给小孟管理，一部分交给小林管理，他只保留铁精粉与澳矿粉等一些重要的原料自己管理。”
　　　　魏处大声说：“什么，简直胡闹，他叫那两个试用期还没过的小子去管理这么多重要的原料供应，万一造成停产，后果谁负责？你怎么不早对我说？”
　　　　吴助理低声说：“我已经让欧阳龙重新接过原料供应，现在他正在积极备原料。”
　　　　魏处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突然说：“最近，孟凡明表现的怎么样？他的试用期快够三个月了吧。”
　　　　吴助理果断地说：“他表现得很遭，有一次他负责的萤石没及时送货，差点造成停产，幸亏我及时发现，叫欧阳龙给供应商打电话，保证货到付款对方才送来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