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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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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夸了句,“好刀。”
“你们杀鱼的刀都用这么好的铁?”
“……”乐清没理她,又招了招手,示意阮临霜跟自己来。
“等等,”柴筝斟酌了片刻,“她才十岁,以前只读书不打架,你……别伤了她。”
乐清又露出了那种白日里吓死鬼的笑容。
他还记得跟阮临霜的十天约定,倒是柴筝这个身在其中的没有表现出丝毫焦急,她站在水缸前,看着里头一米来长的大鱼,以及这条鱼的血盆大口,心想,“通常长得越丑,味道越香,等我宰了你,再来搞清楚这件事的因果关系。”
“这条鱼叫‘地久’。”夭夭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柴筝被吓出一个激灵。
小女孩又道,“它是乐清养在海里的潜龙,你不一定杀得了它。”
“潜龙困于浅滩也有受人欺负的时候,”柴筝笑,“我让它一只手。”
夭夭沉默了一阵,这小姑娘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诡异感,可又是彻头彻尾的天真,听闻了柴筝的话,陷入漫长的思考当中,也不吱声。
柴筝怕待会儿动手伤到她,不得不放下刀,将她推到了三丈开外的地方杵着。
水里的鱼大概是闻见了刀上的血腥味,竟然微微昂起头来,它的眼睛没有眼皮,微微向外突出,硕大无伦,它并没有因为柴筝的靠近惶恐,或是摆出任何的攻击姿态,反倒似个长者,若是鱼鳍再长一点,柴筝甚至怀疑它会捋胡子。
木桑国真是不同寻常,养出来的祭司能窥天地,就是一只鱼都有要成精的气质。
当然,这条鱼并不是真要成精了,它敢如此老神在在的挑衅,就说明有所凭借……趋利避害的本性让它并无畏惧。
“这口缸有问题。”柴筝心绪刚起,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点寒芒照喉咙而来,猝不及防之下贴肤擦过,留下道轻微血痕。
水中光影几度变幻,柴筝纷繁的心绪瞬间沉淀,她站在离缸半尺的地方一动不动,从她这个位置,刚好能瞧见水中游鱼首尾相衔,将自己环成了一个圈,似乎在保护水中的某样东西。
正是这样东西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机关陷阱,阳光已经转过一个角度,金屑般落在水面上,柴筝之所以不敢乱动,就是因为阳光经此物重新投射出来,竟然成了有杀伤力的寒芒,她身在其中如处樊笼,稍微晃动一下都会遍体鳞伤。
不光如此,鱼在水中瞎搅和,柴筝勉强维持的平衡并不能长久,几乎是耳中乍闻水声,这星罗棋布的光点就会随即重新排布,而柴筝得在其中求得生机!
柴筝用得向来是剑,以轻灵见长,她手上力气虽然不小但乐清分配给她的杀鱼刀头重脚轻,别说轻灵,连“稳”都谈不上,柴筝以此护身,几次堪堪挡住要害,但步子却也乱了。
时至今日,柴筝才找到了生死一线的紧张感。
她借旋身的时机留意了一眼周围的情况。
光圈的包覆范围大概在一丈左右,边缘光点十分密集,肉身凡胎直接通过,恐怕会被削成一副骷髅骨,因此不想办法破了缸,是绝不可能逃出去的。
