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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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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知微挣扎不动,立即放弃,手指一转,一柄匕首无声无息落下衣袖,滑在掌心。
  这是她那天看见宁霁袖中刀而产生的灵感,回去后就在自己袖子里设计了一个滑链的薄叶匕首,手指一拉便可不动声色落下。
  匕首在掌心,手指一弹便可直入对方腰肋要害。
  身后那人却突然低低一声叹息。
  那叹息绵邈悠长,像风掠过瑟瑟枝叶,在叶尖碎了无声,低至不可闻,却又仿佛惊雷响在耳侧,凤知微一震,匕首僵在指间,连带身子也完全僵硬。
  一僵间,身后那人已温柔的伸手过来,极其准确的刁住了她执刀的手掌,近乎把玩的将那薄刀和她纤细的手指一起握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刀面,轻轻一折。
  清脆的“咔嗒”一声,那人轻笑着,手指一弹,断刀飞出,正堵在先前那个枪眼,将最后一线微光也堵死。
  刀飞出,他的手却不放开,执了她的手指,反反复复摩挲,他的掌心也光华细腻,只在指侧生着一些薄茧,那点坚硬触着她的柔软,像细砂纸轻轻的磨过温软的心,于细微的痒中生出微痛的凉。
  她垂了眼,不言,不动,于惊涛拍岸中漫流回溯,没有心情体验这一刻香艳如许——因为他抱着她,指尖却正按着她胸前大穴。
  那人却好像对自己的温柔杀手浑然不觉,他微微低头的姿势,离她近得不能再近,呼吸相闻气息相缠,连发丝也无声的纠结着,垂在一起,拂在她的颊他的颈,绵软而凉,像此刻心情。
  于是他便偏了偏头。
  这一偏便腻着了她的颊边。
  微凉细润的唇从同样细腻如玉的颊边掠过,像犹自青葱的翠叶掠过珠光粼粼的水面,溅起涟漪层层水纹隐隐,无声无息荡漾开去。
  两个人都震了震。
  黑暗里那人似乎定了定,呼吸微促,随即又平静下来,悄然让了开去。
  如午夜的蜻蜓透明的翅膀,载不动黑暗的沉凉。
  凤知微心底,突然起了淡淡的悲怆,像看见十万里江山雄浑壮阔,转瞬间分崩离柝。
  这般旖旎,旖旎至凛冽,长天里下起深雪,雪地中颤颤一只落翅蝶。
  暗室无声,心思流转,直至被一阵杂沓的足音打破。
  “魏兄弟!魏兄弟!”是燕怀石的声音,“你还在吗?”
  凤知微动了动,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身后那人再次轻笑一声,突然就手将她一推,凤知微倾身跌落,有凉而软的衣袂拂过脸颊,带着清浅的香气,她伸出手,那衣袂流泉般从她指间转瞬即逝。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燕怀石站在阳光里。
  凤知微下意识的回首,幽黯的室内,床榻桌椅沉在浅灰的光雾中,四面倾落着杯盏和沉默的死尸,刚才的一切,仿若一梦。


卷一 忆帝京 第四十二章 驯狼
  天气逐渐热起来,日光如流火,皇城巍巍,都似被那般酷热凝在了静止的时间里。
  皇宫中一丝风也没有,内侍们举着粘杆,小心的粘着聒噪不休的知了,以免惊扰了本就心情烦躁的陛下。
  御书房的动静隐隐传出,内侍们对望一眼,眼神惊惧。
  “混账!”天盛帝将一封奏简扔下,恶狠狠的砸在一人脸上,“你出的好主意!”
  跪着的人满面惊惶的抬起头来,是五军都督秋尚奇。
  因为“马市”一策失败,大越似乎看出了天盛朝廷无暇他顾,越发变本加厉,边境百姓不堪其扰,纷纷向内地逃窜,大量边民涌入内地城镇,给当地治安也带来无数隐患,大越更集结兵马,有大举入侵之势。
  天盛帝怒火无处发泄,全部怪到了当初建议“马市”的秋尚奇身上。
  秋尚奇暗暗叫苦,却也无处推脱,他抬头看了看天盛帝书案前,面色无波为各地奏章写节略的凤知微,无声叹了口气。
  他很想推卸责任,但是这计策本就是他自己的,当日魏先生来府拜访,在他书房坐了会,翻了几本书便回去,他收拾时在翻开的书上看见了前朝大成对付边境戎族的手段,心中一动,便有了此策。
  如今,能怪得人家什么来?怪人家翻了自己书?
