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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格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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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平不肯善罢甘休,上来掐着季望舒的手臂,对着他的耳朵大吼道:“你他妈还去找那个女人干什么?她都改嫁了你不知道吗?上赶着给别人当灯泡,就那么愿意去做条狗吗?给那女人做狗有什么用!你他妈的是不是废物?!”
季望舒扭开了头,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不管用。
季成平的火药桶瞬间就炸了,他退后一步,随手拎起一个酒瓶,把它摔在了地上。然后大步上前,趁着季望舒没反应过来,用力地甩了一耳光。
季望舒心情本来就不好,一时间脾气上来了,于是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想和季成平保持安全距离。
这个动作又不知道踩着季成平哪条尾巴了,他拎起一旁的酒瓶就要往季望舒头上砸。
季望舒见势不对,飞奔出门,于是就有了陶旻目击到的那个场面。
季望舒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瞄到了路口装在路牌上的摄像头,计上心头,干脆冒险从胡同里拐了出去,迎面遇上了季成平。
此时的季成平气势汹汹地追上了季望舒,就像草原上失控了的野兽追上了美味无比的天敌。
季成平举着酒瓶,一步步朝季望舒靠近,把那个手里没有一样防身之物的少年逼到了墙边,怒吼道:“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季望舒本能地退后,因为无路可走,所以他只能蹲下身子,双手护住头。
逃也逃不掉,周围的人也没一个愿意帮他的。
年轻人赶着上班匆匆而过,其他人因为一些传言看热闹还来不及,怎么会出手制止呢?
季成平之前仗着季望舒就读的学校离家远,消息不流通,就在小区的邻里街坊乱造谣。
什么乱花钱啊,不好好读书逃课啊,败家啊,谎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季成平虽然干啥啥不行,但卖惨绝对是稳稳的第一名。
于是,那些闲得没事儿干又喜欢聚在一起八卦的中老年人找到了乐子,整天拿季望舒开涮。
各种民间小故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众口铄金,好像季望舒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叛逆少年。
这么一个刻板的印象与偏见让季成平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他的暴力与发泄。
毕竟,谁会愿意为一个叛逆且不服管教的少年说话呢?
大家只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还有大声叫好的。
舆论一边倒的时候,即便你有三头六臂也无事于补。
解释都是苍白的,无知的从众者永远捂着耳朵,不会听到你声嘶力竭的呐喊,他们甚至连最初为什么要加入舆论也不知道。
也许是那种虚荣和自傲给了他们肆无忌惮诋毁的勇气。
人云亦云,自以为是。
但季望舒是早就习惯了这些的,因为他就是一直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这些轻易相信流言的人呐,他们总以为自己所了解的就一定是真相,一定是事实,自己所抨击的就一定是洗不白的罪人,自己所持的就一定是代表着正义的利剑。
一叶障目,井底之蛙,愚蠢又可笑。
酒瓶子打在了季望舒的肩上,季望舒没撑住,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幸好酒瓶子没落在头上,不然就直接死在这儿了,季望舒想着。
季成平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季望舒的小腿,把季望舒在地上踢得缩成了一团。
他好像也很遗憾酒瓶子没打到头,没打够,又一次想要抡上来。
不过,这一次,被人及时拦住了。
匆忙赶到的陶旻握着季成平的手腕,用力地一折,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季成平没有特别防备,一下子连退了好几步。
季成平大怒,把酒瓶子摔碎在了地上,撩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陶旻想打,当然想打。他恨不得能把季成平按在地上揍一顿,揍老实了这人就不会再去刁难季望舒了。
可是他不能打。
一来光天化日,他怕自己控制不好力气惹出麻烦,二来他现在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力气不够,反倒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陶旻用手挡住季成平要落下来的拳头,趁机朝四方大喊:“出事了,有人打人!”
这一下子,周围隔岸观火的人都聚集过来了。
季成平牙根磨得嘎吱响,这小子,手段还挺高。
他现下酒劲上头,一时间有些过于冲动,只想把陶旻和季望舒好好地揍一顿。
于是,他又举起了拳头,对着陶旻再一次狠狠地砸了下去。
被陶旻护在身后的季望舒不顾自己肩上的伤,猛地把陶旻拉到一边,季成平积攒着愤怒的一拳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拳的位置打得很巧,磕在了季望舒的肩骨上,让他原本已经负伤的肩膀更加雪上加霜。
季望舒咬着牙,一声没吭,但整个人却越发地摇摇欲坠。
“阿季!”
