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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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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安在电梯里摸出手机扒拉了两下,微信上小千的头像旁有一个小红点,李十安点开,是张照片,小千拿着馒头在喂停在手臂上的红嘴鸥,小姑娘眼睛圆圆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
背后是李十安熟悉的蓝天绿水,色彩饱和得跟PS过度一样。
照片是早上九点发的,后面还发了一段语音,电梯没有其他人,李十安点开听到里面蹦出清脆的嗓音:“爸爸!今天早上爷爷又带我去喂鸟啦!鸟儿今天停在我手上啦,好开心啊!”
李十安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李启山,不过见他还能带李千寻去喂鸟,还能拍照片,证明老头还活得好好的呢。
电梯“叮”地一声响,顶楼到了,李十安把手机放回兜里,走了出去。
因为太饿,那碗摆盘略显夸张的海鲜面李十安没吃出什么味道来,他在胃被填满食欲却未得到满足的空虚中望向高大的落地窗外。
酒店把餐厅设在顶楼估计是想让客人们领略一下C市风光,视线虽然好,可惜看哪里都是灰蒙蒙的样子,让人搞不清究竟是快要下雨还是雾霾太重。
李十安百无聊赖地摸出烟来,打火机的火石刚摩擦了两下,对面一位侍者就过来了。
差点忘了文明社会的规矩,李十安识相地抬了抬手示意侍者不必过来了,起身往餐厅随处摆放的吸烟区指示牌指引的地方走去。
酒店吸烟区偏居一隅,李十安还未进去就先看到一张巨幅海报,从海报上人的动作看得出是一张芭蕾舞表演的宣传海报,他忍不住又多瞧了一眼,这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整个人又凑近了些,仿佛想看得更清楚。
吸烟区的侍者可能没见过整张脸都贴在海报上欣赏的客人,忙过去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先生?”
李十安心跳剧烈,连拿烟的手都微微有些抖,他一把抓住侍者问:“这个芭蕾舞团在哪里表演?”
“XX大剧院,这上面有的先生。”服务生指给他看。
李十安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顺便看到了这场芭蕾舞表演的日期,2月16…2月20日。
2月20日正是今天,今晚七点半最后一场,李十安看了看手机,已经五点四十了。
他出酒店就打了个车,对司机道:“XX大剧院。”
车刚开出去一段就碰到下班高峰,一路上车走走停停,李十安焦躁地看着手机,时间却像故意气他一样,无声无息地流逝,而他们的车在一个大路口等了两轮红绿灯才通过,开出去不到三分钟,紧接着又是一个红灯。
李十安算是体验了一把“当你知道要去哪里,全世界都会来给你添堵”的心情,烦躁地摸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又才想起车里开着空调,只能把烟拿在手里往长腿上毫无节奏地颠倒。
这一堵直接从暮色四合到华灯初上,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李十安看着半天没有挪动一下的汽车长龙实在是坐不住了,司机师傅放下车窗,像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吸烟的信号。
李十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烟,然而一支烟后,车队依旧纹丝不动。
虽然几年没有来C市,但市中心这条老路李十安依稀记得,堵车的位置离XX剧院应该不远了,这时候跑过去应该比等马路畅通更靠谱,他当机立断结账下车。
在马路中心被迎面而来的几辆汽车狂按喇叭后李十安终于走到人行道,他丝毫不顾及自己“业界精英”的形象拔腿狂奔。
贴身裁剪的西服不利于奔跑,他脱下来抱在手里,皮鞋太硬,犹豫了一下,为了防止自己看起来像某个大型捉奸现场的男主角,他最终没有脱。
迎面撞上过送快递的小哥,还撞上过刚从写字楼出来的姑娘,磕磕碰碰到了大剧院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五十二分,入口处已经排起了等待检票的长队了。
好在是赶到了,李十安气还没来得及喘匀就找到了售票处。售票处的女士大概也是第一次看有人有如此大的艺术热情,看芭蕾舞都这么拼,她先是标准的露出八颗牙的微笑,随后才道:“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先生?”
“请问还有没有票?”说完李十安去摸钱包。
钱包还没摸出来,就听售票员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票预售期间就卖完了。”
李十安一愣,随后退后两步看了看大厅里跟酒店那张一模一样的海报,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狠狠揉了一把脸,转身往检票排对的方向看去。
他先是拉住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年轻女孩:“这位姑娘,能把你的票卖我吗?我出三倍价格。”他边说边满身乱翻钱包,第二次寻找钱包失败后终于反应过来手机在大衣里,而他出来得太匆忙,没有穿大衣,最后扬了扬手机说,“我手机支付。”
姑娘抱歉地摇头说:“这是最后一场了,不好意思。”
李十安不气馁:“十倍、二十倍、你说多少?”
