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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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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再跟她讲。再一个就是蔡斌这做爹的“阿公心态”作祟了。他现在因为大女儿和江家许亲问题走上正规流程很受刺激。正和每个当爹的一样怀着一种很微妙的心思:嗯,当初粉嫩粉嫩的小团子眼见着养成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呼”的一下,姑娘要成别人家的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像别人抢了他家东西。

  所谓嫁女心态,就是当爹的心里各种矛盾别扭,偏偏又不能说出口,还得乐乐呵呵地把女儿送走。这搁谁谁都憋闷得慌。所以蔡家阿公有些自欺欺人地想:小女儿那里缓几年,再缓几年,能留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事过去一个月左右,蔡家主母王氏忽然接到消息:她亲二姐病了,很重。她要去探病。好在二姐嫁得离蔡家不远,也在颍阳,不过一个城南,一个城西。

  于是第二天一早王氏就把蔡妩叫起来,留下张氏和大女儿管家,带着小女儿去探姨母了。说起来这还是蔡妩会说话会走路以后头一回出府,从出门就一心好奇地扒着马车窗帘往外瞧,王氏说她也不听。最后王氏忠于无奈妥协,只好就由她去了。

  二姨母夫家姓杨,住在颍阳城西,母女俩赶了有快两个时辰的路才到人家门口。蔡妩跳下马车,活动着被颠得快散架的胳膊腿儿,心里别提有多怀念现代化交通工具了。她恨恨地想:等将来有机会一定要给这破车装上点减震设施,谁知到我将来还得坐几次,每回都这样,真想死一死。

  然后她就打量着二姨母家的门户:普通木门,院墙也不是太高,门上装饰也很是中规中矩。王氏让车夫把探病用的礼物搬下来,自己去叫门。门开后是个小仆役探头张望,见是自家主母的妹妹来拜访,很是迅速的往里通报去了。

  等王氏和蔡妩被迎出来的大表哥接进院子里,蔡妩看着院子的装点修葺,再看看有几个不时来往的下人,判断:二姨母家虽没有蔡家过得那么丰足,却也绝对算得上小康之家。

  王氏把拿来的东西交给外甥杨兴,然后问:“你娘亲怎么样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重了呢?”

  杨兴红着眼睛,摇摇头,声音低哑:“不算太好,眼睛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了。请了好些个大夫,都说是过于操劳,累出来的。”

  王氏听了皱眉,牵着仰头打量自己表哥的小女儿的手跟杨兴说:“你母亲现在在哪儿?带我去瞧瞧?”

  杨兴听了立马前头带路往暖阁走。蔡妩跟着母亲随在其后心里思量:“这四五月的天,还在暖阁住着,看样子二姨母病得着实厉害了些。”

  蔡妩对她二姨母印象并不太多,就记得这是个和大姨母一胎双生的孪生妹妹,长得漂亮,眼睛很亮,清瘦干练的样子。

  可等她进了暖阁还没见到二姨母就觉得自己母亲的身体一僵,抓着她的手也有些微微发颤。她抬头看过去:二姨母正披着一件薄衫靠在床头,乌黑的头发还是被整整齐齐地打理着,脸色略带憔悴,嘴唇有些发白,却仍泛着淡淡地粉色。看样子,即便病着,她也是个美貌不减。

  此时二姨母倚靠在床头听着大女儿说话,听到门帘的响动转头过来。蔡妩这才发现,她印象里二姨母那双清亮有神的眸子此刻虽还是乌黑漂亮,但却没了焦距,只茫然无神地盯在某个方向。然后她就听二姨母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可是小妹来了?”