陶旻连忙冲上前,扶住了险些倒地的季望舒。
季望舒吸着气,眉头紧锁,手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他的样子让陶旻想起了另一个世界,芯片植入,大脑格式化,无可逆转的神经损伤。
那个即将被格式化成为机器人的季望舒……
去你的。
两个世界,伤了季望舒的,都是同一个混蛋。
偏偏,他每一次都对罪魁祸首无能为力。
“季成平!”
陶旻把季望舒扶稳后,回身朝季成平扑去,那不管不顾的架势让周围的看客的心都揪了起来。
季成平也是真的喝酒上了头,下意识地捏着拳头就冲了出去,像古时候斗牛的场景一样。
这一下子,周围的人再怎么麻木不仁也看不下去了。
有的人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保留证据,开始打电话,有的人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上前阻拦。
“喂,你干什么?”
“别伤人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不约而同地站了出来,和陶旻一起合力把季成平压倒在了地上。
陶旻眼见着有人收拾季成平这烂摊子,便懒得再管,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季望舒。
季望舒没站起来,又跌了回去。他龇着牙,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脱力地坐在了一边。
陶旻把围巾从自己脖子上解了下来,掸了掸,确认完好无损后递给了季望舒。
季望舒接过围巾,抬头看着陶旻。虽然他身上受了伤,还有昨晚的事也没处理明白,现在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但是季望舒的语气仍然十分温和,不带有一点棱角:“你来这儿干什么?”
陶旻在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嘴上却不能一一说出来。他再把这话说出来就是真的火上浇油了,于是说道:“嗯,昨天晚上,是我不好,那什么,哦,还围巾……你围巾没拿,落在我家了……”
这理由还是编了骗鬼去吧。
但季望舒还是很厚道地笑了笑,道:“谢谢你啊。”
陶旻却在季望舒伸出手的一瞬间,看见了他手上的血迹,连忙蹲下去,抓起他的手。
季望舒的手被地上一块比较尖的石头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伤口还在不断渗血,应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划伤的。
季望舒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缩回手,说道:“麻烦你拉我起来一下吧。我自己站不起来,腿上没力气。”
陶旻抿着嘴,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冷的,看得人心里打突。
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有些低沉,说道:“季望舒,你是傻子吗?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说疼?”
作者有话要说: ∩_∩
☆、我的救赎(二)
季望舒却听笑了:“我不疼,真的没事。”
其实他的手还是疼的,毕竟那么长的口子摆在那儿。只是他不愿意说,早就习惯了没人疼,突然有人关心了,倒还有些不太适应。
陶旻彻底拿他没办法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餐巾纸,把季望舒缩在袖子里的手拽了出来,用纸巾仔细地擦了擦,然后用另一张干净的餐巾纸暂时简单地把伤口包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陶旻推了推眼镜,眼神放温柔了不少,轻声对季望舒说道:“你不疼,我心疼还不行吗?算我求你的,季大爷,以后别这样了,有什么困难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音色本来就很软,声音再放低就更显温柔,听上去很暖心,也很舒服。
“什么?”
“我追过来的时候都看见了,你明明可以躲的,为什么要自己跑出来挨打?实在欠揍的话我倒是可以代劳,犯不上让你上赶着去季成平那儿挨揍。”
季望舒指了指上方的摄像头,眼睛里闪着纯净的光,有些无奈地说道:“为了摊牌,这样我才能彻底摆脱他,虽然……”
虽然也不一定能彻底摆脱,指不定还会反噬。
但这话季望舒没说,他不想说出来让陶旻为他担心。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陶旻知道自己对他的家事无能为力,所以在黯然自责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季望舒的眼前突然就有些模糊了,他就是没来由地想哭。
憋了一夜的泪水在此刻骤然决堤,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手背上,只给陶旻看他头顶的发旋。
陶旻无奈,顾不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别扭,连忙上前去把人哄起来,替他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自己昨天的锅,于是心里更加内疚,想逗他开心,于是笑着说:“你别哭,本来长的那么好看的脸,哭起来一点都不好看了。”
陶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哄人,说来说去就只有那么一句话。
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好在平行世界的季望舒不明就里,只是抽抽鼻子,心里有些不满陶旻哄人的诚意:你当逗小孩呢?
于是,季望舒有些幽怨地看着陶旻,闷声说道:“我也不想啊……”
陶旻被季望舒的表情逗笑了,蹲着把人揽进怀里。他把季望舒的头扶到自己的肩上,手轻拍着季望舒的背 。
直到怀里的人不再哭了,陶旻才微微转头,贴着季望舒的耳朵,小声说道:“所以啊,我这不是来了吗?以后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让你哭,好不好?”
