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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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你记得我上次问你的问题吗？”

　　　　放下防备何越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回想了一会，脸倏地黑了下来，转头看向王戎笙。

　　　　这时车正开进公司的地下车库，王戎笙嘴角的笑容一明一暗交错间异常刺眼。

　　　　“你想说什么？”何越冷声问道。

　　　　“别紧张，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王戎笙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车已经停稳，王戎笙也转过头看他。

　　　　“我这次换个问题……”王戎笙的视线在何越嘴上流连：“你为什么不那样对我笑了？”

　　　　“什么样？”何越莫名其妙。

　　　　“第一次见，那样。”说着，伸手往何越脸上摸去。

　　　　眼看着对方的手贴上来，何越迅速“啪”地一声挥开，忽然嗤笑一声。

　　　　“习惯了。”

　　　　王戎笙惊奇地发现何越说出这三个字时气质一瞬间变了，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个样子，而是恣意张扬、满眼嘲讽地看着自己。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丢下这句凉飕飕的话，何越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只留王戎笙在车里，摩挲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若有所思。

　　　　“有趣。”

　　　　　　　　　

　第2章

　　　　回了办公室，何越才反应过来不对味儿，那小子在餐厅的嘴脸，跟他自己平时哄情人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套路都不带换的。

　　　　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何越继续拿起没看完的预算表，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真他妈不爽。

　　　　抄起桌面上的电话拨给坐在外间的李秘书，何越张口第一句就是：“给我把电梯装个刷卡器，楼梯的门也加单向锁。”

　　　　“……啊？”

　　　　“有问题吗？安保漏洞这么大你们都没发现？”

　　　　“……明白，我这就去办。”

　　　　啪！

　　　　李秘书手里还举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懵逼的思考着今日的老板为何如此暴躁。

　　　　这边何越吁了口气，心里终于舒坦了些，眼前的报表都变得可爱了。

　　　　效率超群的李秘书第二天就把刷卡器和锁都装好了，何越看了一圈，非常满意，以后没有他的允许闲杂人等全都上不来了。

　　　　可是没等他高兴两天呢，他爹就再一次给他闪了一下腰。

　　　　何越推来办公室的门，打眼一看见何鑫成便说：“爸，你怎么来……”

　　　　话还没说完，又瞥见旁边两个人影。

　　　　得嘞，某个闲杂人等还是来了。

　　　　何鑫成：“我跟老王来看看你们两个小子工作的咋样。”

　　　　“……还不错。”何越勉强笑了笑。

　　　　“我今天看了一遍啊，你现在做事井井有条，可比以前强多啦。”何鑫成说着又开始跟王磊打趣他，揭何越的老底。

　　　　“你不知道这小子啊，刚进公司的时候，累的呀，回家跟他妈哭。”

　　　　“我没哭，爸。”何越无比心累。

　　　　“谁说你没哭，眼睛都红了。”何鑫成训斥他不坦诚。

　　　　“您让我少熬两天夜我就不红了。”

　　　　忽然“噗嗤”一声响起，何越瞪向那个憋不住笑出声的闲杂人等。

　　　　可没想到王戎笙这一笑，连带着王磊、何鑫成都笑了起来，只有何越面无表情，与面前笑得正开心的三人无声地划了楚河汉界。

　　　　笑够了的何鑫成也适可而止，不再揶揄他，开始问起了正经工作上的问题。

　　　　翻了翻文件夹，何鑫成点点头，说：“你觉得先从电影下手，是个方法，但是你如果要把越达娱乐的名字打好，那这第一部电影可有讲究。”

　　　　“这个我了解。”何越赞同。

　　　　何越计划先做几部有口碑的电影或者电视剧，而不是先招揽艺人，也是另辟蹊径，再加上越达本身财力雄厚，也担得起制作方的任务。

　　　　“现在的难度就在于，虽然越达娱乐这一块还是初出茅庐，即使有好的团队，但还是名不见经传。”何越有些为难，有一个情况横在这里，越达看起来毕竟不如那些老牌公司靠谱，以至于好本子看不上他，烂本子他更看不上。

