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凶手在眼前-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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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乎是用一种贪婪的表情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儿，眼泪吧嗒吧嗒地从眼眶里涌出，随后他推了推其中一张近照，“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就穿着这身衣服。”
　　兰斯理所当然的点头，“她失踪的那天早上在网上po了在家里院子里吃早餐的照片；　当然是这身。”
　　保罗似乎没有听到兰斯的话，还在自言自语，“高斯跟我联系的时候；　只说这是个上等货色，她看到我之后特别激动，嘴里被塞着毛巾但是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我，我以为她害怕你知道吗？”他脸上挂上了一点笑意，“现在想起来高斯喊过我的名字，她应该认出我了。”
　　保罗的笑容越发扩大，“没想到第一次动手就是这种情况，看来我的灵魂就应该属于恶魔。”
　　兰斯也跟着笑，他再次将口袋里的笔摸出来，拔掉笔套捏在手里，从卷宗里拉出一张空白的纸。
　　“高斯，全名。”
　　保罗的目光没有从照片上移开，似乎是想要将女孩儿的脸印到心里。
　　“我和高斯是同学，那年，他跟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保罗喃喃，“他是我的好友，我进入大学之后他一直主动跟我搭话，他带我加入兄弟会，带我去参加party，他说是好地方，我以为又是什么新鲜的玩乐场所。结果他和我一起堕入了地狱。”
　　兰斯眉头一挑，笔尖在白纸上点了点。
　　“那个地方全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只能穿着内衣蹲在笼子里，每天都会有人被带出去，有的人会回来，有的人不会回来。”保罗仰起头，“应该很快就到我了，高斯站出来顶替了我的位子。”
　　兰斯笔尖一顿。
　　“那天晚上，万幸他回来了，我们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他和我说起了他的家庭，我也说起了我的，那一刻我发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后来有一次，其他人都被带走了，好像是有什么大活动，他们留下我照顾受伤的高斯，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发生了暴动，高斯带着我乘乱跑了出来。”保罗的脸上带了温和的笑，“但是他的伤太重了，只能让我先走，我跟他许诺我会带人去救他。”
　　兰斯不客气的打断他，“不用跟我说你的悲伤往事，我没有少兴趣，不过按照你说的，你们是受害人，应该知道受害人的苦楚，竟然还加入了对方。”
　　保罗将文件推回来，也不理会兰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跟警察说了，但是校方和警方都认为我是因为被迫害产生了幻觉，因为大学里根本没有高斯这么一个人，我带警察们回去高斯最后停留的地方，人已经不见，再去关押我们的地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废弃工厂，里面没有许多人生活过的痕迹。”
　　“我在父亲的帮助下振作起来，我也想要了解当年的真香，所以加入了司法系统。”保罗轻笑，“不久之前我的考官推荐我到略多南镇来，在两个月前，我遇到了高斯。”
　　“他质问我为什么当初为什么……”
　　兰斯敲了敲桌子，“我说过我对你的悲惨过去没有兴趣，说重点。”
　　保罗看着手上缠绕的绷带，“也对，我这种人的过去有什么好说的呢，黛……莉莉丝是特别的。”
　　兰斯侧过脸，“怎么特别。”
　　保罗终于抬起头直视兰斯的眼睛，“高斯带走多拉·特纳的时候，只是在路过药店的时候临时起意，让CC装作惊慌的样子就轻易的把人引出去了。但是对待莉莉丝，他在瓦伦家附近蹲守了很久，几乎每天都去，直到莉莉丝回来的那天，和特纳不同，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莉莉丝与特纳一样连夜送走，而是将人关在了……”
　　他说着表情又痛苦了起来。
