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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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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霈伦说着,猛地拍案而起,望向窗外一轮红日下的遥遥宫阙。
清绮园,“永庆长春”。
微风拂过,菡萏和着风声浅吟低唱,露水在如玉盘的荷叶上来回滚动。立于亭中的仁曦太后向远处望去,满眼的荷花淡淡地微笑,清泉汩汩,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园林历史,诉说着这如诗如画的绝美景色。
这里一共有四座亭子,造型各异、各不相同,分别命名为春、夏、秋、冬亭。每座亭子里都雕有每个季节明显的代表性事物,可谓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亭子的窗棂、屏风上雕刻的喜鹊花纹尤其好看,它们象征着喜上眉梢、富贵吉祥、出门见喜……亭子的顶上也分别雕有不同的图案,十分精美。
仁曦太后转头望去,东边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开的花朵不是很大,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庭院里装修的富丽堂皇。远处,一座座假山重峦叠嶂,仿佛真山一般。
在这座园林的北边,还有个小树林,里面种有竹子、杏树、桃树、铁杉等树木。北京炎热的夏季中,在此遮凉避暑是最好不过了。
竹声如萧,悠扬悦耳的乐曲又如水般柔柔倾泻,仁曦太后和仁泰太后信步走去,落英缤纷,娇嫩柔美的花瓣又如舞者翩然起舞……穿过一扇扇石拱门,眼前一处换一景,这处的山突兀嶙峋,那儿的石玲珑诗意,像是大自然的能工巧匠独具匠心的一笔。
“永庆长春”这座园林,可以说美到了极致,这座园子有着花繁草茂满园的华丽,有着翠竹落英山石的雅致,有着鱼戏绿波花浓的谐趣,有着出水芙蓉连天的洁丽。这样的园景,有如持伞而过的江南少女,凌波微步,充满诗情画意的古韵。
庭院里的的花香扑面而来,在这里面散步,使人忘记一切烦恼,树林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极其茂盛,在园林的后面有座小山,站在上面远看“永庆长春”,犹如一副优美的图画,它的布局统一,浑然天成,即使不是站在小山上看,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这样美的园林,谁见了不会赞美?
“想不到,他年纪这么轻,就早早儿的去了……”看着这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园景,仁泰太后想起这座美丽的园林因谁而重生,竟然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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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哀思之寄
“是啊!这园子修的,和当年那会儿,简直是一模一样……”仁曦太后睹景生情,眼中也有泪花闪动,“要不是亏了他……”
她自制力极强,本是个不愿意轻易表露感情的人,可此时此刻,望着已然重现在眼前的少女时代的发祥地“永庆长春”,置身其中,恍若梦境,令她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你瞧瞧我,今儿个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我却和你说这些……”仁泰太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帕轻轻揩掉泪水,叹息着说道。
“没法儿不想起他啊!”仁曦太后也用手帕揩了揩眼角,叹道,“才多大点儿岁数,就去了……”
“园子修好了,倭寇犯境也给打跑了,你的生日也好好的过了,说起来,都是他的功劳……”仁泰太后想到林义哲立下的功劳,心中更是分外的难过。
“这一回咱们大乾可是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把倭寇全数击灭了。洋人的新闻纸儿,天天的写这个事儿呢,咱们大乾啊,这一次真的是打出了国威军威呢。”仁曦太后说着,转头看了看立于大殿中的那个闪着金光的菊纹舰徽装饰它来自于被击沉的日本“东”号铁甲舰上,现在已经成了这座皇家园林的装饰品之一。
“也不知道他怎么染的病,本来还好好儿的……那会儿无论海战陆战,他都身先士卒,上阵冲杀,还砍下了倭寇酋首的脑袋,祭奠亡妾之灵……”仁泰太后叹道,“这事儿,放眼大乾国,都找不出几人能做得出来……”
“我也没想到,他上回娶的那个番族女子,竟会被倭人害了。”听了仁泰太后的话,仁曦太后的脸色显得有些忧郁。
“是以他斩了倭将的首级,就是为了祭奠她的……”仁泰太后点头道。
“真没想到……让她回娘家避避风头,竟然会送了她的性命!唉!”仁曦太后的眼中闪过悲伤之色,话语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之意。
“没想到会有这么惨的事儿……”仁泰太后也怅然叹息道,“真是苦了林义哲了……”
仁曦太后想起林义哲当年坚决不肯从清流之议休弃额绫的往事,和林义哲失去额绫后的痛苦感受,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手帕。
方今之世,如此重情之男子,的的确确是不多了……
“这丧侣之痛,可是痛入骨髓啊!”仁泰太后说着,可能是想起了故去的显凤皇帝,眼圈儿又有些红了。
“过两天儿,他就该起灵了吧……”仁曦太后平静了下来,转头对身边的总管太监刘晟印说道,“对了,李锦泰这奴才不是早就过去看了么?怎地还不见回来?”
