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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枕头和纸老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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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已经在泳池练了很久,练得累了就那样瘫倒在泳池休息台上,一动不动。
  他在回想已经过去很久的暑假,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暑假。
  想起李十安眼巴巴看着他在厨房忙碌,深怕他把厨房炸了的样子,沈言就觉得好笑,然后他真的笑出了声音,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十七八岁少年的情愫不需要经历什么刻骨铭心,这段岁月的所有经历都是刻骨铭心本身。
  他是真喜欢那个人啊,只是,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一切就无疾而终了。
  为什么呢?
  沈言很聪明,他能找到复杂的题目做错的原因,能找到一盘做法很难的菜,简单而不失风味的呈现方式,但是,他找不到李十安躲避的原因。
  因为他不喜欢另类的感情,还是因为怕他人嘲笑?
  有时候他很想拉住李十安问一问,但他记得某天早上碰到的时候,李十安转身就下楼了,躲他就像躲避瘟疫一样。
  沈言狠狠揉了一把脸,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
  楼上李十安也一动不动地看着,想起两个月前沈言说的要出国的话,他鬼使神差拿出手机,照了一张沈言躺在休息台上的照片。
  其实隔了那么远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但李十安还是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点开相册的时候他扒拉了两下屏幕,无意间看到那张在他们家沙发上把沈言衣服都揪变形的那张照片,有点愣神,点了删除,最后又点了取消。
  再次望向泳池,沈言已经在继续练舞了。
  李十安也回到书桌前继续刷题,不知为何,这一次心静了下来。
  从这一夜起,他每晚都会趴在窗户上看一会儿,做题卡壳趴窗户上看一会儿,不想做了也趴窗户上看一会儿,做完了也趴窗户上看一会儿。
  就这样,晚上成了李十安一天中最期待地时刻,平淡枯燥的生活,暴躁不安的灵魂,唯有夜晚躲在窗户里面偷看沈言练舞的时候,能让他找到一丝平静。
  这种平静来自于沈言沉静的气质,好像万般皆空,只剩他和他的舞蹈。
  在沈言身上,李十安最喜欢这一点,执着与精益求精的精神,是他自己缺乏的。手边的素描本已经落灰,他放弃了,楼下的沈言坚持着。
  坚持真好,他想。
  就在这时,还在泳池练着的沈言忽然一个身形不稳,身体晃了一下,李十安在楼上跟着紧张起来,不由地抓住了一旁的窗帘。
  沈言扭了脚,跳着一只脚靠去墙角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对面楼上某处的一个人影,抬头望去的时候,却什么人也没有。
  他大约看了一下楼层,心里扑通直跳。
  李十安躲在窗帘后面,他看见沈言抬头了,却不知道沈言有没有发现自己,胡乱将窗帘拉上,回到书桌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沈言确定刚刚看到的人是李十安,李十安在偷偷看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想亲自问一次,表白一次,什么都还没说就被人拒之千里之外,他觉得窝囊。
  爬上楼,沈言站在李十安的家门前,正待抬手敲门,一声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响从门内传出,却不是眼前的这个门。
  沈言听到一声男人的暴躁怒吼,发疯似地拉开了隔壁的们。瞿娅挽着袖子在收拾一地残破的瓷碗,沈言瞥见她手上的淤青,上前问:“他打你?”
  瞿娅根本没有听到开门声,沈言一般在泳池一待就是十一二点,从没这个时间回来过。她慌忙拉下袖子遮掩:“胡说什么,妈妈自己不小心撞的。”
  “你给我看!”沈言不管不顾去捞瞿娅袖子。
  “我是你妈!”瞿娅红了眼厉声呵斥,知道这孩子不是能唬得过去的,随后替付有成解释,“他只是喝了酒才会这样,你不要管我,你只需要好好练舞,好好学习。”
  沈言闻言已经失了理智,他看了一眼瞿娅,眼睛赤红,随后冲去楼上砸门:“付有成,开门!开门!”
  李十安本来还在害怕沈言会来找他,然而他没有等到沈言,而是等到隔壁传来的很大的争吵声。
  一阵心惊肉跳,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第 36 章

  第二天一早,李十安出门的时候撞见了沈言,看见他脸上带着伤。李十安头脑空白片刻,等反应过来追上去,沈言已经消失了。
  就因为瞥见那一眼,这一天李十安上课根本不能认真,心里充满了担心,担心隔壁那男的做了什么,担心隔壁家暴从此又成家常便饭。
  李十安越想越不安,借着课间的时候刻意路过沈言班上,沈言在埋头做题,根本没有抬头看。
  糖豆豆一眼看见在教室外面晃悠的李十安,喜出望外地跑出去说:“怎么有空来我们班,这么久不见,想我啦?”
