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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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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当然没有忘记那场火灾,那是他很长时间的噩梦。那天的火情持续了整夜,住户伤亡严重,他试过很多次,但火灾似乎成了一个结点,几次尝试都只能在火灾现场徘徊。
  而几次尝试,也许是对他调乱他人命运的惩罚,受了重伤,生死关头走了一圈。
  他回不到更早之前,眼见着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所以粉饰太平,为自己高兴活着真好,把一家六口那户人家送的锦旗高高挂起。
  不然能怎么办,他不是神,也不想当神。
  病房在他们怒目而视的时候开了门,护士推着病床进来,将躺在上面的人移到中间的病床。
  病床上的人睡着了,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皱得很深。两个多月没剪的头发有些长,压得凌乱,病房的白炽灯光印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消瘦苍白。
  夏阳的神色到现在才缓下来,他等护士放好输液瓶离开了才过去。脚步很重,往前跨出的是时间和年岁,要再等很久,才能再见。
  “看起来,”年轻人跟着走近,反复打量,问着,“你们很熟?”
  “夏阳。”夏阳没有抬头,叫了一声他只能当白痴看待的年轻人,“你以后会认识一个叫戚和辛的人,想办法杀了他。”
  “什么?谁?”
  后面的话咽进了喉咙,年轻了几岁的夏阳瞪目结舌,完全失了反应能力。他看见年长了几岁的自己在哽咽,泪流了满面,看见他伸手去抚摸病友的眉头,顺着病友的头发,样子似乎温柔极了。
  温柔极了?
  再接着,看见他俯身下去在病友唇上落下吻。
  吻了?
  或许可以用“瞳孔地震,心灵震颤”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但他来不及问,人已经消失了。
  怔了很久,久到护士进来,叫了一声“夏阳”,接着护士很惊讶地问:“夏阳,你是在哭?”
  夏阳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手心上的水渍,心里也问:我是在哭?
  后来的半天他哪也不去,偷吃完烤串就坐在自己床上,然后盯着隔壁床位的病友看。
  看不明白。
  病友很白,鼻梁很挺,睫毛很长,然后呢?夏阳怎么盯也盯不出花来,只是他也诡异的挪不开眼睛。
  心底有一股惆怅在波动,好像住着一搜摇晃的船,荡着船桨,鼓捣得整颗心脏刺刺麻麻的。
  想不明白。
  六年后的人们都这么表达友谊?
  他盯得久了,病房里有护士进进出出看他奇怪,问他干嘛,他回发呆,然后就呆着。
  呆到病友醒了。夏阳明明看见人眼皮在动,就想着要撤,可挪不开啊,还是望着,就那么四目相望上了。
  望了好一会儿。
  诡异的情绪还在延续,夏阳尽量装得正常,打了招呼说:“老板,你下午睡得可真久,晚上要失眠了。”
  对方没什么反应,一如常态,目光松散,不说话也不理人。
  夏阳见他撑着手要坐起来,就赶紧过去扶,还自以为很贴心地把他背后的枕头调整好,又倒了杯水问他要不要喝。
  他接过水,回了谢谢,连眼都不抬,就没了。常态。
  夏阳倒也不见外,都一起住两个月了,什么脾性该习惯的都能习惯。他直接就往人床尾盘腿坐上,然后说:“我就问问,没什么意思的,你那什么,你觉得你有可能是gay吗?”
