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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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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日早上母亲却忽然间大冒冷汗,张解请了太医来,倒无大碍,但这么一来便只能张盈自己去了。
  而且那会儿她已经被指了婚,也是快要出阁持家的人了,怎还能事事依赖母亲。
  温婵自告奋勇相陪,她也不是头一次陪着,没有人多想,倒只有高兴。
  进香的时刻宜早不宜迟,天边还只有微微亮,她们便到了寺门外。
  才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冲站在车下望着她深深而笑的温婵招呼,随之而来便冲出来两辆马车,十来个黑衣人如同从捅掉的马蜂窝里蹿出来,瞬即便将她带来的所有人全都点倒了!——当然,只除了她温婵。
  那些都是手段超强的杀手,她至今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找来的,又是哪里的胆子去找这些人的?
  她带来的那些护卫,不下二十个,个个矫健英武,平日里随便徒手打倒三四个大汉不在话下,但那日,在突然而至的那帮黑衣人面前,竟然也挨不过十来招!
  她被捅得只剩一口气,丢在墙角落里。
  她记得满地的鲜血像是聚集了好几树的落梅,沾满了整段胡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流那么多血,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泡在染缸里的布偶,是那幕红色在浸泡着她,而不是她包裹着那幕红。
  她看见温婵在那幕红色里,丢给那伙黑衣人一扎银票。
  那些银票,是那些年张解与肖氏,以及皇后年节里给她的赏赐。
  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待她如亲妹妹的皇后表姐,一定想不到,他们给出的这些钱,将来会变成她的送命钱!
  张解不是傻子,女儿横死街头,他不会善罢甘休,温婵就算平日里装得再温柔,在那个时候,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疑点。
  张家上下一定会设法将凶手追查到底,但是她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嫁到了刘嬷嬷眼里还不错的韩家!
  沈羲不明白,张家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怀疑她的死跟同行去相国寺的温婵有关系?
  过去那几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温婵到底是怎么做到没露破绽的?
  “吃饭了!”
  裴姨娘的话音透过门廊传进来。
  一屋人顿时从先前的沉默与沉闷里回神。
  沈羲也握了握拳,放下抵额的手。
  端起碗来的她已经神色平静,与方才悲愤莫名的样子判若两人。
  吃的东西不算顶好,银丝面是稠的,入口粘乎发涩,盐渍鸭掌也是有些咸过头,春卷更是硬得硌牙。
  但眼下又岂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如今她只是沈家不受宠的二小姐,别说吃食,在某些人眼里,只怕光是存在就是错误的。
  温婵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前世里她生来高贵,人间龃龉虽见得多,却半点苦头没曾吃过。
  想来老天爷也觉得不公平,故意将她魂魄放在这样一具身体里。
  她不吃饱穿暖,如何过好这一生?
  温婵还没死,她要杀她偿命。
  她从张家得到的一切,她更是要一点一点地,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哪怕她已经享受了大半生荣华富贵,她也要让她知道,掠夺而来的荣华,到头来被人讨回去,会更加使人生不如死!


第6章 高下落差
  裴姨娘看着面前只剩下油光的碗盘,眼里泪花隐现,垂头收拾着,手脚愈发麻利起来。
  回府这大半个月里,沈羲从来没有如此安安静静温温雅雅地吃过一顿饭。
  从前沈祟信与胡氏在时,沈羲是众人捧着的二小姐,吃的用的即便胡氏不发话下去,底下又有哪个不是捧着巴结着?
  如今出去三年回来,便如同天地掉了个个儿,府里除去二房还有长房三房,各人卯着劲地掉头献殷勤,谁还在乎一个失宠的二姑娘。
  备好的吃食份量不减,货色自然是比不得别处。
  她们心知肚明,沈羲却始终不服,每每饭时不是咒骂下人,便是赌气不吃,再要么摔碗砸盘。
  沈若浦原本就对二房有成见,是以当初才将她以守孝的名义打发去杏儿沟住了三年,见她这般,怎么会欢喜得起来?