  “臣办砸了差事。”秋尚奇连连磕头,“区区大越,竟敢犯我天盛,请陛下容臣将功赎罪,率我天盛儿郎,让这干狂妄宵小立斩马下,方知我天威不可犯!”
  天盛帝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半晌道:“先退下。”
  秋尚奇小心退出,看看层云翻滚的天际,心想自己一把年纪,难道还要远戍边境,出兵放马吗?
  御书房内,天盛帝久久沉默不语,突然问:“如何?”
  书房内几位阁老面面相觑,随即纷纷道:“陛下,不宜轻启战端……”
  “化外之民,以怀柔威德镇抚为上……”
  “前太子逆案未毕,再兴战事,有伤百姓安定之心……”
  天盛帝脸色越发阴沉,众人渐渐住口,四顾不安。
  御书房首座坐着宁弈,他原本是来回报京畿水利事务的,正遇上议事,便被留下旁听,乌发玉冠的男子神色淡定,含笑倾听。
  凤知微就在他身侧不远的几案上帮天盛帝磨墨,垂目敛容,神情比他还淡静几分。
  自从宁弈跨进御书房,两人谁也没看谁一眼。
  此时天盛帝面色不好,宁弈突然开口笑道:“父皇不妨听听国士先生意见。”
  众人目光唰的一下转向角落里的凤知微,有人面露讥嘲之色——楚王殿下这国士两字,听来实在有些暧昧啊……
  凤知微不动声色,搁下笔站起,静静道:“战,又不战。”
  “何有此说?”天盛帝目光一亮。
  “越国民风桀骜,向来不甘臣服,多年来和中原没有战事,早已忘记当年被我天盛驱逐出中原的狼狈,却只记得这大好世界被天盛皇朝占去,蠢蠢欲动自在其中,不驯者,当以威加之,教训必须要给。”
  “唔,继续。”
  “然越国以游牧民族出身,骑兵甲天下,来去如风,一战胜之不难,要想连根铲除伤其元气,不易。”
  内阁首辅姚英皱眉道:“魏知,你绕来绕去,句句都是空话。”
  凤知微瞄了这位老资格的首辅一眼,这位楚王派系的老臣,本来就因为儿子的事和她有过节,如今一个屋子里办公,更是时时处处针对她,恨不得早早将她一脚踢开。
  “是,老相。”她温柔一笑,态度恭谦,“魏知才薄学浅,不敢在诸位面前卖弄。”
  “才薄学浅才需要历练,继续。”天盛帝皱眉,“姚英,你天朝耄老,首辅大臣,怎么一点耐性气度都没有?”
  姚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住口,暗骂这小子走好了韶宁公主的门路,哄得陛下另眼相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野草烧尽明春又生。”凤知微道,“兵马可以再征,武器可以再造,几场战役不能令彪悍的大越心死,不如……弱其民!毁其器!控其国!”
  天盛帝眉心一动,急速道:“讲!”
  “与其死死防守,不如大开边境。”凤知微道,“秋都督马市的建议,其实方向没错,只是时机不对,大越近年来骄纵怠慢,开马市只会让越国以为我朝示弱,更涨骄横之心,应先战!以重兵压阵,一战而夺其志,然后,再互市。”
  “越说越荒唐!”姚英怫然不悦,斥道,“既然战了,还互市什么!不趁胜追击,岂不贻误大好战机。”
  “姚老,陛下刚才说了,广开言路,让年轻人历练历练嘛。”一旁山羊胡子的次辅胡圣山,笑眯眯接了一句。
  凤知微含笑称谢——老家伙就是当日青溟书院政论课的胡夫子,虽然也是楚王派系,却很少难为她。
  “要互市。”她笑眯眯气死人不偿命的道,“一旦大越臣服,咱们还要用力的互市,丝绸、瓷器,药品,粮食,举凡大越没有的,除了武器,咱们都毫不吝惜提供,同时将内地罪民北迁,允许与越国通婚。”
  “胡说!”这回众人纷纷斥责,“我天盛子民血统高贵,怎能和化外野民混淆!”