  王氏再也忍不住,放开蔡妩的手,走到自己二姐跟前,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但那双眼珠像没反应一样一动不动,她忽然悲从中来:原来杨兴说的看东西模糊还都是往轻了说的,姐姐如今哪里只是看东西模糊呢?她分明就是……已经……失明。

  “芬儿,给你小姨母看坐。阿璃,就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带孩子一起来的呢?”二姨母因为看不见,所以还不知道妹妹已经在她眼前,自顾自地转头对女儿说话。

  这时候就听在门边的蔡妩忽然出声:“二姨母,阿媚也来了。”然后蔡妩就挨挨蹭蹭地跑到榻边,一把扑到二姨母腿上,把脑袋伸到二姨母最容易摸到的地方,抱着二姨母撒娇:“二姨母都不让芬姐姐给阿媚坐,阿媚生气了。”

  二姨母摸着她的头,轻轻地笑。然后让女儿去拿茶点,招呼客人。还低着头笑眯眯跟蔡妩说:“等会儿阿媚尝尝你芬姐姐亲做的糕饼,好吃着呢。”然后低头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你母亲小时候就喜欢吃那个,有一回还被烫伤了,被你大姨母好一顿说。”

  蔡妩转头看着从来了以后就有些呆愣地一言不发的母亲。血缘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像她这种和二姨母相处的很少的很看到这张和母亲很像的脸如今憔悴苍白却依旧端庄整洁时,心里也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她才故意撒娇耍痴卖萌地跳开话题,活跃气愤。如今看她母亲脸色悲戚非常,她不觉想到要是哪天她小姐姐也病了,瞎了,再也看不到她,她会怎么想呢?

  等茶点端上来的时候,蔡妩被表姐领着去外间吃点心,内间只剩下王氏姐妹。

  沉默一阵,王氏反应过来,伸手摸摸姐姐的眉:“这是多长时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床上病人拍拍妹妹的手:“去年春上吧?当时没注意,只当上了岁数可能要花眼了吧?”

  “你净胡说,哪有四十不到的人就花眼的?”

  两人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儿王氏才说:“大姐知道了吗?大夫怎么说?”

  二姐姐苦笑:“前几天大姐儿媳妇来探病来着。至于大夫?大夫还能怎么说,操心累的。可你说我不操心行吗?你二姐夫是个老实巴交让人欺负了也不吭声的主。芬儿是个姑娘家,兴儿倒是不像他爹,可性子又是个软乎的,老三、老四今年都才十二,还不能顶用。你说这么一家人,我不多操持着可怎么得了?”

  “那你也注意点儿。累了身子不光自己遭罪,姐夫和孩子们也揪心啊。”

  二姐姐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已经在休息了吗?反正我现在也想开了,不就是看不见了吗?不是还能听能说吗?我还不算太废人。”

  “你想什么有的没的?还想接着操心?省省吧,二姐。你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好好养着身子是正经。儿孙自有儿孙福,离了咱们,他们还能过不下去?”

  二姐姐只是笑着不说话。王氏也不指望她搭腔,接着宽慰她:“你说孩子们都那么大了,也懂事了。你这么为他们,他们心里头能不明白?你这身子一坏,他们能不心疼?我刚才见兴儿的时候问起你,兴儿眼睛都红了。你说你不能不操心,可我看孩子们都巴不得不让你操心了。二姐,往开了想吧。”

  二姐姐叹口气:“唉。哪有那么容易啊?”

  王氏气了:“你……你怎么这么拧?你非得把自个儿弄垮了,折腾的一干人心里难受才舒坦是不是?”

  二姐姐忽然沉默的低下头,良久抬起来,眼睛红红地对妹妹低声哽咽:“我也不想的。我就是怕他们哪天忘了我。阿璃,我害怕,我害怕呀。每天早上醒来跟晚上睡去眼前都是一个色,不知道你身边到底有没有人?有人的话来的又是哪个?平常看着很不起眼的小事做起来都费劲万分,拿水都能翻了茶杯……”

  王氏再也忍不住,上前抱着二姐姐,姐妹一起痛哭失声。蔡妩和芬表姐在外间,听到哭声,蔡妩正要起来去看个究竟,被芬表姐拉住:“阿媚乖,大人说话,小孩子打岔不好!”