　　　　“这点你还是要跟大家好好商量，别啥事都自己憋着。”何鑫成说完，看了看时间，就准备走了。

　　　　何越跟着送到了电梯口，一路上都无视了那个存在感异常强大的人。

　　　　何鑫成等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哎了一声，问何越：“你这层楼怎么安锁了啊，我上来的时候还麻烦李秘书折腾了好几趟。”

　　　　何越面不改色地拿出了那套官方说辞：“为了安全，上上下下的人杂。”

　　　　“哦……”何鑫成觉得有道理，正好电梯来了，何越赶紧把两个长辈送上电梯，就在要关门的时候，何鑫成又说了句让何越吐血的话。

　　　　“你把电梯卡给戎笙一张，人家上来找你多不方便。”

　　　　“……”

　　　　何鑫成当着王磊父子的面说了这话，他肯定不能装没听见，这倒好了，什么卡机什么锁，都白装了。

　　　　“你怎么不跟着下去？”何越问身边那个依然伫立的人影。

　　　　“等你给我卡。”

　　　　王戎笙跟着何越回了办公室，等人去做一张新卡送来。

　　　　何越翻着几部电影的企划，王戎笙在沙发上看着杂志，静谧在这方空间内蔓延，两人之前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或许是这几个剧本都太过无聊，何越不知不觉的就把视线挪到了王戎笙身上，阳光透过半阖的百叶窗，在他年轻的侧脸洒下一片斑驳。

　　　　何越在那一刻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已经三十一了，他再玩世不恭，也不可能再像年轻时一样无所顾忌了。

　　　　王戎笙似有所觉，抬头，对上了何越怔愣的双眼，而在王戎笙的眼里，何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妙。

　　　　“越哥，我想喝咖啡。”王戎笙说。

　　　　何越看着王戎笙那在阳光下仿佛闪着热烈光明的眸子，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起身朝茶水间走去，在何越转过身后，脑袋里却浮现出了另一双眼睛，一双在他脑袋里盘桓多年的眼睛。

　　　　和王戎笙天差地别的一双眼睛。

　　　　齐斯……

　　　　何越意识到自己好像太久没放松过了，或许他需要把苏启明拎出来陪自己一醉方休，或许……

　　　　一股力量突然从背后袭来，把何越推到茶水间里，然后只听“啪嗒”一声，茶水间的门上了锁。

　　　　“你怎么跟梦游一样？”王戎笙见何越的状态不对，起了兴趣，直接跟了上来，这会儿还伸出了手，在何越眼前左右摇晃了两下。

　　　　何越反应过来后瞬间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失魂落魄只是个幻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听话地亲自来给这个小崽子泡咖啡，在忍住没翻白眼之后，何越从柜子里拿出了个咖啡杯扔给王戎笙。

　　　　“自己泡。”

　　　　“你干什么去？”王戎笙问。

　　　　“我还要工作。”说完，何越就要走。

　　　　王戎笙地把杯子放到一边，拉住何越。

　　　　“我想喝越哥泡的。”

　　　　不知道是因为肢体接触还是怎么的，气氛往往就在一瞬间变化。

　　　　何越被一把按在操作台边，困在王戎笙两臂中间。

　　　　“越哥，你喜欢我吗？”王戎笙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直视何越的双眼：“是喜欢的吧，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这是实话，可何越认为他们俩并不适合有肉｀体上的牵扯，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掌控得了王戎笙。

　　　　然而在王戎笙一眨不眨的期盼下，何越到了嘴边的“不喜欢”却莫名其妙地转换成了，“我喜欢的人多了。”

　　　　王戎笙猛地扑了上来，几乎把何越压在了操作台上，何越很想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无奈对方像一条大型犬，死皮赖脸的功夫堪称一绝，何越只好把脸撇到一边。

