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只想跑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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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身不常来公司，大多人处在看他脸熟，又叫不出名字的状态，走过了，最多觉得好看，回头多看几眼。
　　但同一个公司呆久了，多多少少总有认识的人，尤其原身住过集体公寓，上周才搬出来。
　　无巧不成书，方槐去练习室楼层，刚出电梯，就碰见了两个。
　　曾经一期的公司学员，比原身来得早，也比原身优秀，去年和另外一个人组了个三人组合，唱跳出道，因为外形靓丽，反响还不错。
　　其中满头小辫的男生瞧见他，扯着嘴角道：“恭喜啊，终于上了回热搜。”
　　原身想火的心差不多写在脸上，对同期爱答不理，人缘一直都不好。这位是抓到机会，迫不及待嘲讽他来了。
　　方槐当没听懂，对他笑了笑：“谢谢啊。”
　　男生登时瞪大眼，身边穿白T恤的男生扯扯他，示意他公共场合少说两句，两人顺势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前，那小辫子男生说了句‘傻逼玩意儿’。
　　方槐听见了，还挺乐，心道君子动手不动口，看不惯我有本事你打我啊，开嘴炮算什么能耐。
　　他也算活过两世的人，心胸没那么狭窄，只在心里小本本上记了一小笔，转头就把这人抛脑后。
　　顺着走廊走过去，一路走一路盯着门牌看，看到某一间时方槐眼前一亮。
　　方槐打开门，高声叫道：“夏老师。”
　　房间里乱七八糟，半黑不黑的光线，摆了好几套音乐器材，地上电线麦克风纸张一层堆一层，中间小折叠椅上坐个齐肩长发的中年男人，转头看见他：“方槐？你来做什么？”
　　方槐从门挤进去，凑边给他锤肩捶背。
　　被叫做夏老师的人显然不适应他不按规矩出牌的路数，惊的往前缩了缩：“哎哎，干什么呢？咱俩还没熟到动手动脚的地步吧。”
　　方槐发挥他不要脸的长处：“怎么没，夏老师你忘了，我上过好几堂你的课。”
　　“你掰手指头数数，那个好几有大过五吗？”
　　“那你还看过我录音呢？”
　　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别，别提那个，说吧，平时没瞧见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方槐正色道：“夏老师，我想参加‘新声集结号’”

　　☆、第七章

　　晚上十点多钟，方槐从公司大门出来，宋薇薇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宋薇薇震惊道：“你今天去公司唱戏了？”
　　方槐：“对啊，我想去‘新声集结号’。”
　　宋薇薇快说不出话：“你……公司培训群说的是真的？你能上节目？”
　　“差不多吧，没说一定会给我名额。”
　　几个老师是培训演唱和台词的，半懂不懂，临时拉来的戏剧老前辈也不是行家，属于资深票友级别，给的评价倒挺高。
　　宋薇薇已经被消息打懵了，不管定没定，方槐得了前辈好话，说明他有参加节目的实力。
　　宋薇薇又叹又笑好半天：“行，那我帮你争取争取，你年龄正好，借着国粹的光，说不定从黑变红了。”
　　黑的快，红就不知道了。
　　方槐不忘趁机夹带私货：“所以说啊，江秉寒靠不住，还是要靠我自己。”
　　他想转变宋薇薇对江秉寒的心态。而且是实话，不给买车不给买房子，大晚上想回家，蹲马路边自己打车。
　　宋薇薇则道：“还不是你自己要贴上去的，知足吧，江秉寒要是喜欢上你，别说节目了，整个娱乐圈资源随便你挑。”
