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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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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她暗地里揣测:这枚戒指会被他送给未婚妻。但那个女人,不一定是她。
她脸颊挨着枕头,揪住床单一角拽得严实。别的期待都没有了,截至目前,她仅盼望他能安然度过公司内部危机。
在她的背后,傅承林借光打开盒子。钻石闪耀一如清晨露珠、午夜星辰、白无垢的江雪,但他只瞧了一眼就没再看。放下戒指盒,关灯上床。
室内一切归于平静。
*
第二日回程,姜锦年在飞机上补觉。
傅承林偶尔和她搭话。更多的时候,他都在忙他自己的难题。港交所不容推诿、态度坚决,他准备了几年的计划将于一夜之间泡汤。
那些涉事的同僚们大多是上一辈领导者,见多识广,目光长远,吃过几十年的苦。按理说,公司临门一脚时,他们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傅承林觉得蹊跷古怪。他召开一场视频会议,散会后,单独和刘秘书沟通进展。
刘秘书汇报自己的见闻:“香港廉政公署突然行动,拘捕了王总和陈总,起诉他们当年拿地皮,串谋提供贿赂千万元港币……还有台湾合作的项目里,财务的底细不干净。”
傅承林沉默不语。
他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搭放于键盘,快速扫视一系列材料。
刘秘书觉察他的心不在焉,快速叙述道:“缅甸仰光那边,咱们也惹了麻烦。但没王总和陈总的事态严重……”
缅甸仰光?傅承林一听地名,心下了然。他早已知晓——他先前联系了缅甸华裔,亲自选中一块招标的地盘。到了开标时间,行政部专员郑重地寄出了标书。
原本呢,他们的中标概率是百分之百。然而行政部寄标时,正值中秋节,老员工们都准时回家了,负责填录地址的人是个小年轻……他刚接完一个顺丰包裹,以为自己还在国内寄快递,想当然地写下了中文地址。
EMS将标书发货到缅甸,被对方拒收。
投标延误,过期不候。
缅甸项目的发展暂时推停。
山云集团的驻外负责人回国之前,与缅甸仰光的一些朋友小聚。他的职业生涯因为别人的过错遭遇转折,许是内心惆怅,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一时没把持住自己,沾上高纯度(99。99%)海洛。因的毒瘾。
这人就废了。
家属有苦难言。
他们主动上报,请求公司出钱善后——在媒体与警方介入之前。
几件事情撞在一起,傅承林分身乏术。但他一个字都没向姜锦年透露。他仍然希望,姜锦年把他当成最坚定的倚靠。哪怕他自己站得也不是很稳。
下了飞机,傅承林送她回家。
他们在姜锦年的家门口道别。
姜锦年叮嘱他:“我跟你说三件事,第一,再忙也要按时吃饭。第二,别忘了吃药,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第三,你什么时候有空,请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傅承林点头表示同意。
他左手揣进口袋里,摸索几秒。
那东西是个方形盒子,做工精巧别致。
姜锦年联想到昨晚的钻戒。不过傅承林送的是一条手链,吊坠上刻着“F&J”,正是“傅”与“姜”的拼音字母。她接过他的礼物,戴在自己腕间,紧邻着他们的情侣手表。
她说:“我送你的都是不值钱的糖果和贝壳……”
傅承林却道:“我喜欢得很。”
他握住她的手指,渐渐放开,直到指尖相离:“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姜锦年目送他走入电梯。其实情侣、朋友、夫妻、都不可能永远结伴,浩浩荡荡的岁月汪洋里,大多数人都要独自漂行,她想。
她进门回房。
家中地板整洁,亮得反光。
许星辰摘下耳机,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喊道:“年年!”细想之下,她又后怕:“你和傅承林没闹别扭吧?今天才是10月2号,咋不玩了?”
行李箱瘫放于地板。
姜锦年懒得收拾,只说:“没事。我身体不舒服,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一连几天,姜锦年心乱如麻。
她和傅承林每天都打电话。但也仅此而已。他在香港和北京两地来回奔波,所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延迟山云酒店上市失败的消息——迟早要公布,他比谁都清楚。
被扣押的两位高管分别姓王、姓陈。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傅承林。傅承林一直称呼他们为“王叔”和“陈叔”,到了自己这一任掌权,他也没想过要改口。
王叔告诉他:“叔叔对不住。香港回归那几年我们头一次运作这边的项目,不问手段,只求做完,现在都十几年了,陈年老底料被扒得干净……”
傅承林莫名想起他的母亲。
他准备了公关稿,委托了律师团队,调整公司管理层和事务安排,他做到了尽人事听天命。
郑九钧打电话劝他:“承林,你积极点儿处理,找人啊,托见香港行政的官员,你要脱罪洗罪。”
傅承林却说:“然后我的罪名就加了一条:妨碍执法,妄图行贿。”他翻查日志,袒露道:“我总觉得自己被人盯上。奇怪,我一没赚大钱,二没招摇过市,三不乱搞男女关系,你说谁对我有这么大意见?姚芊自杀以后,酒店的工作从没顺利过。兴许下一个处理对象,就是我们的资产公司。”
郑九钧蹙眉思索,手背上汗毛微竖。
他不相信有人明知傅承林是块硬骨头,还要张嘴呲牙,跑去狠狠啃一口。啃不到肉,牙齿会崩。
当天夜里,郑九钧一个饭局都没去。
他平时一晚上赶五个场子都不在话下,今日仿佛转了性,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研究资料。
他求爷爷告奶奶问遍了几位长辈,可是人家说:香港那边的事远着呢,你管东管西,管得着么?