  “不是。”
  夏阳也没去注意对方表情上闪过的惊慌,也没在意难得开口的人居然秒回答。
  高兴了,只觉得松了口气。心里想,应该六年后的人比较奔放。


第20章 隐隐约约
  饭点,徐斓送饭过来,隔壁病友的护工也带来粥,各自在床上搭了板子吃饭。那头护工林姐细心询问着明天饭食,这头徐斓埋头批改卷子。
  夏阳他爸妈都是老师,分别任教高中数学和物理课,带出过无数理科状元探花郎,偏偏有个夏阳辱了家门光,学渣渣一个。
  夏阳不好念书,高中一毕业就奔去参军了,消防部队一直都是他的目标,谁都拦不住。这人不能吃苦,嘴巴上娇气得要命,可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目标,部队里拉练成绩年年排前头。
  年初刚转回来,进了在自家门口的消防支队,谁成想,没几个月就烧成重伤躺下了。他倒也没有表现出十分的伤春悲秋,晚上噩梦做得多,但白天里依旧生龙活虎的,还把前几年部队生活落下的动漫补看个足。
  并且开启了追女孩儿的人生第一次。
  “小阳,今天冉医生没上班,你看你都蔫成什么样了。”那头林姐和冷脸老板实在搭不上话,转身就找夏阳闲聊。
  夏阳应声转头,没先回林姐的话,打眼一望,视线刚好望到那头正练习拿勺子喝粥的人,他愣了神,莫名的紧张感升了升。很莫名。
  “是,一天没看到冉医生,我吃饭都不香。”夏阳脱口就说。
  心底照理也是这么想的,但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看他喝粥,嘴角粘着丝丝汁水,唇上泛着盈盈薄红,又看他,明明抬手的动作还有些困难,粥估计也是烫得不行的,可就那样喝个粥也一丝不苟,喝一口擦一下嘴,严谨得很。
  好看的人喝粥嘴巴都是不动的,夏阳看了一会儿,得出了莫名的结论。
  结论完了,能吓一跳,夏阳嚼着青菜直接把自己呛到。
  他咳了起来,旁边林姐又说:“我听说耳鼻喉科有个医生也在追冉医生,你可要加把劲啊。”
  “你少到处乱说,别让冉医生尴尬了。”夏阳灌了满一杯水,拍着胸口顺气。
  不过这一堵气从下午开始就顺不了,虽然他给自己安排了个理由,说这是一天没见到冉医生相思成疾……
  疾个毛线。夏阳很清楚,从自己时不时往隔壁瞟的潜意识动作里,他就知道,事情要不妙。
  “瞧你,一提冉医生就给激动的。我这不是替你着急,人耳鼻喉科的医生那条件哪都比你好……唉……不吃了?”林姐看到自己老板搁下勺子,就断了话,回头问。
  老板眨了一下眼睛,手离开小桌,表示让林姐收拾保温盒。他没出声林姐也能明白,赶紧利索地去收拾。
  夏阳说:“就不吃了?你才吃几口……”
  讲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似乎太着急,所以收了声,低头吃自己的饭。
  林姐说:“中午也没吃过多少,不合口味吗?你有什么想吃要跟我讲。”收拾完了要出去,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问:“你要不要上厕所?趁我还没走。”
  夏阳接:“没事,林姐你下班去吧,他要上厕所有我呢。”
  “行,老板,回头给小阳开个工资,多好多热心肠的小伙子。”林姐说着,打了招呼就走了。
  林姐是钟点的,三餐时间来照顾一会儿,她很尽责,每次都要关心一下行动不便的老板如厕问题。
  夏阳是这房里的长期住客,热不热心肠他自己还真不好意思承认,顺便的事,也没在意。
  因为常常看到隔壁病友宁愿憋到半夜自己扶着轮椅艰难地去厕所,摔了也不会吭声,夏阳想,都是男人,面子比金子重,谁愿意给一个陌生女性照顾上厕所的,所以他每天都替着回答这个问题。半夜里也常常“顺路”护着好面子的严谨病友上厕所。
  这么一想,还挺热心肠的。夏阳抱着他的饭盒朝隔壁说:“开工资就不必了,老板,要不你给我分享一下你的致富秘诀,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对方眼都没抬,在那儿翻报纸。
  夏阳没得到回应,先挨了他妈一沓试卷扇在脑门上。
  徐斓念他:“吵吵闹闹的,整间病房一天到晚都是你的声音,就你的这副吊儿郎当样你想学什么致富?多大的人了懂点分寸,别成天冉医生冉医生,追女孩靠嘴上说说,说得满世界都知道就能追到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也没说啊,都是大家看出来了,故意调侃我的。”夏阳抱着饭盒逃离,攀到隔壁床。
  夏阳坐在床尾,习惯性地盘上腿,吃了两口饭,等徐斓不念叨了,他才悄声地问病友:“我喜欢冉医生是不是很明显?”
