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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又来暗恋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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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跟你说分组的事情?”或许,在某段时间里,他并不是一头热的暗恋。曾经酸酸涩涩的暗恋突然被蒙上一层糖浆,舔一口甜到心里。结块之后又化作锋利的刀片,一片片朝苏长汀飞来。
  先爱上的人总是患得患失,陆庭洲总能及时消除他的不安。他以为那是陆庭洲天生自带的强大和稳重,原来,是因为他从那时候起,也喜欢自己了吗?
  “跟你同一天。”班长那头有人在叫他试装,“后天一定来啊,我媳妇叫我了,下次再聊。”
  苏长汀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笑了。
  陆庭洲,我知道你爱我时是真心的。
  够了。
  他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值得深究的问题,淌过冰冰凉凉的河流,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但苏长汀抱着膝盖缩在岸边,河两岸都是一场笑话,于他或者陆庭洲。他不知道哪个更伤人。
  陆庭洲最近对微信消息分外关注,那里面可住着他见不着面的小长汀。
  有女同学试探着在群里询问苏长汀有没有对象。
  陆庭洲脑子里红色一级警戒。
  她单身!
  陆庭洲在刷特定分组的朋友圈时,看过她抱怨被父母逼婚。
  陆续又有两个女同学冒泡附和。苏长汀家境好,长得帅,怎么不遭人惦记。陆庭洲大学捂了四年才没让别人碰着。眼看吃瓜照流出,苏长汀又以绝高颜值吸引了一大批颜狗,陆庭洲有危机感了。
  他给苏长汀发消息。
  …我们明早见一面吧。
  陆庭洲怕苏长汀不来,补充道:“谈谈养猪场的设备改造,挺花时间的,多拖一天可能下次检查前就赶不完工。”
  完了。
  陆庭洲发完消息绝望地想,他和苏长汀之间,养猪场的阴影要挥之不去了。
  苏长汀手机一震,收到邀请,他咬着牙回复:“我这两天有事,不如我们班长婚礼后再谈?应该不差这一会儿吧,不行就请两批工人轮班。”
  “不行。”
  陆庭洲想也不想拒绝。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第一次见面变成苏长汀与单身女青年们的变相相亲会。他会吃醋到掀桌!这不利于身体的ph平衡。
  苏长汀为难,他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惨样子,怎么能让陆庭洲看见。与喜欢的人再次见面,谁不想以最好的状态,女生下楼倒垃圾还得画个妆呢。
  陆庭洲觉得自己语气太硬,解释:“后天我下午三点去美国的飞机,要在那边交流三个月,可能抽不出时间。”
  明明已经推掉的事情,陆庭洲毫无心理负担地拿出来骗人。
  “好吧,时间地点你定。”
  陆庭洲迅速反应:“我住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几点都行。”
  他拉开柜子,拿出一个定制的布艺胡萝卜,放在沙发上的毛茸茸兔子玩偶面前,愉悦地自言自语:“干得好,奖励你。”
  大兔子捧着一根迷你胡萝卜,都不够塞牙缝的。陆庭洲想了想,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红萝卜。他一股脑抓起一把塞到兔子怀里。
  这些都给你。
  反正我的小萝卜回来了。
  苏长汀没想到要去他们之前的“家”,一下子非常慌乱,他他他怕自己一进去就不想走了!
  他紧张地照镜子,红眼丝,惨白脸,嘴唇毫无血色。他更加紧张地去买了药,熬了一锅格外难吃的燕窝,选好搭配的衣服裤子……最后双手缩在胸前,两指勾着薄被,姿势乖巧地,不到八点就闭上眼睛。
  可惜这个状况到第二天并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些。苏长汀很久没生过病,一生就没完没了。
  他走路有些飘,虚虚地好像随时要摔倒。顶着大太阳,苏长汀在陆庭洲的小区大门外面绕了三圈,迟迟不进去。
  看门的大爷在监控室里吹着空调,时不时扫两眼,这孩子是不是晒傻了?看那脸色白的,要晒出魂了。
  苏长汀转来转去,没办法接受自己要以这鬼样子去见陆庭洲的悲痛事实。
  旁边水果摊的老板娘看不下去,招呼他:“孩子你是在等人嘛?要不进来歇歇,喝口水。”
  苏长汀反应有点慢,顿了一会儿才想起要道谢:“不了……我……”
  新鲜红心火龙果十元一个!
