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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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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无耻之徒,方能写出如此毒言!”林逸青恨声道,“若不将此辈碎尸万段,我林逸青誓不为人!”
听到林逸青发下毒誓,李绍泉和娄春范相顾骇然。
“瀚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李绍泉害怕林逸青冲动行事,赶紧劝说起来,“李总管为令兄报仇心切,是以有如此之言,但这事儿,做起来并不容易,万万不可冲动行事,授人以柄。”
“章桐兄放心,小弟不是愚鲁莽夫,不会胡乱行事。”林逸青当然明白李绍泉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不过,小弟所言,出口必行,这黄姓贼子的命,小弟是要定了。”
李绍泉看到林逸青的眼神此时和林义哲是那样的相似,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不知怎么,他感觉这个林义哲的孪生弟弟,比林义哲还要厉害!
“小弟先行进京拜见文中堂,还请章桐兄为我安排一下。”林逸青的声音将李绍泉的思绪又拉回到了当前。
“这样,我叫希廷陪你进京,我与京中往来诸事,都是希廷打点,希廷熟门熟路,由他帮你安排,可保无虞。”李绍泉想了想,说道,“我写一封信给你,你拿与文中堂看,文中堂便会明白你是谁。”
“其实大人就是不写这信,我觉着文中堂见了瀚鹏,也是会认定他是林文襄的兄弟的。”娄春范微笑道。
“稳妥起见,这信我还是得写。有些事情,还得在信中给文中堂交待一下。”李绍泉对娄春范说道,“不过,李总管那里,我就不写回信了,你直接带瀚鹏去见李总管,我想他自然会明白。”
“是。”娄春范躬身答道。
“那便有劳希廷先生了。”林逸青向娄春范拱手行礼道。
“瀚鹏不必客气。”娄春范回礼道。
“此行关系重大,万不可出现一丝差池。”李绍泉对娄春范叮嘱道,又看了看林逸青,“至于向黄贼报仇一事,届时和李总管仔细商议,切不可凭一时之血气,酿出祸端来。”
“章桐兄放心便是,小弟当谨遵教诲。”林逸青一口答应下来。
李绍泉和娄春范接着就林逸青入京一事的细节商讨起来,林逸青此时并不知道,在北京城,那位他将要见到的老人,此时已然病势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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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宇……你不该走的……”
病床之上,恍惚中的文博川轻声的自言自语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在清绮园,永庆长春的文芳斋中。
“六爷,文相,今儿个我们姐妹找你们来,要商量什么事儿,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
仁曦太后说着,向仁泰太后望了一眼,仁泰太后点了点头,仁曦太后方才继续说道:“黄树兰的折子,你们俩想是已经看过了吧?”
“回皇太后的话,臣等已然看过。”敬亲王低着头答道。
“六爷,你觉着,黄树兰的折子,说的可有道理?”仁曦太后叹了口气,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臣觉得,黄树兰的折子,仍是以夷夏之辨为名,欲阻洋务之兴。”敬亲王小心地回答道,“其针对林义哲之言,多为谩骂之词,并无实在意思,似可不必理会。”
“事情紧急,六爷,文相,咱们几个也别绕弯子了。”仁曦太后对敬亲王的回答显然很是不满,“今儿个在这儿的,也没有别人,你就直接告诉我,林义哲此人,究竟有无反心?”
听到仁曦太后的这句问话,敬亲王登时额头汗下,他强自镇定,坐在那里,没有跪下。
“回皇太后的话,臣不明白,皇太后何以有如此之问。”敬亲王哑着嗓子问道,“说林义哲有反心,臣实在说,是不相信的。”
“噢。”仁曦太后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回答敬亲王,而是转向文博川问道,“文相觉着,林义哲有无反心?”
“回皇太后的话,臣也是不明白,皇太后因何要问林义哲有无反心。”文博川恭声答道,“臣也不相信,林义哲会有反心。”
“六爷,文相,那你们说说,你们因何坚信,林义哲不会有反心?”仁曦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赵国的李牧可有反心?南梥的岳飞可有反心?”敬亲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听到敬亲王将林义哲比作赵国的李牧和南梥的岳飞,仁曦太后先是一怔,接着便立刻明白过来。
敬亲王是在用李牧岳飞的比喻提醒自己,不要象兆王和梥高宗那样的自毁长城!
“六爷怎地知道,林义哲是李牧岳飞,而非张元吴昊呢?”仁曦太后笑了笑,又问道,“黄树兰的折子里,可是把林义哲比做张元吴昊啊。”
“回皇太后的话,臣不明白,黄树兰怎地知道林义哲会做那张元吴昊?”文博川回答道,“林义哲驱除倭寇,保得闽台百姓平安,天下称颂,世人多以李牧却匈奴,岳飞破金兵喻之,怎地到了黄树兰那里,便成了张元吴昊?”