郑九钧又解释:傅承林是自己的合伙人,傅承林要是全盘崩溃,郑九钧也要变成无业游民。而且这几年傅承林很照顾他,起先是教他炒股,做出300%的回报率,帮他发了一笔横财,后来大家合伙开公司,傅承林从没让他吃过亏。
伯父笑话他一惊一乍:美国有个商人,叫弗里埃瑞,做大了房地产诈骗,骗过了美国总统,就是因为他的合伙人是天主教教会高层神职人员的侄子。傅承林同你合作,能挡掉多少麻烦?
伯父还说:公众的记忆一般维持七日,最长不超过两年。傅承林没有大事,你不必出手。况且,傅承林今后做不了酒店,还能心无旁骛地辅佐你。
郑九钧心知家里人不愿趟浑水。
他只能自食其力。
夜里十一点十三分,郑九钧收到一封新邮件。他点开一瞧,是个网页链接地址——他打开了。
笔记本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有个模糊的动画角色,正在碎碎念地说道:“傅承林,你可以去死了。法国送来的药好吃么?你心理有病,何苦强撑着,不如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那人指一指地下黄泉:“姚芊都比你有勇气。”
郑九钧毛骨悚然的一点是,这个动画角色的措辞和语气……都和他自己很相似。
但他从没说过这种混账话。
从没往这个方面,动过一点点念头。
人的心理很诡异。明明他没做过的一件事,种种暗藏的箭头指向他,他竟然就有了做贼心虚之感。
他并不知道,傅承林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邮件。
发件人是郑九钧。
邮件里,没有任何外部链接。
仅有一个作为附件上传的视频。
傅承林启动vpn,再转发这封邮件,转到了自己的小号上。然后他打开电脑的虚拟机,在一个磁盘干干净净的沙盒中断网播放视频。
他面无表情地看完了。
第50章 投机
办公室里,钟摆悄无声息。
这台摆钟产自1895年,法国工厂制造。虽然是19世纪的古董,但它一直运行完善,计时精准,缺点是每周都要上发条。
傅承林正在给它上发条,郑九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傅承林按下接听键,郑九钧哑声通知他:“我的邮箱账户被人盗了。我刚收到一封邮件,里面有一个链接,我没多想就给点开了,结果就被盗了。他们拿我账户对你做了什么?你信我,我没害过自己人……也不会背地里挖坑。”
郑九钧原先是很愤怒的。他的账户突然被侵占。看完那个配音诡异的视频,他无法登陆自己的邮箱——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拿他来作恶开涮?
愤怒过后,心里是担忧。
他赶忙联系傅承林。
他还考虑:傅承林要是不接电话,他只能亲自去香港走一趟。
傅承林的语气很正常。他平时怎样对待郑九钧,今夜也是相同的态度,但他反复盘问了一点:“你和谁说过我在吃药?被人这样教训,我不好受。”
风吹书页,翻出沙沙声响。
郑九钧关闭窗户,顿住脚道:“我郑九钧发誓没说过。”
桌上积攒了一堆报告。他连其中一本都懒得瞧。通常,傅承林负责统筹规划,郑九钧负责对外业务,利益关系捆绑了他们二人。于公于私,郑九钧都不会抖露秘密。他这点儿大局观还是有的。但是一想到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腔怒火不知往哪儿发,他略感惆怅空惘。
他等着傅承林回北京。
他开车去机场接人。
十月下旬,屋顶和窗沿都结了霜华,在濛濛日光中一点一滴融化。寒意来袭,他紧了紧衣领,在停车场外撞见了傅承林和姜锦年。
姜锦年拎着傅承林的行李箱,饶有兴致和他说话:“明天券商开会,我要去参加。哦,还有,下周轮到我出差了,四天都不在家。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我又有事……今晚我做饭给你吃。”
“像你说的,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傅承林搂她肩膀,“还让你做饭,我觉得不合适。”
姜锦年轻笑。
她拿出一个食品小纸袋,装着她自己烘制的心形饼干,表皮香软酥脆,裹了一层蔓越莓——傅承林偏爱这种口味。她把纸袋放进他的衣服口袋,懵懂间,她碰到了那个……放戒指的盒子。
她没有刻意铭记。
只是盒子表面镀金,设计得与众不同,她一摸就能感觉出来。
人潮消散,停车场愈发静谧。
傅承林和她说:“这是我……装银行密码器的东西。”他拿出那个东西转移到了左边的衣服口袋,他还用另一只手握着姜锦年送他的零食,笑道:“嗯,你还会烤甜点?”