  这句话映入苏长汀眼帘,刹那点亮智慧的小灯泡。
  苏长汀立马掏钱买了一个,向老板娘借把水果刀,在边缘轻轻一划,果皮剥下来,露出完整的紫红色的火龙果肉。
  他吭哧吭哧吃完一个,吃到后面都快吐了也舍不得抹嘴。
  他用湿巾小心擦过嘴唇周围的红色汁液,漱口,在商店的橱窗反光玻璃前一照。
  唇红齿白。
  苏长汀被自己的优秀折服。
  看门的老大爷见苏长汀终于进来,越看越眼熟,一拍大腿,嘿,这不是两年前住这儿的两个小伙子之一嘛!
  他拨了个电话。
  “喂,是陆先生吗?是我,看门的老陈,您两年前让我留意一个人,看见他出现在周围就马上通知您,对,是他……啊,他进去了。”
  老大爷乐滋滋地打开今日说法,他这一把年纪的记性可真好。
  陆庭洲六点就起床忙活,他让人送了一堆食材,满满当当塞了三层大冰箱。
  他不喜欢一个人做饭,难吃,但苏长汀回来了。
  厨房有一段时间没开火,十分凄凉。油盐酱醋过期早就扔了,新摆上去的瓶瓶罐罐都还没开封。
  陆庭洲退后一步抱着双臂,皱眉盯了会儿,不行,这样和以前差别太大了。他动手把包装都拆掉,瓶口启封,还像模像样地把酱油倒掉了三分之一。
  苏长汀喜欢吃提子。陆庭洲戴着一次性手套剥皮,动作细致,果肉分离完整。他做实验时戴惯手套了,一点也没影响他发挥。一颗颗浑圆剔透的提子渐渐挤满了白瓷盘,然后被陆庭洲拿去榨汁了。
  苏长汀常常吐槽陆庭洲这一点,每一步都要追求精细,反正最后都榨成汁了,谁会管它之前好不好看呢。
  三十分钟后,苏长汀还没来。
  陆庭洲一言不发把果汁倒掉,坐在桌前重新开始剥皮。
  这样重复了两三次,陆庭洲快要把提子都折腾完的时候,接到了门卫的电话。
  陆庭洲猛然站起,带翻了盘子。就像大学做生化实验苏长汀总是失手滑落试管,陆庭洲无论在做什么都能千钧一发接住一样,这次他……失手了。
  但他管不得那么多,陆庭洲长腿矫健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门口站着举手要按门铃的苏长汀。
  额前的碎发被开门带起的一阵风吹起,微微颤动,下面是一双澄亮清澈的眸子,此刻凝住不动,满是惊讶。
  苏长汀猛然陷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鼻尖闻到一丝提子清甜的气息。强行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和心跳,苏长汀僵着手脚,不知如何反应。
  陆庭洲抱了三分钟,苏长汀都没有回抱,他有些失望,想直接弯腰扛起他扔到床上绑着,贴在他耳边地质问他为什么分手,为什么突然消失。
  他深吸了口气,退回门内,哑着嗓子道:“请进。”
  “谢……咳咳,谢谢。”苏长汀比他还沙哑,“抱歉,我有些感冒。”
  这分明就是重度感冒才有的声音,陆庭洲心疼地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苏长汀束手束脚地坐在沙发边,屁股只贴一点点。他余光扫视周围,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大红桌布,兔子拖鞋,搪瓷情侣杯……苏长汀目光穿过大厅,看见了卫生间的架子上,他的洗漱用品居然还没扔掉?
  陆庭洲以前虽然也不勤快,怎么变懒了这么多?