第一百三十二章肺腑之言
“黄树兰折子里说的很明白,林义哲能乱英国,亦能乱大乾,能破日本,亦能破中土,有如此乱国之能,他日若背叛大乾,定为巨患,不如早除之。”仁曦太后一边观察着文博川的脸色,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虽然仁曦太后的声音不大,但此时文博川听来,却有如晴天霹雳。
敬亲王和文博川不约而同的离座起身,跪伏在地,齐声说道,“皇太后,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仁曦太后平静的问道。
“臣不明白,林义哲从未有过不臣之事,黄树兰因何要说林义哲是张元吴昊?难道就因为他有乱国之能?此次林义哲能扰乱英国,逼其首相辞职,更换公使,了结滇案,使我大乾不必再开口岸,利权得保,可谓功在当世,利在千秋!有此栋梁之材,皇太后当庆幸才是,何以听小人之言,要做那亲痛仇快之事呢?”文博川急切的争辩起来,一时间竟然仰起了脖子,直视着仁曦太后。
“看把文相给急的,呵呵。”仁曦太后微微一笑,说道,“文相起来吧,坐着回话。六爷也起来吧。”
敬亲王和文博川起身,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此时二人都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仁曦太后。
“六爷和文相真是关心则乱啊,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仁曦太后微笑着说道,“我没说非得要杀林义哲不可,而是想知道,林义哲会不会如黄树兰折子当中所说的那样,日后成了张元吴昊,对我大乾不利。”
“回皇太后的话,”敬亲王答道,“林义哲是林文忠公之后,林家世受国恩,素来忠义,林义哲此次率舰出海,与日舰激战,几为炮火所伤,又亲身率陆队上岸击敌,于枪林弹雨之中手刃倭酋,此非李牧岳飞哉?何来张元吴昊之喻?黄树兰非要以张元吴昊喻之,乃是恶意中伤,欲至其于死地耳!”
听了敬亲王的话,仁曦太后连连点头。
“回皇太后的话,林氏一门,世受国恩,朝廷未曾有负于林义哲,林义哲因何要反呢?须知张元吴昊,也并非一开始便要反,而是梥朝有负于二人,逼得二人走上如此绝路的!”文博川紧接着说道。
“噢?竟然是这样?”仁曦太后一愣,转过头来,和仁泰太后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向使梥廷不负张元,未有无端杖责之辱,张元断无反心,而张元之反,实是梥廷埋没人才,逼其走上绝路!”文博川道,“朝廷未有负林义哲之事,林义哲何能有反意?黄树兰一心想要对付林义哲,才如此以张元喻之,不过是想要朝廷对林义哲做出不仁不义之事,好成全他折中所谓先知先觉之言,其用心何其毒也!”
听了文博川的这番话,仁曦太后和仁泰太后都是连连点头。
“这个黄树兰,当真是其心可诛!”仁曦太后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仁泰太后忽然问道:“黄树兰因何要如此对付林义哲?”
“回皇太后的话,据臣所知,黄树兰素与宝廷交好,此次宝廷被囚,黄树兰甚为不平,前宝廷因妄参林义哲而受杖,黄树兰便曾迁怒于林义哲,这一次想是为宝廷报仇之故,是以才如此的。”文博川答道。
“可我怎么觉着,黄树兰的后边儿,似乎有主使之人呢?”仁泰太后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句。
“回皇太后的话,黄树兰背后可否有主使之人,现下尚未可知,然若想要知道是谁主使,却也不难,只消看这几日还有谁跟着上书,以此为题目参劾林义哲,便知端的。”敬亲王答道,“若是没有人跟着上折子,那便是没有主使之人,只是黄树兰一人所为。”
“要是真有主使之人,切不可轻易放过了他。”仁泰太后的语气虽然很是和缓,但脸色却是说不出的严厉,“这结党营私,最是可恨!”
听到仁泰太后说出“结党”二字来,敬亲王和文博川的神情都是一凛。
他们俩都以为,刚才的一番辩争劝说,林义哲已然能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然渡过这场危机,但没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姐姐说的是,这结党之风,绝不可开!”仁曦太后看着敬亲王和文博川,声音也转趋严厉。
“文相,我知你一直是忠心耿耿扶保大乾,咱们当年也是共患过难的,有些话,便不消我再说了。”仁泰太后看着文博川,放缓了语气,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文相因何如此推重力保林义哲?”
尽管仁泰太后问话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在文博川听来,却有如巨雷贯耳。
一旁的敬亲王闻言,也变了脸色。
仁泰太后虽然没有明说他和文博川与林义哲是否“结党”,但话中隐含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回皇太后的话,臣是为国惜才,为国举才,别无他意。”文博川毫不犹豫地答道,言谈之中丝毫不掩饰对林义哲的爱惜之意,“林义哲实在任事,一心为国,不避谤言加身,如此不世出之英才,岂可多得?皇太后可能听说过,臣想要向此子讨一张门生帖,不瞒皇太后,臣的心中,早就将此子视为最为得意之门生,臣亲生之子亦未如此看重。今日他身受诋毁尚不自知,臣怎能不拼命为之辩争?”