　　方槐对江家资产没概念，只知道贼大。
　　他想了想：“就和古代王爷一样，吃喝不愁，能娶十八房姨太太，但国家不让，要是喜欢我，十八房姨太太的嫁妆就是我一个人的。”
　　宋薇薇不知道他哪来的脑洞，让他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耽误。
　　方槐回到家，继续独守空房，想骚扰江秉寒，可惜没联系方式。趴在床上一边拉筋一边想辙，灵光一闪，去江秉寒公司官网翻他的邮箱地址。
　　翻到了也不知道发什么，最后也只发了：江先生，晚安。
　　他在网上搜到大把撩汉子教程，可惜空有一身武艺，没处施展，到睡前也没等到江秉寒回复，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隔天一大早方槐锻炼洗漱，去公司上课，中午碰上宋薇薇过来看他。
　　宋薇薇是专门来验证的，顺便受他启发，帮他接了个客串的活。
　　方槐看完，表情一言难尽：“这是哪的本土节目，怎么还有二人转。”
　　宋薇薇：“喜剧类表演节目，节目组想找个沾边戏曲的演员串场，正好导演组我有熟人，就帮你接了。”
　　方槐：“可他们要的是生行，我是唱旦角的。”
　　“是吗？”宋薇薇愣了一瞬，“节目说要的是人假装女扮男，听说你是什么小嗓，那边就同意了。”
　　方槐：“……”
　　这到底什么节目。
　　宋薇薇：“没事，就当给‘新声’提前造势，花十分钟串个场，没让你真唱。”
　　方槐又是一阵“……”。
　　不张嘴他还去干什么，刷脸吗？
　　说去的意思是已经定下了，宋薇薇打开他微博大号，转发节目组官博预告，时隔数月，再次开张营业。
　　原身的大号自从换头像风波后就被宋薇薇收到手里，方槐没登过，探头过去看，消息栏火红一片：“我有这么多评论啊。”
　　宋薇薇没好气点开给他看，都是上周绯闻余热带来的吃瓜群众，跟风嘲讽他的。
　　方槐指指主页：“不是还有好几十万粉丝吗？”
　　几十万啊。他唱戏，一场下来听众也就几百个。
　　微博小号才十几个人关注。
　　宋薇薇把手机收回包里：“五十万就多？公司前台小姑娘养了条萨摩，每天发发狗照粉丝都有一百万多万，你上了热搜前三才涨了二十万，你还挺自豪。”
　　糊的快看不见了。
　　怎么突然骂人，方槐识相道：“知道了，我过两天去录节目。”
　　宋薇薇手里不止他一个艺人，交代完就走了。方槐继续回楼上练习。
　　他来公司主要想练形体，唱戏的嗓子大多靠天生，就算想练，一时半会也急不得，而锻炼上有专业形体老师指导练习，短时间很快能出效果，不然上舞台镜头一照，耸肩搭背，全毁了。
　　但戏剧身段形体老师教不了，得他自己找感觉。
　　从走廊过，旁边玻璃房内夏鸣河在给几个艺人做培训，瞧见他，招招手让他进来。
　　有外人在，方槐规矩很多，打招呼：“夏老师，您找我？”
　　“对对。”夏鸣河让他站近点，跟几个人道：“你们应该都认识，昨晚记录上传到公司，方槐也是待选人之一，人家虽然气不足，但发音方式特标准，早些年唱歌不换气就是这种路数，来正好碰见，你给大家示范一下，省的我再跟他们一一解释。”
　　确实都认识，昨天那个小辫男生也坐在里头，七八个人，瞧方槐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原身的记忆越往前越模糊，方槐对他们印象不深，也明白彼此不对付，但夏鸣河发话，他就把昨晚的《饮宴乐》又唱了一遍。
　　《饮宴乐》是西皮流水唱段，节奏轻快，他一大早开过嗓，胸腹通透，不像从口中发声，倒像全身都在用力，嘴张的不大，但声音亮，不刺耳，咬字带着点特别的韵味。
　　这是一出单折戏，讲述春秋佳节之日，明阳公主携新婚驸马赴宫中晚宴，宴后二人在宫中游园，做赋为乐，尽兴而归的故事。
　　戏份很短，但唱词多取自前朝文学大家诗词，极具韵律美，有很强的文学观赏性，便代代流传了下来。