除此以外,柴筝还看到天边聚集雨云,惊蛰之后南方的天经常会下晴天雨,阴云太薄遮不住太阳,又太厚非得落一场雨不可,这种情况下,柴筝可不认为这场雨能带来什么好结果,说不定还助长了机关的声势,直接将这块地盖成了自己的棺材。
她心想着“时间有限”,手中长刀飞旋而出,这么近的距离,刀锋又如此锋利,按道理说一定会砸在鱼缸上,就算不能瞬间砸破,至少也会豁出小口。
谁知菜刀脱手而出后,竟在半空兜旋片刻,眨眼之间改变轨迹冲柴筝的头皮而来,柴筝折腰让开,两根手指在刀柄上一带,卸了上头的力,让菜刀重新握回掌心中。
夭夭在旁边幸灾乐祸,“我说了,你不一定杀得了它。”
“……”柴筝不与黄毛丫头计较。
“这阵法我好像见过。”柴筝身处其中,是后知后觉的当局者,两轮试探后,才发现光点的变化是有规律的,似是“燕尾阵”与“环形阵”的组合,只是规模极小,变化极快,根本不给柴筝反应的机会。
眨眼之间,她的衣服已经从上到下多了数个口子,血渗出来,又疼又痒但不致命,这东西将人困在其中,讲究的是一个“剥皮拆骨,徐徐图之”,因此这些伤会好了又破,到最后溃烂肿胀,死得面目全非。
柴筝看出了当中的蹊跷,她轻轻笑了笑,手一松,长刀坠地陷入淤泥里,随后她一跺脚,泥点子飞溅而起,成了柴筝手里的棋子。
黑白之色交织,柴筝脚下一转先堵生门,光点随即让开一寸,阵法讲求环环相扣,动一子则动全身,整个棋面都被牵引,柴筝却先下手为强,一连落三子,逼得三处光点直接消失。
水中之物终于开始焦躁不安,柴筝用仅剩的一只手将长刀从地面掀起,带起的泥点子一时如雨,搅得一缸清水浑浊不堪。她脚尖点地,轻飘飘地拔地而起,在那大鱼的头上踩了踩,而后落在缸缘上,那鱼终于瑟缩了一下。
“我不杀你。”柴筝开口道。
雨丝直直打在她的身上,起初并不大,转瞬之间却蒙了眼,缸中水浑浊,已经折射不出阳光,这一局柴筝并没有输。
她又道,“我是凭经验钻了空子,若今日我脚底下的不是松软泥地,而是风干的盐碱,刀劈斧凿不开,除非太阳落山,我才能够喘息,所以不算赢……我不杀你,明日再来请教。”
那鱼也是个聪明的,窝在水中良久没有动弹,直到泥沙沉淀下去,占满了小半个缸底,它的尾巴一卷,抛出样东西。
这样东西不过巴掌大,带着水渍在雨中划出道弧线,被柴筝接到了手中——
黄金打造,纹路精致清晰,中间镶着一枚被掏空的红色宝石,晃动时发出空落落的声响。
竟是雀玲珑!
===第27章 第 27 章===
穷酸人家见不得晃眼的宝贝; 柴筝下意识将这东西往自己怀中一藏,做贼心虚般四下望了一眼。
夭夭有些看不过去,“那东西是我的。”
“……”柴筝与她远远对视了会儿; 才悻悻将雀玲珑又掏了出来。
当年巫衡罗惨死; 贤夷太子远走漠北的时候,柴筝就想过雀玲珑到底去了哪里。
克勤王是肯定没拿到; 他国内乱成一团,若有这样能镇民心的宝贝; 克勤王早就拿出来用了;老爷子与贤夷也不像有; 否则当年他们遭遇的就不是祭酒处杀手; 因为克勤王肯定千方百计的留下活口; 好套出圣物所在; 而不仅仅是有个可杀可不杀的余地。
势力两方都没能得到的东西; 竟然在夭夭这个黄毛小丫头的手里。
柴筝与这六岁的小姑娘相处不久; 只觉得她有些渗人。
“神性”这种东西若是透着懵懂与良善,便能让人安心; 除此之外稍有偏差; 就只能结出冷漠无情和生杀予夺的果。夭夭现在还是根嫩芽,不知插在何种土壤里,已经有长邪长歪的架势,柴筝感觉得给她松松土,施施肥。
她拿着雀玲珑; 将刀往水缸旁边一扔,那只鱼默默缩了缩头,沉底吐泡泡去了,而柴筝则走到夭夭面前,坦然将雀玲珑交还给她; “拿着,明天我还需要这东西。”
夭夭被她拽着手,掌心里硬生生塞进了黄金铸的珍宝,夭夭的手没作力,柴筝松开,雀玲珑便随着她的手指一滑,砸进了淤泥里。
小女孩忽然问:“你怕我吗?”