　　兰斯真的要迷惑了，他十分不耐烦地一拍桌子，“虽然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但是没必要做成这样的程度，你虽然现在一副忏悔的磨样，但是当初下手的时候应该也没怎么犹豫吧，现在做出这个样子伪善的不行。”
　　保罗的脸色顿时一僵。
　　“还有CC是谁？”
　　保罗：“……”他不说话。
　　“所以你现在的愧疚只是针对曾经的黛西。”兰斯决定退让一步，“继续。”
　　“不。”保罗摇头，“现在由你告诉我，莉莉丝，黛西为什么是特别的。”
　　兰斯翻动了一下文件，“唔，怎么说呢，你听说过玛丽孤儿院吗？”
　　保罗神色一动，他显然是听到过的。
　　“黛西是从玛丽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孤儿院被解散之后进入了收养系统，被你家收养，比较缘分的是，你的叔叔，是你祖母姐妹的儿子，是当年爆出事件的记者。”兰斯到了现在倒是没有觉得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算是再给保罗施加压力，“没有想到叔叔是当年的算是英雄人物吧，养妹是受害人之一，过了十八年……她……”
　　“闭嘴！”保罗不顾手上的伤再次砸了一下桌子，然后呼吸开始急促。
　　兰斯冷眼看着他发疯，甚至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动动你的脑瓜子，为什么莉莉丝是特别的。”
　　“那为什么不是你！”保罗怒吼，脸色通红，鼻子里喘着粗气，“为什么不是你！”
　　兰斯耸耸肩膀，“因为我的叔叔不是当年那个掌握了重要证据的记者吧。”
　　保罗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转动忽然就抓住了线索，“证据。”
　　审讯室再次陷入了寂静，大约过了几分钟，保罗忽然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无力的耷拉在椅子边，他大声笑着，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了眼泪。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高斯的刻意接近，还有被忽略的邀请，那个晚上高斯和他聊天时候刻意说起的家族成员。
　　他还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那是莉莉丝到他家后不久，这个小姑娘适应环境非常快，没有几天就能抱着她的那只丑不拉几又脏的小熊跟他抢早餐的麦片，寸步不让，态度是那么理所当然，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她会偷偷给因为犯错而被罚站的他偷偷送妈妈特意给她买的巧克力，还会在他哭泣难过的时候将那只丑丑的胸借给他。
　　在莉莉丝来家里后不久，他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叔叔曾经来过一趟，给他和莉莉丝都送了见面礼，两个一样大小的盒子，他的打开后是一盒子糖果，吃完后就被他放在桌子上放弹珠了。
　　莉莉丝的盒子从来不乱放，她似乎很珍惜这个礼物，一直压在她的枕头底下。
　　不久后就从父亲嘴里听到了那位叔叔失踪的消息，莉莉丝当时的脸色惨白，他还以为她是被死亡吓到了，之后被她藏在枕头下的糖果盒也不知所踪。
　　又过了两年母亲离去，父亲无暇照顾两个孩子，莉莉丝又是被收养的女孩儿，总归和父亲还是不方便，于是在征求过莉莉丝的意见之后，将她重新送回到了收养系统。
　　离别之前，莉莉丝将她珍藏的糖果盒送给了他，自己则带走了一本童话故事书。
　　兰斯看到这人变幻莫测的表情，也不打扰他，只是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他暂时不想跟这人耗耐心了。
　　保罗一把摁住了即将被收回去的照片，他对兰斯露出一个带着祈求的微笑，“这个，留给我吧，总归还是要留给人一些美好的东西。”他叹了一口气，“当年黛西也留着叔叔给我们的糖果盒，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妈妈给她买的童话书，你就当做好心，让我保留它吧。”
　　兰斯眼珠子一转，忽的松开了手，几乎是用跑得速度冲出了审讯室，和他有同样动作的正是BAU小组的其他人。
　　卡尔一脸懵，但是还是跟着他们跑，嘴里念叨着，“需要调派人手吗？”
　　胡奇却摇头，“暂时不需要，麻烦警长联系一下瓦伦夫妇，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