　　方槐唱的明阳公主一段唱词，前半段赞颂花园美景，转场自作金枝玉叶，唱的是娇养自矜，和少女的欲嗔还羞。
　　一段结束，夏鸣河当即叫好。
　　他听不出功底如何，但艺术是相通的，他能听出其中的美感。
　　底下几个人脸色则怪怪的，一个男生这么娇媚，果然是凭本事上的热搜。
　　再说戏曲这东西，外行听个热闹，在他们听来，方槐唱法奇奇怪怪，不如平时电视上的。
　　方槐非常坦然，反正短时间跟他们说不明白，不然戏曲早发扬光大了，哪还愁传承。
　　晚上九点多钟，高楼层的练习室逐渐熄灯，方槐练了一身汗，到洗手间洗把脸，把练习室门关了，走过空荡荡走廊，准备下楼回家。
　　电梯门一打开，好巧不巧，里头是刚从楼上录音室下来的三个年轻人。小辫男生也在其中，估计就是他们组合了。
　　方槐本来不想进去，但腿有点酸，高层电梯不好等，就进了电梯，跟棕发的男生，也就是之前穿白T的那个点了点头。
　　三个人里只有他最顺眼。
　　电梯往下降，小辫男生忽然道：“你要参加‘新声集结号’？”
　　他们仨人认识，显然问的是方槐，方槐点了点头。
　　小辫男生意义不明嗤笑了一下：“有金主就是好。”
　　方槐也笑：“谢谢，你长得还行，努努力也能找一个。”
　　小辫男生走的青春小狼狗路线，一八多的个头，眉眼俊朗，闻言脸唰就黑了：“你骂谁呢？”
　　方槐特无辜：“不是，我夸你长得帅呢。”
　　小辫男生嫌恶道：“我可没有上赶着给人……”
　　旁边短寸高个男生不耐得给了他一肘子，打断了他没出口的脏话。“闭嘴。”
　　棕发男生也冲方槐笑笑，打圆场道：“对不起啊，你也知道，Angus脾气就这样，他没恶意。”
　　方槐才知道他们还有英文名，心里小小惊叹了一下。
　　被叫做Angus的男生脸上挂不住，冲棕发男生道：“你道个屁的歉，他自己干出来的事，还怕别人说。”
　　方槐没理他，非常淡定和棕发男道：“没关系，他是羡慕我追求能真爱，还追求成功了。”
　　小辫男生脸都绿了，看样子还想再顶他两句，恰好电梯到了，短寸头男生又推他后脑勺一把，棕发男生拽上人，仨人你推我扯的走了。
　　那男生气不顺，走出好几步还在回头喊：“你死心吧，名单肯定没有你，还真爱，你就是个冒牌货……”然后被捂上嘴拉走了。
　　方槐跟在后头，心道冒牌货还用你说，不过肯定没有我什么意思，说明白再走啊。

　　☆、第八章

　　方槐回去后搜了‘新声集结号’节目，想给宋薇薇打电话，但她这几天好像很忙，犹豫了下还是没打。
　　第二天去公司，上午时接到宋薇薇微信，说等会来找他，然而到中午也没见到人。
　　方槐下去食堂吃饭，支着手机看综艺，吃到一半，屏幕顶端飞快弹出消息框。
　　‘开了一上午会，胡七他们几个轮流来给我添堵。’
　　‘一会说你年龄太大，一会说你能力不够，后来又扯到绯闻影响不好。’
　　‘越折腾越不成样。’
　　‘结果还没出，本想着早点拿个准话，这下好了。’
　　没等方槐回复，宋薇薇不知道从哪绕过来，往他面前一坐：“几个狗东西，气死我了。”
　　他们经纪人例行会议，按照惯例，公司的新动向也会拿到会上说，不会一锤定死新资源分配结果，大家把筹码拿到明面上，后续安排还要看高层意见。
　　前两天方槐记录上传，大家才记起宋薇薇手下还有这么一个人。
　　等发觉他要来占一个坑位，顿时就不干了。
　　一个草包，来公司两年，除了吃闲饭就是给公司惹事，还想靠剑走偏锋抢名额，对其他优秀学员根本不公平，再说戏曲都快凉透了，给他也是浪费。
　　方槐没意外，搁下筷子：“我之前表现不好，他们不想给我也正常，不给就不给呗。”
　　宋薇薇手下没几个人，另外几个人气还不如上过热搜前三的方槐，说白了，和他们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宋薇薇。
　　宋薇薇本就攒了一肚子的火气，闻言瞪大眼：“什么意思，你不想去了？”
