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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有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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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隽僵了片刻,心思正要回转过来时,那只大手却忽又在她腰间摩挲起来,她正要尖叫,大手已经一把扯下她腰间那块宫学玉牌,扬臂嫌恶地丢到了桌上。
“破玩意儿,硌得人疼。”
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怨气,闻人隽的尖叫生生卡在喉咙里,被这么一弄,她怎么敢再睡,好不容易等到身后人呼吸渐渐平缓时,她才开始小心挣扎起来,借着黑暗的掩护做着各种细微动作,只盼远离猛虎,却是脖颈后忽然被胡子一扎,传来低沉的一声——
“再瞎动把你扔出去喂狼。”
她立时僵住,冷汗涔涔。
古人云,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喂狼和与虎共眠中,闻人隽果断选择了后者。
闭上眼睛,阿弥托福,阿弥陀佛,不管怎么样,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连声自我安慰着,闻人隽努力将注意力转移,不再想着那搁在腰间的手,扎在脖颈间的胡子,以及抵着后背的精壮胸膛,她缓缓呼吸着,将脑袋一点点放空,想象自己置身于虚无旷野中,闭眸在心中默念着:“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夜还那样长,天,却终究是会亮起来的。
☆、第二章:赎人
闻人隽回到牢房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耳边还响荡着早上东夷山君对她说的话。
“虽然只会照本宣科,故事讲得挺烂,但也算背得辛苦,这是给你的,拿走吧。”
他居然起得比她还早,甚至都叫人准备好了一大盒精致的点心,让她带回去,美曰其名“说书费”。
闻人隽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为相安无事的一夜感到庆幸,她心头大松,却在踏进暗牢的一刻,感受到了所有人微妙的注视。
那些眼神各有不同,有同情、钦佩、怜悯,也有嘲笑、鄙薄、嫌弃。
其中前一者的代表是赵清禾,后一者的代表则是满脸深意的孙梦吟。
闻人隽几乎立刻明白了大家的想法。
她甫一走近,赵清禾便红着眼凑了上来,握住她的手:“阿隽,你,你有没有怎么样?”
闻人姝也在孙梦吟身后,露出一张雪白的丽颜,期期艾艾道:“五妹……是我对不起你。”
孙梦吟赶紧打断她,高抬下巴,不屑地看了闻人隽一眼,“哪能怪你,她若是刚烈些,早就自己一头撞死了,怎么还会有脸回来呢?”
闻人隽知道误会大了,连忙摆手:“没有,我没有怎么样,那东夷山君没有对我如何……我,我只是给他讲了《山海经》,讲了些故事,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这话说出来,只有一脸惊喜的赵清禾信了:“这是真的吗,阿隽?”
闻人隽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可孙梦吟依旧一脸讽刺,对着赵清禾一声冷笑:“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信,明明失了身,却还要强装清白,苟活于世,真是好不要脸,不然你说说,这是什么?还不就是那匪头赏的!”
她指着闻人隽带回来的食盒,眼神刻薄得似两把尖刀。
“孙家小姐,同为宫学弟子,还望你嘴里干净些。”闻人隽素来好脾性,这回却也有些恼了:“我给他讲了故事,这是他给我的‘说书费’,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书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孙梦吟怪笑了一声,身后闻人姝去拉她,“梦吟,别说了。”
闻人隽上前一步:“我句句属实,那东夷山君没有碰我。”
她此刻只想自证清白,顾不得害臊:“他说……他说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烧火棍似的,他瞧不上。”
说着她也不待众人反应,索性把衣袖高高挽起,露出手臂内侧一点殷红的朱砂——
那是入宫学都要被验的守宫砂,大梁女子贞洁的证明。
这一下,满牢贵女惊呼间才是真正地相信了,那孙梦吟也再无话可说,把头一偏:“没有就没有,这么激动做什么?”
闻人隽放下衣袖,平心静气地望向她:“只许你信口胡言,不许我自证清白吗?”
她眉目纤秀,向来带着温和的书卷气,这回却是头一次露出坚定灼灼的模样。
“并且,哪怕就真的如你所说,我失身于匪,那我也不会去死,错又不在我,凭什么让我去死?倘若昨日被带走的是我四姐,又或是你,你也会让她去死,或是自己一头撞死吗?”
“我们落到如此境地已是不幸,无力抵抗更是悲惨,古人有云,天之道,处危而不弃,猝然临之而不惊,越是艰难的处境下就越要努力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如果我的同门遇到这样的不幸,我绝不会叫她去死,因为这样死去才是最不幸的!”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不仅让满牢贵女震住,更令牢门外一道英武身影微扬唇角,轻不可闻地一笑。
“昨晚没见这么伶牙俐齿呀……真是能屈能伸,装怂保命一把好手。”
旁边的瘦子没听清:“老大你说什么?”
