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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丫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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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昨夜他去了宫中,今日宫中便有赐婚的圣旨下来。崔家两个旁枝的姑娘,竟要劳得皇帝亲自下旨赐婚,谁有这个本事?
崔氏嘴角抬起一抹冷笑:“在老爷……心里,怕是……不愿意娶崔氏的女子吧!”
崔氏猛的咳嗽起来。
高则诚沉默了好一会,如实道:“是!”
“你是为了她?”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高则诚没有回答。
崔氏万念惧灰,抚住心口,咬牙道:“这些年……我替你生儿育女,操持内闺,这些年我对三丫头掏心掏肺,一心一意,你还不肯原谅我?”
高则诚望着崔氏毫无血色的面庞,心下不忍,叹道:“淑兰,我对你已……”
“高则诚
崔氏不等他把话说完,自嘲一笑:你对她这般痴情,可曾想过她累得你们兄弟反目,大哥至今……”
“崔淑兰!”
高则诚冷冷唤道:“当年的事,与她无关,一切因我而起!”
崔氏万念惧灰:“如此看来,那海棠不过是用来气我的。”
“海棠是你的丫鬟,你把她调教得如此出色,难道不是为了自荐枕席?”高则诚冷笑。
“调教?我……”崔氏语塞。
好一个调教,好一个自荐枕席,高则诚,你我夫妻多年,你又何必找借口。
……
往事一幕幕,一场场从眼前浮过。那刻骨的怨毒,如陈年的酒酿一般,越摆后劲越大,不喝则已,一喝便能灼伤五脏六腑。
高府原有两子,长子高则明,庶出,生母是高家老太爷的通房丫鬟。
次子高则诚,嫡出,生母乃太傅之女凌氏。
两子年岁相差无已,且那通房早逝,都由相爷夫人凌氏一手带大,故兄弟情深。
那年夏末,高则明因与人争夺一小户女子,闹出人命,落了大狱。原本凭高老太爷身居高位,区区人命不在话下,奈何对方乃官宦人家,在京城颇有几分权势,定要人命债,人命还。
高老太爷无奈,携幼子求到她父亲跟前。因为彼时的刑部尚书,乃父亲的同门师弟。
犹记得那年她顽皮,躲在帘子后面,只闻得一低沉而柔和的男声缓缓响起,她心下一动,挑帘望去。(未完待续)
ps:感谢bigbird的打赏
第一百零四回 谁算计了谁
面若冠玉的男子察觉,向她看来,四目相对,男子黑亮的眸子如一潭湖水,宁静而幽深,她怦然心动。
她的父亲,崔家的掌舵人,见此男子言谈举止不同凡人,当下委婉地提出联姻。
而那时,她已二八年华,父亲这些日子正为她的婚事而忧心。高家正是父亲理想中最好的联姻对象。
几番商议之下,婚事定下。父亲令大哥暗中调停,高家则陪了大把的银子,方才使得高则明从轻发落,保住了性命,判流放三年。
一切事宜后,她十里红妆嫁入京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个有着深沉眼眸的俊郎男子。
新婚初时,夫唱妇随,举岸齐眉,端的是你侬我侬。
半年后,男人带回来一绝色女子,想要纳其为妾。她看着女子的花容月貌,头一回心生嫉妒。因为那是一张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面容。
世上的女子,温柔有之,美艳有之,端庄有之,聪慧有之,娇媚有之,偏这个女子,集万千于一身。
她苦涩的饮下了女子奉上的一杯茶,从此月无再圆时。
三个月后,女子怀孕,她鬼使神差的在其饮食中动了些手脚,足月后,女子产下死胎,哀哀欲绝。
而她的丈夫,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奉到那女子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她咬牙恨之。
半年将过,女子居然又有了身孕。
她轻车熟路,按计行事,悄无声息。尚未调理好的身子。再加上些许的用药,不过短短六个月,女子小产下一个成型的男胎。
而此时,高则明流放回来。兄弟俩大闹一场后,高则明飘然离去。
此时她才明白过来。这个绝色女子正是当年高则明为其闹下人命的女子。
她仰天长哭。
高府两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魂牵梦萦,日思夜想,这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她心思暗动,如何才能让这女人彻底消失在高府里。
崔府的姑娘从来不少头脑与算计,此时她与朱姨娘先后都有了身孕。机会如约而至。
她在朱姨娘的饮食中用了些许药。朱姨娘身子不适,她适时引来得道高僧称府里有人相冲,把所有矛头都引向那个连产下两个死胎的女人。果不其然,高府担忧子嗣,把女人视为不祥之物。禁足至京郊的庄子。
把人弄走不过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第二步她便想要那女人的命。京郊荒地,人烟稀少,匪类横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凭他是谁,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她未料到的是。自家男人在那女人身边安置了护卫,双方交手,互有死伤。而那女子却始终安然无恙。
男人终是巡着蛛丝马迹,查到了她。
她昂然挺胸,旁征博引,红颜祸水,祸国殃家,死不足惜。
男人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冷冷道:“她死。你死;她活,你亦活。”
一字字。一句句,阴冷的如寒冬的冰,如漫天的雪,丝丝毛发,寸寸骨节,无不瑟瑟发抖。
她心胆惧碎,凄然伏地。
……
崔氏几近绝望,冷笑连连:“竟是如此,原来竟是如此。这般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看着我明算计暗思量,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并非如此。你我夫妻近二十年,虽然我心下不愿意娶崔家的姑娘,但……”高则诚放柔了声音。
“但为了你高府的荣华富贵,你不得不娶,就如同当年我逼着你娶我一样!你滚,你给我滚……”
殚精竭虑的筹谋,就这样被两道圣旨击了个粉碎,她甚至连反抗的时间也没有,只有眼睁睁的接受。
崔氏眼泪滚滚而落,伏倒在床上,没了声响。
“淑兰!”
