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配-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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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宿里加上新来的嘉宾，一共九个人，大家坐在长桌前吃饭，这也是另外两位嘉宾离别前的最后一顿晚餐，两位嘉宾很是舍不得，因为繁星民宿真的有种脱离现实的美好。
　　牧子溢很懂这种感觉，这里真的太美好了，可以让人躲懒，可以让人过上另一种生活，大家吃着饭说笑聊天，娱乐圈的暗潮汹涌，生活里的勾心斗角都好像离得很远。
　　傅瑞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牧子溢。
　　牧子溢把客人安排在中间的位置，自己坐在旁边，桌子中央有一道糖醋排骨，牧子溢在繁星民宿难得可以不用节食。
　　公司也是默许在这类节目展现“本性”的，在内部他们严格约束艺人的口腹之欲，但是在公众面前又要营造一种艺人身心健康天然体态轻盈的错觉。
　　可惜这道菜离牧子溢太远，牧子溢伸出手就知道自己够不着，筷子拐了个弯就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傅瑞虽然正在专心听别的嘉宾讲话，可余光一直落在牧子溢身上，见他伸出筷子停顿了一下又略微缩回去换了土豆丝，就知道他本瞩意排骨。傅瑞拿起筷子，顺手给牧子溢夹了菜。
　　牧子溢顺手就把排骨上的葱丢给了傅瑞。
　　一抬眼，何枪枪似有若无地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牧子溢吓住了，他都忘了这里有几十台摄像机！
　　饭后照例是《繁星民宿》最温馨的餐后闲谈时光。
　　大家前往海边燃起篝火，吹着夏日的海风围坐着火焰畅谈心事。
　　王杰和厉佳聊肚子里的二胎，女嘉宾们聊新戏聊家人聊女演员的中年危机。何枪枪聊自己这段时间的感悟，牧子溢则是对重新回归《繁星民宿》表示感激。
　　轮到傅瑞，众人不自觉地聊起他的感情。
　　之前两次发wb，虽说后来官方口径是宣传新专辑，但是通过傅瑞的采访和一系列的表现，在场的人心照不宣地默认那就是傅瑞真实的恋情。
　　傅瑞很少上综艺，更别提繁星民宿这类挖掘深度情感的节目了。平时他也甚少透露自己的私人情况，让公众只能关注他的作品。
　　趁此机会，厉佳暗中鼓励傅瑞谈一谈藏在心里的那些事。
　　傅瑞可不是那种因为气氛到了就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袒露心迹的新人，这只是个节目，又不是真的老友聚会，节目是要放给全国观众看的！
　　厉佳问傅瑞现在是不是单身，傅瑞说“是”。
　　牧子溢就知道接下来傅瑞说的话，百分之八十胡诌，剩下百分之二十真假参半。
　　有人问起之前傅瑞wb的事，傅瑞就大大方方地说：“喜欢过，他不喜欢我，第一次告白失败了。”
　　问起他现在，则是说：“单身，但喜欢一个人。”
　　“是喜欢‘一个’人还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蒋孟紫好奇问道。
　　“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傅瑞冷峻的脸庞浮起微笑，大家看着都能感觉到傅瑞是发自内心地喜欢“那个人”。
　　还补充：“是同一个。”
　　“是暗恋转明恋哎？”厉佳瞪大了眼睛。
　　傅瑞点点头，淡定地喝了一口红酒。
　　牧子溢看着众人带着善意和八卦期盼的目光，腹诽：“真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他轻轻踩了一脚傅瑞的脚尖以示不满。