那道俊挺身影已经挥挥手,转头离去:“看好她们,盛都那边应该快来人了。”
牢房里,闻人姝惊讶地看着平日那个默不作声,秀气温和的五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还是那副清隽斯文的面孔,站在孙梦吟面前,明明比人家小一截,气势却迫得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梦吟都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女公子们也纷纷被撼动到,如果放在以前,闻人隽这番话一定会被她们当作不知廉耻,但如今落到在这等境地下,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所以闻人隽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戳在她们心尖上,都令她们感同身受。
不知是谁先上前握住闻人隽的手,众人便都纷纷都围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
“阿隽,你说得对,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我阿母送我上宫学,识文断字,知书明理,不是让我白白死在这的。”
“对,我也是,我还想考女官呢,我不会放弃的。”
孙梦吟被挤了出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直到闻人隽打开食盒,热情地招呼大家吃东西时,她一口气都没缓过来。
闻人姝看了她一眼,悄悄拿了一碟点心,递给她:“梦吟,你也吃点吧。”
她们被抓来到现在,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虽然门口的一胖一瘦有送饭来,但那岂是她们这些娇养惯了的世家小姐能咽得下去的,同这食盒中的精致点心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吃得欣喜不已。
孙梦吟也禁不住美食在前,伸手正要接过时,却飘来闻人隽淡淡的一句。
“先道歉再说。”
那身绿罗裙站在众人中间,无甚表情,只是望着孙梦吟:“先道歉了,再吃。”
孙梦吟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打翻那碟点心:“你!”
闻人隽拉过一旁塞满嘴的赵清禾,“不要你向我道歉,向清禾道歉就行。”
自从被抓来,孙梦吟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呛过赵清禾,对她任意揉捏,当宣泄情绪的欺负对象。
如今让她同赵清禾道歉,她几乎第一反应就是:“你休想!”
闻人隽于是干脆伸手:“那就把点心还我。”
闻人姝在一旁有些为难:“五妹,这……”
孙梦吟咬牙切齿,瞪着闻人隽与赵清禾的眼神几欲喷火。
以往在宫学的时候,她就一直瞧不起她们,从不跟她们这样的人一块玩儿,一个庶女,一个商贾之女,怎么配与她结交?
可是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她居然也会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一天!
当下最诚惶诚恐的是赵清禾,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红着脸咳都咳不出来。
闻人隽却往她背后一推,温柔鼓励她:“清禾,你去把咱们的点心端回来。”
赵清禾被推得几步上前,当着众贵女的面,油然升起一股热血,过往在宫学里,因为结巴,因为羞涩的性子,因为低人一等的商贾之女身份,她从来都是埋头怯怯地穿行,何曾这样被注视过。
想到那些高贵的世家小姐们都在看着她,她就心潮起伏,莫名激动,奋力咽下点心后,竟当真一步步走向孙梦吟。
“不吃……你自己饿。”
略带结巴的话才一出口,就招来孙梦吟一记狠瞪,赵清禾却是头一回没瑟缩回去,仿佛知道背后有着闻人隽温暖的目光,她咽了下口水,把腰杆儿又挺得更直了些。
“那我就拿回去了,反正大家都还没吃饱,分都不够分呢。”
难得没有结巴的一句话,说完作势就要端过来,却被煞白了脸的孙梦吟一把按住。
那个比赵清禾高了半个头的身影微颤着,呼吸急促起来,眸中万般不甘,却是一咬牙:“对不起对不起,赵清禾,对不起,行了吧!”
这一声出来,赵清禾足足愣了半晌,才高兴地手足无措:“没,没关系。”
转身回望,每个人都笑着看她,眸中隐含赞许,闻人隽更是向她招手,比她还高兴:“清禾过来吧,这种花糕你还没尝过呢,可好吃了。”
赵清禾像做梦一般,分明身处暗不见天日的牢房,她却觉得似有一缕阳光从四面八方,第一次照入了她心间。
傍晚时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如修罗降临,又令满牢气氛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约而同地想起什么似的,各自暗暗将胸前衣襟勒紧了些,还收了收屁股。
角落里的闻人隽也没闲着,这回得了教训,她伸手就往岩壁上抹了些泥浆,一把朝闻人姝脸上涂去。
“四姐冒犯了,你别动。”
闻人姝心中厌恶,却情知利害关系,硬是僵着身子让闻人隽涂抹。
闻人隽抹完后,又想往自己脸上弄,却想了想,觉得没这个必要,转身往暗河中净了净手。
就在这当口,牢门打开,那道高大英武的身影进来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心头一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却是一只大手越过她们,直接拽出了最里面满脸泥浆的闻人姝,快得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宽大的衣袖往布满泥浆的脸上一擦,露出那张雪白丽颜。
东夷山君哈哈大笑,似乎有些得意,看了眼角落里呆住的闻人隽。
“宝珠何必蒙尘,又能遮住几分?”
他笑她“计谋”落空般,说着凑近闻人姝,闻人姝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拼命想挣脱那只大手,却被搂得更紧。
满牢惊恐间,角落里的闻人隽再也忍不住,嗖一下窜出。
“大王,我,我昨天的《山海经》还没讲完!”
反正猛虎看不上她,她可安全了。
但事实上,猛虎也的确是看不上她的。
东夷山君哼了哼,拉着面无人色的闻人姝就要往外头走,“讲得那么烂,谁耐烦再听?”