  “大越多年来因为生活于贫瘠土地,与天相斗与贫穷相斗与侵扰不休的草原部族相斗,养成桀骜不驯勇猛好斗品性,而这些自称为大鹏神后代的汉子们,一旦娶了娇柔的中原女子,领略了汉民的安定富足,学会了农耕和经商,拥有了自己的财产,吃惯了丰富的中原食物,依赖惯了各色的药品……他们是否还能拥有当初的血性和耐力?是否还能做到在战场上,死而后已,不惜此身?”
  室内一片静默,众人都在沉思,天盛吸取当年大成末年乱雄并起乱国的教训,多年来致力于隔绝大越势力渗透,如今这一着,可谓将天盛帝多年国策全盘更改,这个魏知,敢想,也敢说!
  纵观大成六百年对付蛮夷的国策,在场的都是当朝能臣,自然明白凤知微所提出的文明传播,战和策略,经济交流,是镇抚草原之族的三大手段,然而每种手段都有其局限性,草原的威胁始终都笼罩着中原,强悍而又长年争夺地盘的蛮族就像草原上的野草一般,烧不尽,吹又生,征服和同化一个民族和势力之后,很快就会有一个更为凶残野蛮的蛮族又会在草原上兴起,此起彼伏,难以根治。
  而一旦贸然兴兵,接下来的便有可能是连绵长久的战争,并冒着打压一个政权后,再次面对另一个更凶猛政权的后果,为政者是否真的下了这样的决心?而在天盛西南,还有一个盐业商业发达的富饶海疆之国西凉,一旦战事胶着,是否会被西凉乘火打劫?
  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计策虽好,却无人敢于支援。
  “你有没有想过,游牧之国一旦受到中原文明教化,学我技术,学我法治,学我国策,也很有可能更加兴盛?”半晌,胡圣山悠悠问。
  “通婚互市,固然是长久才见成效,效仿我中原文化,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凤知微噙一抹笑意,“何况,僻处大越胡伦草原一隅的铁勒、骨阿、朵术三大部族,多年来也从不安分,一战退大越之后,适当扶持,必要牵制,十年之内,大越必然无法越过胡伦关。”
  “何况。”凤知微一笑,一瞬间温存尽去,灵动光华自生,“微臣还有两样好东西,可保大越从此被我朝钳制,化狼为犬!”
  “哦?”天盛帝神色已转为兴致勃勃,一旁的宁弈,却突然眯起了眼睛。
  凤知微目光一转,突然走到宁弈身边,轻轻一躬。
  “殿下,介意借样东西给我吗?”


卷一 忆帝京 第四十三章 你的就是我的
  宁弈抬起眼,看着凤知微,戴了面具的少女,眸子云遮雾罩,看不清眼底神情。
  两人目光相遇,各自调开,宁弈的目光垂在自己衣袖,随即淡淡道:“好。”
  他不问是什么东西,似乎已经猜出。
  凤知微抿唇一笑,笑意是凉的。
  其余人不知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都急不可耐张望,凤知微指指宁弈手腕,笑盈盈道:“借王爷佛珠一用。”
  宁弈穿的是月白底镶金边生丝袍,衣袖宽大,寥寥绣几叶淡绿五瓣梅,清逸秀雅风姿夺目,众人都看不见他腕上戴了佛珠,天盛帝笑道:“老六,从来也没听说你是在家居士,怎么突然信佛了?”