姑娘还是摇头:“不是钱的问题,这个芭蕾舞团是国外的,卖给你我想看就得去国外了。”
李十安往队伍后走几步又问了一个男生,那种看起来应该对芭蕾舞剧没什么执着的人,可男生笑着回他:“不好意思,陪我女朋友来的,要是我一个人就退给你了,反正我也看不懂。”
而后一个中年男人,一个老人,不论问几个人,都是同样的答案。
时间已经到了七点,买不到票,李十安望了一眼检票口“开场前十分钟停止检票”的提示语颓丧地走到大厅外面的台阶上坐下。
一个戴顶破帽子,穿着棕色皮夹克的男人早就看到这个在大厅里举止怪异的青年人,他防备地看着大厅里随时会走出来驱赶的保安做贼一样凑上来,露出一口烟熏黄的牙问:“先生你是要买卖吧?我这里囤了几张,演出马上要开始了,便宜卖你。”
李十安在绝望中倏地抬头,满衣服兜里掏着手机问:“多少钱?”
男人说:“原价680,卖您400。”
李十安说:“没问题,我手机支付。”
男人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那不行,我大字不识几个,不会用智能机,只收现金。”
离开场不到一个小时,李十安也没做他想,他远远看到街对面有一个花店,稍微踟躇了一下,对男人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拔腿就往马路对面跑去,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回来的时候李十安抱着一束很新鲜的天堂鸟,他递给男人几张薄薄地现金,男人喜笑颜开,跟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随后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十安抱着那束天堂鸟走进了检票队伍,时间是七点十六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好运,从看到那张海报,到手里的这张票。
队伍已经比之前短了很多了,很快就排到了李十安,他把票递过去,检票员接过他的票看了一眼,带着鄙夷的神色看了看眼前这位穿得人模狗样的年轻人说:“先生,票是假的。”
“假的?”李十安如遭雷劈,接过票一看,也看不出个真假,去瞟身后人手中的票,确实不一样。
他好像反应过来那个男人为什么不肯手机交易了。
工作人员冷冷道:“先生,麻烦您让一下,时间不多了,后面的人还要检票。”
李十安颓丧地走出大剧院,外面的雨好像越来越大了,他来到一个花圃旁边,那束天堂鸟被他放在花圃的围栏上,就像无声的嘲笑。
真是蠢出了新境界,几分钟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好运呢,刚出湖区的乡巴佬李十安同志进城第一天就让人上了一堂课。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下,想摸出烟盒点根烟,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糖豆豆,李十安这才想起那什么单身派对。他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把烟摸出来点上。
“唉,怎么还没来啊?”糖豆豆催促道。
李十安听着手机那头震天响的音乐声缓缓吐出一口烟,说:“不来,你们玩儿吧,开心点。”
糖豆豆像换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李十安听见她说:“下雨了不好打车吗?要不我来接你?”
“不了,我有事,你不用管我。”说完李十安准备挂电话,听筒离开耳朵还能听到那头谢忱的声音,谢忱抢了糖豆豆电话,在那边狂喊:“喂喂,十安?十安!在哪儿呢?说话!”
李十安还是挂了电话。
雨有些大了,夹杂着难以察觉的细密雪粒。大厅外很冷,这身笔挺的西装穿起来帅得人模狗样,但也让他冻得跟狗一样。
李十安曾经跟沈言来过这里,四处环视一下,他抱着花围着剧院的大楼走一圈,按照记忆找到了后台出口,走过去靠墙等着。
一根烟抽完,他又点了根,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冻僵的手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种冷白色。
袅袅烟圈隐没在黑沉沉的夜空里,李十安小心翼翼地不让烟灰掉落到手中的花束上,抬头看见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下来。
这样一个雪夜,似乎和多年前那晚是一样的。
☆、第 66 章
不知道等了多久,李十安几乎在风雪中冻得麻木了,他想再点一支烟,然而却连烟盒都拿不稳,索性又塞了回去。
当剧院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开始往外走的时候,李十安目光开始紧紧地盯着后台出口,然而直到十几分钟后,前面观众几乎都走光了,也没见那个人从这个出口出来。
会不会剧院已经改变了格局?这里已经不再是出口了?
