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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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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我喊他爹。”
杜九言高高地扬起眉头,赏了儿子一个暴栗,拿着衣服去洗了。
小萝卜揉着脑袋,回忆着梦里的情景。那个男人带着他去了一间房,然后一推开房门……我的天,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金子!
他考虑了很久,还是严词拒绝了对方请他认爹的请求。
他醒来以后有点后悔,所以对这个梦耿耿于怀。
“杜先生在吗。”门口急递铺的兵敲了门,花子跑过去开门,道:“他在的,是送信吗?”
急递铺的兵应是,递了一封信给花子,花子给了对方一把铜钱,将信送给杜九言。
“又是信?”杜九言犹豫了一下,擦了手将信拆开,薄薄的信纸,上面写道:“刁猪,镇远一别,非常想念。前几日你来拜访我,作为回礼,我也会去拜访你的。”
“等我!”
桂王。
“有病就去治。”杜九言顺手就将信纸揪成了一团给花子,“放灶里烧了。”
花子应是跑走了。
杜九言接着洗衣服,又想到了桂王,手里的活停了停……他要是再来骚扰,她还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杀了?肯定不成,凭她一人之力,杀不了不说也担不起杀了以后的责任。
骗他去京城?这个办法可以,等他回了京城,想必太后和皇帝会将他严加看管起来,他就不能出来作乱了。
最好以谋逆罪,砍了。
晚上,受伤的跛子,惹得小萝卜哭了一阵,心疼的抱着他的左胳膊,又想看又不敢看,捧着吹了半天,“……疼不疼?是刀砍的吗。”
“一开始疼,但现在不疼了,你别哭,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跛子道。
小萝卜抹着眼泪,“那你在家多休息,养好身体才能挣更多的钱。”
“好,养好身体,给你挣钱花。”跛子说着又道:“不过这两天不能歇,衙门里的事情特别多,付大人每天都要开堂,我也不能偷懒。”
杜九言问道:“是要在新任县令来前,把积压的案子都结掉?”
“嗯。旧案新案,忙了几日。听说前天还判了个斩立决,等这两日的案子一起终审了,送上去审批。”跛子道。
杜九言没有多问,第二天去了三尺堂。
钱道安忙的脚不沾地,周肖亦是,摇着扇子看到她,喊着道:“九言快来,我已是被这案子弄的焦头烂额了。”
“什么案子,能把周兄为难成这样。”杜九言接过周肖递给她的卷宗,认真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这位牡丹姑娘,很耳熟啊。”
窦荣兴道:“九哥,上次送你肚兜的,她来请讼,亲自说的。”
“她告恩客包养不给钱?”杜九言将卷宗放在桌上,周肖失笑,道:“自从你打了梅氏案后,女子来告的案子就多了很多,你这算是,开了个好头,让天下女子觉醒开始争取权益?”
“这是好事。”杜九言笑着道:“证明社会在进步!”
周肖失笑,“那这案子接不接?”
“接啊,不过不要上公堂,约他恩客出来私聊。付大人最近很忙,这种小案子,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周肖点头,在卷宗上了写了字,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就去办吧,省的拖的久了,惹得请讼人不满。”
他说着出了门。
杜九言翻了一通最近的接的讼案,还真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且请讼的人都是女人。
“我觉得她们是想请你出面,一来解决自己的纠纷和烦恼,而来,和鼎鼎大名的杜先生,近距离相处一下。”窦荣兴道。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题外话------
我们九爷的影响之一!
桂王会下线一段时间,表催我,哈哈。
第122章 爹啊钱啊(一)
杜九言一天都很闲,中午路妙来送饭,晚上和德庆楼打秋风。
董德庆很不服气地道:“我这一心结交你,最后我没占着你便宜,反而天天被你占便宜。”
“巴结就是这样啊,你想要什么好处。”杜九言笑盈盈的,劝道:“想开点。许多事总会习惯的。”
董德庆说不过杜九言,闷头做事去了。
杜九言吃过饭逛街,给一家人一人买了两套衣服,又买了布和笔墨纸砚,心情极好的提回家去了。
“爹啊,”小萝卜打量着一桌子的东西,“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我给你捶捶腿,你累不累啊。”
杜九言心情极好,点头道:“对你们好,我高兴。”
“是吧。”小萝卜盯着杜九言挂在腰带上的钱袋子,眼睛眯了眯……钱袋子有点份量,但又不是特别重……她今天这一桌子的东西,至少有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不可能都是碎银子,那就是银票了。
她最近只辩了一个案子,钱还归公在三尺堂了,等月初拿月例,那么,她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去镇远府赚的?
不会,镇远府她是去办大事的,没有空赚钱,那是什么时候有钱的?
小萝卜眼睛滴溜溜转着,一边捶腿腿,一边撇着杜九言的钱袋子。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个词。
私房钱!