  “前些日子七弟邀兄弟们过府宴饮。”宁弈笑道,“席间一人赠了一串,说是浔罗国贡品,夏天戴着不生暑汗,护心明目,儿臣最怕热了才戴着,倒不是做了居士。”
  说着便捋袖,腕上戴着一串黑色佛珠,色泽古雅,沉香淡淡,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被精致如玉的腕骨一衬,明明是那般庄肃的佛门之物,竟也鲜明里生出几分诱惑。
  他伸着手,并不自己取下佛珠,而是抬眼笑吟吟看着凤知微,浓密长睫下眼神流光溢彩。
  凤知微看着他。
  他看着凤知微。
  手腕平伸在半空,就是不收回。
  凤知微暗暗咬牙,僵持久了只会越发尴尬,只好伸手去取,她小心翼翼的翘着手指,避免触及他肌肤,旁边胡圣山突然笑道:“魏大人这兰花指翘得,真有女儿娇态。”
  众人都笑起来,凤知微也讪讪笑道:“在下是家中第一个儿子,前面夭折了几个兄长,父母怕养不活,自幼当女儿养着,让各位大人笑话了。”
  说着手下动作加快,指尖滑过宁弈掌心,忽觉宁弈手指一蜷,轻轻在她掌心挠了一下。
  这一挠轻若飘羽,欲颤还休,凤知微心中一惊一跳,下意识缩手,险些将佛珠落地,只觉得脸上发烧,暗想不好,脸上戴面具还没什么,耳根一定也红了。
  果然宁弈笑道:“魏大人真是细致人,捋个佛珠也如此小心。”
  众人又笑,这回笑得却又不同,有人依旧心无城府,有人却目光一闪。
  一个出身农家的贫穷小子,好像不应该是这种做派……
  凤知微望进宁弈笑意沉凉的眼眸,坦然笑道:“魏知出身寒门,如今却有幸得见天颜,更得王爷和诸阁老青眼相看,一时又欢喜又惶恐,轻狂之处,王爷海涵。”
  “没事。”宁弈微笑,“我见着你,也是欢喜的,欢喜得竟至于惶恐了。”
  众人哈哈的便开起玩笑,天盛帝此时的心思却还在凤知微的驯狼策上,这一番暗潮汹涌,虽换得他心中一动,却没有深想。
  “陛下。”凤知微快速转移话题,上前一步将佛珠呈上,“驯狼二策,在于此。”
  天盛帝把玩着佛珠,看见珠上图案有些诡异繁复,若有所悟,“格鲁喇嘛教?”
  “正是。”凤知微一刻也不想多呆,把话说得飞快,“大越早先是草原部族出身,第一代忽喇大汗曾经信仰过喇嘛教,后来虽然式微,被萨满教后来居上,但越国上层贵族大多信仰此教,微臣以为,不防尝试些手段,在越国将此教推广。”
  “那又如何?”
  “好处有三,其一,格鲁喇嘛有‘二不戒律’,一不准僧人娶妻生子,二不准僧人参与生产;一旦大量青壮剃度入教,人口与战力便会下降。就算战时还俗,长久青灯古佛的生活早已消磨掉杀戮之心,其二,喇嘛教教义弘扬六道轮回,苦修此生,只求来世,信徒便有安于现状之心。其三,信喇嘛教必须要有寺院,不同于萨满的随处可以举行祭拜仪式,大量寺院也可以将游荡的牧民拉下马背,滞留在固定区域。”
  “第二策呢?”她说得快,天盛帝接得更快,微微倾着身子,要不是顾忌着帝王体尊,看样子就打算奔下来了。
  “羊毛。”凤知微道,“南海燕家长年行商海上,曾带回该国的一种长毛羊,这种羊的绒毛密而厚,纺线织布后轻软温暖,比我们冬天常用的沉重的棉布要好很多,但是因为这种羊不适应南方湿热气候,而且闽江织造司害怕本地棉麻纺织受到冲击,也一直阻扰燕家推广,如今不妨将这种羊养到气候水土都十分适宜的北方,一旦成了气候,不仅有利于我国民生,对大越的经济,也必将成为钳制。”
  “至于如何令喇嘛教和羊毛推广……”凤知微仰脸一笑,“在座各位老相都是能臣干吏,必有极好计策为陛下分忧,魏知便不僭越了。”
  才能尽显,而又极有分寸,座上都是簪缨贵臣,一瞬间无论敌对或是支持,心中都流过这句评价。
  而那少年立于庄严华贵的皇家御殿,天下军机总决之地,一众一言可决天下大势的人中龙凤前,犹自神采飞扬,光芒熠熠,神情间贵而不矜,谦而不卑,如玉树琅琅,超拔于九霄之上。
  众人微倾身,不自觉的仰望,眼神里光芒闪动——此子才识超卓,必有飞黄腾达之期!
  ——此子锋芒太露,恐将折于中途!
  ——此女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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