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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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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公办。
大靖文武殿试名单都要经过帝王审阅,其中包括姓名、年纪、户籍以及乡试、会试名次,若是有人推荐,推荐人不得低于五品,与被推荐人何种关系都得写得明明白白,几天之前,赵谦打眼就看见上头有两个人——
阮玉璋举荐自家侄儿阮大雪,赵琳琅举荐自家外甥柴小钟。
“……”赵谦又不是个傻子,可以看出这两人的糊弄来。
阮玉璋没有侄儿,赵琳琅倒是有几个外甥,但不可能姓柴,这两家明显是要让女儿考科举,赵谦原本是想大笔一挥给否决了,然而木桑来的红眼祭司却抄着手在旁边摇了摇头,说是,“此二人前缘已定,有功名利禄之命,如果就此腰斩,会引来更糟的后果。”
赵谦虽然心有不甘,但木桑红眼祭司跟在他身边也有十几年,大小事情从无出错,就算是原本不信的人,现在也俸之若神明。
既然命中有功名避免不了,与其去堵还不如疏通,在朝堂之外这两个小姑娘还可以无拘无束,一旦官位在身,就难免陷入上传下达的困境,有很多事即便不甘愿,也不得不去做。
因此赵谦不仅允许入考,还要求那些眼力劲比较足的考官们若是认出来,全都一时充作睁眼瞎,别跟两位姑娘过不去。
末了,他又在武举的名册上看见柴小钟的名字,大靖文武兼修的并不多,大部分读书的跑两步都气喘吁吁,而将军们虽不至于大字不识,但要考科举就太为难了,最多能过乡试,再向上却不行。
文武之间也相互自觉,不抢饭吃,大靖百年,迄今为止能同时考两场并登科的,寥寥无几。
赵谦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年在军中,众人只知柴远道而不知赵谦,即便他只是在幕后供给粮草,鲜有人提也正常,但“嫉妒”就是一种没来由的东西,哪怕柴远道只是比他多长了两根头发,赵谦都要斤斤计较。
至而今,柴远道一双子女,柴霁才高八斗,已经是青年才俊,长安城中每每提起,都不乏溢美之词,只有柴筝顽劣,这么多年东奔西走,就算建功立业也只在塞外之地,何况她多年前还留下了“绑架”太子妃的恶名。
赵谦在柴筝的身上找到了一点优越感,至少他的几个女儿都性情温婉,在宫中读书识字也算聪慧,谁知柴筝这次回来竟然直接考文武两科,无形之中又让柴远道胜他一筹。
就在赵谦对着蜡烛思量自己九五之尊,竟然凡事都输给柴远道之时,李端忽然在门口禀报,“皇上,太后那边的贴身丫头急匆匆的过来,说是出事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赵谦处理公务时,整个御书房除了木桑祭司,就连李端都不能进,倘若有大事,只能隔着门帘传达。
过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李端又道,“长公主已经到了。”
赵谦手里的笔猝然落在纸上,将边缘沁出好大一片墨迹,他阴沉着声音,“备轿!”
