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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会来看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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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棍透过窗户,远远地看见了他。他马上打开门跑下楼,脸上带着惊诧与讶异。
  他设想过无数次与阿福来找他的场景,他也在脑海中排演过阿福缠上各种各样的麻烦的结局,有可能受伤,也可能没有。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当下这样,那显然是枪伤造成的血口如此狰狞,让这一片鲜艳的血红盖过了夕阳的色彩。
  他朝阿福走去,阿福也朝他走来。
  敕棍手里的酒瓶丢在地面,然后他小跑迎上。剩余的一点火马酒顺着瓶子流淌,瓶子还没停,他就来到了阿福面前。
  敕棍想要说话,但声音还堵在喉咙里,阿福就抬起一边手,发狠地抱住了他。
  敕棍愣住了。
  他本来就不太懂对阿福说什么普通的话,好不容易准备好几句尽可能削弱质问感的话,也随着这一抱变成烟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阿福有话要说。
  他用力地箍紧手臂,再把下巴压在对方的颈窝里。他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拼命地抱紧过谁,可若是不够用力,他就没有把话说出口的决心。
  阿福说,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可能要马上行动,晚了大概就来不及。
  敕棍的手臂悬在半空,好半晌才响起搂住对方,他拼命地捋了捋阿福的后背,再紧紧地抓住阿福完好的一边肩膀。
  他似乎意识到阿福会说什么,所以率先发问——“你要说的事情,会不会危及你的生命?”
  “会,那是线人要说的话,你说会不会?”阿福坦白,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苦笑,“我可能会难过,后悔,不知如何是好,还有可能会哭。所以在我告诉你之后,你办完事情之后,请你陪我一段时间。”
  敕棍没有接话,阿福顿了顿,继续道——“不需要多久,陪我熬过最难受的一段就是。”
  可能一星期,可能一个月,可能再多一点,满打满算不过半年。
  阿福又停顿了,他咬了咬牙关,再咽了口唾沫——“就当是保护线人吧,这也是你们红鹫的职责之一。我随你安置,离开百会进入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无所谓。”
  敕棍的手捏得更用力了,他感受着阿福的心跳和气味,把每一个字听进耳朵里再听进心里。
  “好,我答应你。”敕棍回答,“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事。”
  阿福笑了,他吃吃地笑起来,鲜血更多地从伤口涌出。可他忽然感觉不到疼,他只觉得温暖。
  那温暖是从敕棍身上传来的,敕棍似乎张开了秃鹫的翅膀,腐肉的腥臭从羽毛里散发出来,让阿福觉得非常心安。
  

    
第64章 
  兽象历578年,这一年大概可以被载入鸦国的史册。
  这是鸦国第三共和国成立以来,历经九任总统,唯一敢将扫毒推上议程的一代。
  人们说,这是一个言而无信的政府。因为他们明明答应了要与黑帮合作,却翻脸不认人,收了钱,不办事。那些吞进去的钱转眼变成了武器,调转枪口就直指毒枭们的头颅。
  高高在云端的人并不知道黑帮与贫民的纠葛,不知道水深火热的生活现状,不知道他们是毒贩,但他们也是你的妻子,你的丈夫,你的父母,你的孩子。
  不知道贫民们每一天吃的每一口饭都来自于这样的交易,不知道只要把他们的财路斩断,那便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他们运送这一袋一袋的精神粮食,明明是在为这个国家堆砌金砖。那金砖砌起了贫民窟的城墙,也砌在总统府的台阶上。
  果然政客都是过河拆桥的,当他们的野心延展到国际地位上时,便会忘记是谁把他们垫到了这个高度,所以恩将仇报,将所有的恩泽一笔勾销。
  人们也说,这是一个终于强硬起来的政府。因为他们总算出了一群人,敢直面毒枭的威逼利诱。那些点燃的汽车和爆炸的L管让他们心惊胆战,但却没有阻止他们往前走的步伐。他们知道鸦国存在着什么问题,而他们不愿意鸦国成为世界的毒瘤。
  那步伐流着红鹫的血,流着黑鸦的血,流着所有不愿意屈服于罂粟花下的人的血。
  那一年死了很多很多的人,而这样的对决开启之后,还会让往后的几年死更多的人。
  毒枭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竭尽全力地反抗,正如我们守卫征服下来的土地一样,操起枪扛上炮,为他们的每一寸领土而战。
  他们会杀官员,杀红鹫,杀黑鸦,杀红了眼睛的那一天,他们也会杀平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战争的火焰彻底燃起,让鸦国上下没有一寸安宁的土地。
  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要拉上鸦国一起陪葬。
  阿福并不知道举国上下有多少像自己一样的人,也不确定他到底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他确实让敕棍躲过了致命的一击,敕棍带着他当夜转移,而没过两小时,那一栋住着普通居民的小房子便被彻底轰塌。
