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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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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张野才觉得浑身疲倦。靠在椅背上,在外间不断照进来的灯火里,他合上了眼。
“怎么啦?瞅着兴致不高。”
“你唱一天也这样。”张野无力地说。
保镖没话找话:“听说没,鼓楼老街要拆迁。”
张野睁开了眼望向窗外,车子缓慢地行驶在鼓楼老街上,中间还是那排梧桐树,两旁还是拥挤的商铺,下班的高峰期,这条路还是这么堵。
路中央的马路牙上,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大男生勾肩搭背,说着笑着走着,他恍惚间错看成自己和汪凝。扭着头瞅了很久,直到他们淹没在人海里。
想了起来,就是在这个地方,那天早上他喊汪凝,真以为老唐吃素的吗?
若非载了汪凝一程,他俩相互不顺眼的日子,不知还要多久。
再堵的路也会走到尽头。
张野说:“叔儿,拐回去再走一圈吧。”
保镖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我这人……挺怀旧的。”
城市的发展不会因为某人怀旧而止步,挖掘机身边扬起的都是尘土,没有情怀。
多像汪凝,说走就走,走得干干净净。
回到家,张野头抵着门不想进去,他的房间里又剩下自己了。
人站在门边有了感应,密码锁的灯一直亮着,很亮。
我操,不是密码锁,是手链!
“狗日的汪凝,又玩儿我!”张野突然迷瞪过来,随而止不住地笑。
他飞快按了一串密码,咔一声轻响,门弹开。
张野冲了进去,兴奋地大喊:“汪凝,给老子滚出来!”几乎是飞上了楼,踹开了卧室的门,“汪凝!汪……”
他看见的不是汪凝,是汪凝的手链,端端正正摆在床头柜上,压着信笺。
人隔着千里,手链再也无用了。
高高扬起的心倏然摔落,没摔回肚子里,摔在了地上,疼得张野站不住,不得不蹲下来。
没想哭,眼泪突然就决了堤,吧嗒吧嗒往地上砸。
“哭你妹哭,人都走了,你哭给谁看!”他哽咽着自言自语,偏头看着信。
——十一岁的时候,我放弃过戏曲,因为那是我的噩梦。妈和师父的引导,使我把废弃的功夫拾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之所以继续练功是心有不甘,学到身上的东西,不忍让其荒废,直到遇见你,才知自己错了。
这一身本领,都是为了今日能与你同台。
纯纯,你带我走出了梦魇,你是希望的田野,只属于我。我只想呆在这处田野里,呆很久很久,赖一辈子……
正如丁丁所说,汪凝早放弃了从医,他虽没说,却一直在做。可张野认为,他做那么多,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心安理得的离开。像在还债。
师哥我错了,我错了……张野再也憋不住哭出声来,哭得很委屈。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既然这么难过,我就不走了。”
张野忽的止住哭声,回头看见汪凝时,他怔愣了一瞬,怕是错觉,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看错。
他豁然明白,这他妈就是汪凝设的一个局,大概从年三十,酒店天台上他说了那番话后,汪凝就张开了他的魔爪。
用这个办法来告诉他——你以为你长大了,那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叫人接不住,在我眼里你幼稚得很!
此时张野没出息地承认,自己幼稚、自己离不开汪凝,他站起来想扑过去,蹲了太久腿麻,踉跄几步,汪凝两步过来楼住了他。
四目相对,怀里人泪眼婆娑,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汪凝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捏住他下巴吻了上去。
很轻,很温柔。
而张野经不住,他似乎要确定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触手可及的,回吻得特别汹涌,想把自己憋死在汪凝的唇齿间。
他们拥着退进了浴室,没来及脱衣服已拍开了水门,脑子是混乱的,动作是无序的。淋下的水像浇火的油,湿透的衣裳紧裹出身体的轮廓,让人痴狂。
褪去衣服,他被他哥挤在玻璃上,回不过身。大脑跟着极速的心跳,有种眩晕落不到实处的感觉。探手想抓什么,玻璃上漫了雾气、溅了水珠,一片湿滑。
直到汪凝从身后贴紧的时候,他的心满了。
汪凝咬着他的耳唇,他喘息着垂下眸,目光中,两个半月形玉坠粘连在一起,形成一块满月。
……
躺到床上,张野还在轻喘,像跑了几十圈跑道,久久调不匀气息。
汪凝轻轻揉着他的小腹,问他:“不疼吧?”
他哥不亏是学医的。他没皮没脸地说:“我要说很舒服,会不会……”
“会再挨一次。”汪凝翻身爬了上来。
他们很疯,疯了好几次,一字马什么的功夫都用在这里。
十指相扣,张野飘忽的思绪里忽然觉出,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在一起的时间,不能说有多久,久到天天。
到了第二天清晨,睡梦中的张野猛然睁开了眼,又大又黑的眸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一巴掌把汪凝呼醒。
“我日!你特么设局就是为了上我吧!”