  又自问自答着:“挺明显的吧。”
  然后拍了拍被子又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当然没得到回应,连眼神都没有。
  这天注定是要失眠的,睡了一小会儿全是关于熊熊烈火的梦,醒了之后就一直发呆。
  是看着隔壁床的人发呆。夏阳过了很久才意识自己的视线,但最后他也没有收回视线。
  不较真地想,是,一定是六年后的人奔放了。
  没准六年后还就普及了亲嘴礼仪。
  较真想一想,夏阳不敢想,鸡皮疙瘩能起一身!疯了吗!
  他好像、隐约、似乎……能猜到六年后的自己做那些举动意味着什么。只是没办法融合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想怎么不敢信。
  看了一整晚的人,一样没看出花来。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迷迷糊糊醒的时候听到冉宁的说话声,夏阳一下从被窝蹿了起来。
  看见冉宁的当下,夏阳确定了,这才是花。
  “冉医生早上好。”夏阳一开口就发觉自己喉咙不太好,耳朵疼,鼻音很重。
  他吸了吸鼻,一脸灿烂地冲冉宁开屏。
  冉宁在隔壁床边,敷衍一句:“中午了。”
  “冉医生中午好。”夏阳又说。只是笑容僵了一下,不太自在地发现隔壁床上的人抬头看向自己。
  “感冒了?”难得开口的人居然主动开口了。
  “有一点。”夏阳眨巴几下眼,很快又把目光转向冉宁,“冉医生你吃了吗?”
  冉宁起身过来对他说:“张嘴。”
  “刚睡醒,口臭。”夏阳嘴巴闭得更紧。
  “那自己上门诊。”冉宁是要给他看感冒症状的。
  夏阳立刻下床,边说着:“我刷个牙,等我,别走。”
  冉宁去把空调关了,开了窗,回来还是坐在隔壁病床边。
  夏阳刷了牙回来,就坐上隔壁床。好像习惯成自然的事了,这病友是冉医生的特别关照,所以夏阳有事没事往这边待着,虽然病友不理人,他也不怕尴尬。
  但今天好像、隐约、似乎……怪怪的?


第21章 重叠未来
  夏阳感冒了,还在发烧。他自己没当回事,只当是吹空调吹出的毛病,毕竟冉宁在呢,刷牙都刷得倍有劲。
  洗漱完出来其实明显感觉到头重脚轻的,撑着精神,夏阳过去坐到病友的床上。
  他先是跟病友说:“你昨晚居然没有失眠,整宿安稳,连翻身都不翻。”
  对方神色微动,转过脸去拿放在枕边的报纸低头翻看,一副好似不愿理睬人的姿态。
  夏阳并没有心思观察他,目光全在冉宁那儿,问着冉宁:“今天晚班吗?还没上班就先过来,有情况?你们查到他的身份了?”
  指的是旁边这位已经开始看报完全把自己放在隔离状态的冷脸老板。住院部从医护到相邻几间病房的病人病人家属谁都知道这里住着一个有钱有颜的神秘自杀男子。
  是个让围观者啧啧称奇的人。
  能在自杀前先给自己买好骨灰存放柜;能在自杀的时候,身旁放好现金备好字条,嘱咐发现自己遗体的人送自己去火化;自杀没成,抢救过来落下左半身感觉障碍的后遗症,可就这样了,还是时刻端着,摔了不吭声,疼了不皱眉,嘴里只会吐出三个词:“谢谢”、“抱歉”、“劳烦”;
  没有身份,没有姓名,不愿开口,精致相貌覆上一层病态的苍白,让旁人看着不忍,以为他羸弱不堪,以为他孤苦无依,可人家一通电话能让同城跑腿不知道从哪给他送过来几张银行卡,一身的冷傲,和财富。
  可不是个奇人吗。
  冉宁对他关照多,因为是自己的第一个病人,每天都会来看看,跑前跑后为他办理在医院的手续给他找护工。
  而医院接收到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其实一早就报了警,始终会担心这么一个有轻生念头的人万一哪天稍不注意有个三长两短,追究起责任全是麻烦事,所以没停止尝试查他的身份信息。甚至安排他跟心理科的医生聊天都表明了是不收费用的。
  昨天休假前,冉宁就特地过来告知了进度,也告诉他:“警方通过你买那套西装的工作室就能查出你的身份信息。”
  当时夏阳在旁边附和:“买件衣服还留身份信息吗?”