姜锦年笑意勉强:“我看你经常在外面买蔓越莓夹心饼干,就想告诉你,我也会做。”
她与他隔开几寸距离。
他没注意,低头咬一口饼干。
“好吃,”他说,“谢谢。”
她不做声。
傅承林唤她:“年年?”
姜锦年这才反应过来,应道:“我就在这里。”
傅承林环顾四周,没瞧见一个人影。他按捺不住感情冲动,挑起她的下巴吻她。她被他抵到了车门上,长腿弯曲,正要往下滑,又被他的膝盖贴直。他提着她的细腰——她穿这种收腰的裙子,似乎就是方便他握着把玩。这一次接吻绵长且热烈,暂时让姜锦年抽离了思绪。
当他放开她,她想:傅承林现在应该是爱她的。
他有出轨迹象吗?没有。
他和别的小姑娘暧昧吗?没有。
又或者,她看不见。
事业压力重如泰山。姜锦年一边计较一边自嘲可笑。她抬起手指,轻触了一下嘴唇,好像有点儿肿了。她和傅承林躲在视线盲区里接吻时,郑九钧就坐在另一辆轿车内。他搞不清姜锦年和傅承林在做什么,反正他们磨磨唧唧就是不肯出现。
等到傅承林绕向轿车另一侧,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郑九钧按了一下喇叭,缓缓现身。
他竟然来了。傅承林暗忖。
傅承林快速跑向郑九钧所在的位置。
倒不是为了和他说话。
而是因为,傅承林想知道,郑九钧的视角里,能不能看到姜锦年和他亲热——他自己是无所谓,但他不喜欢老婆被人盯上。
郑九钧误解了傅承林的来意,只当他们多日不见,他有事要谈。但他转了一圈就说:“快到年底了,你还记得年初的计划书么?我这边的事,你不用多管,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自杀。”
郑九钧没料到傅承林一开场就这么直白。
他侧倚车门,道:“没事,没事。金融行业高危,风险大,压力大。欧美的那些投资公司,哪个不是自备心理医生?我完全理解……特别理解你的情况。就是你心里不痛快了,你多想想姜锦年,还有你爷爷奶奶,你家里人。”
他忽然又站直,看着他:“上次那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姜锦年那天来你办公室,我胡扯了两句。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
傅承林警觉地问:“你说了什么?”
郑九钧无意识地翻折衣服下摆,斟酌着回答:“说你……交往过的女人和她不一样。”
傅承林闷声发笑。
笑得郑九钧毛骨悚然。
他左手搭上郑九钧的肩膀,在幽暗背景中低喃:“我现在开始怀疑,老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他说完就站远了,又被郑九钧喊住。郑九钧辩解道:“我见多了一心只想往上爬的男人女人。这种人是癞皮狗,沾了就甩不掉。最好的办法只有——敬而远之。”
傅承林回头看着郑九钧:“有空和你讲讲我的经历。”
十几米之外,姜锦年还在等他。
他长话短说:“我本来不抱希望。”
郑九钧似懂非懂。
他绕路到傅承林面前,最后一次拦住他:“我把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我保证,我要是再乱管你的闲事,投资一票就赔一票,赔成穷鬼。”
他向傅承林伸手。
傅承林与他回握。
他如释重负地叹气。
*
傅承林回到车上,姜锦年还问他:“你今晚想吃点儿什么?虽然家里有几瓶香槟,我还是想让你少喝酒。”
他的领带松垮散漫,失去一贯的平整妥帖。姜锦年就解开了他的领带,放平叠好,收拾整齐,再慢慢地塞进他的行李箱。
傅承林说他吃什么都行。或许是因为,他的注意力不在晚餐上。饭后,他照例专注于工作,姜锦年端坐一旁,收看财经新闻。
他忙了一会儿就来撩拨她,很快将她骗到了床上。满地都是两人散乱的衣服。姜锦年一回生二回熟,还会举一反三,真是个难得的好学生。她最喜欢听他加重呼吸,她总是往这个方向努力。
事毕,她劳累疲乏,还不忘问他:“如果……你们酒店上市失败的消息,被一些有心人利用,把你们当成典型的腐败对象,□□炒作一番,你会怎么应对呢?”
傅承林道:“挺直挨打。”
他给她分析:“人为什么会生气?因为事态的发展,偏离了他们的预计。当某一种言论占据压倒性优势,任何反驳和解释,都是火上浇油。”
姜锦年裹着被子,微微点头。
他最后一句话让她有点想哭。
“别怕,”他说,“你会前程似锦,年年好运。”
*
第二天,姜锦年直接从傅承林家里出发,赶往一个券商投资策略会。她正在准备一封足以打动投决会的投资建议书。自从她的同事高东山获得领导青睐,高东山也多了不少机会,两人无形之中,只剩下竞争关系。
会上,姜锦年与高东山见面,略作寒暄。
罗菡与几位投资经理站在一起,并且招呼姜锦年过去。
姜锦年走到一旁,介绍人工智能板块投资计划。
讲到一半,她忽然停顿了几秒。
她看见了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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