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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会来看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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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次他也琢磨透了。趁着休息的两天,他把贫民窟周围饶了好几遍。
  其实在贫民窟出来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就有一个金豺的警署。那是一个小警署,平时来上班的人就不多。除了每次要收数时走一圈,往日里要报个案也不往那跑。
  所以这一块小地方贫民多,黑帮少,治安较为稳定,人流量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八点半都很平均。有些贫民的小孩子或女人也会选择走这一条道上学或上班,是个很好的摆摊点。
  但大概也是因为在警署范围内,大家不怎么过去做生意。估计也是怕地段太好,怕金豺就地起价。
  阿福在那看了两天,除了偶尔能见着几个穿便服或穿制服的人出来抽口烟外,还真是挺干净。
  所以前一天下午他就摸过去了,借口和一个出来抽烟的人要个火的空当,还随便打听了一下。
  那人虽然没穿警服,但看着身材挺括,一脸严肃,只是懒得把金豺的外衣披上罢了。
  阿福就蹲在他旁边抽烟,问了两句天气,见着气氛不错,顺口道——“警官,为啥你们这周围没人摆摊啊?早上有人过来卖早点不?还是你们不给摆啊?”
  阿福说完就有点后悔,他觉着自己问题好像太迫切了一点,他应该只问一个,等警察回答了再问下一个。但心里头的焦虑没受控制,一股脑地抛出好几句话。
  那人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居然答了他一句——“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为啥没人摆摊。”
  这话就像为阿福点了一盏明灯,他一下子从踎着的状态站起来,压抑不住眼中的兴奋,又道——“那……那就是不赶人了?”
  那警察有些好奇地望着他,愣了片刻,耸耸肩,喷出一口浓烟,模棱两可地道——“可能吧……可能不赶吧。”
  阿福心说你们赶不赶人你自己还不知道呢,你这是不好明说吧。
  但阿福还是从中听出了默许。
  他赶紧把兜里的烟都掏出来,一下子全塞警官手里,一边堆起满脸笑容,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说我就想这摆摊呢,你们不赶人就好,我不是这里人,我怕坏了规矩。你说个数吧,月租我肯定交,我明天就出摊行不?等我攒几天我就交月租。
  那警官看似还有点警惕,稍微后退了一点,皱起眉头,他说我不知道,你不问我这个,我——
  眼见着警官要把烟推回来,阿福连忙一把拉住对方的手把烟盒握紧,他说你都拿了你不要给回我了,没关系的我懂的,我自个回去打听,我一定听话,一定尽早交数。
  警官还是有点发愣,但阿福直接把他手往兜里塞,直到确定他真把烟装兜里了,才松开对方的手。
  警官还想说些什么,里头却有人叫了他一声。他连忙应到并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多看了阿福几眼。
  阿福一直目送警官进入警署那脏得已经看不见里头情况的玻璃门,才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路面平坦,人声鼎沸。警署前一棵大树正好庇荫,对面有一个居民小区住着数不清的孩子和父母,公车站就在他远处不足五十米。
  这包子,卖不出去就奇怪了。
  TBC

    
第5章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阿福就把好消息跟骆驼说了。
  他说我发现了一块宝地,你们都不敢过去呢,就门口那警署你知道不?我明儿上那摆摊去。
  骆驼一听,揉了揉眼睛,从深陷的沙发里支起腰,他说什么东西?你说什么东西?
  阿福又把声音提高一点,让声音好透过浓重的烟雾和骆驼已被麻痹的鼓膜。他说我上门口那警署卖包子,我和一金豺打听好了,他说能摆!
  骆驼还是没反应过来,他迷糊地盯着阿福的脸。阿福抢过他的烟灭在缸里,不留神还碰掉了几张锡箔纸,忍不住骂道,你他妈少玩点了,你看你,没比我小几岁,都他妈老态龙钟了。
  骆驼望着被掐灭的烟蒂,又怔了几秒,把阿福的话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才再次抬起头看着阿福。他挠挠发茬,说——“你说你要到门口那个警署去摆摊?就是我们出去二十分钟的那个?”
