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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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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路守正或是原告毕建雄,二者你可以选其一。”
杜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然,“薛然,你接讼案,你们会长知道吗?”
“我虽被撤职,可讼师牌还在。”薛然道:“我既接了,付会长就必然知道,就问你敢不敢接。”
杜九言叹气,道:“我要不接呢?”
“那就等下次,一年之期,你大可挑选对你有利的案件,随你!”薛然很自信,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欲走。
杜九言可以选择替毕建雄辩讼,也可以选择给路守正。
虽都是辩讼,但在这个案子中,做原告讼师就简单许多,如果同样是被告讼师,那难度就大不相同了。
同是凶手,辩的就是责任,而这个案子的责任相当模糊。
看的就是讼师的本事了。
“你说的对,一年为限,早晚的事而已。辩什么到不重要了。”杜九言挥了挥手,“啊,薛先生,我们公堂见!”
薛然道:“公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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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战了啊,但是没证据!
第255章 才华容貌(三)
“真接?”周肖问道:“为路守正?”
杜九言耸肩,道:“无所谓,等会儿谁先来找我,我就接谁的诉讼。”
“那还是毕建雄比较好。”钱道安道:“至少证据明确,只要辩三个人都是死刑就好了。”
这边刚议论完,路厉勤堂兄弟并着路印一起到了。
“九言。”路厉勤拱手道:“守正的案子,只有你接才能有一点改观的可能性,守正他才可能保住一条命。”
“所以,还请你一定要帮忙。”路厉勤拱手道。
杜九言回了礼,含笑道:“路老爷,这事您说了没有用!”
“二叔,励耘!”路厉勤明白杜九言的意思,忙喊路家二房的父子两人表态,路印沉着脸,道:“我们也不是不懂法,这个案子既然是请你了,我们就一切听凭你指挥,无论什么结果,我们……”
路印拐杖往地上一杵,道:“我们听你的,都认。”
“杜先生。”路励耘问道:“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杜九言道:“绞监候。”
“绞监候?”路励耘眼前黑了一下,但杜九言又道:“他已有十五,虽生辰未到但这影响不大,就看定案后交由刑部复审,上面的人如何定了。”
“如果成年呢?”路印问道。
杜九言道:“杀人者斩立决。”
“那……那守正到底有没有……”路厉勤面红耳赤地问道。
杜九言道:“他没有承认奸占,但认了动手猥亵逼迫,伤人!”
其实,到底有没有她还没有认真去确认。
等接了讼案,一切从头来。
路家三个人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路印道:“这个坎过不去了,就由杜先生决定吧。”
路励耘也跟着点头,“就由杜先生做主,我们发誓,无论输赢,什么结果我们都接受。”
这样的态度,杜九言是满意的。如果他们还抱着侥幸,那这个讼案她是不能接的。
“那就签契约吧。”杜九言道。
宋吉艺忙将现成的契约文书拿出来,铺在桌上,路厉耘上前摁了手印签了字,并交了一半的讼费二百两。
“诉状我写好以后,会拿去府中找您签字。”杜九言和路家人拱手,“有需要家人作证的地方,还请配合。”
路励耘拱手回礼,道:“好!杜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说着,跟着路印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冲着杜九言拱手,道:“守正顽劣,皆是我们一家人宠惯的结果。以前和杜先生有冲突的地方,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路某在这里向先生赔礼了。”
杜九言回礼,道:“二老爷不必如此,我既接了讼案就不会带上个人感情,我对路守正是否喜欢,不会影响我辩讼。”
“所以,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路励耘感激不尽,垂着头随着父亲和堂兄出门。
路厉勤先回到家,路印父子两人精疲力尽里到家里,王氏就等在门口,一见二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杜先生接了没有?她是不是记着仇,不肯接我们守正的案子呢?”
“杜先生说了,她只是接讼案而已,和她喜欢不喜欢守正没有关系。”路励耘道。
王氏脸色一白,“那她会不会不用心?”
“放屁!”路印道:“这个时候了,你把嘴巴闭紧!”
路励耘也跟着瞪王氏,道:“不要胡说,讼师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这样议论。杜先生又不是第一次上公堂,怎么做她心里有分寸。”
“我知道了,我就……就是心疼我守正啊。”
王氏说着哭了起来。
“还哭!”路印恼火死了,“让你媳妇闭嘴。”
说着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路励耘扯了一下王氏,低声道:“行了。你还有脸哭,守正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宠出来的。慈母多败儿。”
“你有什么脸说我,难道你就没宠着依着他。”王氏喊道:“他小时候出去拿人东西回来,你不还夸他能干,说他机灵的。”
“他拿回来就丢了,也不是真的有用的。但你也不说他,你怎么不管呢,现在来说我。”王氏嚎啕大哭。
路励耘打了自己自己两个耳光,垂头丧气地走了。
王氏就坐在房里抹眼泪,越想越恨,可又不知道恨谁,就不停地哭。
……
杜九言在衙门里喝茶,桂王稀奇地看着她,“你居然接路守正?你不是很讨厌那小子的吗?”