　　“不是啊，不一定用公司名义，不是还有海选吗？”
　　宋薇薇长吸一口气：“那你就没看报名的有多少人？今天已经两千多了，而且国家台冠了名，节目组为了正统肯定要给专业演员留名额，剩下七八个人从两千个里面选，是真·海·选！”
　　方槐越听越惊讶，最后道：“可是我已经报过名了。”
　　宋薇薇：“···”
　　宋薇薇明显想骂人，表情变了好几番，幽幽叹口气：“算了，我跟你撒什么气，反正你从没听过我的。”
　　对比之前和江秉寒闹到网上，险些惹怒江家而被高层封杀，提前报名算轻的了。
　　方槐想说别担心，宋薇薇有气无力，给他一张纸，摆摆手就走了。
　　“好好上课，记得把这个看了。”
　　她手里还有别的艺人要忙。
　　给方槐的纸是隔天参演的节目内容，一大段正式演员的内容，方槐占了两行，他只要穿上小生的衣服，在演员表演过程中走到前面，然后在别人问他话时，用旦角的嗓音惊叹一声，掩面奔下台。
　　前后不到三分钟。
　　方槐饭后研究一个小时，心说这有什么难的吗？丢开纸，上楼去洗澡。
　　他在这个时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浴缸，有点抵触，更喜欢淋浴洗，后来发现浴室音效特别好，又爱上了边洗边唱歌。
　　水声很大，洗的时候听不到外面动静，等方槐收拾齐整，出了门，正迎上楼梯口的江秉寒。
　　方槐脑子嗡一声。
　　江秉寒怎么突然来了！
　　梦里江秉寒大概保持一周一次的频率，助理一般会提前通知，原身也会做好讨好工作，比如打扫干净房间，煮点东西，或者穿··诱惑点的衣服。
　　当然，无一例外，都被无视了。
　　方槐低头看看自己，还好还好，他没有裸着的习惯。
　　方槐迎上去，尽量露出欣喜：“江先生，怎么听说您要过来？”
　　江秉寒这次没喝酒，停住脚，平静道：“我要没记错，这好像是我的房子。”
　　方槐被他噎住，卡壳了一瞬，面上很羞愧：“是您的房子，还没谢谢您，肯让我住进来。”
　　“不用。”江秉寒像是累了，他应该刚从公司出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样的纸，近秋天的季节，整个人带着凉意，“是你自己说家境不好，集体宿舍有人欺负你，你没地方去，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付房租。”
　　方槐：“……对不起啊，江先生，我没有工作，也没钱，可能付不起这里的房租”
　　江秉寒可有可无点点头：“知道了。”
　　往卧室去了。
　　奇奇怪怪，方槐有点懵，努力回想原身求江秉寒时都说了什么，但当时情绪太激动，细节都很模糊，只记得哭的特别惨，然后江秉寒盯了他一会，让他给自己助理留一个联系方式。
　　总不是求他把房子租给自己住。
　　这房子上下三百多平，凭原身不到一万块的存款，租个厕所还凑活。
　　江秉寒从卧室出来，方槐还在原地站着。
　　江秉寒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方槐对上那张脸就犯怵，低头扭手指，拖鞋露出的圆润脚趾也蜷在一起：“我刚刚在想房租要多少钱，这里地方这么贵，房子又这么大，江先生，既然不方便，我还是搬走吧。”
　　江秉寒一挑眉：“我没说要赶你走。”
　　不，你还是赶我走吧，我消受不起。
　　你这哪是包养，我快要给你钱了。
　　然而转念一想，江秉寒确实从没说过协议一类的话，原身只是从自己的立场，默认江秉寒留下他就是看上他了。
　　其实真相是，原身卖惨，江秉寒看他长的像楚明斐，大发善心资助他房子住？
　　想法转一圈，又回到五百万上。
　　不管怎样，江秉寒没想睡他，也没想给他钱，只要把他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