“回皇太后的话,想是这会儿他为什么事儿耽搁了,过会儿应该会来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晟印赶紧回答道,“奴才这便叫人去催催。”
听了刘晟印的话,仁曦太后象是想起了什么,又叹了一口气。
“也罢,他能过去一趟也不容易,就让他多呆一会儿罢。”
“刘晟印,林义哲走的这病因,你听说了什么没有?”仁曦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奴才听说过一点儿,不甚详细。”刘晟印恭声答道,“有说是瘴疠,有说是肺痨,有说是伤寒的。”
“你怎么看这事儿?”仁曦太后习惯性的向刘晟印问了起来。
“回皇太后,奴才不知道别的,但就林义哲用倭酋首级祭奠亡妾这件事儿来看,其用情不可谓不深,令人感佩。”刘晟印想了一下,回答道,“奴才那时便担心,此人用情太深,伤心过度,不易排解,恐怕……”
听到刘晟印的回答,仁曦太后的眼中怒焰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班书生多事,非要林义哲守制休妾,也不至于弄出如此惨剧出来!他的爱侣不死,他也不会走得这么早!”仁曦太后恨声道,“现今采木的番民也给倭寇杀了,说不定那班人这回正高兴着呢!我看他们就是巴不得我修不成这园子才好!”
见到仁曦太后发怒,刘晟印等众内监全都哧了一跳,一个个低眉垂首,不敢作声。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妹妹就不要生气了。”仁泰太后看到仁曦太后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怕她气坏了,赶紧劝解道,“林义哲走了,大家伙儿都舍不得,朝廷给他的身后哀荣也够了,现在咱们该想的,是他走了以后,他的差事,得怎么办。”
“嗯,姐姐所言甚是。”仁曦太后好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平静的说道,“我现在倒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跳出来说已去之人的坏话儿,要是有的话,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谁!”
仁曦太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熟悉她脾性的刘晟印知道,这一回,肯定又要有人倒大霉了。
此时此刻,在紫禁城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也在为林义哲的故去而伤心。
小屋的一间密室内,布设成了一个小小的灵堂,灵堂的供桌之上,摆放了一个小小的木制牌位,上面刻着“仁弟林义哲之位”七个字。牌位前是一个瓷香炉,正燃着祭香,供桌之上,则摆放着酒果菜肴等供品。
“好兄弟,今儿个,老哥哥又去看你了……”一名头戴青金石顶小帽的年近三十的太监立于供桌之前,拜了一拜。
这个太监,便是紫禁城的二总管李锦泰。
“老哥哥能过去看你,亏了皇太后的恩典,皇太后没忘了你,老哥哥更是忘不了你……明儿个你就要起灵走了,老哥哥以后想你了,就在这儿和你相会,你可别忘了老哥哥……”
“今儿个老哥哥摆了一桌儿,算是给你送行了,你别嫌寒酸就成……”
李锦泰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眼泪也跟着涌出了眼眶。
“咱们兄弟,其实正了八经的连面儿都没朝过一回,我见着你的面儿,要么在宫里,要么在园子里,都是借着你觐见皇太后皇上的时候儿……”李锦泰坐在了供桌前的椅子上,想起二人相识这么久,竟然一次都没坐下来说过话,更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第六十一章皇城里的火车
“当年老哥哥借着给皇太后修园子的机会,给自己个儿谋点儿油水,没成想这金丝楠木的事儿难办,差点儿丢了性命,多亏了兄弟你仗义援手运来台楠,老哥哥才转危为安……”李锦泰回想往事,伏案泣道,“其实咱们兄弟自相识以来,都是兄弟帮老哥哥的忙,老哥哥一直想瞅机会报答兄弟,可这机会还没逮到,兄弟你竟然走了……”
李锦泰一边哭着,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小小的木片,那是一片台湾产的金丝楠木的木样。
“兄弟,你知道那天你这木样儿送来时,老哥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么?”
“兄弟,其实当初老哥哥托李制台给你捎话儿求你帮忙,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儿,没敢指望太多,你也知道,老哥哥这样儿身子残缺的,虽然是在宫里当差,那些个外臣见了表面上还得恭恭敬敬的,实际心里头是瞧不上的,根本没拿咱们当人看,真心肯结交咱们的,没有几个。可兄弟你不一样。你是真的拿老哥哥当人看……”
“老哥哥在宫里头怕人说结交外臣害了你,想送你些东西表表心意,一直没敢,你也知道老哥哥的心思,老哥哥在你的信里头看得出来……老哥哥总以为,咱们做的是长久兄弟,不在这些个虚礼上,将来你入了京,肯定有机会私下里聚聚,可没成想,兄弟竟然就这么去了……现在兄弟你留给老哥哥的念想儿,除了那些书信,也就只有这木样儿了……”
李锦泰看着手中的木样,一时间泪如泉涌,打湿了大片的衣襟。
“兄弟,你走得这么急,别人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以为你害了急病,老哥哥我的心里头,却跟这明镜儿似的……老哥哥知道,是谁害了你!那班子吃人饭不说人话的书生言官,刀笔不见血,软刀子杀人,老哥哥见过的太多了!老哥哥现在只恨自己没能提前知会你一声儿,让你着了他们的道儿……”
想到林义哲的真正死因,李锦泰的脸因为痛苦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兄弟,老哥哥对天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替你把仇报了……”
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李琏瑛立刻将手中的木样收到了袖子当中。
“二总管,时候儿到了,得去园子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口传来。李锦泰听出了那是他手下的管事太监王德环,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知道了。”李锦泰起身,又向林义哲的牌位拜了几拜,然后才出了房间,又仔细地掩好了门上了锁,然后才和王德环直奔皇城根火车站而去。
张霈伦坐在张灯结彩的小火轮车车厢内,打量着周围,他平日里一向镇定自持,轻易不假于颜色,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很是平和,而诸多一同乘车的觐见官员们,有几位清流言官的脸上,却写满了惊愕。
这些清流言官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前往“永庆长春”觐见时,他们竟然看到了令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东西!