闻人隽丝毫没有被打脸的自觉,锲而不舍地扑上前:“那我还会讲《列仙传》、《十洲记》、《逸周书》、《逍遥游》……”
东夷山君大手一挥:“滚滚滚,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留给圣人去听吧。”
瘦子也上来帮忙拖住闻人隽:“哟小丫头片子,脸皮怎么那么厚,跟我们老大处一块还上瘾了是不是,别痴心妄想地纠缠了,没见我们老大瞧不上你吗?”
闻人隽不死心,小小的身子迸发出惊人的力量,继续往东夷山君身上扑,“那,那我还会做饭、种花、缝衣裳……我什么都会!”
她被拖得身子往地上栽,顽石般赶在牢门口,抱住了东夷山君的大腿,喊出了声嘶力竭的一声:“我还会下棋!”
这一下,东夷山君的脚步总算停住了,他低头,古怪地看向闻人隽:“你会下棋?”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下得如何?”
闻人隽在他脚边抬起头,还来不及开口,身后的孙梦吟已经抢着道:“下得可好了,整个竹岫书院的女弟子都比不过她,我们女傅都要甘拜下风呢,说她是棋艺冠绝盛都城,妙手神童再世!”
这恐怕是孙梦吟第一次这样夸闻人隽,还夸得这么恶心巴拉,但闻人隽已经计较不了这么多了,因为东夷山君忽地松开了闻人姝,一把捞起她。
“好了,就你了。”
闻人隽又像根细柳被阵风似地卷走了,牢房里,赵清禾惨白了脸,看着孙梦吟:“你,你这样不对。”
孙梦吟正安抚着惊魂未定的闻人姝,闻言扭头啐了一口:“呸,有什么不对的,反正是个庶女,保住正牌小姐才是天经地义。”
赵清禾脸更白了,指着她发颤:“你,你……”
“我什么我,你个结巴长了胆子敢跟我吆五喝六了?”孙梦吟狠狠一瞪她:“别以为有那死丫头给你撑腰你就长能耐了,你看她这次还能不能回来再说!”
门外的瘦子听不爽了,拍拍牢门,没好气地吼道:“你们吵什么吵,一群有眼无珠,不识货的臭娘们!我跟你们说,我们老大可是个绝世美男子,整片青州都找不出比他更俊的了,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了都要栽下来,跟那啥啥似的……胖鹤,你说是不是?”
对面的胖子认真点头:“老大是美男,再世潘安。”
瘦子一拍大腿,瞬间肃然起敬:“对,就是这个词……不错,你越来越有学问了。”
牢房里的气氛更凝重了,甚至有人哽咽起来,少女们忧心忡忡地抱住膝头,恐惧又一次笼罩住她们,赵清禾更是双手合十,暗自祈祷着:“阿隽……你一定不要有事。”
闻人隽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牢房中,照例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她衣饰完整,并未受辱的样子,整个人却像是极累,眼下两圈乌青,把食盒递给众人,便摆摆手,倚靠在角落里休息。
大家围上前来询问情况,她叹了口气:“棋痴,遇到了个棋痴,下了一整晚没让睡觉。”
“真是看不出来……那他棋下得怎么样啊?”
闻人隽忆起昨夜战局,又叹了口气:“云泥之别。”
人群中的孙梦吟忍不住嗤笑出声:“也忒夸自己了,一丝谦虚都无。”仿佛昨日夸妙手神童再世的不是她一般。
亦有人理所当然道:“山野莽夫,下来玩玩罢了,比不过阿隽很正常。”
“不。”闻人隽目视众人,一字一句:“我是泥,他是云。”
说完,牢里静了半晌,死一般的诡异。
这回连叹都不想叹了,闻人隽捂住脸,不胜羞愧:“二十三盘棋,一局都未赢,对不起,我给宫学丢人了。”
牢外的瘦子见牢里情况不对劲,胳膊撞了撞胖子,问:“她们都在说些什么,怎么听不懂,什么云啊泥的?”
胖子极淡定,眼皮都未掀一下:“在说老大很厉害。”
瘦子愣了愣,继而猖狂大笑:“老大当然厉害了,老大那是世上第一英武俊朗神通广大顶天立地铮铮男儿……”
如果说一开始众位女公子都以为闻人隽是夸大其辞,那么在之后不久,她们便都相信了,因为盛都那边终于来赎人了,她们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无情碾压。
赎人的规矩很古怪,据说是东夷山君亲自定的,古怪到像是在刻意刁难人。
这回竹岫书院一共被抓了十六位女公子,她们不过是依照书院惯例,在早春时节,随女傅四方游历问学,却没有想到会在途经东夷山时,落入匪徒之手。
女傅被放回了盛都带话,让书院去赎人,十六位女弟子必须得要十六位男弟子去赎,一男赎一女,少一不可,持宫学玉牌,带上赎金,独身前往,超过了规定的期限,便是再多钱也赎不回人了。
这事并未在盛都传开,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名门,小姐们的名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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