  蔡妩无语,她又被当孩子哄了。其实她倒是知道,二姨母这情况多半心思郁结。偏又要强惯了,看她那副病中打扮就能估计从她病到现在大概从来没在哪个人面前露过一丝软弱。如今也不知王氏跟她说了什么,才触动心思,发泄一场。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一直想不通,心里更郁结,对身体反而有害。

  后来蔡妩进了里屋,跟王氏一起在那里呆了有半个多时辰。那会儿气氛已经转好,二姨母“看”着小外甥女,不时得逗逗她:“喜欢吃什么点心啊?哦,你娘亲做的啊?好吃吗?……阿媚衣服真好,谁给裁制的呀?……张姨娘啊?那她待阿媚好不好呢?……嗯,你倒是个有良心的……”

  等从二姨母家出来的时候,杨兴领着两个弟弟送出来。蔡妩搭眼睛一看:啧,三表哥,四表哥模样很像,年龄一样,估计又是双胞胎,看来这东西果然是有遗传的。

  王氏拉拉走神的她,让她跟表哥们道别。蔡妩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别。然后被王氏抱上马车,王氏自己则冲着外甥们交代:“你们娘亲病了,不比以前。脾气可能也不一样,你们多容着她。家里的事情让她少操心。兴儿,你是做大哥的,弟弟们的事情你得担起来。”

  外甥们点着头应是,杨兴更是一个劲儿保证自己肯定尽到长子大哥的义务。王氏又叮咛几遍,这才转身上了车,冲他们挥手告别。

  16、阳翟有客来拜访

  而在蔡家,王氏带着小女儿刚离开没半个时辰,蔡斌就接到一张门房送来的名帖,上写着:“阳翟郭泰文开拜上”。蔡斌赶紧合上名帖,出了书房带着人匆匆赶到大门口迎人。

  门外郭泰牵着小郭嘉正站在马车边候着,见蔡斌迎出,冲蔡斌一乐,拱着手笑道:“冒昧造访,还望德良兄海涵。”

  蔡斌相当上道地回礼:“哪里哪里,文开兄光临寒舍,蔡某这里是蓬荜生辉啊。”

  然后一旁的小郭嘉看着两个装模作样假寒暄的长辈,结结实实打了个机灵,望天翻白眼:每次都这样,真是让人受不了。

  等蔡斌把郭泰和郭嘉让进厅里,上了茶,两大人坐着说话,郭嘉就在一旁东张西望地打量四下。

  蔡斌跟郭泰闲聊着今年的收成,忽然想起一事来似的,有些尴尬地看向郭泰,语气也顿了顿。

  郭泰立马发觉:“德良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怎么看你一脸为难的样子?”

  蔡斌轻咳一声:“文开此来是为何事?可要在颍阳多待些时日?”

  郭泰坦言答道:“这个倒不曾打算。来颍阳不过是听说前番有个姓华的神医游方到此,我才带着嘉儿来寻他,看能不能给嘉儿开几服药调调身子。直到到了以后才发现那神医已经走了。本想今天即启程离开,又觉得来颍阳不到德良府上看看故友,心里过意不去。”

  蔡斌听了刚松口气,想着:噢,原是来寻医的。只是我怎么未曾听说这么个人呢?想是讹传?但他紧接着就听到郭泰说:“当然,也顺道来看看我那儿妇,把定亲信物送上。”

  蔡斌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刚才就是想到自家阿媚今天一早就跟着她娘亲去看二姨母了,所以才万分尴尬的。你说万一人家当公公的要求见见儿妇,这不在家还怎么见?

  于是蔡斌很是为难地看向郭泰,颇为抱歉地开口:“文开啊,实不相瞒,阿媚这丫头她……今天不在家呀。”

  郭泰疑惑地抬头,蔡斌解释说:“她二姨母病了,今天一早她就跟着她娘亲去探病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说不准。”

  郭泰听了有些意外,又有些失落,但很快恢复正常:“是这样啊。既不在,那就算了吧。”

  蔡斌仍有些抱歉,试探地建议:“要不我派人去把她叫来?”

  郭泰赶紧摆摆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怎么说那边也是阿媚长辈,哪能这般厚此薄彼?”