……
林西低头垂手立在书房里,看着表少爷来来回回地踱步,只觉得脑袋有些晕。
崔瑾辰两条好看的眉毛,忽儿紧皱,忽儿松开,如此反复几回后,一屁股坐进太师椅里,沮丧道:“林西,再去瞧瞧我父亲可还进府了?”
林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宴请,就因为内侍宣读了两道赐婚的圣旨,惊倒了所有的人,也累得崔夫人昏迷至今。
念及此,她陪笑道:“表少爷,送讯的人刚刚走,不会这么快。二门外,奴婢已派了小丫鬟守着,但凡有动静,头一个来回表少爷。表少爷别急,奴婢给你沏杯热茶,缓缓心神。”
崔瑾辰茫然抬起头,接过林西递来了茶盏,喃喃道:“你说,姑母她会不会有什么事?”
林西摇摇头,谨慎道:“表少爷,奴婢说不好,只盼着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能熬过这一关。表少爷若不放心,奴婢陪你去夕云院守着。”
崔瑾辰摇摇头,叹道:“不必了,那头乱糟糟的,去了也无济于事。你说好好的,为什么要赐婚?我实在是想不通,明明……”
林西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表少爷,舅老爷进府了,往夕云院去了。”
“父亲来了!”
崔瑾辰面色一喜,忙起身掀了袍子就走,林西不得已,紧跟而上。
……
夕云院里,丫鬟,婆子立了整整一院子。林西目送表少爷进了厅堂,悄无声息地隐在了下人当中。刚立稳,却见总管领着太医走出来。
太医略走两步,偏过脸,在总管耳边说了几句话,林西眼尖地瞧见总管身子一颤,频频点头。
这一天,终是要来了。
林西心里忽地有些惆怅。
……
崔荣轩匆匆入了夕云院,摒退所有人,守在崔氏跟前。
崔氏缓缓再次醒来,见床前只有大哥,心下一片明了。
崔荣轩看着妹子潮红的面色,心道不好,强笑道:“不过是个赐婚,何苦放在心上?即便崔家的姑娘进不了这个门,子瞻,茉莉身上总还流着崔家的血,你何苦想不开?快歇歇罢。”
崔淑兰喘息着,幽幽道:“大哥……快了。”
崔荣轩见她这般光景,不忍再说,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吧,大哥必尽所能。”
崔淑兰微微闭眼,轻道:“哥……我的……一双孩子……劳哥多费心。”
“放心,崔家不会弃之不管。茉莉不仅是我侄女,也是我媳妇,我必护她左右。”
崔淑兰欣慰一笑,顿了半晌,一字一句道:“我跟前……的人,愿意出府的……放出去。愿意留下的……分到两个孩子院里。”
“放心,此事我来安顿!”
崔淑兰喘息两口,抖着手,从枕下掏出几张泛黄的纸:“这是我当年……的嫁妆单子……你替我收……好,日后让茉莉带到崔家。刘妈妈……跟过去。”
崔荣轩接过纸,收入怀中,轻声道:“还有何话?”
崔淑兰恹恹一息,却咬牙切齿道:“哥,我不甘心。”
崔荣轩眼中寒光乍起:“如何说?”
“他……他……昨夜子时……入宫了。”
崔荣轩悚然一惊:“你的意思是,两道赐婚旨意是他亲自请来了?”