李十安心里很慌,他想绕着剧院再打探一圈,又怕离开了错过沈言,就在他犹豫之时,出口那里一群人说说笑笑走出来,都是高鼻深目的异国人面孔,说的也不是英语,李十安听不懂。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沈言穿过汹涌的人群朝他走来的情景,以为这一次就会实现,然而还是没有见到。
李十安有些颓丧,抱着花往出口走去,想亲自去看看是否里面人已经走光了,然而刚进去就被保安拦住,在保安再三告诉他人已经走光了以后,他还是不死心地冲了进去。
没有人,空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那张海报上的人根本不是沈言。
李十安站在剧院外的小平台上面,几乎冻得失去了知觉,兜里的手机一遍一遍响着,直到响第五遍,他才像找回了魂,接了电话。
“你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过来?”电话那头是朱赫的声音。
李十安并不知道朱赫在送糖豆豆回去那一晚后,下了再也不见他和糖豆豆的决心,两人隔了好久没见面了,就连他当初他开旅馆借朱赫钱,朱赫都是二话不说打给他的。
听见几年不见的老友的声音,李十安说:“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吧,我想喝酒。”
糖豆豆要结婚,朱赫心情也不好,他答应得干脆:“好。”
挂了电话,李十安看了看手里的那束天堂鸟,又抬头望了一眼前面的XX剧院,走过去把花放在落满雪的台阶上。
他后退了几步,就像一场庄重又不失礼貌的告别一样,打算离开这里,然后就撞到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上,手里的手机应声而落,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李十安回过头,看见身后的人穿着宽大柔软的咖啡色粗线毛衣,戴着红色的几乎遮住脸的围巾,在昏黄柔和的路灯下,显得特别温暖。
眼中一阵难以抑制地酸楚弥漫上来,他开口道:“好久不见。”
不是好久不见,是对不起,是我好想你,是请原谅我,是请拥抱我,是请再也不要离开。
只是此时此刻,李十安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沈言,连心都在颤抖。
沈言的眉心皱出一道淡淡的纹路,他安静地看着李十安,十多分钟前他本来是跟那群演员一起出来的,在走到后台出口的时候,他透过出口的玻璃门一下子就看见了李十安,于是撇开一起的同事们,自己躲到出口通道的拐角。
李十安冲开保安阻拦进入后台的时候在那个拐角和他擦肩而过,而他在暗处把这个傻子的一切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他寻找,看着他失落,看着他把那束花放在剧院的台阶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与不甘似乎得到了一点点慰藉。
“好久不见,你来看表演吗?”沈言开口说了两个人时隔八年的第一句话。
“对。”
等沈言回答的那短短几秒钟,李十安感觉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因此他话接的仓促,短暂的肯定过后,又尴尬地解释起来,“但是我错过了。”
不是错过了,是买了一张假票,被人拦在了外面。
“哦。”沈言有些遗憾地点点头,日思夜想八年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平静的表面有着汹涌的内心。
李十安穿着正装,是一般进剧院的标准着装,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但为何又错过了?他想问,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们能找个地方谈一谈吗?”李十安对两人的谈话进度感到焦急,他害怕沈言会忽然跟他说再见,因此想先找个由头留下对方。
沈言看了一眼他单薄的着装,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十安又万分怕他拒绝似地说:“小千这些年一直跟着我,你不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小千?”沈言疑惑。
李十安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糊涂了:“小彤,我给他改了名字。”
沈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路边打了一辆车,李十安打开车门让沈言先上了车,自己也坐到了后座,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后,车厢里就陷入一片沉默。
不知为何,刚上车不到十分钟,李十安的睡意就席卷而来,头重脚轻,眼皮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明明一觉睡到了下午,怎么又困了?他挣扎着绝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睡着,然而就在出租车拐过两个街口的时候,偏倒在沈言肩上。
醒来的时候,李十安发现自己回到了酒店的房间,沈言就在床边,双手交叠,一根食指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
看见李十安醒了,沈言说:“你发烧了,我怎么都叫不醒,摸到你衣服里有房卡,就带你上来了。”
李十安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他没有趁我睡觉离开,是不是还能挽回?
沈言接下来的话浇灭了他的幻想:“我看你手机坏了,怕你需要人帮忙找不到人,所以自作主张守了你一会儿,现在也该回去了。”
李十安转头去看窗户,天还黑着,他伸手拉住沈言:“这么晚了,外面还下雪,你确定要走吗?”
沈言说:“我们刚上来还不到一个小时。”
场面一度尴尬,李十安纠结着拉住沈言的手到底要不要放,最后他还是决定豁出脸去了:“不是说要说说小千的事吗?”
沈言终于又坐了回去,他问:“当初你爸不是说会给他找户人家吗?怎么会跟着你?”
李十安见沈言终于愿意谈,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说:“是找客户人家,可是小千身体有缺陷,又给退回来了。”
“什么缺陷?”沈言皱眉。
李十安说:“她耳朵听不见,那家人养了他一年多才发现,小千要做耳蜗植入术,他们想要我帮忙把手术钱给了,我见他们也并没有多么真心实意,小千跟了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未知,怕她受苦,就把她要了回来。”
沈言问:“那她手术做了没有?”
“做了。”李十安回答,“很成功。”
“你哪里来的钱?”沈言忽然问,他知道李启山恨死他了,李十安要养小千,李启山应该不会同意才对。
“借的。”迎上沈言质问的眼神,李十安又道,“找糖豆豆借了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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