  李十安没空跟糖豆豆瞎胡扯,让她帮忙叫一下沈言,糖豆豆去了,谁知沈言只在座位上一抬头,随后又像谁也没看到一样把头埋了下去。
  要是换做平日,沈言一定欢天喜地地出去,可今天不行,昨晚跟付有成打了一架,他狼狈又疲惫,不想这个样子见李十安。
  李十安在外面等到上课铃声响,沈言也没有出来,只能悻悻离开了。
  以为沈言烦自己了,李十安不再去找他,可就这个周末,又听见隔壁摔东西,这一次动静比上次还大。
  李启山这天在家,看见儿子在客厅里坐立难安的样子,知道他想什么,一把按住他,说:“爸爸去。”
  李启山到隔壁敲门,屋内付有成擦干鼻口血迹,整理好领带开门,迎面一看是邻居,笑问:“哟,老李啊,什么事儿?”
  李启山被他一声“老李”恶心得不轻,但毕竟生意人,话张嘴就来:“家里有什么事儿啊,听着动静不小,街坊邻里的,我来看看,怕有什么要帮忙的。”
  付有成说:“没事,小事,教训小孩呢。”
  李启山认为自己的儿子打不得,不是亲生的更打不得,能闹出这动静,付有成真的是禽兽,面上仍客气,递烟过去:“哦,我家那个也是熊孩子,一天不收拾上房揭瓦。”他语锋一转,“不过小孩子嘛,我们做长辈的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李启山跟付有成交涉的时候李十安一直贴在门上偷听,很快李启山就回来了,李十安明明听到了整个谈话过程,还是急切地问:“怎么样?”
  李启山面沉似水,后悔当初没定下决心来搬家,不过他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他,沈言母子搬来这么久了也没听见过动静,他想当然就认为,说不定是上个女人跟付有成合不来,如今换了人,自然就风平浪静了。
  没想到,人渣就是人渣。
  李启山沉思片刻说:“这人是个混蛋,不过我看他在沈言身上也没捞着好。”
  李十安着急问:“你看到沈言了吗?”
  门就拉开一条缝,防贼似地,李启山能看到什么?他摇头说:“你不是有沈言电话吗?问问他?”
  李十安心说我能给他打电话我要你去问个屁,他毛毛躁躁地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又跑回房间,没想到一看窗户外面,沈言居然在泳池,他的手边放着几个易拉罐,看样子是在喝酒。
  李十安忘了沈言第一次喝酒就是自己带上的,低声骂道:“出息了,还喝酒。”
  骂归骂,他想狠下心不去看,却又忍不住,连人家喝了多少都数了。
  喝那么多!也不怕撑着!
  不行,待不下去了,他蹭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就往楼下泳池去。
  沈言坐在泳池边缘,双脚垂在池子里边上悬空,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沈言转头望见来人是李十安,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问:“你来干什么?”
  “泳池也不是你家的,”李十安坐他旁边,也是一样的姿势,“他打你了?”
  沈言摇头:“是我打的他。”
  嘴挺硬。
  李十安不说话,把几瓶没拉开的易拉罐挪开,忽然听见沈言说:“她二十岁就生了我,我亲爸是个没种的东西,吓跑了,再也没回来找过我们。后来她带着我辗转各种各样男人的家……”
  所以那个在沈言口中死了的男人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沈言当他已经不存在而已。
  沈言无法开口告诉李十安,瞿娅选中的人不是骗她财就是骗她色,她最后看淡冲着钱才嫁给付有成的。
  他无法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讲瞿娅的过去,尤其是当着李十安。
  顿了片刻,他说:“我总觉得付有成这个人虚伪得很,却没想过他有暴力倾向,生意不顺的时候常常对她拳脚相交,她还要替他瞒着,付有成公司最近出了问题,三天两头喝多,回来就骂骂咧咧,我才知道那是个混蛋。”
  说完这些的时候,沈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李十安安静地听着,在听到“她还要替他瞒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付有成嘴会说甜言蜜语,也常对瞿娅许下各种承诺,瞿娅搬进来没多久就跟付有成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其实并非瞿娅冲动,她在小区带小孩的大妈大姐那里多少听过付有成的名声,然而就他能为沈言提供想要的生活这一点,瞿娅就能忍受所有。
  每次被付有成打的时候都会咬牙不吭声,因为自己的名声,付有成打她也不会打被人看得见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自瞿娅进付家,李十安再没听过家暴的根本原因。
  过去的半年里隔壁的家暴从来没有停止,这让李十安不寒而栗。
  对于付有成那种人来说,女人不像是人,更像脖子上的胸针,是装饰,是炫耀。年轻女孩不管不顾不会容忍他这种人,瞿娅对他有所求,有孩子有顾忌,不会离开他。
  然而纵然这样,瞿娅从来不会将生活的不顺心归于沈言,也不会对沈言恶语相向,可沈言很多时候觉得瞿娅的忍耐就是一种责难,她的忍耐推攘着他,催促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快快长大,为什么要拖累她。
  沈言的手紧紧捏住手里的易拉罐:“我想恨,可我没法恨,因为再难她也从没想过放弃我,只是……”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抱怨,再苦再难也不放弃孩子,是母亲对孩子最根本的承诺,瞿娅做到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比起李十安,或许他还算幸运的。
  李十安接过沈言手里的易拉罐,沈言说不下去,一把抱住李十安。