　　没想到傅瑞竟主动开始说“那个人”：“他比我年纪小，性格很开朗但其实又很敏感。面对我，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但其实在我看来已经很好了。他总是有些自我怀疑，需要我去鼓励他提点他，然后他就会很快调整状态，像打了鸡血一样继续奋斗。他工作的时候很努力，不管什么事都在拼尽全力地做，也很善良，舍不得伤害别人。私下里，他能带给我很多灵感，也让我回忆起初心。他曾经也面对很多质疑，但最后都凭借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他真的是很好很优秀的一个人。遇见他之前我以为我这辈子会孤独终老，遇见他以后，感觉自己更有可能孤独终老了。”
　　“因为，如果他不爱我，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
　　傅瑞的这一番话可能是他出道十几年在公开场合说过最私人的话了，听了傅瑞的剖白，在场的几个嘉宾都有些动容。
　　能被傅瑞一心一意地喜欢，那个人一定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吧。
　　牧子溢听得出来这可不是什么胡诌的话，这段话里有百分之两百的真心。他低着头不说话，桌布下的手却紧紧握住了傅瑞的。虽然怕被拍到，只是握住短短的一瞬便松开，但是他看到傅瑞的脸上因为他的这一握露出了一抹微笑，好像和煦的春光，照耀的他心花儿都开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里萌生出了一种冲动，那种想要像全世界宣告的，迫不及待的冲动。
　　“能被傅老师喜欢的他，一定也很幸福。如果我被一个人这样真心的喜欢，我一定愿意不顾一切地去爱他的。”牧子溢忽然说道。
　　傅瑞一愣，向他看来。
　　此话一出，何枪枪连忙去看他俩，他们目光交接，暗潮涌动。
　　啊，这世间纯真的爱。他又看了看周围，大家只是表示认同，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何枪枪顿时为自己的第六感自豪了起来。
　　嘉宾们聊了一晚上，直到篝火熄灭升起袅袅余烟有人开始打哈欠才结束。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傅瑞被抵在门背上接受汹涌的吻。
　　爱意如浪潮般经久不绝，甘甜交融，生生不息。
　　月色下，一点点外面院子的灯光透进房间，余热退散，海风浮动阳台的纱帘。
　　门外是其他人谈笑风生的嘈杂，工作人员收工吃饭，而室内是令人专注的唇齿间的安宁。
　　没有别的，只有千万年来不变的风，不变的海，不变的人类最原始的感情。
　　……
　　和傅瑞在一起录制的三天是牧子溢这些日子最快乐的三天，可惜飞行嘉宾的录制期间最多也只有三天。
　　另外何枪枪也要走了，牧子溢的小助手换成了新的嘉宾。
　　不过结束半个月的录制，牧子溢可以有一周的休息时间，这一周他除了要去一趟庆市参加时尚活动以外就没有别的外地行程。
　　回西京的那天，傅瑞也录制好了新曲《浮躁》的小样，就等着给牧子溢看，然后让公司出面去敲牧子溢的合作。
　　牧子溢先回了公司，因为之前他的新专辑也在筹备之中，闻灰给他选了主打曲，之前牧子溢听了以后觉得很满意，这次牧子溢要回去再好好了解一下。
　　然而到了公司闻灰却说那首歌没了。
　　“什么叫没了？”牧子溢有些不懂，一时间有些发懵。
　　闻灰的助理解释：“公司的家族演唱会之前《银河少年》出道的新人也会参加，除了《银河少年》那边给的专辑曲以外，公司还想让他们公开新单曲。之前的歌有些不满意，就把你的先给他们了，反正你也不急嘛。”
　　“什么叫不急？那是我的歌，为什么要让给别人？我不同意。”牧子溢有些生气，虽然主打曲之前没有最终定下来，那也是端到他面前的鸭子了，要给别人也得是他pass掉的才行，他出去了几天煮熟的鸭子就飞啦？
　　而且把他的歌给新人，公司是什么意思？
　　“是谁定的？我去找他。”牧子溢心里烦躁的很。
　　闻灰怎么可能和牧子溢说是公司哪个领导定的？高层之间对艺人也是有喜好的，更偏心哪边他一个音乐总监也不能决定。牧子溢是公司的摇钱树，闻灰也不想让他和高层闹矛盾，免得殃及池鱼。
　　说到底这事也不是针对牧子溢，其实就是几个高层角力，把艺人牵扯进来了。
　　大型娱乐公司投资人多，投资人一多想法就多，决策也就千奇百怪。