当今太后亲生的孩子就这两位,自从赵谦登基之后,她就以“潜心礼佛”为借口,搬到了最角落的佛堂中,虽然赵谦每日晨昏定省,身边又有大嬷嬷以及数十位宫女太监的照料,但多少有点不方便。
先帝死后,这佛堂也没有修缮清理,赵谦原本想周全一点,至少将琉璃瓦补好,当今太后也推辞说是不必了,母子之间有些过于客气,甚至有些你进我退的意思,丝毫没有亲近之感。
倒是赵琳琅常常往太后身边跑,偶尔还带着柴霁,自从太后生病之后,她跑得更勤,旁人看来倒是没什么,但李端呆在宫闱中太多年,知道赵谦的脾性,帝王孤寡,别说是嫁出去的妹妹,就算是同床共枕的皇后,看着长大的嫡子,都收获不了他多少真心。
李端偶尔觉得皇位真可怕,权力在手,却要防着普天下人,偶尔觉得自己也可怜,一生战战兢兢不敢犯错,甚至不敢求大富大贵,只求莫要身首异处。
“琳琅是一个人来的?”赵谦在轿子上揉额角,他忽然开口,问得李端猝不及防。
“长公主原本是一个人来的,据说太后想见外孙女,于是连夜又将小公爷接到了宫中。”
李端表面上看来似乎八风不动,应对的十分得体,其实手脚一片冰凉。
方才忽略了这个细节,倘若赵谦不介意还好,此时他特意问起,自己再说,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哦。”赵谦最终只是轻飘飘应了一声。
李端觉得自己要被吓得尿裤子。
抬轿子的是昆仑奴,身材健壮脚程很快,赵谦微微眯眼休憩了一小会儿,佛堂已经到了。
这地方原本是先帝年老后用来修生养性的,佛堂在西院,正院也是一间不小的寝宫,即便十几年风吹雨打,仍能依稀看出当时的富丽堂皇。
刚到大门口,赵谦就闻到了一股草药味,他的母亲已经病了很久,几乎天天都在喝药,太医院离此处又太远了点,于是赵谦特意拨了精通药理的人前来照顾,但这病仍然不见好,甚至一点点发展为沉疴,就算是最好的太医也已经无能为力。
除了这股草药味,赵谦还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面蹲着的柴筝。
===第115章 第 115 章===
柴筝躺在床上病怏怏快咽气的模样赵谦倒是见过; 当时并未好好留意,单纯觉得长大不少,眉眼之中脱了稚气; 轮廓有些随了柴远道; 但五官却偏向赵琳琅……甚至有些像自己。
但此时的柴筝有些瞎,那副她专程打来架在鼻子上给小阮看的单片镜; 现下还在金匠铺加工,她的耳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虽不如以往几丈之外蚂蚁踮脚都能听见; 却也不耽误正常说话; 至少不必近距离在她耳边放大音量; 柴筝才能听清七七八八。
她的手里拎着一盏素色宫灯; 跟旁边的宫女蹲在院子里似乎在找东西; 旁边不远就是煎药的炉子; 有小太监正在火急火燎地催促,“找到了吗?找到了吗?”
“皇上驾到!”李端站在门口嚷嚷一句; 整个院子里的人齐刷刷跪了好几排; 他们全程没有抬头,宫里做事的人都知道,只要听见这句话,哪怕没有真的看到皇上,也得先跪下再说。
唯有柴筝下意识站了起来; 她抬起灯笼眯着眼睛,向外观察了一阵,直到真正瞧见了赵谦,这才跪了下去。
李端因此吓得全身冒冷汗,这些年他比谁都靠近当今圣上; 因此练就了绝技——眼珠子平视,但余光却能捕捉赵谦哪怕一丁点的脸色变化。
就在刚刚,赵谦的嘴角微微拉紧,眼睑阖下一半,整张脸乌云密布,这是帝王隐含怒气的前兆,但过了会儿,赵谦又自己将怒火平息了,甚至还掰扯出几分和蔼可亲,眼角的皱纹都起了涟漪。
他道,“都起来吧……太后还病着,你们在院子里胡闹些什么?”