　　　　这么一来何越的耳朵便暴露在了王戎笙眼前，冷不丁耳廓一热，何越打了个激灵，刚要发作就被王戎笙一把抱住。

　　　　“那你就是承认喜欢我了，咱们试试好不好，越哥，越哥。”

　　　　两人来回这几下弄出了些动静，茶水间的隔音不好，何越怕别人看见，忙低声道：“你他妈成熟点好吗？我没**到搞我爸朋友的儿子。”

　　　　王戎笙显然不想变得成熟，继续用蛊惑的语气在何越耳边念叨着：“就一次，就一次。”

　　　　身体和身体紧贴在一起，何越又不是性冷淡，而且他有一阵子没做了，可禁不起这么撩拨，只是被王戎笙蹭了两下，竟然起了点反应。

　　　　被身体和心理两重夹击得头昏脑涨的何越犹豫再三，开口道：“你懂规矩。”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王戎笙笑了起来：“我懂，不会缠着你的。”

　　　　还没说完就开始扒何越的外套。

　　　　何越没想到王戎笙竟然想立刻就在这里开干，刚想拒绝他，嘴就被堵上了。

　　　　对方的舌头长驱直入，灵巧的舌尖或重或轻地绕着他的画圈，勾‘引着他一起缠绵。何越不是没处过强势奔放的，可是突然来这一下他也吃不消。很快，在这场角逐中何越先败下阵来，任由王戎笙主导着这个吻。

　　　　“等……等一下……”

　　　　何越忽然推开王戎笙，两人的嘴唇发出“啵”的一声，在这狭小安静的空间中格外响亮。

　　　　王戎笙不解地看着何越。

　　　　“我没带套。”何越喘着气说。

　　　　“你戴什么套。”

　　　　说着又抱着何越啃了起来。

　　　　何越对他这种理所应当的态度摸不着头脑，还寻思着王戎笙玩得够开的，紧接着屁股上就被使劲抓了两把，一只手顺着何越的裤腰就要往里走。

　　　　一瞬间何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急忙反手一抓，制止了王戎笙。

　　　　“你他妈……”王戎笙不耐，不论是谁，被三番两次打断都不会有多高兴。

　　　　何越也不高兴，他把王戎笙推到一边，摆摆手，没头没尾地说：“真够倒霉的。”

　　　　“你什么意思？”王戎笙的脸阴沉得很。

　　　　何越紧皱眉头，啧了一声：“撞号了。”

　　　　这下子王戎笙沉默了，半晌才回道：“你是上面的？”

　　　　“不像？”

　　　　王戎笙没回答，但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这让何越更为恼火，绕过王戎笙往外走，嘴里还没好气地说道：“我又没少干过你这型的。”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呢，何越就被一把又拽了回去。

　　　　“你决定让我上了？”被怼在墙上的何越问道。

　　　　王戎笙屈起一条腿插在何越两腿中间，磨蹭了两下何越依然半硬的东西，问：“你这个样子能出去吗？”

　　　　“你离我远点就行。”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忍吗？”王戎笙不依不饶，趴在何越耳边小声道：“再说了，越哥不是也很久没做了。”

　　　　“谁跟你说我很久没做了。”何越反驳。

　　　　王戎笙忽然笑了，低沉的嗓音仿佛没有任何隔阂地直接穿透了何越的耳膜，震得他头皮发麻。

　　　　“我感觉出来的，你想要了。”

　　　　何越堪堪在秘书把新卡送来之前把自己收拾干净，刚把最后一缕头发回归原位，门就被敲响了。

　　　　还好秘书干活习惯干脆利落，所以这时也话不多，把卡放在何越的桌子上就走了，没注意到何越红得不正常的脸。

　　　　过了一会，王戎笙才悠闲地哼着小调从茶水间踱步出来。

　　　　真不知道互相帮助有什么能让人爽成这样的，何越很想嘲讽两句，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大的老爷们儿跟这种熊孩子抬杠未免掉价。