  陆庭洲被苏长汀这副拘谨的样子弄得有些恼怒,在自己家为什么要这样!又不是客人!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好。
  “怎么不喝。”
  苏长汀立即端起杯子,水还冒着热气,有些烫口。他也不敢吹,小口抿着,一边拿眼偷瞄陆庭洲的反应。苏长汀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怂。
  陆庭洲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喝完,脑内十分笨拙地组织语言。怎么办,长汀好像有些怕我。
  苏长汀喝完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
  空气静止了一分钟。陆庭洲突然倾过身,捏着他的下巴,脸色很难看。
  “你怕我?”
  苏长汀心里一咯噔,嘴唇吃火龙果染的颜色被洗掉了!


第7章 
  陆庭洲不知道什么程度的惊惧能让人一分钟之内脸上血色殆尽,他盯着苏长汀闪烁不定的眼神,感到一阵挫败。
  他到底在怕什么!怕自己跟他求复合吗?
  苏长汀心里哀呼不已,弄巧成拙了。难道他要承认他为了帅帅地见陆庭洲耍了点小心机吗!
  陆庭洲的睫毛很长,当他专注地看向某个东西时,帅的惊天动地。苏长汀喜欢在他操作实验时,歪着头从侧面观察他,借此打发一个早上的枯燥实验。
  陆庭洲逼近了点,苏长汀感觉到那睫毛快要扫到他的皮肤,无端生出一股痒意,怎么也搔不到的那种。
  他紧张地抿了抿嘴,“我刚才来的路上吃了一个红心火龙果,这几天感冒,一直都这样……唔!”
  苏长汀倏然瞪大眼睛,牙关被粗|暴地撬开,对方灵活地探|入他的口腔内壁,追逐着苏长汀左闪右躲的舌头,吸|吮着唇齿间最后一丝甜腻。
  陆庭洲一只腿半跪在苏长汀右侧的沙发上,左手撑在他另一侧的沙发背。强势的侵掠气息完全包裹着苏长汀,让他不能动弹。
  苏长汀的手无力地抓着陆庭洲衬衫的袖子,像索要鱼干的小奶猫掂起脚轻轻勾着主人的衣服。陆庭洲感觉到衣袖被扯动,对苏长汀这个熟悉的下意识反应十分满意。
  是甜的,长汀他没有说谎。他加深了这个吻。无论再怎么软硬不吃,总有些地方没变不是吗?
  苏长汀任陆庭洲吻着,反正都是赚的。等了等,他才想起自己感冒的事情,他胸口起伏,暗自蓄力,在手软脚软之前一鼓作气推开了陆庭洲。
  “那什么,感、感冒会传染。”苏长汀往后使劲压着沙发,企图离他远一点。
  陆庭洲被他湿漉漉的眼神激得不能自已,一把将他蹭的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左胸,“长汀,我们……”
  苏长汀声音闷闷地接口:“我们要不要开始谈养猪场的事。”
  陆庭洲有一刻想直接摁死他得了。
  “就这么谈。”陆庭洲抱着他,空出一只手,长臂一伸,捞过茶几上的一叠文件,“我念,你听。”
  苏长汀靠在陆庭洲怀里,闻着熟悉安稳的味道,听着陆庭洲认真分析的清冷嗓音……他因为陆庭洲的出现而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缓和下来,老爸担心的事情也有了完美的解决方法……苏长汀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
  陆庭洲“刺啦”翻过一页,“我的建议是在旁边再建一个有机肥厂……”他念着念着,发现刚才还应和两句的苏长汀没了动静。
  低头一看,苏长汀微张着嘴,漂亮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陆庭洲一哂,还真当你多重视养猪场呢。他把手上昨夜连夜赶出来的一份巨厚文件轻轻放在沙发上,抱起苏长汀,侧身别开卧室的门。
  床铺被套还是两年前的,洗过几十遍,早已没有买时的色彩鲜亮。他把苏长汀放在床上,褪掉鞋袜,给他盖上被子。
  然后自己也躺上去。
  毕竟他已经二十五,到了一熬夜就得补眠的养生年纪了。
  能在实验室三天不合眼还能操作精准手不抖的陆庭洲,心安理得地把苏长汀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天色擦黑,苏长汀睁眼的时候还以为又做梦了,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他一转头,看见陆庭洲支着手,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不知道多久。苏长汀脑子一片混沌,他习惯性地绕过陆庭洲脖子借力把自己压在他身上,低头吻上去时看见陆庭洲惊讶地眼神,当头一棒,清醒了。
  他反应灵敏地翻过身下床,假装只是不小心压到。陆庭洲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没有了?”