  蔡斌感激地冲郭泰笑笑,一抬头看到来了以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郭嘉。觉得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不上口还得在一旁陪着很是可怜,就叫过一个下人,让他通知蔡平陪着郭嘉在家里转转。

  等蔡平把郭嘉领下去了,厅里头蔡斌和郭泰接着说话。

  “德良这几年都未出门,可是有什么不顺遂的事?”

  “那到不曾有。只是先妣过身,在守丧呢。”

  郭泰一愣,不怪他不知道,实在是这时候的信息滞后,就连蔡斌当时也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之前报丧发丧帖都是王氏他们在忙活。再说即便蔡斌在,也未必会让郭泰从阳翟跑来吊唁,他跟郭泰是好友不假,但是郭泰跟他母亲可是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俩人面都没见过,让人来了哭伯母吗?那也太假了些。

  “这……生死有命,德良想开些。”郭泰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面上略带些忧伤的故友,只好挑了最常说也最朴实的话。

  蔡斌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都过去了。刚开始那阵儿心里头是堵的难受,不过阿媚那丫头看我这样,居然到我书房里来劝我,仔细一想,她当时说的也挺对,也就慢慢释然了。”

  郭泰颇为好奇:那时候算起,阿媚也就两三岁的年景吧?怎么劝的动她父亲的?

  他很随意地开口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蔡斌颇有些得意自豪地开始向郭泰讲述那段“小女劝父”的故事。

  而在院子里,蔡平正陪着郭嘉到处转看。边看边能见蔡平眉飞色舞地冲郭嘉讲着什么。

  这两个人一个是年纪虽长渐渐沉稳但还是脱不了愣怔跳脱,另一个是天生聪慧口齿伶俐却也机敏淘气。两人见了倒颇投脾气,真的说到一块儿去。因为年纪不到,没有表字,开始的时候这两只还特正经地蔡兄、郭兄的称呼着,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开始你啊、我啊的叫上了。也不知郭泰见了儿子这模样会不会感慨他临来时候的千叮咛万嘱咐全白做了。这会儿就听郭嘉挑着好看的眉毛问蔡平:

  “那后来呢?”。

  “后来呀?后来阿公就给阿媚弄了匹小马驹,让她养着了。说她要骑就只能骑她自己养的小马驹。她倒是宝贝着那马呢,谁都不让碰。闹得那匹畜生被她惯的脾气大的很,除了她,谁靠近都尥蹶子。”

  郭嘉听了低着头闷笑,然后抬眼看蔡平,笑着说:“我不信,你这二妹妹才五岁吧?她怎么可能养马?”

  蔡平急辩:“是真的!我没骗你!阿媚那丫头鬼着呢,她三岁就能自由出入我阿公书房了。不过后来她嫌阿公书房没意思,又缠着阿公专门给她们弄了间书房,经常和大妹妹在里面,也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呢。”

  郭嘉指指不远处两人身侧一间屋子:“可是这间?”

  蔡平奇道:“你怎么知道?”

  郭嘉指着关着的门:“这门上装饰明显就是女儿家风格。再说建在此处,傍树临花,总不会是闺房吧?”

  蔡平点点头:“就是这间。可惜这会儿大妹妹在林大家处学习,不然我们可以进去坐坐。”

  “林大家?可是颍川林玥林瑶姬?”郭嘉疑惑转头。

  “是啊。你也知道?林大家来我们家做西席有几个年头了,一直教两个妹妹来着。”

  “早就听闻林大家琴瑟精通,书画双绝。蔡伯父居然能请到林大家教授孩子,倒真是一番用心良苦。只是不知,这林大家平时都教些什么?”

  “什么都教。”蔡平引着郭嘉转过一条小路,然后回头冲着他接着说:“她教的东西很多,有些连我先生都佩服不已。大妹妹跟着她学了不少呢。”

  “那你那小妹妹呢?对了,我忘了她才五岁,想必还未开蒙。”因为转向冲着阳光,郭嘉微微眯着眼睛,细密卷翘的睫毛如两把小毛扇一样在眼皮上扇啊扇的。

  “哪能啊?阿媚她早慧的很,连什么时候识字的我都不知道,反正很早。等她跟着阿婧一起跟林大家上课的时候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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