  敕棍将他安置在安全屋里,那是一个远离贫民窟却靠近市政厅的地方。它仍然窗帘紧闭,前后有持枪的安保把守。所以他只能听见远处的枪炮,却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火光。
  但他心里头知道,这一夜,他所在的那个贫民窟里,无数的年轻人也与普通居民一样去了。
  他们会被红鹫的子弹打成筛子,那鲜血便顺着小道蜿蜒流淌。它会染红阿婆住的小屋子,会浸透骆驼睡的烂沙发,会灌满堆积着水货的仓库,然后再被更浓烈的烟尘盖住,让它凝固成型。
  他也知道,骆驼大概也去了。他可能或随同某一支人手清扫另外的红鹫窝点,然而最终总要回老巢支援。所以他也会踏进最后的战场,最终躺在潮湿冰冷的土地上。
  他还知道,敕棍的小队会拿下这一个贫民窟。在黑鸦赶来之前,他的情报会为敕棍以及其他红鹫添上奖章。他不喜欢做一个线人,他不想听任何一名红鹫——包括敕棍——对他说一句谢谢。
  但他不知道敕棍会不会死。
  这样倾巢而出、歇斯底里的交火会让双方血流成河。敕棍就算有三头六臂,有着比其他人更丰沛的毛羽甚至更多的翅膀,他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地走出那一片花田。
  阿福坐在坚硬的板凳上,看着烟头一点一点烧。房间里还有其他需要保护的证人,而他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放松不了,也睡不着。
  

    
第65章 
  阿福连续三天没有再见到敕棍。
  他也在安全屋老老实实地待了三天,睡不着,吃不下。但即便如此,相比那些真正有亲人朋友参与战斗的线人来说,他已经算是好受的了,毕竟他体会不了他们的心情。
  他看到其他线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伤,也意识到红鹫为了让他们变成线人,用了一些不太人道的方式来逼迫他们屈服。
  而他所看到的是屈服了的,没有屈服的,大概就像在贫民窟时随处可见的鲜血淋漓的尸体一样。
  阿福无法对这样的行为做任何评价,有时候为了做一件正确的事,确实要先做很多错误的事为铺垫。
  他只能自我安慰,至少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至少清扫这些毒品是正确的,那或许心里的内疚就能减轻一点点。
  一条信息可以出卖坏人也可以牵连好人,而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功臣还是帮凶。
  第三天的傍晚小法医来了,他见到阿福,便把阿福叫出去。他没有直接参与战争,他的主要职能是负责事前调查和事后治疗。
  阿福的心随之提了起来,他很害怕对方嘴里说出一个坏消息。
  小法医把烟塞给他,又给他点上。在小法医的监护下,阿福终于可以走出安全屋的大门,来到天台稍微透透风。
  他们都沉默着,好像害怕语言打破这脆弱的安宁。
  直到一根烟抽完,小法医才道——“队长受伤了,在医院里。不过你不要担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过几天我们转移的时候会带上你,到时再开会决定把你安置在什么地方。”
  阿福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他甚至有点责备小法医,这明明是个好消息,为什么酝酿那么久才告诉他。
  因为他并不知道,在小法医传递敕棍消息的时候,他自己的爱人却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莱文依然在抢救中昏迷不醒,而他完全不知道莱文还会不会睁开眼睛。
  大家都以为红鹫是与常人不同的一群,他们与世隔绝,所有信息都保密,所有的往来都封锁,所有能查到的档案都是假的,而除非有一天因公殉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名实姓和真实来历。
  所以他们必然是顽强的。顽强到正如一副没有头颅的骸骨,没有情感的机器。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无所不用其极地拿酷刑去折磨其他人,就为着从对方嘴里撬出半点的信息。
  他们也必然是冷漠的,每一天目睹和制造的死亡不计其数。他们就是盘旋在将死之人头顶的秃鹫,等着对方咽下一口气,便将尸骸分食干净。
  可外人并不知道,他们也是普通人。和所有人一样于娘胎中出来,喝着一样的粥,吃着一样的饼。他们也会担心,恐惧,焦虑,愧疚。
  只是当下他们需要做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所以小法医必须从医院离开,走进线人的安全屋,一个一个传达着属于别人的消息。
  “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他?”阿福问。
  “快了,”小法医笑了笑,握了一下阿福的肩膀,“你不用去看他,他会来接你。”
  阿福点点头,往远处看去。
  这一个小高层和他的小坡顶很像,可以看到贫民窟密密麻麻的楼宇。它们仿佛一堆被弄乱的多米多骨牌,五颜六色,大小各异。
  他看到炊烟如常地飘升,与夕阳的色彩混在一起。
  

    
第66章 
  敕棍来的那一天手上缠着绷带,身上也缠着纱布。
  他们是把线人一个一个带出去的,分成不同的群体,上了大小各异的越野车。
  阿福留到最后,敕棍将他带上自己的车。
  小法医坐在副驾驶,后座还有一个戴着脖套和眼罩的男人。阿福感觉出他也是一名红鹫,从他没罩住的那边眼睛的神色中就能看出。
  一路上他们都沉默着,直到与其他越野车岔入不同的小道,再开出一段后,才听得小法医说话。
  小法医不停地问后排的男人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想不想吐,伤口痛不痛。