不好!这小子一定是发现她有私房钱的事了,杜九言心头一转,立刻打了哈欠,“今天好累,我去洗澡歇会儿。”说着,推开儿子,大步出去。
她今天心情好到得意忘形了。
不好!他爹这是要转移钱了。小萝卜滋溜一下跑过去,“爹啊,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等会儿洗澡行不行。”
“不行,我现在就要洗。”杜九言进房,反手关门,“你别进来啊!”
小萝卜手往门缝里一插,冲着杜九言一笑,“爹,我是你儿子,而且我还小,不忌这些。”
杜九言指着门槛,“你要是敢把脚伸进来,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小萝卜猫着腰撅着屁股往里面挤,使劲“父子关系、不不、重要,因为你是我娘。”
“那就断绝母子关系。”
“母子是血缘,你断不掉!”
“我想断就断。”
“爹,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不帅。”
“你管的着呢。”
小萝卜使出吃奶的劲,他可以肯定,他娘钱袋子装了一大笔钱,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
否则,以她的性子,根本不会在乎。
“好,我不进来了。”小萝卜松开手,“您洗澡吧,我守门。”
杜九言啪地一声关了门,立刻松了口气,这个臭小子太精明了!她差点马失前蹄,前功尽弃。
不过,这钱藏在哪里比较好?
杜九言攥着钱袋子,床头床底,柜子里外甚至旧鞋子都想到了,又抬头看着屋顶。顿时眼睛一亮,脚踏上桌子,手一勾上了横梁,呸呸了两嘴灰,将袋子里还剩下的四百了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横梁上。
“臭小子,看你怎么查!”杜九言松了口气,得意地下来。
门外,小萝卜耳尖抖动,分辨着里面传来的极其细小的声音……走路的声音,踩东西的声音,还有呸口水的声音……
奇怪,为什么呸口水,她钻床底吃着灰了?
不会,他娘这种人不会往床底钻的,她只会……啊……上面。按照他娘的思路,一定是放在屋顶上了,只有那里她确信自己找不到。
“算你聪明!”小萝卜嘿嘿一笑,“那就看看,这笔钱你能记着多久!”
偷?他娘说了不问自取就是偷,他是君子不会偷。
所以,他只要等就好了。
杜九言洗完澡换好衣服,小萝卜正和铁牛在踢球。他假装和铁牛说话,余光却撇着杜九言……
杜九言随手将自己的钱袋子丢在桌子上,大刺刺地去书房练字。
一切相安无事。
晚上,铁牛在这边吃的晚饭,路老四天黑了才回来,一身的灰尘,人瘦的只剩下一双眼睛转,冲着陈朗行礼。
“给你留饭了。”陈朗指了指厨房,“吃过再回去吧。”
路老四摆着手,“这怎么好意思,我把铁牛放在这里,吃你们家的喝你们家的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我还来吃,就、就太过分了。”
“不差你这一口,我就当银手在家吃呢。”陈朗说完,路老四瑟缩着进来,蹲在厨房里扒了一碗米饭,吃了一个馒头抱着铁牛回家。
点了灯,家里乱糟糟的,昨晚洗澡的衣服泡在澡盆里,碗筷放了两天了。
路老四将铁牛哄睡着,忙到深夜,倒下正要睡觉,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拍门,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跑出去隔着门问道:“谁?”
“四哥,是我!”门外的人答道。
路老四眼睛一亮,忙开了门,桂香从外面进来,“四哥,铁牛睡了吗,我来看看他。”
“你怎么在城里?王赖他又把你典出去了?”路老四气的直抖,可是又无能为力,只有生气,恨王癞,更狠自己没用。
桂香摇着头道:“没有。他要被砍头了!”
“砍头?”路老四听着一惊,“他犯事了?犯的什么事,为什么要被砍头。”
桂香低声道:“他杀了人!”
“那……那以后你是不是就能……就能……”路老四简直不敢想象,“你、你能、能来我这里过日子?”
桂香也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等他死了以后再说。我今天到衙门去给他送衣服,就没有回家,晚上来看看铁牛。”
“快进去,铁牛在睡觉。”
桂香进了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铁牛睡着床上,长大了许多,嘴巴嘟囔着,睡的特别香甜。
“桂香,他……他真的会死吗。”路老四觉得在做梦,又害怕又期待地问道。
桂香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听说砍头的都要等到秋天的时候砍,估计要过了中秋节,才知道他会不会死。”
“那、那我等着。到时候你把儿子带过来,我们还四个人一起过日子。”路老四道。
桂香红了脸,点头道:“如果真这样,那我……我肯定跟你过。”
晚上,桂香没和路老四睡一起,两个人隔着一道墙,但各自睡的特别安稳,第二天,桂香趁着城门开时,出城回家去。
路老四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管做什么都有劲,觉得日子有了奔头。
“这几日见你心情不错,人也有了笑脸。”陈朗观察路老四几天了,以前路老四每天都是苦哈哈地熬日子,这五六天,他来接铁牛都是笑盈盈的,感觉有了活力,人也年轻了几岁。
“先生,我、我不好意思说,说了我就觉得自己是卑鄙的人。”路老四垂着头,低声道:“前些天桂香夜里来过了,说、说王癞因为杀人,要被判砍头罪了。”
“王癞杀人罪?前些天衙门要判的斩立决,就是王癞啊!”陈朗也听说了那件案子,只是没有细细了解。
邵阳不大,案子每天都有,但是凶杀案件并不多,所以每出一件案子,都会成为一段时间内,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应该是他,我也不清楚。桂香说要等到中秋节以后砍头。”路老四说着,道:“先生,桂香说以后跟着我过日子。”
陈朗点了头,替路老四高兴,“那你确实该高兴。一个家里有个女人,也有个家的样子。”
路老四点头应是,“我一定会对她们母子好的。”
“四哥,四哥!”隔壁传来桂香的声音,拍着门,路老四和陈朗对视一眼,他开门出去,惊讶地道:“你、你怎么了?”