  人们粗鲁不堪、满口谎言、缺乏耐心,他不曾被好好地对待过。
  李十安任他抱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和沈言很像。
  瞿娅和李启山都是无可挑剔的父母,沈言和他都在无微不至的庇护下生长,只是这种感觉能让人喘不过气。
  李十安稍微好点,他不那么辛苦,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和这个世界和解,除了梁婧,他能原谅一切,就像原谅欺骗他的外公外婆一样。
  然而沈言不同,他一直在跟这个世界对抗,他活得压抑,活得拧巴,活得小心翼翼,他不能接受,不能原谅,包括瞿娅那些以他好的名义为他做的一切。
  李十安无声叹气,他曾经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沈言每次离开他的房间都会拿湿纸巾擦来擦去,现在明白了,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那就是一种小心翼翼地表现。
  李十安莫名地心疼起来,虽然他对沈言的感觉跟沈言对他不同,可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其实一点不好受。
  他放不下,还是会想,会想跟沈言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会想他监督自己完成作业的样子,会想在罗织湖他把自己鼻血打出来的时候慌乱的样子,会想他给自己做饭时候的样子……还有自己生病他在身旁守候的样子。
  说不清到底为何会想,总之……就是会想。
  如今沈言家里出事,自己没有忍住表达了关心,以后会怎么样?还能像以前一样好吗?或者说会继续回到前阵子一样?李十安不敢多想。
  两个人在泳池坐着,看秋末季节的夕阳西沉。
  李十安从兜里摸出一颗咖啡糖递给沈言,自己也撕开一颗,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他指着俄罗斯□□一样,一格咖啡色,一格牛奶色的咖啡糖说:“别难过,生活应该就是这样,你看,今天是苦的,明天是甜的,往后一天又是苦的,再往后一天又是甜的。”
  苦尽甘来,甘尽苦来,生活就是这样的轮回,永远不要绝望。
  这是李启山告诉他的,在一次他高烧不退,李启山却又不得不放下他去工作的时候,李启山就是这么安慰自己,也安慰他的。
  这也是李十安这么多年一直喜欢吃这糖的原因。
  “你怎么打算的。”他问沈言。
  嘴里的咖啡糖化开,焦苦味蔓延唇齿,沈言怔仲,他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周围的人不把他当孩子,可社会也不把他当大人,连去个网吧躲个通宵都不行,他能怎么办?
  李十安看沈言衣服上的血迹,开口说:“你住我家吧。”
  沈言心里一动,从焦苦味中品出一点甜,最终摇头说:“不去。”
  “这时候就别别扭了吧。”李十安说完起身拍了沈言肩膀。
  李十安领着沈言进了家门,李启山并不知道之前沈言在家里几乎过了一个暑假,说给沈言铺床。
  沈言和李十安眼神对视片刻,他希望李十安拒绝,却听他说:“好。”
  刚才的那一点喜悦烟消云散,沈言知道,李十安这是可怜自己。
  床铺好了,沈言躺在床上,在想李十安问他的问题:以后怎么打算。
  一直以来瞿娅都要他出国留学,他从来没有答应,当初跟庄静说自己要走,那都是气话,是想看看李十安什么反应。
  如今他跟付有成闹成这样子,隔壁是待不下去了,可又能去哪里?住校吗?自己离开,那个混蛋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瞿娅?
  最好的办法是瞿娅跟他一起离开,可瞿娅又会跟他走吗?
  他越想越难受,连胃都痛起来。
  门忽然开了,李十安进来说:“我看你什么也没带,一会儿洗完澡穿我的吧。”说完他递过来一套睡衣,看沈言面色苍白,忙问,“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沈言觉得腹中翻搅,痛苦地说:“胃好痛。”
  李十安虎着脸:“能耐了吧,还喝酒。上次你给我买药应该还有,我给你找找。”
  端来水,沈言服下李十安递来的药就睡下了,担心他有事不方便叫人,李十安便守着没出去。
  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垂在床上,另一只手则在玩手机。
  沈言指尖慢慢挪向李十安垂在床上的那只手,动作很慢,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十指交叉握住了李十安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温热,李十安怔了怔,试着挣脱却没有成功,偏头去看,发现沈言闭着眼。
  暖白的灯照在他脸上,一米八的大个子微微蜷缩着,像一头寻求安慰的幼兽,让李十安无法拒绝,最终没有把手抽回来,心说:只是牵个手,不算什么吧?

  ☆、第 37 章

  沈言安静地睡着,李十安坐了一会儿,见他额角微微有些汗湿,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散乱的额发往后理顺。
  第二天早上李十安四仰八叉地从睡梦中醒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守着守着人就睡着的,还睡出这个姿势。而印象中李启山昨晚居然没叫他们俩吃饭。
  见沈言盯着自己,李十安很自然地收回搭在沈言身上的腿,还在想到底说点什么掩饰一下尴尬情绪,门外响起敲门声,李启山在外面说:“起床吃饭吧。”
  李启山就是那种对孩子同学热情周到又传统的家长,这一早做了清粥小菜给两个孩子吃。
  三个人吃着饭,李十安随口找话题问沈言:“今天练舞吗?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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