  再加上被咒骂的下人暗地里再一使坏,话传到沈若浦耳里,自然也就是一环接一环,日渐不耐烦起来了。
  今日她能把瓷枕保住,又能有这样好的精神,哪怕日后沈歆还要刁难,日子也绝坏不过从前去。
  沈羲漱了口,又连吃了两碗茶。
  茶水进口比想象中更为苦涩,但她眉头微微一皱,便咽了下去。
  而后将杯子给还了丫鬟,再顺手抽出绢子,印着唇迹,半托腮想起心思来。
  现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不重做计较了。
  接下来自是要报仇。
  但究竟如何报,这问题却又成了拦路虎。
  毕竟她温婵已经身居高位,而她却落拓无依,如今连整个赫连族都已被驱逐,她真真是连一个可求助的人都没有!
  但她前世的伤痕还在心口滴血,刘嬷嬷的话也犹在耳边,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得朝这条路上走的。
  温婵自己也是赫连族的人,但她如今却成了拓跋人的尊贵老封君,就算整个赫连族的败退于她没有直接关系,她也是踏在族人的尸身上安享的这份尊荣!
  她紧抓住绣着万字花的桌布,闭上眼睛控制着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这条命来之不易,她恐怕早已在这连番的现实下疯掉!
  可如今她不是张盈,无论未来如何,她也得先把沈羲的人生过好才能筹谋其它。
  沈府以外什么情况她都还没摸清楚,一味的急,有什么用呢?
  她睁开眼,望着葱绿芭蕉,心情不由平静下来。
  她这样出神,一旁的珍珠却也看得发起了呆。
  原先的二姑娘虽然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是年幼时到底吃了些亏,即便沈祟信夫妇从未放弃悉心教养,也终归失了灵气。何曾又有过今日这般浑似胸有成竹的气质?
  这气质,倒不像是侍郎府失怙的孤女,反像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作派。
  不想她们家姑娘今日不光唬走了沈歆,更加连仪态也蓦然往上拨高了几丈,难道她这一病,竟把她幼时落下的遗憾给补回来了?
  珍珠不敢问出来,盯着沈羲瞧了半晌,最后抑不住这份欣喜,给她递了纨扇,麻利地去了帘栊下做针线。
  姑娘能振作起来,她们也越发有干劲了!
  她们都是二房的人,自然都盼着能在沈家直起腰板来。
  茶饭下肚,也使得沈羲浑身血脉变得活泛起来。
  雨已停了,云层里正好洒下一缕金光,照在廊外空地上。
  廊下多出不少乱糟糟的泥脚印,元贝在泼水洗地,裴姨娘则在外院门口扶先前沈歆进出时踢翻的花盆,爬在墙头的茑萝垂在她头顶,给一身惨淡的她平添了一丝俏丽。
  这景象,是她全然陌生的,也是与张府浑然不同的。
  她忽然扭头望着珍珠:“我昏迷这几日,府里又怎样?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珍珠微顿,随即把针线篮子挪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面绣着花一面回道:“倒也还好,只要大姑娘不过来,别的人也是不会来寻咱们晦气的。
  “大姑娘自打姑娘您从佛堂出来后,则直到今日才在咱们这儿露面。”
  沈羲望着在布片上翻飞的她的双手,眸色里也似有流云轻舞。
  这是个即使穿着粗布衣,也能把自己拾掇得跟脸上雪白皮肤一样干净的丫头,左眉里藏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使她看起来清秀之间又略带妩媚。
  沈羲再细细打量她,发现她手下的百合花,绣得也如她的着装一样齐整美观。
  但她最可爱之处,却还要数她对沈羲的毫不设防。
  “大姑娘闯进来要瓷枕,难道大太太不知道吗?”
