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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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吃饭了。”
　　饭菜准备好后，阿姨喊在客厅看书的我和慕黎汐说。
　　我和阿姨坐在我们常坐的位置，慕黎汐坐在我旁边。在阿姨说了一些“不要客气”，“喜欢什么就自己夹”的客套话后，我们便开动了。
　　“我家瑛予是倔脾气，相处起来不容易吧？”吃饭的时候，阿姨突然对慕黎汐说。
　　“还好。”慕黎汐微笑着回答。
　　“喂，什么还好啊！明明难相处的是你吧？”我愤愤不平地说。
　　他还真好意思说，竟然还用微笑这种把戏。明明平时死气沉沉得就像没有任何生物的死海一样。
　　“你看你还不承认。”阿姨一种“你看，不打自招了吧”的语气说。
　　“阿姨，你怎么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啦？”我生气又高兴地抱怨到。
　　“不过，还是希望你们以学习为重，好的感情不会影响对方，而是彼此促进。”
　　“嗯。”我和慕黎汐应到。
　　那一晚，气氛很融洽，也是我在一晚上看见慕黎汐笑得最多的一次。
　　吃完饭，慕黎汐道完别，准备回家。
　　快到月底了，月考也将近了，我们说好要好好准备考试。
　　“我送你吧。”慕黎汐离开的时候，我说。
　　慕黎汐没有回答，我看了一眼阿姨，阿姨对我们笑笑，转身去厨房整理东西了。
　　“你没开车来吗？”走到路边的时候，没看到慕黎汐的车，于是我望着慕黎汐问。
　　“停在小区外面了。”
　　“怎么停那么远啊？”
　　“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切~说得好像你知道我会送你一样。”我不服气地笑笑，看着慕黎汐说。
　　慕黎汐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静谧的夜，原本熟悉平淡的一切，街角停的车、巷口吹来的风、偶尔从树丛里经过的小猫、朦胧的路灯、远处窗户里的灯光、还有乖巧安静的星辰，都显得那么美好。
　　我很喜欢这样牵着慕黎汐的手静静地往前走，我们都没有说话，却能听到从手心里传来的对方的心跳。
　　“累了，就跟我说。”快走到慕黎汐车边的时候，慕黎汐突然说。
　　“什么？”我不明所以地看着慕黎汐。
　　“上次，你不是说不要让你依靠我吗？如果你习惯了我的依靠，你怕再受伤的时候，没有我会坚强不起来。”慕黎汐停下来，看着我说。
　　“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幸福。所以请你依靠我。”　
　　我从没想过慕黎汐会说这样的话，我突然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我看着慕黎汐，笑着应到：“嗯。”
　　“好了，就送到这吧。”慕黎汐松开我的手，说了一声“晚安”，转身走进车里。
　　我也对慕黎汐说了一句晚安，站在原地，一直到慕黎汐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离开。
　　“虽然他话不多，但是从眼神里能看出他是个好孩子。”回家后，阿姨对我说。
　　“嗯。”我笑着点头道。
　　“来之前，我打电话跟小菡打听了一下他的情况，听说上次考试跟你并列第一？”
　　“嗯。”我应到，我看着背对着我，正在擦碗的阿姨，接着小心地问：“小菡还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没问其他的，所以小菡也没说什么。怎么了？”阿姨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我问。
　　“哦，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我知道小菡绝对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只是怕阿姨知道，上次我失踪和慕黎汐有关会不高兴。
　　“你是担心我知道上次你失踪的事跟黎汐有关吧？”见我没有说话，阿姨转过身来笑着问。
　　“你知道啦？”我上前几步，紧张地问。
　　“嗯。黎汐跟我说的。”
　　“什么？”我吃惊地望着阿姨说道。
　　慕黎汐也真是的，即使你不会逢场作戏，至少也不用这么坦白吧。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怪他。是你自己不小心，责任不在他。我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坦白。”阿姨重新转回身去擦未擦完的碗。
　　“哦。”我嘟着嘴回答，心里捏了把冷汗。突然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开明的阿姨而感到幸福。
　　我走到阿姨身后，从背后抱住阿姨，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只是莞尔一笑，什么都没说。
　　“阿姨，你们今天聊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问。
　　“也没什么，黎汐想多了解你一点，所以我把你童年的事和你父母的事告诉他了。”
　　“哦，是吗？”我安静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所以，今天晚上他才会说那些话。
　　“阿姨……”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所有。你的理解和信任。”
　　“傻孩子，不是快考试了吗？赶紧去洗洗，看会儿书，准备睡吧。”阿姨转过身对我说。
　　“嗯。”我笑着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冷漠与悲伤的缘由

　　因为周二、周三的月考，我和慕黎汐在考试之前只有偶尔的短信联系。
　　现在是周三下午，刚结束所有的考试。因为考试，所以今天晚上的辅导课也取消。
　　“你在哪儿？”刚和小菡走到校门口，慕黎汐就发来短信问。
　　“校门口。”我回过去。
