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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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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太子经这一役消沉了不少,他身边的死士只剩了四五个,筋疲力竭中还得戒备四周。
他们这一群人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把羊放进了食素的狼窝中,就算心里知道没有威胁,却还是提着胆子吊着心,生怕对方拿自己来磨牙。
闹腾了一会儿,柴国公一手拿着药方,一手抱着柴筝出来了,柴筝趴在他的肩膀上持续性的往后堂伸头,要不是人类的构造有极限,她能身子跟着柴国公,脑袋留给阮临霜。
章大夫一抬头间,就望到柴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感叹一句,“两孩子感情真好啊。”
然后毫不留情地摔上了门。
柴筝:“……”
她眨了眨酸疼的眼睛,缓缓收拢了目光。
“小姐怎么哭了?”说话的是个军头,也是柴筝的柳叔叔,更是猜拳十轮九输的冤大头,到现在还没娶妻,更不懂小孩子皮薄馅儿嫩。
他拢起三根手指给柴筝擦眼泪的时候,柴筝差点以为自己要破相。
“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别动手动脚的,”柴远道拍开柳军头的手,“孩子病了,可能是难受的,哝,药方,拿去煎。”
柳叔胆大心细,他煎药柴筝还是放心的,而柴远道自己则抱着女儿,走向了人群之后的小太子。
小太子坐在门板边缘,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身上沾得血已经清理不干净了,柴筝甚至怀疑老爷子是太子帮埋得,所以他连指甲盖上都有血痕。
他的神色虽然有些颓唐,但精神气还在,清冽的目光似一轮圆月,当他抬起头时,连柴筝都惊了一惊。
柴筝想,“披着温润尔雅的外皮,原来是只会咬人的狼崽子,四邻之中有这样的对手,以后的日子才不会无聊。”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柴远道站在小太子跟前,“木桑国你回去就是个死,但我大靖也不欢迎你……当然,你有朝一日夺回王位,想让我因这句话付出代价,我也不会推脱。”
贤夷太子苦笑,“柴国公多虑,若今日是您被放逐,狼狈间逃亡至木桑,我也避之不及。”
“哦?”柴远道这时才生出兴趣,来将年少的太子上下打量一番,“你还很年轻,能有这样的考量很了不起……这样吧,我给你十天时间,你替自己安排一个去处,一个谁也管不着的去处。”
“若十天后,你仍然在我大靖国土徘徊上,我再采取行动。”
小太子学着大靖之礼,抱拳道,“多谢。”
柴远道微微颌首。
当他抱着柴筝准备离开时,怀中的孩子却忽然挣扎起来,柴筝探身够向小太子,同时狠狠揪住他手中那根木枝,死活不松开。
柴国公的脚步停下,他问柴筝,“你有话要跟他说?”
柴筝点了点头,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我能听吗?”柴国公又问。
柴筝这次摇头摇得更加努力,脸都憋红了。
“你转身,不许听!”柴筝尽量学着小女儿撒娇,别说,受寒之后自带的鼻音使她更加娇憨,便是柴国公这样上得了战场,拆得了厨房的都心中一软。
闺女她傻爹爹大手一挥,院子里除了小太子其它所有人都被抓住,贴墙乖乖站着,捂住耳朵都不能听。
柴筝坐在小太子身边,脸上的憨傻与明媚一瞬间收敛起来,“去漠北吧。”
贤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去漠北吧,漠北豺狼之地终年战乱,大靖与蛮厥互不相让,为一城一池争得头破血流。那里有最龌龊的骗子,最彪悍的民族,最善战的军队,和最下流的读书人,但那里也是个好去处,脱胎换骨的好去处。”
柴筝笑了笑,“你如果能在那里活下来,从此天南海北,再无不可去之处。”
一个两岁的小孩子,本应说话都不利索,柴筝也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口舌不由自主,才到现在能勉强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小太子初时只觉惊讶,随后却又如醍醐灌顶,“怪不得大祭司说,你的命数杂乱不堪无法测算……你与我并非同时期的人吧。”
柴筝心中感叹了一下,“不愧是信神的国度,竟然没当自己疯了,白日出现幻觉。”
“好,我会听你所言,去往漠北。”随后,小太子想了想,将手中的木枝递给柴筝,“小姑娘,这是送你的。”
“若我们有缘重逢,若我还活着,凭这根木枝,只要你所求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全力以赴。”
“好。”柴筝也未推辞,她将木枝接过来揣进怀中,随后迈开小腿冲她爹一路小跑过去。
===第15章 第 15 章===
经过这番折腾,柴筝感觉自己身上热腾腾的,伤寒似乎已经好了。
小太子听了柴筝的话,告别的很快也很利索,柴远道只给了他十天,大靖柴国公的名声在外,小太子还是知道轻重的——
就算自己无法在十天之内达到漠北,至少要让柴远道明白,自己是直奔大靖之外而去,只是你们国家属实太大,就算是马不停蹄,也很难在十天之内冲出去。
然而就在小太子离开草药堂时,顺着那条泥泞不堪的小路,他与一人擦身而过——
其实迎面而来与贤夷擦过的并非只有一人,而是一个五人的小队,其中四人的脚步很轻,踩在泥塘中也干干净净的,连鞋尖上都没有痕迹。