　　卡尔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他的警察雷达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有没有闻到，主线收尾的味道！！！！！！
　　没想到吧，灵魂人物出场就死了。


第182章　得到记录
　　莉莉丝·瓦伦的尸体已经交给了殡仪馆；　约定好了三天后下葬，瓦伦夫妇特别恳求了当地的牧师，请求牧师愿意在教堂为莉莉丝举行葬礼。
　　现在瓦伦夫人正在为她挑选可以随行下葬的物品。
　　BAU小队的人赶到的时候；　瓦伦夫人正在翻看莉莉丝从小到大的照片，她的脸上挂着安定的笑容，得知几人的到来虽然有些意外；　也没有起身；　但还是用十分柔和的态度跟几人点了点头。
　　胡奇去跟瓦伦先生说话。
　　兰斯则是坐到了瓦伦夫人身边，看着这位脸上已经爬上了皱纹的女人保养良好的双手抚摸着照片中人的脸。
　　“瓦伦夫人。”兰斯开口。
　　瓦伦夫人抬起头；　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兰斯斟酌了一下语气，“我们需要莉莉丝的一件遗……一件物品。”
　　瓦伦夫人有些疑惑，“需要什么呢；　是一定要的吗？”即使兰斯还没有开口说是什么；　但是她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兰斯伸手挠了挠脸颊，“不知道莉莉丝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她的过去。”
　　瓦伦夫人脸上的微笑淡了下来，但是还是回答了兰斯的问题；　“有的，她说过以前收养她的家人很好；　也说过自己在此之前是在孤儿院。”
　　兰斯抿了下唇；　“我其实和莉莉丝来自于同一个孤儿院。”他眼神专注，注视着眼前夫人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真诚，“她原本的名字是黛西，莉莉丝是之后的家给她取得名字。”
　　“哦！”瓦伦夫人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兰斯的话；　“是的，她原本的名字是黛西，哦我很抱歉；　孩子。”哀伤重新爬上了她的眼睛。
　　兰斯勉强的笑了下，“我们现在需要找到最初的元凶，之前在镇子上的其他女孩儿可能……”
　　“可能还活着。”瓦伦夫人接过话，“不用担心我，孩子，卡尔跟我们一直有通电话的，你们需要什么呢？”
　　“一本童话故事书。”兰斯说，“莉莉丝带来的那一本。”
　　瓦伦夫人沉默了许久，才笑了笑，她站起来，身体似乎上的重担是被卸下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兰斯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诺亚·兰斯。”
　　“诺亚。”瓦伦夫人笑容越发柔和，“很好的名字啊，真好啊。你等一等。”
　　说完，她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起身去了卧室，只是几分钟就又返回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本被塑封起来的宽大的故事书。
　　瓦伦夫人将童话书放到兰斯的手里，兰斯连忙双手接过。
　　瓦伦先生此时也走了过来，目光在兰斯手里的童话书上一扫而过，又将妻子搂紧了怀里，“是他吗？”
　　瓦伦夫人将脸埋进丈夫的胸膛，轻轻吸了一口气，“是他。”
　　“莉莉丝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么一本书，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是前一位莉莉丝的养母送给她的，她很珍惜。”说话是瓦伦先生，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一只手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眼睛却好像飘向了不知道何处的远方，“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莉莉丝就像是小天使一样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她肯改口喊我们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们高兴坏了！”
　　众人沉默地听着。