桂香蓬头垢面,衣服破的,鞋子掉了一只,模样狼狈不堪。
路老四浑身发冷,第一个反应就是王癞从牢里出来了,打了桂香,“他打你了?打哪里了?”
“不是,不是。”桂香左右看着,低声道:“是、是赌馆要债的人,他们追着我要债,说王癞坐牢,让我还钱,不然就、就把我们娘儿两个弄死。”
路老四脸色变了变,“他欠了多少钱?”
“一千二百两!”桂香道:“四哥,我、我现在怎么办,我、我好害怕!”
路老四也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站在巷子里忍不住发抖。
这么多钱,他们根本不可能还得清……
杜九言从巷子另外一头进来,看见路老四打了个招呼,路老四转身过来,她又看到了桂香,微微点头,道:“你们接着聊!”
说着就进家门了。
“要、要不问问杜先生?”路老四看着桂香,“杜先生聪明,又、又是讼师,他肯定能告诉我们怎么做。”
桂香见杜九言,就觉得很羞愧,她迟疑地道:“你、你去问问,我在家等你。”
“好。”路老四点头,又折去院子里。
------题外话------
九爷不知道她已经输了,惨!
第123章 桂香求助(二)
杜九言正被铁牛抱着腿,她摸了摸铁牛的头,道:“和小萝卜玩去。”
小萝卜托着下巴,犹豫地看着杜九言,“爹,你就陪我们踢球吧。”
“小朋友的责任,就是照顾好自己,让大人高兴。”杜九言盯着小萝卜,“你让我不高兴了,你就是个失职的小朋友。”
这什么道理?小萝卜眨巴着眼睛,“那大人对小朋友有什么责任?”
“吃饱穿暖等长大。”杜九言道。
“唉!”小萝卜叹气,拉着铁牛离开,“算了,说道理我们总是说不过我爹的,咱们自己玩吧。”
杜九言满意地坐在中堂看小孩玩。
路老四迟疑着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进来,“杜、杜先生。”
“路四哥有事?”杜九言请他坐,路老四坐了下来,“有件事想请教您。”
杜九言点头,“你说,我听着。”
路老四就将王癞杀人,审问,桂香被外面的人追债的事说了一遍,“……您说,这样的事能不能打官司?让桂香不还钱?”
“能!”杜九言道。
路老四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那……那我们可以去告官吗?”
“王癞所有的账都是赌钱欠的,这在律法上本来就得不到承认。所以你去告官,衙门必定判你们不用还钱。”
“但是,对方找她追债不是因为不合法,而是靠恶势力。你们去告官了,对方也不会在乎,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杜九言道。
路老四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桂香怎么办。”
“让桂香去找路老四和离。日期写早点,我找人给你们盖个章。”杜九言道:“或许有点用。”
否则,就黑吃黑,将那些要债的人打个半死,彻底震慑。
“和离?”路老四眼睛一亮,“那、那我去和桂香说,让他找王癞。”
杜九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第二天,路老四带着桂香早早等在家门口,见着杜九言,路老四激动地道:“杜先生,王癞不肯和离,他、他说他没有杀人,让我们帮他请讼师。不然他被砍头了,桂香也活不成。”
杜九言凝眉,道:“要不要请跛爷打他一顿?”
“他、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在牢里被人打,审问的时候他不承认杀人了,也被打了。”桂香期盼地看着杜九言,“杜先生,现在有没有别的办法,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盼着他死,可是、他要是死了,我就是他王家的寡妇,那些要债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桂香忍着恐惧。
“杜先生,您上次让我告他,我确实很害怕,因为只要他在,不管我在哪里他都会找到我,让我们娘儿几个活不成。”
“但是现在我不怕,她们告诉我,只要有先生在,您一定会为我们女人做主,保护我们的。”桂香道:“上次,是我不对,求先生原谅我。”
这帽子戴的很高啊!但桂香变的勇敢了,这一点杜九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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