　　“慕黎汐？”看我发完短信，小菡问。
　　“嗯。问我在哪儿。”
　　“哎呦，真甜蜜啊，我都快腻倒了。”小菡歪着头开玩笑说。
　　“哪有啊。我们都没怎么见面，发短信也只是偶尔问一些很平常的事，哪有甜蜜了。”我红着脸否认。
　　“我是说你的表情。哎，你以后可得对着镜子多练习练习啊，不然太容易被看穿了。感情里谁先被看穿，谁就是输家！”小菡头头是道地说。
　　“切~说得你好像行家似的。我还没拷问你那个Charles呢。”
　　“怎么好好的，又说起我了？！”小菡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你这是自讨的。谁让你说我的！”我一扬眉毛，趾高气昂地反驳到。
　　我正打算问小菡尹煜哥的事，慕黎汐却突然出现了。
　　“我先走了。拜拜。”看见慕黎汐走过来的小菡，笑着对我说。
　　“哦，拜拜。路上小心。”我冲着小菡的背影说着，小菡扬起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你们聊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小菡走后，慕黎汐问。
　　“秘密！”我转过身，故作神秘地笑着对慕黎汐说，慕黎汐却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
　　“喂，你干嘛啊？会疼的好吧。”我双手捂着额头生气地说。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街角拐了进来，随后的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后面还有一辆和前面一样的黑色奔驰。
　　不一会儿的时间，三辆车整齐划一地停在了学校门前。肃穆的气势让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哇，什么人啊，这么大排场？”看到这阵仗，我在心里说。扭过脸去看慕黎汐，却感到慕黎汐周围散发的敌意。
　　“怎么了？”很少看到这样的慕黎汐，我有些不安起来。
　　先是前后两辆车里的副驾驶座上各下来一个人，一律都是穿的白衬衣黑西装，小跑步到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边。一个合手放在身前，笔直站着；另一个人弯身下去开车门。随着“咔哒”一声门响，从里面下来了两个人。
　　这期间除了车刚拐进视野的时候，慕黎汐和我一起朝着路的方向一起稍微转了转身，使得身体正面朝向路面之外，慕黎汐自始至终再没有动过。
　　从他的神情里我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周围的空气却自动地被某种因子冰冻起来，变得寒气逼人。而在那两个人从车里出来的瞬间，慕黎汐牢牢地握住了我垂在他手边的手。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左边的男士身著一套藏青色毛料绒底，枪驳领，方角下摆双开，四粒扣双排扣三件套西装。白领浅蓝衬衫搭配瑰红色领带，洁白的衬衫领高出西装领1厘米左右。左胸的手巾袋里装饰着“爱彼褶型”的浅蓝色手帕，西装上衣的外排第一粒纽扣上别着一个纯银纽扣针。白色衬衫袖口露出西装袖1。5厘米左右，裤管中折线不偏不倚、笔直而自然地垂到锃亮的黑皮鞋面上，西装裤的长度从后面看，刚好到鞋跟和鞋帮的接缝处。下车的时候，能看到从裤脚露出的藏青色棉袜。
　　面前的中年男士周身散发着是一种历经岁月打磨后的沉稳气质。平静谦恭如大海一般的面容上是一双如雕刻般的双眸，一种历练后的沉稳和深邃。
　　而站在其左边的女士，穿着一袭款式简单，朴素典雅的淡蓝色连衣裙，搭配一件裸色简约西装外套，脚上穿着一双和外套一色的高跟鞋。她脖子上佩戴的一条简约钻石项链衬得皮肤更加白皙。虽已过四十光景，却仍身形姣好。面目和蔼静好，举止从容大方、端庄典雅。波澜不惊的瞳孔里透出一种淡泊优雅的气质，像一泊安谧的湖水。
　　当我的手被慕黎汐握紧的时候，我抬起头来看他，才发现他脸上所表达出来的感情不是无动于衷，而是迫近于冷漠般的绝决。而当初身体里与其说散发出来的躁动感，反而是绝不妥协的认真。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几分，眼前的夫妇应该是慕黎汐的父母。
　　而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人看到我时，一瞬间消失的从容，他们脸上的表情被一种惊愕所取代。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似乎看到了中年女士眼中氤氲的泪水，仿若清晨湖面上升起的薄雾。
　　不过那种奇怪的气氛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而此刻我心中的害怕与不安，也不仅仅是因为内心的紧张。
　　且不说那些夸张的泡沫剧和小说的可信度有几分，但是有钱人确实心高气傲、难以伺候这是事实。
　　这不是偏见，而是环境所成。
　　就像国外的社会环境使得外国人的思维方式和世界观、价值观都和中国不一样，这就是所谓的环境对于性格的影响。所以普遍的有钱人为富不仁，轻视他人这是生活环境形成的，不涉及对人性评定的偏见。
　　而我此刻的心情让我想起Jane　Austin的《傲慢与偏见》。或许一开始这样想的我，就已经是抱有偏见的了。
　　除此之外，慕黎汐情绪里的警惕信号也让我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可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中年男士舒展了眉头，看着我，微笑着，从容地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慕黎汐：“这位是？”
　　“李瑛予。我女朋友。”慕黎汐神情坚毅地回答。
　　“哦……”中年男士谦逊地自顾自点了下头，仿佛在调整着脑子里的思绪。
　　尴尬地站立在原地的我，不知该怎么做。等慕黎汐说完，只好硬着头皮微微鞠了一躬，有点磕巴地说：“叔叔阿姨好。”
　　听到我打招呼，中年男士和女士都很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只是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的身体更加僵硬了起来。