“啊?”柴筝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小巫衡的思维。
“很多人都怕我,他们表面上看来恭恭敬敬,其实只想离我远一点。”夭夭龇着小虎牙,像是要咬人,“他们命途如何并非我安排,我又不是个多管闲事的,若不来问,我也不会说,凭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愤愤说完,夭夭又抬眼看向柴筝,重复了一遍:“那你怕我吗?”
小姑娘步步紧逼,柴筝被迫往后撤了几步,她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夭夭的眉心,阻止小姑娘再往前凑,口中轻飘飘答了一个字:“怕。”
而后这根手指一曲,弹出声极脆的“砰”,夭夭震住,后知后觉地捂住额头,眼泪汪汪地控诉柴筝恶劣。
柴筝却松口气,笑着又摸向夭夭头顶,将她束好的辫子揉成一团糟。
“但你我也没什么不同,两只眼睛一张嘴,你能洞察天机,但是我能惹你哭,怕能怕到哪儿去?”柴筝道,“我怕的东西多了去了……小阮在当中能拔头筹,还不是一日不见,牵肠挂肚。”
夭夭的额头这会儿已经开始泛红,柴筝下手不算重,但她刚被雀玲珑激起了一身的杀气,这会儿还没消退下去,夭夭只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这一弹额头几乎肿了。
长这么大,从没受过此等委屈的巫衡开始立地嚎哭,嚎得水中大鱼都缩了脑袋,海面水鸟飞绝,地上淤泥都“嗡嗡”跟着颤。
柴筝眨了两下眼睛,赶紧给她擦眼泪,“姑奶奶,姑奶奶,咱们轻点好吗?别把师父他老人家再招来了。”
小姑娘不听,哭得我行我素。
夭夭在宫闱中出生,她的母亲是前任大祭司唯一的女儿,虽也锦衣玉食,但大祭司之位的传承靠着神谕和筛选,与血缘并不相干,最多也就是历代大祭司的直系亲属中,出下一任大祭司的机会更多些。
克勤王囚禁她们,就是因为这个腹中的孩子前程不明,连巫衡罗都说不清楚。
这种情况极少出现,巫衡罗在历代大祭司中活得最为长久,也最受推崇,有些人家中甚至拿他的画像做辟邪之用,连巫衡罗都被障住了眼睛,可见这孩子不同寻常。
然而,夭夭的出生并非一帆风顺,她的母亲难产而死,夭夭落地就双眼绯红且不会哭,她张着嘴似菏泽之鱼,就是不发出声音,克勤王一度认为她是个哑巴,所以匆匆安排了老师教导写字。
细想想,夭夭天生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平素冷眼薄情都受尽了,也没亲人伴在身边,难得被柴筝欺负地撒泼耍赖,鼻尖都哭红了。
柴筝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干等在旁边,时不时还抽出一片衣袖,让夭夭擦眼泪,若是慢一点,海风都能将这几滴眼泪吹成盐渍,毕竟夭夭干嚎居多。
小姑娘耸着肩膀哽咽,柴筝趁这会儿功夫已经将周围都打量完了,这片海位于森林之后,离当初她们遭伏击的山有一段距离,木屋旁边就是河,入海口水势湍急,若当初不是乐清相救,现在的尸骨恐怕都泡烂,浮在海面上了。
“就算报恩,给他当个养老送终的徒弟也不亏。”柴筝的心思拢不住,闲一会儿就天南海北的瞎晃悠。
她又想,“娘跟秦将军也不知如何了,还有粮草,是否已经到了爹那里……今日是初七,还有大半月爹就会受伤,我到时一定要离开这里。”
柴筝便又发愁,“乐清实在太厉害,我短时间内肯定赢不过他,可他看起来也不像个讲道理的。”
人心到底隔着肚皮,柴筝若是刚刚能与阮临霜好好说上一句话,就该知道乐清也非凶神恶煞。
“你知道祭酒处吗?”夭夭哭完了,这会儿正在打嗝,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柴筝一句。
柴筝脑海里浮起那张鬼面具,点了点头。
“祭酒处是乐清一手建立起来的。”夭夭的话轰在柴筝耳中,一时响了个双手发麻,柴筝纳闷,“不是专属克勤王的吗?”