  苏长汀弱弱道:“我只是下个床,你不要误会。”
  陆庭洲扫了眼三面都不靠墙的大床,眼里闪现一丝笑意,温柔地能把人溺毙。
  苏长汀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梗着泛红的脖子强调:“我习惯从这边下床!”
  昏暗滋生暧昧的气氛,陆庭洲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长汀,忘记我们的分手,我们重来好吗。”陆庭洲不想去询问为什么了,他看得出苏长汀的回避。
  他猜测或许是苏家父母的阻扰让苏长汀放弃了自己,或许是其他什么的来自外界的压力,也许有那么一刻,苏长汀心中的天平倒向另一方,他陆庭洲被高高吊起,然后悄无声息地放弃。
  这都不重要了,以后,有困难他们可以一起面对,他有足够的自信带着苏长汀,给他所有。
  苏长汀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他光着脚踩在光滑冰凉的地上,指甲剪得圆润可爱的脚拇指互相蹭着,可见主人的内心的犹豫。
  “抱歉。”
  你可以忘掉,但我不行。
  至少现在还不行。苏长汀脾气好是真好,但小心眼也是真小心眼。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冰点,陆庭洲的眉头都快结出冰渣子了。
  “你……”
  陆庭洲有种到处使不着力的愤怒,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苏长汀,他没办法对苏长汀发火,尽管他此刻多想抓着苏长汀的领子质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他狠狠锤了一下床头柜,快碰到时改为向下擦过。他怕吓到苏长汀。
  苏长汀的身子震了震。
  陆庭洲抹了把脸,“抱歉,吓到你了。走吧,我带你去吃饭。”说完率先出了卧室,拿了一个文件袋,把给苏长汀的资料装进去,然后再电视柜里头扒了扒,找出一个大红色的喜庆礼袋套上,不知道还以为里面装着年货。
  苏长汀在原地愣了会儿,他拉开窗帘,弯腰把被子叠好,抬头看见床头柜上面的一块做磨砂工艺的地方染了点血。
  他伸出手,用大拇指发狠地把它擦下来,好像这样就能当没看见似的。
  染血的拇指藏在温热的左手掌心,贴在胸口,苏长汀停留了有一分钟才出来。他眼神追随着陆庭洲受伤的右手,看他弯腰换鞋,拿钱包和车钥匙,忍不住道:“这几天你做实验时小心一点,伤口别染上试剂。”
  陆庭洲按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他故作轻松道:“没事,这些我比你懂。如果是你受伤,我才要担心吧。”
  苏长汀是个硫酸能往手上倒,做细菌染色实验能把自己白嫩十指染得紫紫红红。有一回他手上起水泡,挑破之后留下伤口,陆庭洲硬是让他那节实验全程围观不上手。
  两人都想起这件事,苏长汀低头眨了眨眼,把星星点点的眼泪风干。他还记得为什么那次他的手会起水泡,源于一份他一直没有送出去的纯手工礼物。
  苏长汀出门时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屋内,陆庭洲是个审美专一的人,所有布置一点也没变,他闭上眼睛能准确地说出这里的每一寸地方是什么样。
  他不经意扫了一眼鞋柜的最底层,有个不起眼的纸皮盒,露出一个小角,上面落满灰尘,像被遗忘了一般。
  显然,这么久陆庭洲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里面是苏长汀背着陆庭洲磨了很久的菩提,他一个深度手残做这种事情简直是挑战极限。他把它藏在那里,是想生日送出的“惊喜”。他都做好欣赏陆庭洲收下它时感动又愤怒的表情的准备,一边亲他一边警告以后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但终于还是没有送出去。
  苏长汀没有再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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