　　没有被慕黎汐握住的另一只手垂在裙边，就那么垂着也不是，伸手抓住手边的裙摆更不是。
　　“哦，你看我们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们是黎汐的父母。”慕黎汐的爸爸和蔼地笑着说。
　　因为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我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也不能说两遍叔叔阿姨好。于是思索了半天，竟只木讷地应了一声“哦。”
　　“你叫李瑛予是吗？我可以叫你瑛予吧？”慕黎汐妈妈笑着说。
　　“嗯，当然可以。”我也勉强地挤出一个目前我能做到的最自然的微笑，回应到。
　　“你们有事吗？没事我们先走了。”
　　慕黎汐语气坚硬地说完，就准备拉着我离开，却被黎汐妈妈在身后叫住了。
　　“等一下……我能问她几个问题吗？”慕妈妈诚恳地看着慕黎汐问。
　　我点点头答应，慕黎汐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周围的气氛由于这个尴尬的回答陷入了焦灼的沉默。
　　慕黎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丝毫没有歉意。可是我却如芒刺在背。于是突兀地先笑着开口，并拽着慕黎汐往回走了几步说：“没关系，您问吧。”
　　慕妈妈端庄地笑了一下，看着我，显得有些小心地问：“你父母可好？”
　　当慕妈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否认自己是孤儿的事实，可是这一刻，不知是自尊作祟还是因为对慕黎汐的爱而尽量想把自己武装得完美一些，我竟有些犹豫。
　　但我就是我，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好或坏，如果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能要求谁看得起我呢。于是我斩钉截铁地说：“我父母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
　　虽然是心意已决的回答，但是说完后还是有些底虚。
　　而慕妈妈在听完我的回答后不禁表现出来的惊讶和极力想掩饰的激动却让我的好奇多过了害怕。
　　我转眼看了一眼慕爸爸，他的眼眸里也似乎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你的姓是从养父母的姓吗？”慕妈妈接着问。
　　“不是。是从我父亲的姓。我和姨妈一起生活。”
　　听我这么说，慕妈妈有些无法自制地接着说：“可以再问一下你……”
　　可是慕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慕爸爸制止住了。他把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妻子的肩头，随后微笑说道：“时间不早了，让黎汐送你回去吧。以后随时欢迎来家里玩。”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让慕黎汐和你们回去吧。”我自作主张地松开慕黎汐的手说。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慕黎汐突然生气地说，拉着我就走了。
　　我觉得在长辈离开之前先走掉太不礼貌，况且他们又是慕黎汐的父母，于是又赶忙回过头来鞠了一躬。
　　“你爸妈怎么突然回来了，他们不是在美国吗？刚才都快把我吓死了。”
　　慕黎汐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地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蛮横地说道：“下次你再擅自做决定试试。”
　　“我还就偏要了，你能怎么样。你以为你是秦始皇吗！”我暗暗较起劲来。
　　等红绿灯的时候，慕黎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块巧克力来，伸到我眼前。
　　我转过头去看慕黎汐，慕黎汐还是无聊赖地直视着前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看慕黎汐这样，我也干脆环抱起手来，悠闲地靠着座椅，不理会他。我偏不接，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十秒钟，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眼看红灯已经在闪了，慕黎汐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我自己在这边先开始心神恍惚起来。我就知道，跟他犟，我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本来还想等他不好意思的。也是，我难道到现在还不了解慕黎汐是一个多么倔强，不在乎世人看法的人吗？
　　现在后面的车都在不停地看着喇嘛，可是慕黎汐还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只好气急败坏地冲慕黎汐喊道：“你还不走吗？”
　　慕黎汐听我认输了，一把把巧克力塞到我嘴里，踩上油门就走了。
　　“喂，你这都还没剥开的好不好！”我一把扯出满嘴的塑料，圆睁睁地怒视着慕黎汐埋怨到，慕黎汐却笑了。
　　“你笑什么呀？”我捶了慕黎汐一拳生气地说。安全带都被我扭成了麻花状。
　　慕黎汐只不说话，还是笑，愈发气人。
　　“你笑什么啊！”
　　多问几遍我自己反而也笑了起来，又气又笑的，自己都觉得可笑……
　　晚上回到家里，下午遇见慕黎汐父母的事，以及他们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记挂在心。总觉得似曾相识。
　　而且，慕黎汐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