  阿福说是啊,这附近还有别的警署不?有的话你也搞个摊子,跟我一起卖早餐吧。
  骆驼听罢突然笑起来,他说你没搞错吧,你去人家警署门口摆,你让人家管你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那地方没人去的,你不看我们都绕——
  “就是你们这些玩粉吃面的不敢去,我一清二白,有啥不敢去的,”阿福说,顺手把烟灰缸里的渣全倒掉,将烟灰缸重重拍在台面上,“我白天问了个金豺了,他们也不知道你们为啥不摆。你们不敢赚这钱,我敢赚。”
  骆驼不支持,他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他说不好不好,那里税金肯定很高,而且最近我都没见有金豺从那小警署出来,指不定秃鹫还没走,就驻扎在那个警署想搞一票大的呢?
  阿福摆手,他说你这是瞎想,“我在那转悠两天了,就没见到一个蒙着面的。何况人家要扫荡的是贫民窟内部,我在那反而安全。谁也不会觉着有牵连的人会到警署门口摆摊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骆驼还是不支持,他不停地晃着脑袋。但大概是某些玩意让他脑子不太灵活,几次张口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阿福倒是很兴奋,又把小推车擦了一遍。擦得锃亮闪光,看得他都想舔一口。
  最终临睡前他又把骆驼摇醒,问骆驼,你说我要准备多少钱,他们附近是个什么价位?
  骆驼琢磨了一下,心里也没底,他说要不你拿两倍的金币去吧,到时候如果不够,你再给他们补上。实在太高,咱不出了就是。
  阿福觉着可行,把自己的小钱袋掏出来数了数,又把金币小心翼翼全部装好,而后放在自己的枕头边,睡了一个痛快觉。
  第二天的天气也很作美,不再像第一次一样阴沉。他就这么推着小推车,飘着腾腾的包子气,路过一扇扇喷着不同颜色的大门,走出坑坑洼洼的贫民窟。
  他远远地看到了紧闭的警署大门,那棵树在晨风下轻微晃荡,泼洒着带有泥土与树叶芬芳的香气。
  他左右看了一圈,除了贫民外还真没多余的人。
  于是他收拾收拾,把牌子立好,再把金币和零钞分开放在抽屉里。继而把豆浆一杯一杯放在热气锅底下,好让等会出来的小B崽子们能喝上保温的饮料。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第一个顾客。见着对方面的一刹那,阿福还有些惊讶。
  那人仍然穿着便装,一脸严肃。他上下打量了锅炉和阿福好几遍,最终朝一锅包子扬扬下巴,道——你还真是卖包子的?
  阿福欣喜不已,他说是啊,不过你来吃,都免费。
  说着赶紧从抽屉里掏出一袋准备好的金币,又再换了一只手,给警官包了两个热腾腾的大肉包,热切地塞进对方的怀里。
  

    
第6章 
  拿到免费早餐的金豺还有点懵,愣愣地不知道该往哪放,以至于阿福也不知道该把金币往哪塞,琢磨了半天,最终卷一卷把它塞金豺的兜里。
  金豺穿着一件大风衣,还好,口袋够深,放下去估计也鼓不起来。但阿福的手还没从对方身上挪开,金豺却一夹胳膊,警惕地问了声——“什么玩意?”