贤夷此刻正是提心吊胆的时候,见到这四人本该更加留意,只是当他的目光放到第五人的身上时,就被完完全全的吸引了。
这个人并不会武功,年纪有些大,两鬓霜白,腿脚却不错,这是个男人,却以□□敷面,描眉抹唇,他本身并不难看,上妆的手法也有讲究,但确是说不出的诡异。
贤夷只看了他一眼就匆匆低下目光,生怕招惹任何的不痛快……然而就在这低眼的一瞬间,贤夷又看到这男人手中拿着一卷黄帛,这卷黄帛并非凡品,恐怕与药堂中的柴国公相关。
木桑国与大靖到底文化不同,贤夷看见得这个诡异男人——
是个太监。
李端不仅是个太监,还是赵谦身边的大太监,从先帝处继承下来的,做事周到细致,并且很聪明。
能混到他这个地位的太监,已经成了人精,这大半宿从国公府到客栈再到药堂的奔波,李端不仅不疲惫,还有闲心看看叶芒上的露珠。
到了药堂后门,听见里头马匹嘶鸣的声音,以及眼前残破的门槛,李端猝然停下脚步,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眼手上的黄帛,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院子中弥漫着一股柴火与苦药味,柴筝跟柴远道齐齐撅着腚扒着门缝向内瞧。
阮临霜已经好久没动静了,柴筝虽然心里知道她只是大病一场,并未真正夭折,可是当旁观者与身在其中却又不同,牵肠挂肚终归难免。
大概是觉得柴国公父女两的动作过于不雅,就连李端这么齐整的人都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他拿腔作势地轻咳一声,“你们谁是柴国公啊?”
“李端,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听出是你了,不必这么婆婆妈妈,要说什么就赶紧的,”柴远道连个姿势都没改,“玉璋家的小才女还在里面躺着,若是烧成个傻子,我非得被天下人扒一层皮不可。”
他感叹,“那可是个当大官的好苗子,三岁看老,我觉得她以后能当个宰相之类。”
“国公爷,您看看我手上拿着的这是什么?”李端将圣旨举过头顶,“您的差事来了,还不快快接旨!”
柴远道虽与赵谦是少年时的交情,但这些年柴远道还是克制受礼,哪怕赵谦本人让他站着接旨,柴远道也坚持跪下,这是君与臣的规矩,哪怕有一天赵谦与自己结拜,成了没血缘的真兄弟,仍是礼不可废。
转眼利利索索跪了一大院子,柴远道将柴筝留在内堂门口,也不管他才两岁的女儿听不听得懂人话,就叮嘱“看紧了门,让里头的人暂时别出来。”
柴筝干脆自己成了挡门石,横着一躺。
李端将手中圣旨展开,捏着嗓子开始念,“皇帝诏,曰:本来朕只是想宣个口谕,偏偏李端在旁边絮叨说还是写下来比较好,以后有个凭证,所以朕就写啦。”
“远道啊,你去两江之地一趟吧,最好这两天就点兵启程,不过没出征时那么大的排场,点百十来个精英就够用了,你轻装简行先去,这点的人呢押上银子,粮草嘛两江的衙门里多的是,你可以直接买,朕准了。”
一张黄帛并不大,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李端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读:“人手方面你也别担心,沿海那边还驻扎着一支万人的军队,你去了可直接代刺史,调动这一万的军队,如果我没记错,那里还有你的几位故人……”
“……”柴筝怀疑,李端之所以让当今废话颇多的圣上写下来,纯粹是因为记不住这鸡零狗碎,乱七八糟的口谕。
就在外面这群人听圣旨听到打盹犯困时,里面躺着的阮临霜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那双眼睛冷漠、锋利,像经年累月中淬出来的一把杀人的刀。
===第16章 第 16 章===
柴远道犹豫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膝盖下泥泞的土地,没有立即伸手接旨。
“李公公,陛下有说这个‘提前出发’是提前多久?‘轻装简行’又是个什么标准吗?”柴远道问。
李端沉默了一下,他心思细腻,当然知道柴远道在纠结些什么,然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就算此时还得皇上隆恩盛宠,能够贴身伺候着,谁知道哪日就因为一句话或一个动作被重新摁回了尘埃中。
“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您今天就能出发,随身只带两三个人,”李端继续道,“陛下还说,他已经将点兵的令牌交给国公爷了,国公爷去军营点兵还需要点时间。”
柴远道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躺在不远处的柴筝屁股顶着门,脑袋却拧巴着看向自己爹——
多谢小孩子身体构造的柔韧性,否则柴筝能将自己的头拧下来。
点兵的令牌柴筝见过,大靖最危殆的几年,她睡觉都贴身带着,这东西几斤几两甚至是雕纹走向,柴筝都清清楚楚,方才柴远道抱着她时,柴筝确实感觉到她爹怀中揣着什么东西……
“原来赵谦在我府上时就有了这个主意,暗中塞给我爹的东西是令牌。”
柴筝的心在胸腔中微微颤动,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赵谦在土地庙中找到老爷子算命之前,就已经下好了套,要将柴远道遣去黄海之滨,老爷子的话不过是火上添一把无关紧要的柴薪,即便那日算出赵谦能开疆拓土儿孙满堂,成千古一帝,他依然会迫不及待地支开柴远道——
不过是既畏他兵权在握,又惧他功高盖主。
木桑虽蠢蠢欲动,但我黄海滨陈兵数万,也非各个都是草包,能征善战者不在少数,得多么紧急的情况,才会连几天的准备时间都没有,就从长安城千里迢迢调国公爷去?