大嬷嬷在寝殿里照顾太后,这院子里竟是些资历很短的小宫女,赵谦每一年都会彻底更换太后身边的人,就连大嬷嬷也是李端选出来让他挑,不过这个年纪还留在宫中的人不多,最长三年更换了一次。
大嬷嬷嘴巧懂事,小宫女口拙又害怕。
院子里谁也不敢开口,柴筝心里叹着气,出声道:“启禀皇上,有一味药材叫蓬,虽是草根,却遇热而走,炉子忘了盖,给丢了……此时去太医院再抓一味来不及,所以我带人正在找。”
“怎么回事?”赵谦的目光猝然落在扇炉子的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吓得双腿打颤,立马伏低了姿态,额头磕着坚硬的地面,“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
就算是在凉州城那种鸟不拉屎,动不动出强盗劫匪的地方,人命也不至于这么卑贱。
官府不能管,却有商先生这样的民间组织,即便大规模械斗也有规定不能伤着无辜之人,怎么这宫里却阴晴不定令人如此心惊胆颤。
丢了一味药并非什么该死的大事,太医也说了“蓬”能解阴湿之毒,少了却不影响药效,所以才让小太监一边煎药,柴筝提着灯笼一边找,找到更好,找不到也不耽搁喝药的时辰。
方才还好好的,赵谦一来瞬间跟要处刑似的,人人担心项上人头。
不得已,柴筝作为已经死过一次,并且注定要被赵谦记恨的“前辈”,又开口道,“是我不懂事,刚煎药的时候因为好奇,将盖子打开的。”
整个院子里忽然安静的针落可闻,只有炉子里的柴火在剥裂。
过了好一会儿,赵谦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既然是小筝一时好奇那就算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看着,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小太监的头已经磕破了,此时如逢大赦般趴伏在地上,哆嗦着声音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李端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宫中但凡有内侍犯了错误,最后都要归拢到他手上,倘若真让赵谦不痛快,他恐怕也免不了要受挂落。
“小筝,草药让这些奴才们找,你跟我先进去。”赵谦又道,他还颇为熟稔地一伸手,等着柴筝来牵。
口中又道,“今年有十五了吗?是不是该许个婆家了?”
柴筝心里想说,“不了不了,我自愿开疆拓土,守卫边关,你将我的军师还回来就行。婆家之类就不必许了,说实话,这长安城里没有谁家的儿郎配得上我。”
口中却道,“多谢圣上关心,我的性子太野,谁要是娶了我,怕是举家不得安生,我爹娘都嫌弃我闹腾,就别祸害长安城这些俊俏公子哥了。”
“瞎说,小筝儿自幼聪慧,又是我的侄女儿,谁敢嫌你闹腾,”赵谦不依不饶,“莫不是这些年在凉州呆着,心上有人了?那地方荒凉无比,大概出不了英雄好汉,不如舅舅替你做主,天底下的青年才俊任你挑选。”
“……”这是打算强买强卖?
柴筝扯着嘴角听赵谦夸自己,“多年未见,小筝出落的越□□亮,我看这长安城里少有谁家女儿比得上。”然后又问,“身体好些了吗?之前见你时奄奄一息,太医都说凶多吉少,现在这是要好了,可有后遗症?”
“多谢皇上关心,”柴筝满脑子“问这话您不违心吗?”还得满脸温和地敷衍,“大夫说眼睛、耳朵还有舌头都受到了影响,需要慢慢恢复,我现在就是半聋半瞎吃饭还没味儿的小可怜。”
赵谦似乎被她逗笑了,过一会儿又问,“是谁干的知道吗?舅舅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给你报仇。”
原本以为只是过场寒暄,谁知道赵谦话锋一转,能扯到下毒之人的身上。
毒是顾恨生下得,赵谦当然心里有数,而此时顾恨生就在柴国公府里,柴筝要是说“知道”,不仅将顾恨生推了出来,甚至会暴露自己一直在装死。
毕竟,柴筝要是真的只剩一口气,下毒之人哪会如此快活,恐怕早就被迫以死谢罪了。
而说“不知道”,又难免招来赵谦的怀疑,赵琳琅和柴远道都是心细如发且护短的人,自家女儿受此重伤,肯定明里暗里的调查,也终归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柴筝一凛,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绷紧了,她道,“我一直怀疑是孙启府孙大人,我是遇到他之后才中毒的,而且他一直看我不顺眼,还试图伪造圣旨要夺兵权呢。”
祸水东引,反正死人不会说话,随便柴筝怎么编造。
她又道,“谁不知道当今皇上的圣旨很有特色,寻常人根本模仿不来,他弄得倒挺像,只是上面的言辞太犀利,而且您是我的舅舅,我娘的哥哥,我爹的挚友,怎么会平白无故派个朝廷中无名无姓的人来夺兵权?”