  “没什么玩意,就……一点小玩意。”阿福笑嘻嘻地道。
  但金豺不仅没放松,手肘反而夹得更紧,与此同时眉心也皱了起来。见着阿福不好明说,他干脆把包子和豆浆放回小推车上,自己掏出小袋子打开。就在他看清袋里小宝贝的一瞬间,阿福看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阿福心说不好,看来两倍的金币都不够。果然这地段风水太好,价格都比较高。
  正当他想解释两句并表示自己后续马上追加时,金豺干脆地把小包裹掏出来,啪地一声摔回阿福的小推车上。他也不解释什么,更不开价,扭头就往看上去还没开始上班的警署走。
  走了两步又绕回来,把免费的早餐带上,临走前还回头瞪了阿福一眼,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阿福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看渐行渐远的金豺的背影,又看了看还从口子蹦出来几枚金币的钱袋,脑子有点迷糊。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行为动作语言,然而并没找到什么纰漏。
  他严谨地遵照着骆驼教给他的步骤进行——给吃的,塞礼品,问价格,寒暄,告别——笃行着要给就痛快给,隐蔽给,不知不觉给,体贴入微给的处事模式。
  骆驼告诉过他,金豺要接受你了,东西自然就落入口袋,如果价码不够,他会明着告诉你下次要提高多少。如果金豺不接受你,那就会直接把钱还给你,然后把你赶走,让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反正不能呆这里,没什么理由。
  可偏偏这个金豺既不收钱,也不赶他——只拿走他两个包子,这算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
  阿福再回过神来时,一对母女已经来到摊前。她们似乎很高兴这里多了个早餐摊,当然更高兴的还有那些发蜡都没干,急匆匆跑过来丢下几枚硬币,自己扯个袋子抓了包子就往公车站赶的小年轻。
  一个早上下来,阿福都有点恍惚。他不停地琢磨着金豺和他接触的几分钟,就想把对方的表情琢磨出名堂。但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想到。抽屉里躺着的钱袋不仅没让阿福为自己省了笔钱而高兴,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点点心理压力。
  在鸦国里,有的走动费是必须花的。这钱花了让人安心,也让人有了个保障。说难听点叫贿赂,说好听了,就和你考前买了几本习题,虽然没做,但摆在那里看着踏实一样。
  然而那个金豺没给他踏实,虽然早餐没过三小时,就连最后一杯豆浆都卖出去了。
  阿福时不时往那个警署看去,最后收摊了,还杵在摊子旁等了一阵。他希望那个金豺再出来一下,他已经把新的措辞想好了,逮到机会就上去问一下。不管是什么结果,都好让他做下一步的打算。
  可惜那一个早上金豺似乎很忙,除了阿福离开前见着他出来和另一个金豺说了几句话外,又钻回了警署里。
  他从始至终都穿着便服。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阿福见过的金豺。
  

    
第7章 
  当天晚上阿福就把自己的疑问和骆驼说了。
  骆驼听罢略一思忖,灭掉烟蒂,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球,扒拉开旁边已腾云驾雾的小伙伴,问了阿福三个问题。
  第一——“那金豺赶你没有?”
  阿福摇头,他说只拿了我两个包子,然后一早上没出警署,也没见其他金豺来,算是没赶吧?
  骆驼点头,再问——“那金豺让人加价没有?”
  阿福又摇头,他说他都没出警署呢,哪来的加价。说不定他是不一样的金豺,他是白金豺,干净金豺,洁癖金豺,不是你们想的那种——
  骆驼扬手打断他,再问——“他穿金豺警服没有?”