季望舒默默地趴在陶旻的肩上,有他在身边,确实心理上会好很多,原本肩上的伤似乎都显得不那么疼了。
陶旻松开了季望舒,却是不躲不避,直接看进了季望舒的眼睛。
透过眼镜,陶旻的目光显得更为深邃,也更加吸引人。
季望舒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一阵地痛,想着:
我会毁了他的。
我不能毁了他,他也不能把那么好的自己浪费在我这个怪物身上。
于是,季望舒扭过头,把视线错开,说道:“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还需要想一想,你也是。”
陶旻的笑容凝固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连着拒绝两次。怎么美人计放在这人身上也不好使呢?
不应该啊。
陶旻摸了摸鼻子,又把眼镜向上推了推,站起身,掸了掸膝盖处的灰尘,说道:“好,那,我知道了。”
季望舒的心依旧是悬着的,他从陶旻的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落寞与失望。
他更加难过了。
陶旻把手里的纸巾全部塞到季望舒的手里,想来想去又觉得哪里不好,于是站起身,匆匆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季望舒就在原地坐着,一步没走。
陶旻是跑着回来的,这时候,他的头发倒是没有炸毛。
因为都被汗水打湿了。
明明是冬天,陶旻却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来。
陶旻把刚刚买来的碘伏,创可贴,一股脑儿地全塞进季望舒的手里。
季望舒有点想笑,眼前的人这一点都不像学校里那个性格潇洒的他。
这样的陶旻,虽然看上去憨憨的,但也让他感到暖暖的。
陶旻,你总说我是傻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明明你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我?
我不值得。
季望舒低着头,道:“不用你这么麻烦,小伤而已。你别再把自己冻感冒了,昨天才发过烧,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别管我了。”
陶旻抬头,认真地说道:“你要你能好好的,哪怕让我上天入地,我也毫无怨言。”
“……”
季望舒心里一堵,错杂的思绪百转千回,打了个弯儿又回到了自己这里。
实在是麻烦。
陶旻明白自己现在留在这儿只能添乱,于是站起身,跟季望舒道了别,转身离去。
季成平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压制住了,季望舒的母亲也驾车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季成平一看见自己的前妻,瞬间连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了,大声朝她嘶吼道:“顾婷,你给我滚过来!你他妈对得起我吗?你把这么一个小混蛋丢给了我,一分钱也不给。他妈的,那些年我们的感情,都喂狗去了吗?!”
顾婷,季望舒的母亲,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季成平,说道:“他也是你儿子。当初你非要争取他的抚养权,想拿他绑住我结果发现不行,现在还想拿他来要我的钱给自己花?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呢?我的钱,只给我儿子季望舒一个人花。”
“顾婷!你混蛋!当初我不就是找了个男人玩玩还打了你几耳光吗?至于吗?有必要吗?”
“如果我当时不走,你觉得我还能活到今天吗?”顾婷不再看季成平,转身走向季望舒。
季望舒伸手按着肩膀,叫了声:“妈。”
顾婷冰冷的眼睛里总算有了温柔的色彩:“走吧,先带你去医院看看伤,然后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到我在市区的那套公寓里去,离那疯子远一点。”
季望舒伤势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身上有好几处软组织挫伤,还有几处轻微伤,可以向法院申请更换监护人,并由相关机构对他实施保护了。
接下来的时间,季望舒和顾婷一起待在市区的公寓里养伤。
顾婷的工作依旧很忙,忙到几乎没时间照看季望舒。
季望舒一个人待在干净整洁的房子里,除了写作业看书之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正在写一张数学卷子,写到一道证明题,突然觉得题型很熟悉,辅助线一添,更熟悉了。
陶旻之前给他的录音笔里好像有过这道题。
季望舒还记得陶旻是怎么评价这道题的,陶旻的原话是:这么啰嗦的题,配这么弱智的辅助线,出题人的脑子一定进了水。
陶旻说这话的表情季望舒不虽然知道,但他能想到。
陶旻一定是撑着头说这句话的,他的眉毛一定会向上挑一点点,好看的眼睛一定会半眯着,但他的眸色肯定是深沉的,说不定头上还有一缕头发翘着。
嗯,现在是冬天,就算是卫衣领口也不大,要是夏天……
季望舒趴在桌上,觉得自己没救了。
陶旻成了他心里唯一的粉红幻想,解压也消愁。
失眠是季望舒这两天最痛苦的事情。
意外的是,他一想到陶旻,思维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散出去,像脱缰的野马,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想着想着,季望舒睡着了。
迷糊见,季望舒似乎看见陶旻推开他卧室的房门,朝他笑着说:“卷子写完了?”
季望舒突然不想喊他“陶哥”了,喊“陶旻”也不行,那叫他什么好?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季望舒神使鬼差地说了声:“阿旻。”
说完,季望舒也不去看陶旻的反应,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
“让我抱一下,阿旻……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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