火车!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火车这种被他们视为洪水猛兽万分痛恨的事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京城!
而今天要他们乘火车前往清绮园“永庆长春”贺寿,张霈伦感觉,似乎是皇太后有意要给他们这些清流言官们一个提醒儿!
现在,不光是张霈伦有这样的感觉,大多数上了车的清流言官们,脸上都有一丝愤然之色。
可他们还偏偏不敢不坐。
君赐不可违!这个道理,他们这些个饱读圣贤书的,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远处升起了淡淡的雾气,黑色而朦胧的山峦,寂静的矗立在铁轨的两侧,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傲然俯览这匆匆穿过的小小长虫。北京郊外的天空依旧灰沉沉的,敞开的玻璃窗,静静的享受着清风的凉爽,唯有舞动的蓝色窗帘,此时此刻却鲜活了起来,呐喊着歌唱着。
虽然不是头一次坐这火车,但感觉总是怪怪的,压抑而沉闷。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全都坐在那里望着外边的光景。没有人愿意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指点江山,也没人喜欢在那个硌的屁股有些疼的座位上从一而终,轧轧的车轨传来阵阵咔嗒怪响,张霈伦用略带迷蒙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外驶过的景色。
渐渐的,从陌生到熟悉,他本来有些压抑的心变得平静下来,继而开始澎湃激涌个不停。
张霈伦喜欢登山远眺,但却有些讨厌连绵的峦峰,流荡个不停。他比较喜欢山峦后的平原,一望无际的天地,似乎冥冥中包容着宇宙的造化。有人说平原太过凄凉,他却认为这粗犷的美丽孕育着顽强生命的奇迹。成长的种子在这里发芽,无边的世界昂然了心胸的阔野。他喜欢白杨树的顽强,枝枝挺拔而健壮,也喜欢那枝桠处的鸟巢,黑黑的一大团放在那里,迎着风雨,肆意而张狂。
北方的天空,空气有点透心凉的感觉。张霈伦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感到无比的新奇。
一名小太监将一杯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张霈伦看着这个精巧的绘有“五福捧寿”图案的茶碗,碗盖在发出轻微的震动,但里面的茶水却没有撒出来。
张霈伦放下了手中的书,捧起茶碗来,打开碗盖,拨动着水面的茶叶,轻轻的喝了一口。
张霈伦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火车内的陈设,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与飞驰中的火车合不起来。
这时一位小太监送来了一小碟精美的点心,放在桌上,张霈伦便和他攀谈起来。
“这位小哥,能否过来叙话?”张霈伦对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他上完点心之后,本来转身欲走,听到张霈伦的问话,便停下了脚步。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小太监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身边,四下里看了一眼,对一切很戒备的样子,像一只小兔子。
张霈伦看到他警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第六十二章利民之举皆可兴
也难怪小太监如此,自从“园工”重开之后,便经常成为言官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宫里的太监们因此和言官们势成水火,已非一日。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张霈伦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哥可知,这铁路是何时修的?怎地京里没有半点消息?”
“呵呵,这本是运木材和石材的铁路,是修园子工程里用的,现在园子修成了,便改成了这进园子的通路。”小太监笑着答道。
“这铁路原本是运木材和石材的?”张霈伦心中暗惊于内务府办事的严密,又问道。
“是啊!要不是这铁路,那么多的大木和巨石,如何运得进来?”小太监道,“冬天可以洒水成冰,从冰上拖运,夏天如何运得?而且以人力运送,耗费动辄以万计,有了这铁路和火轮车,便轻松多了,还省下了大笔的花费。”
“这铁路竟有这等功效?”张霈伦奇道。
“对啊,没了这铁路,这园子哪能这么快便修起来?”小太监笑道。
“可修这铁路,劈地凿山,机车隆隆,不是会惊扰鬼神,震动庐墓,毁坏地脉风水么?”张霈伦问道。
“那些都是胡说八道,修这铁路的时候,李二总管怕的就是这个事儿,还请了风水大师给看过,您猜人家大师怎么说?风水讲求一个‘龙’字,这铁路蜿蜒伸展,便如同行龙一般,于地面修造铁路,便是‘铁龙’,不但不会毁坏地脉风水,还可加强龙势,诸事顺遂,是以泰西各国,无不以修铁路为先。李二总管听了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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