  沈羲不动声色地套着她想知道的。
  她想知道的,首先便是沈家各房的现况。
  她如今已回不去了,日后沈家便是她的宗族,她得顶着沈家女的身份过完此生。
  这一家子乱七八糟的关系顿时与她息息相关。
  原主身前身后的恩怨情仇,幸福或者抱憾,忽然也变成了她的,她赖不掉也赖无可赖。
  在沈歆卷土重来之前,她必须让自己与原主人生实现最大程度的融合。
  她得带着二房在沈家翻身。只有她们翻了身,才有走出沈家大门,朝温婵血刃的机会。
  沈歆的出现,注定就是她的第一仗了。
  拂香院是长房位于东跨院的居处。也是作为宗子宗妇的他们,享受的全府格局最好的院子。
  沈歆寒脸绕过正房,穿过翠竹夹径的甬道,从西南角上的宝瓶门回到暖玉斋。
  沿途的丫鬟婆子屏声静气,直到房门口的湘妃帘传来哗啦啦声响,才敢把头抬起来。
  从前府里人俱不敢得罪的是二姑娘,如今则是大姑娘。
  而大姑娘兴许比二姑娘更难缠,因为二姑娘单纯,再有权势的人只要她心思浅,显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大姑娘不同,她不但是府里大老爷的嫡长女,大小姐,而且还并不傻——至少不像二姑娘那么傻。
  她是知道趋利避害的,她的凶和恶,只有她看不上的人才见得到,这样的人,才是真难惹。
  沈歆畅通无阻地进了房。
  并且轻车熟路地过了帘栊,到了里间东墙下置着的五蝠临门红木大妆台前坐定。
  看到铜镜里自己的怒容,涂满了蔻丹的手掌一拂,她便把面前两柄犀角梳扫到了地上。
  随后跟进来的秋蟾与冬萤立时停在帘栊下,如同多设出来的两架木桩子。
  沈歆在镜子里瞪眼剜着她们,又拿起剪刀来将面前的纨扇剪成了碎片。
  若沈羲是这扇子就好了!
  她是沈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是沈若浦寄予厚望的嫡长孙女,而沈羲是什么?
  是从小只知道仗着父母亲的疼爱,而显得处处高人一等的窝囊废!
  如今更是须得离她十步远就得躬身停步给她让路的二房的孤女!
  她连个撑腰的都没有,但今日却把她给镇住了,她在她面前,竟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深知她没有城府,所以她连伪装也索性去除,直接闯去梨香院逼迫,结果却被她欺得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她从没有吃过这等亏,受过这等侮辱!
  她沈大小姐,在外的口碑虽不说数一数二,却也称得上矜贵体面。
  而方才被沈羲那么一逼,不知该有多少人暗地里将她笑话。
  笑话她居然输在了她沈羲的手里,居然被她赶出了破落的梨香院!


第7章 上房有请
  她紧紧地攥着拳心,粉白的脸上虽未显狰狞,但眼里的怒火却掩饰不住。
  她咽不下这口气,若是让她沈羲给拿捏住了,往后她这大姑娘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对镜咬了咬牙,她将拳松了,站了起来。
  秋蟾冬萤立时把背绷得更紧。
  隔在她们之间的湘妃帘被打得惊跳起来,沈歆已走到她们面前:“去看看梨香院现在何如?”
  秋蟾立时出了门去。
  桃树下站着的总角丫鬟搭帘望天,也被这陡来的声音吓得立刻转了身,待秋蟾出来传话,她凝神略顿,便立刻小跑着出了门外。
  妆台上下的碎屑才将收拾起,那小丫鬟即又小跑着回了来:“回姑娘的话,二姑娘那边大门闭着,说是正在养病。裴姨娘她们不见人影,想是在屋里呆着呢。”
  秋蟾回头望着沈歆。
  沈歆冷笑着,半寸来长的指尖掐进手心里,脸色又寒了寒。
  刚才抱着瓷枕那副恨不能与她同归于尽的样子,可不像有病。眼下发了狠不算,倒还要来扮可怜装无辜么?
  她抬腿走出帘栊,定了定说道:“去上房!”