第109章 终章
在梅花奖颁奖舞台上,张野汪凝的那番话,让广大粉丝对他们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
“凭什么张野汪凝就非要得奖?”这句话不意蹿红网络,成了人们表达自己低调、谦虚的口头语。
这几日张野心情特别好,精神饱满,皮肤也总是呈现出健康的润红色。很长时间没发过小视频,近来高产,一天发好几个。
拉着汪凝跳舞、唱歌、唱戏、讲段子,平台上火的视频他们都要照录一遍,不给旁人留活路。
没得可录了,就把表演老师教的本事使出来,和汪凝对着飙戏,玩儿得不亦乐乎。
粉丝们大跌眼镜,我家大宝二宝疯了。
—是爱情的力量吗?
—肯定不是,凭什么大宝二宝就非得谈恋爱。
张野汪凝签约辉耀的消息传了出来。
—肯定假的,凭什么大宝二宝就非要演电视剧。
—是呀,咱们唱戏养活不了自己吗?
百花社排演长坂坡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媒体大肆宣传报道,猜测张野汪凝必获二度梅,比当事人都有信心。
那句话转了回来:哪儿就写着我家大宝二宝非要得奖了?
……
周阔海心满意足,排西厢记时想用的阵容在长坂坡里得以实现。
张野的赵云,汪凝的曹纯,李逸臣的刘备,张玉堂的张飞,高大柱的曹操,李清芬汪雅梅的甘糜二夫人,倪翠萍反串糜芳。
百花社天团一出,谁与争锋!
排戏的缝隙里,兢兢业业的表演老师、台词老师、形体老师们拉着两人传授经验,恨不得掰开顶梁骨,把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摁进去。
长坂坡八场戏,六场都是武打戏。张野汪凝最累,秋老虎的天气里,天天裹着胖袄、扎着大靠、穿着厚底靴,在台上翻过来、翻过去,场场大汗淋漓,胖袄洇透,里头续的棉花能挤出水来,两人出排练厅时刚蒸完桑拿一样。
高强度的工作和学习,两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汪凝配食补,吃得张野七窍生烟、浑身冒火。
每晚睡觉已过凌晨,今晚早了那么几分钟。张野洗完先出来,把抱枕放在床尾,自己美美往那儿一躺,两只脚丫子放在抱枕上,做好准备等汪凝出来。
“快点啊,我等不及啦—”
“我要享受—”
“师哥,哥哥呀,你快来啊!”
汪凝敲两下玻璃抗议,你叫,叫全家人都听到!
“你快点嘛!再不出来我都睡着啦!”张野催命鬼一样。
汪凝擦干身子,透过玻璃瞧张野都准备好了,只得苦劳力似的盘腿坐到床尾,给他做足疗。
那天张野太累,累得晚上睡不好,汪凝给他按着足底穴位,谁知这小子上了瘾,天天往床上一躺,哼哼唧唧叫着哥哥来呀……
都他娘的累一天,待遇天差地别,哪儿说理去。还别问,问就是我不会,不然也给你按。
不轻不重的手法舒服又解乏。
张野躺床上快睡着了,小纯纯却趾高气昂,显得跟他挺兴奋似的。他拉着空调被搭在腰间,掩不住。
“一天天累得奄奄一息,他还挺来劲儿,我就纳闷了。”张野问他师哥:“是不是吃药补的?”
“有这方面原因。”
“我操,二次发育啊?”张野恬不知耻地说:“咱们卖药去吧,打广告,满街帖电线杆,保管增大增粗,肯定比这个挣钱。不行咱俩代言!”
汪凝吃了只苍蝇似的看他一眼,手下使劲,那人疼得哎呦一声,闭了嘴。
汪凝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不辞劳苦为他按了半个多小时。收工时,他快睡着的男朋友喃喃道:“哥,我腰酸,我背痛……”这是求按摩的节奏。
“翻过来,我给你按按。”
“你这样真会把我宠坏的。”张野嘴上这么说,身体很诚实,懒洋洋翻了个身。
汪凝掐了他屁股一把,“还得补。”翘。臀都不见了。
他推起张野T恤,潦草地捏了几把,张野感觉不对劲时,人已压了上来。
“哥……我累。”
“没让你动。”
“……”
结果后半场都是张野在动。他哥的套路,太他妈深了。
今年的秋老虎特别漫长,还很厉害。昨晚疯到半夜的张野,今早明显体力不支,还好是文戏,不用穿胖袄扎大靠,尽管如此,还是觉得一阵阵目眩头晕。
他病恹恹看着生龙活虎的汪凝,这人是机器么,怎么不知道累呢?
俩人下了戏,台角稍作歇息。锣鼓梆子声震耳,震得张野心烦意乱直想吐。
“怎么了?”汪凝伸手搭在他额头,“脸色这么差?”
别问,问就憋不住要吐。
张野冲进卫生间,汪凝忙跟过去。
早上就没胃口,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按着马桶什么也吐不出来,汪凝拍着他的背,着急地问:“到底哪儿不舒服?”