“文相这是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呵呵。”仁曦太后笑了起来。
“文相,我知你看重林义哲,可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须得保证林义哲确无反心,若是他异日真要反了,便非你我所能制住了,真要有那样的时候儿,还不如今日早做决断。”仁泰太后看着文博川,叹息了一声,说道。
听到仁泰太后的这句话,文博川的身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而一旁的敬亲王,更是汗出如浆。
“回皇太后的话,臣愿为皇太后解此心结。”文博川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神情也现出了一丝难言的悲凉。
第一百三十三章生死之间
“文相想要如何做?”仁曦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林义哲不日便能到京,届时臣将会请他至家中一叙,请六爷安排神机营于臣家中暗伏,臣与林义哲开诚相对,若是他果真有暗昧之心,臣当即时……诛杀之……”
文博川说到最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说不出多余一个字。
“既然如此,那我们姐妹,便等着文相的好消息了。”仁泰太后平静地说道。
“臣告退。”文博川起身,和敬亲王跪拜行礼,然后退出。
看着这曾经过去的熟悉一幕,文博川一时间老泪纵横。
“鲲宇……”
随着他低声的呼唤,画面瞬间变换到了另外的场景。
这一次,是在他的家里。
“晚辈拜见文中堂。”林义哲上前恭恭敬敬的给文博川见礼。
画面中,文博川并没有象以前那样亲热的迎上前来,而是定定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不知文中堂急急召晚辈来府上,所为何事?”林义哲似乎感觉到了文博川的异样,便立刻问了一句。
“你先看看这个。”文博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来到桌前,取过一本奏折,递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林义哲有些惊讶的接过奏折,打开看了看题头,脸色便是一变。
林义哲在看折子,而文博川则在看着他的表情。
文博川紧紧的盯着林义哲的脸,只见那张清秀的面孔先是涨红,一双俊目满是怒火,但当他将折子看到一半时,脸色由红转白,眼中除了怒火,还有惊惶和震恐,有如五雷轰顶一般。
“黄树兰!你这个卑鄙小人!安敢如此害我!”林义哲嘶声怒吼起来。
他应该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人用这种卑鄙阴狠到极点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小人!小人!小人!”林义哲怒骂着黄树兰,因为愤怒到极点的关系,他的身子竟然颤抖起来。
文博川是第一次看到林义哲如此失态,好似要吃人一般,一开始不免吓了一跳,但他随后马上恢复了镇静,好似林义哲的反应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鲲宇,接下来的问题,不是我要问你的,而是皇太后皇上要问你,你且想清楚了再好生答复,你可明白?”文博川沉声道。
林义哲听到文博川的话,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他听得明白,知道这一次的对答,应该是一场“生死问对”了。
文博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敬亲王宜欣,就在客厅的那扇四条大屏风的后面。
而在客厅里,已经埋伏了神机营的兵将。
文博川最担心的,便是林义哲一句话回答不对,便会让神机营的兵将拿下。
“林鲲宇,黄树兰参劾你为张元、吴昊,然否?”文博川大声的喝问道。
“此人折中皆是一派胡言!万不可听!”林义哲虽然拜伏于地,但声音仍然坚强不屈。
“林鲲宇,你看张元、吴昊如何?”文博川又问道。
“张元、吴昊者,被逼上绝路之乱臣贼子也!”林义哲亢声答道。
听到林义哲的回答,文博川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起来。
此子果然厉害,不但能临危不乱,还能一句话便能戳中要害!
“似张元、吴昊这等贼子,该当如何处置?”
“张元、吴昊确有才能,惜乎梥廷不能用,且折辱之,遂奔夏反梥,这等人历朝都有,与其亡羊补牢,莫不如未雨绸缪,与其事后追悔莫及,莫如事前即使其为国所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安能未卜先知其有大才?若本虚有其名而用之,于国岂不无益?”
“纵然虚有其名,不用亦不当肆意折辱,徒增仇恨,于国岂不更为有害?”
“张元反,谁任其咎?”
“折辱张元之县令也!”
“为何?”
“若非此人杖责张元,张元断不致心生怨恨而叛国,张元所求者,为朝廷所用耳,未有叛意,而无端受责,难受其辱,遂有叛志,实县令逼叛耳!无此县令,则张元必不会反!”
“林鲲宇,你如此同情张元,欲学之哉?”
“晚辈从未有学张元、吴昊之意,朝廷厚恩,报偿不及,何来学张元、吴昊之念?且晚辈若学张元,所得不偿失之万一也。”
“此话怎讲?”
“曾文正公乃贱内之义父,驾鹤西去前曾留‘人在做、天在看’遗言与晚辈,昔年曾文正公坐拥两江膏腴之地,带甲数十万,名动天下,士林感佩,未尝没有王霸之资。更有王凯运等‘劝进’之诱,然其却裁兵撤甲、急流勇退,成就忠义美名。晚辈受曾文正公教诲,祖上又世受皇恩,最知‘忠义’二字,怎可令师祖蒙羞?即便朝廷不用晚辈之谋,夺晚辈之官身,晚辈与家人亦能过小康殷实之生活,虽不至钟鸣鼎食,用度亦是不乏,何苦冒性命之忧,取那虚妄无义之名?即便以大乾之大,再无晚辈安身之所,晚辈蒙皇太后恩典,赐婚英伦,有此世外之桃源,衣食亦是无忧,晚辈大可携家小远避英伦,从此不问世事,就此了却残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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