国要亡了?
柴筝冷笑了一声。
“柳传你留下来照顾柴筝和里头的小姑娘,你们两个跟我走。”柴远道收下圣旨,身上那股为人父的热闹就倏然消散,就连跟在李端身边的四位高手都低下头,为柴国公让开一条路。
“国公爷,你哪次出征不带上我啊,怎么而今……而今倒让我奶起娃娃来了。”柳传有些为难。
柴远道已经上了马,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与柳传对视,“我的妻儿老小身家性命,甚至是我柴国公府的未来就放在你肩膀上,怎么你还嫌这份责任不够重吗?”
柳传还想再磨,“……我就是觉得那么危险的地方,您离不开我。”
柴远道叹了口气,“黄海之滨就算再危险,也不过是你我习以为常的对手而已,而此处危险,却险在人心。日后凡是琳琅吩咐,你都要细致再细致,我这一去山高水长,归期未定,家中之事就拜托了。”
柴远道说着,向柳传抱拳行了一礼,柳传到底是刀光剑影中走出来的老部下,即便柴远道未曾明说,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当即应承道,“国公爷放心,有我在,必保得小姐平安无事!”
“多谢。”
柴远道一勒马头,调转方向奔东面而去,当马蹄踩在那扇残破不堪,就算架起来也当不成个“门”的木板上时,柴远道又吩咐一句,“帮我修好这扇门。”
“是。”柳传毕恭毕敬。
柴筝已经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原先只是站着,后来扶墙踮起脚尖,远远看着那匹大红马由大变小,最终化成一个难以捕捉的影子。
柴国公这一去就是整整六年,六年后他将会带着一身重伤回到国公府,柴筝那个慈祥温柔的父亲也就此死了。
“你们当中谁叫柴筝?”章大夫将自己的宝贝银针重新卷好,他的手指上沾着一些血渍,神色看起来也很疲惫,“里面那个小姑娘刚醒过来就要找柴筝。”
柴筝刚刚还在心里抹眼泪,告别自己和蔼可亲的爹,这会儿赶紧抡着自己两条小短腿,迈过几乎拉到胯的门槛,冲阮临霜直奔而去。
阮临霜仍是脸色苍白,她半躺在床上,眼角处有细细一小点的伤口,刚出过血,尚未结疤,看起来就像个鲜红的朱砂痣。
这伤口是方才章大夫下针时,阮临霜忽如其来的挣扎造成的,就算章大夫是以后的长安第一,也无法预测病人的抵触情绪,才造成了短暂的失手。
而在阮临霜这里,章大夫的失手却有不同的解释。
她素来冷静,朝堂博弈中就算赵谦将刀扎进她的心里,阮临霜也能保持九分的不动声色。
甚至于当初柴筝死于街市口,她用布抱住那颗温热的人头,自此魂魄空落落丢了半数,阮临霜也能靠着自己来到漠北,聚拢被打散的军队,随后占山为王,与赵谦分庭抗礼十余年。
但死后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个四岁的小娃娃,显然不在阮临霜的预料当中,以至于她把章大夫当成个盗墓挖尸的变态。
要不是四岁孩子还生着病,一拳头下去软绵绵的,章大夫能当场被楔进地基里。
虽然阮临霜的本能是保护自己,但片刻之后她就发现情况不对,并逐渐乖巧起来。
章大夫的这间药堂在她的童年中出现过,并且给阮临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譬如这股沁到棉絮中的草药味,再譬如银晃晃的针,跟头顶上将掉不掉的灰色大蜘蛛。
思绪狂涌而来,带着喜怒哀乐诸多不明的情感一下子塞满胸膛,阮临霜一口心头血泛上来,喉咙口都尝到了淡淡铁腥气。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颤颤的带着哽咽声,“柴筝……”
于是才有了章大夫出门找人这一幕。
柴筝刚在地上滚过一圈,锦绣般的娃娃沾了泥跟土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当她一蹦一跳来到床边时,阮临霜彻底的怔住了。
眼前人死后的十余年里,阮临霜便将自己属于柴筝的那一部分,包括记忆与温柔全部割舍,曾有人说,她终日就像个停在雪山顶的苍鹰,既不可亲近,又像是打算随时坠下山崖,将胸膛与翅膀都摔碎在岩石上。
她不得不这样,死去的人无论有多想多念,也只是眼睁睁见她化为尘土,她招摇艳烈的柴筝死了,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了……
阮临霜的心中只要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就似有细碎的山风在她血脉中流淌,千刀万剐般的疼。
她对柴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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