　　“有一年她过生日，前一天主动跟我们要了生日礼物。”瓦伦先生笑到，“想将这本童话书封存起来。”
　　“我带她去了镇子上，这种活儿没什么店是专门做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可以做的，她当时的笑容可爱极了。”瓦伦先生砸吧两下嘴，“我和她一起将撞在了铁皮盒里埋进了后院，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已经做好准备进入新的角色，开始新的生活了。”
　　“但是前段时间。”瓦伦夫人抚摸着丈夫的胸膛，“半年前吧，当有女孩儿开始失踪的时候，莉莉丝就有些担心，失踪的女孩子年龄跟她相近，我们也很担心，就在那之后不久，莉莉丝跟我们说如果哪一天她发生了意外，也请我们不要为她伤心，她一定是被上帝接走了。”
　　“这本书，我知道不对劲。”瓦伦夫人歪过头，看兰斯手里的书，“她太过在意它了，虽说这次是回来为了庆生，但是我看到过她在后院那里徘徊，但是，一个女孩，在母亲生日的时候想起另外一位对她好的母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我直到她爱着我们，这就足够了。”
　　兰斯捏紧了手里的书，“介意我打开它吗？”
　　瓦伦夫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她还跟我们说这本书是她的宝贝，除非有一天会有一位上帝派来的黑色使者来，才能将这本书献出去，‘妈妈啊，就好像你读的圣经里，上帝派遣人造出方舟一样，如果我要去天堂一定要坐像是诺亚方舟一样酷酷的船’。”
　　兰斯低着头拆开外面的塑封，轻轻翻开了那本故事书。
　　他伸手轻轻的摸索着书页上贴着的泛黄的纸张上还清晰的黑色的一排排名字，再翻过一页，看到上面的各种时间记录和‘货物’状况。
　　时隔十八年，这本‘交易记录本’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谁会想到呢？
　　当年失踪的记者在知道自己碰触到了某些人的禁忌命不久矣的时候，将这本当时人人都想要得到的记录本送给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而这个小女孩也凭着自己童稚的想法，用外表做为伪装藏好了铁证。
　　毕竟在外人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儿而已，四岁甚至都可能不记得事情。
　　但是她做到了。
　　她在贪婪的窥伺的目光中活了下来，在巨大的压力下宛如匍匐在地面上的杂草，吸收了来自身边的爱，开出了美丽又可爱的花朵，只是不经意间又被一脚踩碎了。
　　胡奇没有让兰斯交出童话书，只是这个案子的性质已经上升了一大层，胡奇这边既然已经查到了线索，就没有坐以待毙的想法。
　　要让这份名单上的人伏法还不够，略多南镇当地的失踪案件绝对和这份名单上的某些人有关系，对莉莉丝的特别很可能就是知道了莉莉丝的过去和玛丽孤儿院有牵扯。
　　这份名单上有一些现在还在活跃或者正在火热期的政客。
　　不过要打败政客最好的办法就是丢出一堆政客。
　　FBI在美国一直是很特殊的存在，它存在于系统又独立于系统，这让它有的时候做事束手束脚，但有的时候却是十分顺畅。
　　胡奇将电话打给了局长。
　　兰斯则连夜带着瑞德跑路了。
　　胡奇的说法就是，“你的伤口最近有些不对，这个案子也挺敏感的，给你放几天假期，我相信会注意分寸。”
　　兰斯当时正抱着童话书，脑袋搭在瑞德肩膀上，车速有点快，他还真的有些脑袋晕，于是听到胡奇的话之后他根本没有过脑子就回了，“你怎么知道我头疼，你在我的脑子里装了什么？！”
　　然后得到了胡奇一言难尽的叹息。
　　过了几秒钟兰斯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连夜扛着汽车走的。
　　兰斯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摁动着，他们正在去一个地方，或者说是某个阵营的大本营比较贴切。
　　瑞德坐在他身边打瞌睡，两人完全就是在度假的磨样。
　　这搞得正在开车的红发男人十分不满，“你倒是说句话啊！”
　　兰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摁着手机，“你小声点，我家的在睡觉，吵醒了我打你。”
　　红发男人握紧了方向盘，脸色有些难看，嘴里却只敢嘟嘟囔囔了。
　　瑞德本来也就在打瞌睡，闻言也就顺势睁开眼睛，“我醒了。”
　　兰斯杀人的目光顿时瞄向驾驶位，红发男人的目光正好在后视镜中和兰斯对上，顿时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