　　　　“拿卡，走人。”扬了扬下巴，他示意熊孩子过来。

　　　　王戎笙走到桌前拿起卡，翻看两下，眼睛又往何越的桌面瞥了一圈，然后就走了。

　　　　本以为还要费些力气才能让王戎笙乖乖离开，没想到他走得倒是干脆，竟然让何越不习惯起来。

　　　　有一种，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觉。

　　　　打了个寒颤，他赶紧甩掉脑袋里这个惊悚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白天王戎笙的撩拨，下班后浑身疲乏的何越鬼使神差地转到了那家他常去的夜店。待迷迷糊糊的何越怀里成功的搂了一个人后，他心里啐了王戎笙一声，都怪这人没分没寸。

　　　　“何少。”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不是太累了啊。”

　　　　何越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我懂点手法，给何少解解乏吧。”

　　　　这言下之意是要拉他去开｀房了。

　　　　何越真是累，但是箭在弦上，总不能还靠自己的一双手来解放吧。

　　　　何越搂着人往门口走呢，突然“啪嚓”一个酒瓶子砸在了他脚边，玻璃碎片四处迸射，几乎贴着他的脸划过，把何越一下子惊精神了。

　　　　不悦的他往酒瓶飞来的地方看去，发现几个人正围着一个身影说着什么，那人也跟着呛声，激动时随手就抓起旁边桌上的酒瓶杯子什么的乱飞。

　　　　这么一会儿，又扔了几个出来。

　　　　何越不是什么好人，他真的不是想去帮那个人的，他发誓他只是想落井下石，跟着教训一下那个差点砸到他的傻‘逼而已。

　　　　然而在何越看清那人的脸的一瞬，他不由自主地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桌子都被掀了三张之后夜店经理才连忙带赶地跑出来安抚这场冲突，他首先选择了拉住那几个人，把他们从何越身边拽离，就怕伤了他店里这位老客户。

　　　　终于把两拨人分开了，经理忙回头给何越鞠了几个躬，赔着不是。

　　　　这错当然不在夜店经理，其实也不在那几个人身上，何越侧头撇了眼身后那个扔瓶子的，发现整场他自己才是最傻‘逼的。

　　　　扯了扯被酒水浸湿的衣衫，他跟经理说：“旁边酒店给我开个房间。”

　　　　经理连声应下，知会服务员立刻去开｀房。

　　　　“再准备一身……”何越犹豫了一下，改口道：“两身衣服。”

　　　　经理是个聪明人，不用何越多说，看见何越身后的人时就知道第二身衣服要什么尺码了。

　　　　“你。”何越转身，居高临下看着那人：“跟我走。”

　　　　何越推开浴室的门，边擦着头发边走到客厅。

　　　　“去洗吧。”何越说。

　　　　那人不动，防备地看着他。

　　　　“你不会是傻了吧。”何越挑眉，语气里充满不耐。

　　　　不怪何越对他的态度这么差，一是他怎么说也差点砸了何越，二是，何越对于任何长得好看的人多少会有几分温柔，除了一种，那就是长得像齐斯的人。

　　　　“我不是出来卖的。”那人说。

　　　　“放心，你白送我都不要。”

　　　　等到了保证，那人才捧了新送来的衣服去洗澡。

　　　　何越大咧咧地只裹了条浴巾，而那人则是把自己从头到尾穿得严严实实的才从浴室出来，坐到何越对面的沙发上。

　　　　“有什么想说的吗？”何越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问道。

　　　　“……我会赔偿。”

　　　　“我有钱，用不着你赔。”何越说。

　　　　“那你想要什么？”那人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

　　　　何越注意到了，起了捉弄的心思，特意拖长了音：“我想要——”

　　　　看着对方放在膝上攥拳的指节渐渐泛白，他才吐出下文。

　　　　“道歉。”

　　　　闻言对方蓦地瞪大了眼睛。

　　　　“你差点砸了我，要个道歉很过分？”

　　　　对方倏然红了脸，磕磕巴巴地小声道：“对、对不起。”

　　　　何越闹够了，没再为难，而且几经折腾，这会儿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