“不要侮辱我的专业性。”杜九言敲了敲桌子,道:“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我接了,劳驾大人您给我牌票,我要再走现场。”
桂王打量着她,“还要走,现场难道还有遗留的证据?你不让本官侮辱你的专业性,我看你当时就在糊弄我。”
“衙门办案不需要这么细致,有证据和供词就行了。”杜九言白他一眼,“劳驾,大人!”
衙门办案和讼师调查自然不同。前者有证据和犯人供词,就可以定案,后者却要分斤掰两锱铢必较。
“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觉悟。”桂王道。
杜九言道:“大人,作为讼师我要求牌票是合情合理合法,我不是求人办事。”
“那等着吧,本官要审察一下,过几天再说。”桂王道。
杜九言扬眉,低声道:“大人,您现在傲娇的样子,和昨天拽着学生袖子时娇羞的样子,可真是判若两人啊。”
“呐!袖子在这里,再给你拽拽?”
桂王指着她道:“你再说一遍?!”
“事情你都做了还不让我说啊。”杜九言道。
桂王冷哼一声道:“我明日就昭告天下,你满脸麻子,是个很丑很丑的人。”
“去吧,去吧。”杜九言道:“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有才华高过容貌!”
“我,是靠头脑和才华的,大人!”杜九言道。
桂王撇嘴,将牌票拍在桌子上,不屑道:“娘娘腔!我看你和伍俊峰很有话聊。”
“大人还没从冲击里出来吗?”杜九言看着他,“是不是夜里梦回,都在想那个画面?”
桂王面色僵硬。
“走了。”杜九言拿着牌票摆了摆手出去,“大人哪,赶紧排排时间,好早日开庭,我迫不及待要和薛先生辩一轮。”
她说着,走了几步,想起来陈朗写好的奏疏,又折道回来。
愣在门口。
就看到桂王正扯着脸皮、凝着眉头、山羊胡子直抖,表情痛苦而纠结地靠在椅子上。
“羊……癫、羊癫疯?”杜九言问道。
桂王从手指缝里看到她,一脚朝她蹬过来,怒道:“你才羊癫疯!”
杜九言让开,可惜道:“好好一个位高权重年轻貌美的年轻人,隐疾还真多。一个虫草鹿鞭丸是解决不了了。”
“你、你气死我了。回来干什么,我看你就脸皮疼。”桂王道。
杜九言稀奇不已,“为什么脸皮疼?”
“替你羞的,因为你没脸没皮!”桂王怒道。
杜九言拱了拱手,“辛苦大人了,您接着羞!”说着,将信给他,“一百两一封,如若还需此项服务,请提前预约!”
桂王一脸质疑地接过来看完,又一脸质疑地看着她,“你写的?”
“别管谁写的,总之记得付钱!”杜九言道:“加上前面两天的工钱,一共一百一十两,杜红麟小朋友会过来收账。”
她转身欲走,桂王将她拉住,“杜九言,这折子你要是会写,你就能去做首辅了。说,谁写的?”
“大人,我很有才华的。”杜九言道:“我好歹是个秀才。”
说着,拂袖出去边走边道:“记得准备银子。”
桂王拿着信,盯着这个笔迹,目光微眯,“乔墨,你过来看看。”
“爷!”乔墨进来,“怎么了?”
桂王将信给他,“有没有觉得眼熟?”
乔墨也觉得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的。
“想起来了,就是我房里摆的那些书上写的释义!”桂王道。
乔墨醍醐灌顶,“对,对!您房里书上好多地方都标着释义,就是这个笔迹。虽然大小不一样,但是这笔锋绝对是。”
桂王若有所思,扬眉道:“陈怀安失踪有四年多了吧?”
“属下记得是过年的时候,陈翰林回家探亲,年后开朝他就没有回来,年后您大婚的时候,他也没有参加,原本不是请他念祝词的嘛!”乔墨道。
桂王点了点头。
“原来来邵阳了,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桂王道:“她那个家还真是大啊,装了这么多人。”
乔墨想到杜九言住着的那个房子,他也去了几次,但还没见过陈怀安。
“爷,不去找陈翰林吗?”乔墨问道:“他当时离开的很蹊跷,要不要去问问?”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大家都以为他被人杀了沉江之类。
“不用。”桂王淡淡地道:“他想找我自然会想找我。”
他在邵阳,陈怀安早就知道,既然他不来,那就表现不想见到他。
“可是,爷……我们不就是……”乔墨欲言,桂王打断他的话,“不用再说了。”
他拍了拍陈朗写的奏疏,“誊抄一份,送去给吴典寅!”