马屁拍得不动声色,又将“舅舅”“亲哥”和“挚友”三座大山压下来,赵谦也只能脸上挂着笑容,将这笔糊涂账都推到了孙启府的身上。
只是……赵谦一时吃不准柴筝是心思单纯,所以能说出这番话来,还是已经演练千百遍,所以开口就是密不透风。
不过再往里走就是老人家的暖阁,两人都不好再斗心眼,于是各自扯出一脸的笑容,除了过于僵硬,也没什么不对。
老太后躺在床上轻微的咳嗽,她已经病得连翻身都困难,而老人家这个年纪跟年轻气盛还习武的柴筝不同,当初章行钟预测柴筝至少要躺满两个月才能起身,结果她十来天就下地没有影响,章行钟一世英名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打断她的腿,让柴筝再躺上两天。
暖阁里有些燥热,赵琳琅正陪在太后身边,母女两个偶尔说说话,也多是赵琳琅说得多,好半天才听见老太后轻微应一声。
“筝儿来了吗?”半天,老太后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去漠北很久了,在我记忆中她才这么大……”
老太后伸手比划了一下,“还是个会哇哇哭的孩子。”
“来了,在门外给您煎药呢,”赵琳琅笑了笑,“现而今她已经长大了,皮糙肉厚的很结实,漠北军中谋了一职,给远道搭把手。”
“这孩子的脾性是像你。”老太后眼睛里有光,“性子野,一辈子难以困在方寸之地,不同于我这样的人……你也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要学飞,从城墙上往下跳,差点摔死。”
赵琳琅的笑意更深,“娘,我要是给别人做女儿,摔断腿的那天就要被严加管教了,但您不同,您偏觉得我喜欢飞,与其时时看着怕危险,还不如找人来教,只要我吃得下苦,就真的可以飞出这重重宫墙。娘,幸好是你。”
“傻孩子,”老太后拍了拍赵琳琅的手背,“为人父母,总要为子女谋出路,我这辈子算是白过了,但你和赵谦都没有,你们就算以后终会各奔前程,却也终归得到过自己最想要的,娘很高兴。”
说话间,赵谦拉着柴筝掀开暖阁的帘子,老太后第一眼就落在了柴筝的身上。
柴筝比记忆中大上太多,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但老太后就是能一眼认出这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是筝儿吗?”她问,“过来让外祖母看看。”
柴筝答应了一声,坐到老太后的身边。
柴筝家里的情况太复杂,她上辈子一个劲的顾着惹是生非,十天半月就被关禁闭,柴远道与赵琳琅都怕她性子顽劣,在深宫那种地方惹出祸端来,因此记忆中就见了外祖母一眼,还是在老太后即将断气的时候,因此感情不深。
但此时,柴筝却陡然的紧张起来,她拉了拉衣服,将自己整理熨帖了,一双大眼睛落在老太后的身上,发自内心感叹了一句,“外祖母,您真好看。”
老太后已经上了年纪,长安城中又是花团锦簇,当然不能跟年轻的后生们比相貌,可是她的身上却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和顺,水一样的女子,天下万物、是非对错她似乎都能包容,万千恶与善都流向她,令她从骨子里透出温柔来。
柴筝甚至怀疑自己的老祖母就是翻版的巫衡罗,这双眼睛已经见过太多的反目、背叛、阋墙……明知道人性中藏了太多龌龊,却仍然能看到好的那部分。
人活一世,老来糊涂如先帝,也不能说这辈子全是错处,至少他年轻时还算英明,又生下了赵琳琅,护着大靖江山度过了风雨正盛的那几年。
乍闻柴筝的话,一室的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后又笑起来,连那不敢有丝毫懈怠的嬷嬷都抿了抿嘴。
赵谦道,“原以为风沙之地会将人养糙,谁知这嘴比浸在蜜罐里都甜,怪不得这京城里的人都说外孙女最得老人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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