  “因为贵。”
  “多贵?”
  “订制的,三十二万。”冉宁又说,“还有袖扣,镶钻的,估计也是限量款,只要查一查销售渠道也是能查到你的身份。”
  查也许能查到,但冉宁更希望他能主动开口,所以故意讲出来刺激他。
  今天一过来,冉宁很故意地夸大说查他身份已经有很不错的进度。其实哪怕报了警,订制西装的品牌工作室也是推三阻四不愿透露客户信息,更别提袖扣虽是限量的,但国内并没有销售,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
  这会儿,冉宁给夏阳测体温,一边注意病床上那另一个人,对他说:“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行动能力和勇气。要是我,我就要担心万一我死了,没人送我去火化还把钱给偷了,那我能气活。”
  “要是我,”夏阳接话,“我都没有那个留下让人帮我火化的钱。”
  冉宁嫌弃着,说夏阳:“你换个药都要嚷嚷不停叫疼,你敢做什么?”
  “不敢。”差不多到了时间,夏阳取出体温计给冉宁,回头看了一眼很专心在看报纸的人,只一眼就马上转回去看冉宁。
  只一眼,就一眼,很诡异的感受又瞬间升起,像在紧张,像是慌张,连同心脏也抽了一下。
  冉宁说:“我就很奇怪,都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报案找他?”
  “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安安静静在这里治病养伤。他应该是不想被以前的生活打扰才不开口吧?”夏阳说着转头看话题中心点,又说,“是不是?不过你偶尔也要练习讲讲话,憋久了可能真的会失语。”
  “他是不讲话,你是叨叨没完,你跟他互相感染一下多好。”冉宁拿着体温计看,边说。
  夏阳还坐在别人的病床上,当着别人的面,就说:“放心吧冉医生,我带他 ,我每天跟他叨叨,看我先消停还是他先听烦了开口讲话。”
  讲的是第三人,很明显夏阳在对冉宁放光,那点套近乎的劲儿一点都不藏。
  藏起来的是那点诡异的不安。
  “你先消停吧,都烧到三十九度了,张嘴我看看。”冉宁检查了夏阳的喉咙,又看了他的瞳孔,觉得不对劲,立刻给科室主任打电话,接着出去喊护士。
  夏阳也知道自己不太对劲,但原因也不好说。因为溺水了,六年后溺水了。
  六年后的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透漏点别的信息,就只让他将来要杀一个谁,还当着他的面去吻一个男人……
  那可是个男人啊!
  夏阳想不通如此笔直的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事,他现在看冉宁打电话,看冉宁为自己着急,本来这个时候该雀跃一下的,可是昏昏沉沉的,明明刚睡醒却很疲惫,手脚肌肉都像游过千米长泳一样酸疼,比以前参加拉练还累。
  他伸了伸手想活动活动,拍到被子才想起来还坐在别人的床上,转头看过去就对上了目光。
  夏阳看到对方的表情难得出现不一样的神色,好像是在担心?
  听到对方好像很担心地在问:“很难受吗?”
  后面的事夏阳都没了意识。他躺回去熟悉的老地方,在重症监护室里睡了三天。
  医生对他的诊断很模糊,原本因为吸入烟雾呼吸道和肺部就严重感染,已经稳定好转的情况下又突发肺水肿,根本找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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