“是!”乔墨应是,坐在一边誊抄陈朗写的奏疏。
桂王咬着笔杆儿,眸光微寒……
“大人。”黄书吏从外面喊道:“西南的薛先生来请牌票,还要求见他的请讼人。”
桂王目光一转,嗯了一声,道:“你按程序带着他去办。”
“是。”黄书吏应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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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在明朝时主要的职责是撰写、编修和作为天子,太子,皇子们的侍读,某科老师的存在,虽权不大但是清贵,而且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和天子以及皇储接触的多,所以常作为升迁的踏板,社会地位相当的高。
唐朝时李白,杜甫张九龄,宋朝的苏轼、王安石,明朝的张居正都曾是翰林学士!
第256章 藏匿证据(四)
“薛先生!”卫正安行礼,道:“我二人虽已画押了口供,但却是屈打成招,那口供会有影响吗?”
“有影响必然是有的。”薛然道:“但是影响不大,你且放心。”
卫正安应是,“薛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我和俊峰都是无辜的。”
薛然就看着他,“你现在将当天晚上所有的事说一遍,我要听真话。如若你糊弄我半句,案子输了丢掉的是你的命!”
卫正安就低声将当天晚上前后都说了一遍,“……我和师弟进去,本来没打算怎么样,可是……那个女人赤身裸体地在床上,师弟上前去看问我,和我成亲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我也没有见过,但女人都是一样的,我就说是。师弟就上去……他一边哭一边……说并不舒服,让我也试试,我、我试了。我们还一起又试了一次,师弟说以后他和我妻子可以一起伺候我。”
“那女人半道醒了,师弟让她闭嘴,她咬了师弟,师弟用剪刀扎了她的肩膀。”
“我们收拾衣服,那个女人居然趁我们没注意,想要开门出去,我将她拉回来拔出剪刀,将她杀了。”
“事后我擦干净了地板,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离开了。”卫正安道。
薛然厌恶地看向卫正安,“没有了?”
“没有了。”卫正安道:“薛先生,您要做无罪辩讼还是有罪辩讼?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来,他们告不了我们。”
薛然合上笔记,“有没有留下证据,这个我会去查证,至于怎么辩讼,我会看着办。”
他起身要走,卫正安道:“薛先生,现场都是路守正的证据。”
薛然出去了。
……
“杜先生,您这次来是重新查证吗?”毕建雄迎杜九言和窦荣兴进来。
杜九言颔首,道:“我接了路守正的请讼,现在以讼师的身份来查现场。”
“杜先生,您……您怎么能给路守正请讼呢。”毕建雄擦着眼泪,道:“杀人凶手就应该被杀头啊,您不能为他们辩讼。”
杜九言回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在规矩里行事,并无不妥。毕老爷也不用担心,是凶手就不可能逃脱律法的严惩。”
“可是……可是您那么厉害……”毕建雄害怕地道。
杜九言回道:“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将真正有罪的人辩成无罪。”她顿了顿,道:“毕老爷不用担心。”
毕建雄松了口气,想了想,小心问道:“那……那我要不要也请个讼师?”
“此事升堂前我再和你说。”杜九言道。
如果薛然做无罪,原告应该考虑请讼师。
毕建雄听出杜九言话中的意思,忙拱手道:“是,是。我听杜先生的。”
“你要是有别的诉求,你可以去和刘大人说。比如让对方给你经济上的补偿。”杜九言道。
毕建雄怔了一下,“这也可以?”
“可以。你找人代写诉状递交衙门,把你的诉求说清楚,大人会酌情满足。”杜九言道:“此事我不宜和你多言。”
毕建雄明白,连连应是。
杜九言和窦荣兴在杂货铺楼下走了一圈,又上二楼,
“这就是案发的房间啊。”窦荣兴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进来,贴着墙靠着,看着杜九言,“九哥,还有线索?”
杜九言看他一眼,“你很紧张?”
“我不、不紧张。”窦荣兴道。
杜九言低声道:“先前来,是找对路守正不利的证据,现在再来,是另外一个角度。”她将被单牵开仔细看着,“造化弄人!薛先生果然是看我不顺眼啊。”
“把他辩的落花流水!”窦荣兴怒道。
杜九言颔首,“好,落花流水,痛哭流涕!”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薛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杜九言回身看了一眼,薛然正进来,她一笑,道:“薛先生偷听别人说话,不入流啊。”
薛然道:“说别人坏话,入流?”
“我在陈述事实。”杜九言将床单整理好,笑盈盈地道:“薛先生不要掩耳盗铃啊。”
薛然冷哼一声,“狂妄!”
杜九言出门,想起什么来提醒道:“薛先生,要正经点啊,不能弄虚作假。”
薛然大怒,回过头正要回话,杜九言却已走了。
“败类!”他怒道。
杜九言围着杂货铺四周走着,窦荣兴问道:“九哥,你找什么呢?”
“找一只猫!”这条巷子人来人往,就是不见有猫走动。
宋吉艺不明白。
“毕老爷,你家养猫了吗?或者,附近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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