  阿福觉得这是个重要的问题,因为骆驼没去现场,却注意到了这个猫腻,显然这是一条重要线索。阿福连忙摇头,他说他没穿,从我见到他第一次他就没穿,这意味着什么?他其实是贫民?还是——
  “贫民个屁!”骆驼骂道,哆嗦着摸起一根烟又开始擦打火机,擦了好几下才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意味深长地道——“我怕你撞了个别的物种。”
  阿福一听大惊不已,这话可大可小,他连忙站起来拍了拍骆驼的脸,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而后拉了张椅子靠近,道——“你不会是说我碰到了个……红鹫吧?”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虽然红鹫真正针对的不是贫民,但被红鹫盯上,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觉得你与黑帮勾结,第二,需要你与黑帮勾结。
  前者不用说,不知道过多久就会有人把你堵了,认定了你知道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先拳打脚踢一轮,看你能吐出多少是多少。这过程说少了断两根肋骨和一条鼻梁,说大了就不好估量。
  后者则比前者更惨,那是要让你作为红鹫看好的线人往黑帮靠拢。
  可说到底,与贫民混居的是黑帮,和贫民接触的也是黑帮。很多毒贩不是你的朋友,就是你朋友的朋友,反正认识的人不超过三个,总有一个和毒贩有来往或自己就是毒贩。
  在这样一个毒贩掌控的世界里,想要作为红鹫的线人,那等于给自己判了生不如死的结局。
  毒贩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人存在的,一旦发现,结果绝对比断了两根肋骨和一条鼻梁要严重。
  骆驼的后背有一道疤,那疤里头少了一个肾。当初骆驼也是给红鹫逮到,一顿拳脚伺候,最后打得没办法了,满脸是血地抱着一个红鹫的大腿求饶,口齿不清地供出给他销魂玩意的上家经常出没的街道。
  结果他上家当天晚上就给毙了,可第二天一早骆驼也给抓了。
  毒贩的效率和这群红鹫不相上下,直接把骆驼抓黑屋关两周,再出来时已经给毒贩们赚了一笔小钱。
  这事发生在阿福到来之前,少说也有三五年了。第一次和阿福说起这事时,骆驼的表情很平淡,看样子就像缺了一根手指一样,不痛不痒。他也说这事是自己不对在先,那挨了惩罚也是正常。
  但每次嗨大了骆驼都会捂着自己的腰,低声喃着该死红鹫,红鹫该死。
  所以这道疤就像一块警示牌,深深地烙印在骆驼身上。尤其骆驼又喜欢在家里光膀子,以至于这警示牌老在阿福面前晃,晃得他现在也一听红鹫的名,就下意识地一阵打颤。
  “你不开玩笑,我会吓到的,等会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了。”阿福说,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骆驼又嗨大了才瞎□□胡说的话。
  骆驼却没回应,他眯起眼睛瞥了阿福一眼,而后又躺下去,躺在一群和他一样绵软的肢体里。
  

    
第8章 
  所以第二天再出摊之前,阿福是考虑了好一会的。
  与自己的判断相比,他当然选择听骆驼的判断。毕竟骆驼是陶道土生土长的人,而即便两个地方是接壤的,还是有一定的民风差异。
  鸦国非常讲究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即便是在城内也划分了不同的管辖区。若是阿福真不知道玩法而出错了牌,恐怕他也不用每周去打电话了,就等着家里人有朝一日解除戒严,过来给他收尸得了。
  但令他好奇的是,当他第二天再推着小推车战战兢兢地挪到警署门口时,金豺已经在那等着了。不仅有他,看上去还有他的好几个同事。
  一见着阿福推车过来,竟一窝蜂地涌上将其团团围住。
  阿福大惊,心说大家这样不好吧,你们就算要把我当成线人栽培,不应该找个晦暗的小巷子秘密谈话吗,这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妇女儿童,要被热心的朝阳群众看到了那岂不是——
  谁知他话还没出口,之前那金豺就说了,他说着包子好吃,你们打包吧,每人一份,往后就在这吃了。
  说是金豺,确实一点不为过。这类食腐动物哄抢一番,而后又迅速消退。阿福自己没得靠近包子笼,再靠近时,里头的包子仓都空了一半。
  而那一群金豺则一边津津有味啃着包子,一边陆陆续续往警署走,只留下与阿福打过照面的那一个,上下摸索一番,掏出金币和纸币压在小推车上。
  他居然是要付账。
  阿福连忙把金币推回去,他说不用不用,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你过来吃免费,全部都免费的,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那金豺吸着豆浆没开口,只是摇摇头,又不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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