　　从练习生的选拔规则到该取舍哪些人到下一步该搞男团还是女团，是几人团，团是什么风格，花多少钱，几年出一个团，该和谁合作，团往那个方向发展等等等等，这其中的过程必然是一方不服一方，最后吵吵嚷嚷定下来的。
　　在牧子溢之前，aeae是公司的王牌，之后就变成了牧子溢，让支持牧子溢的一方扬眉吐气了好几年。
　　牧子溢从进公司开始业绩就一直排在公司第一，这第一也不是全靠他自己的人气，这背后看好他的人帮他不知道拢了多少资源，从中拿了多少好处。
　　aeae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受到了打压。牧子溢一红好多年，他的团队自然也比别的人多赚好多，公司其他人也不是没想过压他，可惜火社后面出的团都没能达到牧子溢的水平。
　　一个公司的艺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一哥一姐之争，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争斗，同公司艺人之间的团队都是分开的，包括公关和营销号资源。一个公司的艺人，赚钱都是为了公司，几乎不会主动起冲突，但如果真的有哪一天起了利益冲突，为了利益团队之间也舍得黑对方一把，从不带心软。
　　如今凭借选秀节目终于有几个艺人出道就占据高人气，总有人动了心思，想把牧子溢挤下去。
　　何枪枪参加《繁星民宿》也不是那么简单，实际上这也就是借着牧子溢增加点曝光率，最好就是让何枪枪代替牧子溢了。
　　要问狗公司内部为什么斗的那么厉害，还不是因为人心复杂，谁都想有更多话语权，想让公司的决策变成自己的意志。
　　面对外人大家一致对外，但是内斗也是不可能停止的。
　　从闻灰那里回来后牧子溢郁闷死了，主打曲被截胡这事钱安也是第一次听说，此前他都不知道。
　　自己艺人的资源被分配给了公司其他人，这是什么意思钱安立马就明白了。牧子溢以前都是公司说什么他做什么，去年开始才在傅瑞的指点下有了主见，并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但是公司高层之间复杂的事，他根本没想过。
　　钱安和他简单提了提，牧子溢才明白火社娱乐里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那些人里有目前掌权使得公司经营决策还在合理范围内的，有一心想做音乐但显然这批人没有话语权的，有为了钱可以允许艺人接乱七八糟的通告的，有想把公司转型打造成影视公司的，有为了利益甘愿把艺人拿去权色交易的……
　　不同的人掌权就会有大相径庭的决策，经营一个公司复杂的很。
　　今天的事给牧子溢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站在门口，里面的人招呼他：“欢迎来到现实世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幼稚。
　　回到家里，傅瑞给牧子溢炒了几个素菜，因为家族演唱会迫在眉睫。
　　牧子溢边吃饭边和傅瑞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再看傅瑞，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傅瑞自己就是极音的股东之一，也是公司的经营者之一，这些事对他来说太常见了。极音内部也有分歧，之前极音有人想做偶像这一块，不就是因为支持的人不够多流产了么。后来也是傅瑞接触了牧子溢以后对这一块有所改观，集英新锐才轰轰烈烈地办了起来。
　　掌权者对公司的发展趋势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极音正是因为有一大帮子公司老人，所以不如别的娱乐公司跟得上时代，有新气象。和别的公司比起来，极音就是个养老院，要不是林侃和傅瑞思想还算年轻，估计连集英都没有。
　　“原来公司内部这么复杂啊……”牧子溢恍然大悟，“我依旧只是个工具人。”
　　他还以为自己之前因为反对过高层获得了一些好处，看到公司妥协就挺了不起了呢。