  上房便是沈若浦的住处万荣堂。
  沈家是久居京师的拓跋族人,近三代也屡有在朝为官者,只不过到老太爷沈若浦这代才算爬到个相对风光的位置,六年前升上了刑部左侍郎。自夫人吴氏十年前过世,他便没再续弦,如今身边只有两位姨娘,一位周姨娘负责房里事务,一位孙姨娘则协助三太太纪氏管着中馈。
  沈家虽不算官宦世家,但定居京师近百年,也算根基不浅。如今家务已交到三房手上,沈若浦仍是一家之主,他的起居仍在正院。
  案上线香不知何时已焚尽成灰,沈羲该知道的,从珍珠断断续续的回应里都已知道个八九分。
  而这时候,正在院子里做着清扫的元贝忽然也推门进来:“姑娘,老太爷那边来人传话,请您眼下就过上房去。”
  元贝脸上浮现着因走得过快而呈现的红晕,气息也微喘着。
  “可有说是什么事?”
  珍珠看了眼沈羲,站起来问道。
  元贝望着她:“我可不敢问,姐姐也知道她们那些个势利的,便是我问了她们也不会说,但是方才我在门外却听说大姑娘往上房去了,到如今还没出来——”她说话的时候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前倾,显露出几分心里的担忧。
  十二三岁的女娃子,到底藏不住情绪。
  沈羲抚着纨扇上的流苏,眼里即滑过丝了然。
  只要扯上沈歆,便没有什么不能解释了。按理说她此刻正应该躺在床上养病,沈若浦就是再有急事寻她,也不会只着人日日地传唤,若不是沈歆去到万荣堂吹了耳边风,一个好不容易爬到侍郎位上的老官油子,怎么可能会连这点体面都不顾?
  “知道了。”
  她拂拂衣襟,站起来。
  既到了这地步,管它龙潭虎穴,她都是要闯一闯的。
  “姑娘且慢!”珍珠连忙拉住她,叮嘱道:“到底咱们不敢跟大姑娘比,瓷枕保住了也就罢了,不管老太爷说什么,您可千万别跟他顶嘴,老太太原先最疼大姑娘,大太太又是老太爷的外甥女,眼下咱们又这处境,您无论如何别与她硬碰硬!”
  说了这半下晌的话,她嗓子已有些发哑。
  但也还是要说,实因往日沈羲吃的亏太多了,哪怕今日的她令人耳目一新,使人徒生出无限的信心来,眼下这形势也不能掉以轻心,沈歆眼下条件强过她太多了,随便抬出一桩便能压得她透不过气,这不是沈祟信还在的时候了。
  沈羲站定在门下,对着仍滴着水的芭蕉叶静默半晌,最后点点头,领了她的意。
  沈家老太太吴氏共生下三子,长子沈崇义娶妻黄氏。
  而黄氏是沈若浦姐姐的独女,自幼在沈家的日子多,与年岁相当的沈崇义青梅竹马,成年后便许了亲。十年前吴氏过世的时候沈歆已经七岁,一则是黄氏的关系,一则又是嫡长孙女,自然在祖父母面前受到的关注不会低于原主。
  沈羲并未打算与她争,沈家撑死不过是个三品官户,就是争赢了,她能捞着多少好处?
  她的目标又不在沈家。
  当然,该她得的她也绝不会让,不管怎么样,她总得管住自己的活路不是?
  对镜理了理鬓发,她提着裙摆出了门。
  看到门下先前沈歆站立着打过裴姨娘的拐角,她心思又不免转到长房上。
  沈崇义现任广西知府,去年中秋因为黄氏父亲病重,她便带着儿女回京,如今黄父发丧已有小半年,目前她们却还没听说有走的打算。
  长房外任多年,如今正卯足劲想要调回京师,而黄氏他们之所以留京半年未走,必然也是跟这事有关。想来沈若浦可发挥的作用不大,所以沈歆才会不顾一切想来抢夺她的瓷枕去献给那位什么刘夫人,就是不知沈若浦对此事究竟知不知情。
  至于长房这么急着调回京师的原因,沈羲尚未弄清确切答案。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京官又风光又体面,又舒服又机会多多,谁又不想调回来?
  珍珠满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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