“就……心里恶心。”张野突然回头,“诶?我不是有了吧?”
“……”汪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汪凝给他把脉,脉象沉微稍缓,是中暑迹象。加上连日来劳累,这时一并发作出来。关心则乱,汪凝心想,给他补得也太急了点。
张野看他有些自责的样子,紧张起来:“我怎么了?”
汪凝扬起唇角:“喜脉。”
“……”
“你去宿舍开窗躺会儿,别开空调。我给太爷爷说一声今天不排你的戏,再出去给你买点药。”
“什么药?”
“安胎。”
“你能不能正经点?”张野瞪着他,也不知是谁先不正经的。
汪凝神情正经,凑他耳根边悄悄说:“这些天给你的食补里,我下了点别的药。”
张野:???
“大概率能让男人怀孕。”
张野:!!!
汪凝出去了,张野躲卫生间里一时竟然惴惴不安。姑且不说真假,真搞出来个孩子,该给爸妈叫爷爷奶奶还是姥爷姥姥?这是个操蛋的问题。
张野还是很听他师哥的话的,回宿舍开了前后窗,乖乖躺床上休息。煞有介事摸了摸自己肚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做了个梦,自己生了个八斤半的胖小子,长得特别像汪凝。他还没抱着孩子,肚子一痛,眨眼又生一个……
一梦惊醒,张野出了一头汗。除了阵阵心悸,人好像舒服了很多。这时汪凝回来了,提着一小包药,他站在床头拆药,张野红着脸说:“我刚刚做了个梦……”
汪凝把口服液递过去:“喝了。”
张野接过来说:“我梦见……我日,谁家安胎用藿香正气水啊!”
*
长坂坡排了两个多月,十一月在黄城市大剧院首演。由于这出戏当年大火之后便销声匿迹,一直勾着老戏迷们的心,他们这次抢先出手,势如雷霆,叫张野汪凝的许多粉丝挤破脑袋也没能买着票。
经过协商,市电视台做现场直播。中心广场的大屏幕下人山人海,比过年还热闹。
演出前,百花社接受媒体采访,记者们永恒不变的话题:这次准备摘几朵。
张野又比出了三根手指。
“又是三朵?”
其他记着异口同声:“是OK啦!”
“网上有专家评论,说百花社善于文戏武唱,武戏文演。这是制胜法宝,真是这个意思吗?”
“文戏要演出武戏的紧张感,武戏要演出文戏的细腻感。制不制胜不好说,这样演勾人是肯定的。”张野说:“总之我们百花社就一个宗旨,一出戏俩小时,你走进剧场看我的戏,一旦坐下来,不到杀戏就甭想起来,有尿也得憋着。不然对不起您的票钱。”
张野眉宇间自信的小模样,汪凝最爱看。
正如张野所说,有着十分之七武打戏的长坂坡,竟能把观众看哭。
最后一场,赵云七入曹营,与曹纯战得昏天暗地。舞台左右各摞起三张桌子,张野汪凝站在上面,在紧密如雨的鼓点突然停顿时,各自一个漂亮的云里翻,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台下掌声如爆。
曹操传令:“孤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
怀揣阿斗的赵云再次被围,拼死要杀出一条血路。
怀中阿斗久无声响,赵云边杀边叫:“阿斗!”
阿斗仍无动静,围兵越来越多。英雄末路,赵云的希望一点点破灭,他大吼一声,待要自刎——
灯光推暗,配乐突停,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叫久揪心头的观众落下眼泪,忘了鼓掌,也忘了叫好。
与子龙打出感情的曹纯故意卖出破绽,放跑了他。
子龙策马上了高岗,勒马回头望向曹纯。没有唱段、没有台词,只那相惜一眼,再次征服了所有观众。
回到汉营,子龙疲惫到撑不起身上重甲。
刘备痛哭流涕,大叫道:“快与四弟卸甲!”刘备张飞左右持枪,挑住子龙肩头。
唢呐独奏,高亢明亮且悲壮,金丝宝靠利索的从子龙身上挑起,立在舞台中央。
大幕缓降,满场掌声绕梁。
梅花赛官网又被攻陷。
——不要给张野汪凝颁奖,我怕他们骄傲,我想看他俩的戏,永远看不够!!!
最终摘得二度梅,到底凭什么呢?
大约是实力吧。
“师哥,咱们接下来排什么?”
“白蛇传。”
“之后呢?”
“梁祝。”
“之后呢?”
“红楼。”
“再之后呢?”
“牛郎织女。”
“再再之后呢?”
“孔雀东南飞、长恨歌……好多好多。纯纯。”
“嗯?”
“我会陪你演一辈子戏的,一直演到太爷爷那个年龄。”
这是张野所听到最为动听的情话,甜得他忽然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月上梢头,星光交错,彼时他们芳华年少。美夜如酒,只愿年岁不前,流年长居,岁月能以温柔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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