夭夭点点头,“乐清是克勤王最得力的手下。”
宫廷之事,帝王权术,最容易落个“不可说”,大靖这副糊涂烂摊子柴筝至今都茫茫然,更何况隔海相望的木桑国。
“我还在娘肚子里时,他就负责保护我。”夭夭像是憋久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人可以说话,就迫不及待倒腾出女儿心事。
她又道,“那时候乐清不瞎也不哑,直到两年前一个雷雨天,祭司院的大门被敲动,他一身是血站在门口……”
夭夭抽了口凉气,“我以为他要死了。”
柴筝本想早些去找阮临霜,却被夭夭几句话一拦,难以脱身。
其实算算年纪,柴筝若是还活着,养个女儿也该有夭夭这么大了。
巫衡生长的环境实在恶劣,柴筝两岁就见识过一位活活将自己逼死的,夭夭若是学了那位十成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保不齐就憋出个英年早逝来。
柴筝对“英年早逝”四个字过敏。
于是柴筝顺着往下问,“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废话半天?!
“只是自那天后,乐清跟我一样,都成了祭司院的囚徒。”夭夭看着眼前高阔的天地,倏地一下抓住了柴筝的衣袖,“救救我。”
柴筝纳闷,“你现在的日子不是过的很好,在这海边有吃有喝有屋檐避风雨。乐清看起来不似个好人,却只拿我跟小阮开刀,对你算是无微不至,救你,从何说起?”
“你不明白!”夭夭急了。
这片海四周都是滩涂,泥泞非常,夭夭脚尖局促地踢来踢去,有些像老牛犁地。
过一会儿,她自己结束了无意义的行为,“你的命数很奇怪,总是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了,所以我必须从你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承诺,才能看清前程。”
“承诺也能反悔,哪有人一生容易看清且毫无变数?”柴筝叹口气,掰着小姑娘的头向前看,“我们等的人回来了。”
雨刚刚下过,阴云散后,阳光也已油尽灯枯,余烬殷红一片弥散在海水与天际边缘,辉煌盛大的退场一日接一日的在这里无声上演。
而海天之色闭合的中央,阮临霜正缓慢的向木屋靠拢,她的形象并不比柴筝干净整洁,头发草率地绑起来,胳膊与腿都是伤,衣服也被扯坏了不少。
除此之外,阮临霜腰与脚上都绑着一层厚厚的东西,太远了,瞧不清楚,只是重量一定非同一般,她那么轻巧的身子,竟然能让淤泥淹过脚踝。
而乐清跟在阮临霜的后头,他形象上到是没什么错处,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夭夭的瞳孔微微放大,边缘的猩红像是被勾引牵连了出来。
她刚刚发现,乐清的命运发生了极小的一点变化,不是因为柴筝或阮临霜,而是为了她自己。
短短不过几里路,等到太阳彻底入水,四面泛了黑,阮临霜才走到了柴筝面前。
她现在打得还是基础,从站桩开始,但寻常人想要有个成效,都是三百六十五天起步,阮临霜只有半个月,而乐清也不可能为了带个没天赋的徒弟,就忽然病体痊愈,长命百岁。
为了缩短这个打基础的时间,就只能委屈阮临霜将一天掰成几十天,时时刻刻都处在紧绷的氛围当中。
阮临霜倒是没怎么叫苦,她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就连如此笨重的甲衣套在身上该如何走路、吃饭和睡觉,对她而言都构不成困扰。
柴筝却为此有些郁闷——
她的小阮毕竟有十几年活在自己记忆之外,每当柴筝想要试探出点什么,阮临霜就会借故转移话题或是干脆沉默不语。
柴筝又不想为难她,就导致话说不开,常常陷入沉默当中。
年少情深经过了生离死别与失而复得,至此捧在心上更怕伤着碰着,还没在一起,就像做了对长久夫妻,到了相对无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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