　　“你出道才几年？没这个觉悟很正常。”傅瑞说，“公司内斗和宫斗也差不多了。签约艺人话语权再多也就像个后宫妃子，公司宠你的时候多给点好处，让着你，逗逗你，不宠了就打入冷宫雪藏，年老色衰还会失宠，要警惕别的新入宫的妃子。”
　　牧子溢想，他今天遇到的，可不是把给他的“宠爱”分给别的“妃子”了么。
　　“所以要想自由，只能我自己当皇帝咯？”
　　“对啊，不当皇帝就得有个强势的娘家，譬如品牌方钟爱你，市场缺不了你，粉丝长长久久地支持你，要不然那么多顶级的艺人合约到期以后为什么会单干，或者加入公司成为股东？”傅瑞就是后者。
　　这么说牧子溢不禁向往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当家做主还需要考虑很多细节的问题，但就这样想想竟然也觉得很快乐。不过他当时签约十年，如今都才过了一半。
　　不知不觉，牧子溢心里有了一个目标，虽然模糊，但初具雏形。


第67章　后起之秀
　　最近钱安的日子不太好过，随着《称霸舞林》后面两期节目的播出，网络上Lion和牧子溢的对比和拉踩愈演愈烈。钱安急的嘴角都燎泡了，公关宣传组也是天天加班。
　　因为这件事，牧子溢最近也有些沉默。在家族演唱会前夕，他几乎都在公司待到凌晨练习舞蹈和唱歌，第二天再去赶其他通告。
　　傅瑞心疼他，这几日他睡在床上能感觉到牧子溢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快速地洗漱然后掀开被子悄悄上床拥住他，之后很快就没了动静，入睡非常快，窝在被子里像一只小鹌鹑。傅瑞想给他补补，但他想来想去，牧子溢节食只能吃健身餐，傅瑞只好在家煲汤送去火社娱乐给他。
　　李青帮他买的食材，从郊外特意现杀的放养鸡，然后他看着傅瑞炖汤，炖完了李青看那么大一锅汤想尝一碗，被傅瑞发配到一边去了，牧子溢喝汤，他只能有资格吃已经被炖的很柴的鸡肉。
　　李青愤愤不平地科普：“汤没有营养只有脂肪，全是嘌呤。”
　　傅瑞白了他一眼：“慰藉的是他的心。”
　　好家伙，李青暗暗竖起大拇指表示支持。
　　炖完汤，傅瑞拿着打包盒开车去找牧子溢。火社娱乐傅瑞是第一次来，虽然极音的大楼和火社在同一片区域。
　　他戴着口罩，不能从全是粉丝的前门进入，虽然已是深夜，但也有牧子溢的粉丝在街对面的咖啡厅和便利店蹲守，默默地注视着牧子溢工作室的那一层，直到灯熄灭才各自离去。
　　粉丝在便利店消费的费用都是每周记账，然后从牧子溢账户出的。
　　傅瑞开车路过大楼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深夜时分街道上只留下路灯，另外就是牧子溢硕大的外墙海报。
　　牧子溢的海报闪着光，站在高处注视着这座城市。
　　火社娱乐外墙的海报并不是电子海报，因此要每年换新，换新是一个很残酷的过程，每一年一月一日更换海报的时候，公司艺人的粉丝们都会在楼下拿着应援物驻足观看。
　　在这一天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哪位艺人的海报可以悬挂在外墙。
　　换上的时候，楼底的粉丝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牧子溢的海报已经在这面墙坚持了五个年头，也是在这张海报的背后的大楼里，他从出道开始就在舞蹈室彻夜练习，一点也不敢松懈。
　　总有人说偶像歌手钱来的容易，但其实没有哪一行是真正容易的。那些经历打拼和失落的心都一样。
　　因为和牧子溢打了招呼，趁着夜色，傅瑞从地下车库上楼。
　　牧子溢用指纹开门把傅瑞迎进门，额头的小呆毛沾着汗，还扇着衣服下摆散热，他最近的发型和傅瑞的很像，微长的头发，两边稍短，多余的头发在头顶随意扎了个小啾啾。
　　“亲亲老婆~”看到傅瑞，他明显愉快了很多。
　　傅瑞笑着拿出鸡汤，还有一份鲜切的水果，牧子溢看着热乎乎的鸡汤眉毛就变成八字了，有些委屈巴巴地说：“想喝冰冰的。”
　　“我看你是想吃屁。”傅瑞把汤塞到牧子溢手里。
　　因为事多被批评了。牧子溢不敢做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觉得浑身舒畅，于是眯眯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