  男人一直说没事,想摆摆手,又发现浑身难受摆不了。
  阿福见着这情况也尴尬,建议自己坐到副驾驶,让小法医到后头来。
  岂料三名红鹫不约而同地道了句——“不行,你还怕人不认得你的脸。”
  阿福收声。态度虽然恶劣,但他知道红鹫是为他安全着想。
  阿福什么行李都没有,只有口袋里的一点点碎钞和几枚金币。他不知道要被送去哪里,这几天一直心乱如麻,甚至没考虑过生计问题。
  而当他们终于开到百会的边缘,看着那些繁密的贫民窟楼群在后视镜中远去时,阿福才迟迟地意识到,他将再次进入一个无亲无故的地方。
  百会很大,民众聚居的地方却很小,开不了多久便进入两旁都是树林的二级路,坑坑洼洼,偶尔有歪歪斜斜的泥头车驶过。
  阿福心里头有很多问题,但他又什么都不敢问,只好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敕棍到底是信任他的,将他安排到这一辆都是自己人的车里。但即便如此,交谈的过程中他们也小心地不涉及到任何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阿福只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化名叫莱文,只知道他们往陶道的方向走,只知道今晚要在找个汽车旅馆住下,只知道他们最终不会把阿福送进四满,但会在红鹫的窝边找个地方让阿福暂时安顿。
  阿福太疲倦了,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再睁眼时天已经黑透了,而他们却还行驶在看似一成不变的二级路上。
  敕棍从镜子中瞥了阿福一眼,道了句——“快到了,打起精神准备吃东西。”
  一说吃东西,阿福的肚子就剧烈地叫起来。这几天抽烟抽得他喉咙都坏了,一个劲地干呕,硬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活着的敕棍,心态放松的刹那肠胃也跟着蠕动,动得他一时间浑身不自在,鼻子似乎都闻到饭菜的香味。
  然而他并不能马上吃到,车子又开了好一会后,从二级路绕下,开进了一条森林中的小道。
  当阿福借着车灯看到隐藏在丛林中的几栋小房子时,马上意识到这个地方是一个秘密的招待所。
  他听说过这类招待所的存在,它们专门招待城市之间相互迁徙的队员。这队员里有黑鸦也有红鹫,还有一些往来的信使和情报小哥小姐姐,以及一些需要特殊保护的、暂居的线人或污点证人。
  但黑帮只是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不怎么找得到地点。当然也有可能找到过,只不过找到了就再没有机会说出来。
  进入招待所之前敕棍掏出了证件,持枪的警卫便放行让他们通过。
  小招待所的人很少,只有一楼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有几名黑鸦在里面喝酒,还有几名穿着便服的人来来去去。
  阿福从车上下来,与小招待所面对面。
  小招待所孤零零地设立在林子的空地上,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和簇拥的灌木丛。那种寥落和寂寞的感觉一下子抓住了阿福的心脏,让他忽然感觉有些悲凉。
  

    
第67章 
  小招待所里已经有一个小队的黑鸦驻扎,进了一楼,放眼望去都是黑色的制服。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军队总是地位最高的,他们有绝对的执行权,在鸦国内也不例外。
  他们的性子和红鹫也不一样,黑鸦没有红鹫的阴鸷和冷漠,较为豪爽开朗。
  敕棍似乎认识临时驻扎在这里的这支小队,和好几只黑鸦都打了招呼。但看得出敕棍并不喜欢他们,于是选了一桌偏僻的坐下。
  阿福并不知道其中不对付的原因,但当大家都喝开了之后,他也慢慢猜到了一点。
  黑鸦在红鹫面前有一种优越感,这份优越感让他们表现得满不在乎。即便敕棍和小法医提了很多次不要在阿福面前聊内部的事情,但黑鸦酒精上头,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不过想来也是,红鹫清扫不了的问题,终归要交给军队镇压。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杀一个人和杀一群人的区别,何况阿福不过是个小小的线人——他能做什么?他能单枪匹马地越过国境线,把情报出卖给那边阵营的任何一名军官吗?
  阿福做不到,所以他们不介意。
  何况他们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谈,能说出口的都是部队里人尽皆知的消息。
  所以也就是这一餐饭,让阿福知道为什么这一届总统能下那么大的决心清扫黑帮——因为他们要做好对外战争的准备,要以干净正义的姿态要吃掉邻国的土地。
  正式战争发起之前,国内必须太平。
  上面的人并不想和毒枭们平分天下,所以黑鸦会来助其一臂之力。
  其实这是秘密也不是秘密,鸦国周边的国家已经被毒品打开门户很长时间了,尤其是邻国的古田,资源丰富,军力却不充足。古田有大批量的人才和高精尖的科技,有完备的经济脉络和全面的公共交通。它就是鸦国边上的一块肥肉——而如果鸦国想改变现状,又怎么可能不咬这肥肉一口。
  说白了这场战役的过程也很简单,那无非就是让红鹫冲在第一线,先把内部整肃清楚,而后黑鸦打响第一炮,最终全面进攻。
  红鹫是最苦逼的一群,伤亡最惨重,得到的名誉却远不如黑鸦。但他们又岂有不服从的道理,毕竟他们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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