崔氏猛的一阵咳嗽,身子剧烈地抖动,又陷入了晕迷当中。
……
崔荣轩出了夕云院,深深地看了一眼背手而立的高则诚,未作停留,甩袖离去。老程慌忙跟了上去。
崔瑾辰见父亲离去,不知如何是好,踌躇半晌,只好跟了上去。
……
林鸟归山,夕阳西坠。
崔氏忽醒忽睡,昏昏沉沉,几番往复,终是拖着一口气不肯咽下。亥时二刻,崔氏幽幽转醒,唯把一双儿女留在跟前。
林西守在夕云院里,看着主子们进进出出,听着里头隐隐的抽泣声,思绪有些烦乱。
崔氏一腔算计,精明能干,一心想让崔家的人把持高府内宅,到头来空落,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人啊,就该活得糊涂些。你说你都是要奔西天的人了,还操心这,操心那,算计这,算计那,累人不累人?你管他高相爷娶谁,只要将来高府的家产稳稳地落在你亲儿子手里,只要你的嫁妆稳稳地落在你亲女儿手里,这就够了。
这下可好了,原本还能活些日子的,这一急火攻心,就把自己攻进了阎王殿,何苦来哉?林西对崔氏颇有些婉惜。
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云霄。
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
林西吓出一身冷汗,愣了愣神,垂目不语。
人啊,无论你富贵几何,聪明几许,终究是黄土一坯,恒古不变。
……
崔氏缠绵病榻许久,高府私下一切都有准备,小殓,置灵堂,通知族中各房亲友,备香烛纸扎等一切有条不紊。
高府府门大开,白灯高悬。远亲近友,世家亲朋闻之,纷纷前来吊唁,乱烘烘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偏偏林西这时病倒了,高烧不退,夜间咳嗽。
巧的是,正好这日表少爷与崔府两位姑娘尽数迁出高府,刘妈妈责令她出府养好身子再回来当差。
林西惨白着一张脸,简单地理了理包袱,虽然心里很想与人话个别什么的,奈何府里人人行事匆匆,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心听她言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回 一切才刚刚开始
林西在高府门口,雇了辆简单的马车,扬长而去。马车行至醉仙居门口,林西活蹦乱跳地跳下车,哪里还有半分病怏怏的模样?
是是非非,纠纠缠缠,恩恩怨怨,这样的高府无异于龙潭虎穴,能避一天,是一天吧!反正高府奴仆众多,少她一个又如何?
……
停灵至第三日,京中忽然戒严,禁卫军,御林军,京机卫戍严阵以待。
景德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帝崩于福宁殿。
留遗诏令太子继位,军国大事,权取皇太后及高相处分。
嗣皇帝赵靖琪守灵。
十二月初九,新帝登基,国号明道。尊生母李氏为太后,迁居长门宫。
……
同日,崔荣轩一身素衣,神色疲倦,正打算往高府奔丧,临出门前,府中管事匆匆忙忙送来一封信。
崔荣轩见信后一个踉跄,跌落在地。老程惊了一跳,慌忙将其扶起,捡起信瞧,脸色陡然巨变。
“老爷,三老爷被朝庭的人看管住了,此生不得出莘国,这是为什么啊?”
崔荣轩凝神静思许久,眼眸一沉道:“三弟毕生的志向是踪迹遍布九州,是我害了三弟啊!”
“老爷?”老程闻言,顿时心下一沉。
“那日先帝请我入宫,无缘无故说起要三弟入朝为官,我心下虽疑,并未多思,以崔家祖训拒之。哪知出了宫,便得知魏国宫变,文睿博荣登大位。”
“老爷的意思是魏国宫变。先帝早已知晓。”
“不仅知晓,且知道此子曾拜三弟为师,故才以此来试探。”
老程吃惊:“难道先帝是怕三老爷与魏国勾结,谋取莘国江山?”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将相之才,若为君王所用,必是把利箭。既是利箭,不能为先帝所用。便要除去。除不去,困住他也是好的。”崔荣轩冷笑连连。
老程望他半晌,皱眉道:“新帝年幼,臣强主弱,确是大忌。只是我不明白。三老爷收文睿博为弟子,如此隐秘之事,只咱们崔家人知晓,皇上又如何得知?”
是啊,皇上又如何得知?
高则诚前脚进宫,次日皇帝就把他请了去,并连下两道赐婚圣旨,妹妹临终前那句话……
崔荣轩想到此处。一张脸早已变色,咬牙切齿道:“高则诚!”
……
夜,安静的深沉。
风。呼呼的刮着窗框。
小佛堂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夏姨娘闭目跪倒在薄团上,一手持佛珠,一手敲木鱼,嘴里念着佛经。
身后隐有脚步声传来。
夏姨娘未曾在意。只当是贴身侍女正阳,眼眸微微睁了睁。复又闭上。
半晌,似觉察到不对。木鱼声顿住,夏姨娘挺得直直的后背僵硬。
“柔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夏氏轻叹一声:“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夫人灵前离不开人,老爷不该来妾身这里!”
高则诚面色暗沉,目中哀色闪过:“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夏氏淡笑道:“老爷说笑了,我一个吃斋念佛的人,只怕帮不上老爷什么忙。”
“此事,只有柔儿能帮。”
“说吧,何事?”夏氏娇柔的声音,像千年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
“先帝临终前,暗示我扶你为正室,以慰君心!”
“啪!”的一声,手中的佛珠应声而落。
以慰君心?
夏氏心下冷笑:“我一孤女,无父无母,无兄无姊,如何慰得君心?”
高则诚脸色变了变,轻声道:“正是因为如此,且只有一女傍身,才能慰君心。”
夏氏身子微颤,头稍稍低了低:“老爷,倘若我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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