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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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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但也没有溃败的迹象。
以柴筝现在的怕死程度,倘若这男人好言相劝,她严词拒绝上两次,然后在心里对那半部残书说句,“形势所逼,身不由己,师父您老人家见个谅,大不了以后你做大他做小。”说不定就认怂了。
但这男人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上来就直接动手,彼此都往前走了一步,就变成了而今不知所谓的对峙。
柴筝的目光扫到无辜被牵累的阮临霜,阮临霜在发抖,衣服包括头发与眉毛上都结了细碎的冰晶,雪雕刻出来的人物,她不是柴筝,她无法在这么尖锐的寒冷中存活。
柴筝忽的将胸中那口气一散,铺天盖地的冰寒顺着空气直接钻进她的肺部,她咳嗽了两声,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师父,”柴筝道,“你不必动手了。”
无形的压迫感随着这声“师父”瞬间消失,那男人回头,又看了眼阮临霜,“你也是。”
“哎,她一个读书人,你为难她做什么,你还担心我不给你养老送终啊。”柴筝有些急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小阮,你别理他,他要是敢强迫你,我就……”
“你就如何?”阮临霜抬起了眼睛,直直地看向柴筝,“你要为我如何?”
“柴筝,你看,这就是我想与你分道扬镳的原因,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总是会这样牺牲自己……柴筝,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到底清不清楚?”
柴筝半条腿接地,还有半条腿折在屁股底下,她有些懵住了。
“还有……”阮临霜的眼角发红,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显的时候,却屡屡因为柴筝,做不到云淡风轻,
阮临霜又道,“你常常让我信任你,那你呢,柴筝,你给过我多少信任,为何在你的眼里,我便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需要你赴死般的保护?”
“我想要的,是与你相濡以沫,生死与共,你剑之所指,我便能为你铺路,铺一条平坦大道……而不是做你的拖累。”
“柴筝,我不只是一个拖累。”
柴筝张着嘴,她想说“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拖累,你是我的晨星,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为了靠近你。”
可话到嘴边,柴筝就哑巴了,她暗暗踹了自己两脚,平常话密且废,这会儿需要多说几句的时候就成了缩头乌龟,活该两辈子都与小阮不冷不热。
压在床上的腿经这不退不进的姿势折腾,这会儿已经有些麻了,加上一只手还吊着,维持不了身体平衡,柴筝瘸的很规整,她挪到阮临霜面前,替她揉了揉眼睛。
“既然小阮这么同我说,我便牢牢记在心里,此后若再陷入危险,我必尊重你的意思,但是小阮……我也有凭本能行动的时候,这要我如何克制?”
柴筝苦笑,“小阮,你给我拿个主意呗。”
她足够死皮赖脸,却又死皮赖脸的不过分,阮临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柴筝,你还有父母兄弟,还有血海深仇,我是谁,值得你本能的以性命相搏?”
“……”柴筝再度的哑口无言。
===第25章 第 25 章===
柴筝有些遗传了赵琳琅的榆木脑袋不开窍; 别人话中露骨的在乎都在眼皮子底下来来回回了几趟,她看不见更听不出来,自己说出口的话也后知后觉。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阮临霜当面戳穿这份隐秘的感情; 还是在她的小阮刚刚对自己失望过后; 柴筝这会儿连心带肝一并哆嗦着,呼吸都是颤抖的。
她将缩头乌龟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 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 那什么; 小阮; 你现在是我的知己; 又是同道中人; 我要是不尽力保全你; 以后……”
柴筝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也发现自己这谎撒的实在不怎么高明,老实巴交的人都能听出磕绊; 阮临霜可是生了十七八个心眼。
柴筝低着头; 开始研究脚底下的砖头缝够不够大,自己往里钻的时候会不会被卡住头。
然而这会儿,阮临霜的脸色却恢复了许多,她方才那句话刚问出去,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柴筝这会儿装得规规矩矩,合乎礼数,但毕竟旖旎的心思戳穿一半,阮临霜便觉得柴筝连头顶的璇儿都可爱起来。
读书多的聪明人,总擅长将心中想的与嘴上说的区分开来; 阮临霜清了清嗓子,用十岁的身体拗出了五十岁的老成,“算了,多余问你。”
柴筝这会儿跟喝了酒差不多,全身上下飘飘然,什么话都接不上,既然阮临霜愿意终止追问,她也不会上赶着剖心剖肺,屋子里头倏地清静下来,只靠着海风拉动窗户缘,发出点人间的声响。
那男子虽是个后天的瞎子兼哑巴,但耳朵还听得见,等两小姑娘将彼此之间的隔阂掰扯清楚了,他才用手指敲了敲桌沿,“手完好的那个,跟我出去杀鱼。”
“稍等,”阮临霜将回头要走的男子喊住,“师父,既然你收我们做弟子,总要相互通告姓名,按我们大靖的规矩,还要喝一碗茶,捻三炷香,磕九个头,这才算全礼。”
“我叫乐清,其它免了。”男子有写完字就抹掉的习惯,有时候动作很快,看得稍慢一点都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但他这样的本事,做柴筝的师父是绰绰有余,做阮临霜的师父简直纡尊降贵,甚至有点想不开的意思。
阮临霜是个过目不忘的主,但拳脚实在……千里挑一的没天赋,柴筝十几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教她几招防身,但两个时辰之后柴筝就接受了人无完人的说法。
“放心吧,”夭夭忽然冒出来,从背后吓了柴筝一跳,“乐清很有本事,他说要收你们为徒,就一定能够教好。”
柴筝看着她,“你刚刚一直在屋子里?”
“嗯。”夭夭笑道,“乐清绕开了我,他不会伤害我的。”
比起巫衡罗,这小女孩显得更加神神叨叨,柴筝甚至怀疑她能够听见心声,所以开口就会惊到自己。
夭夭歪着头看了柴筝一会儿,“我不会读心,譬如那位阮姐姐,她想什么我便看不出来,可是你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柴筝迷惑地摸了摸下巴,“这么明显?”
她的目光微微向下收敛,忽然轻轻地笑了声,夭夭在旁边看着她,眉毛逐渐向中间聚拢,终于露出了一个略带疑问的表情。
海里面捞上来的鱼并不老实,力气大的出奇,乐清先将盆放下来,随后指了指阴凉处的一口缸,他抄了根木枝拿在手中,写道,“这条鱼我的,你的在那里。”
阮临霜踮脚往缸里面看了一眼,阴凉处阳光投进的太少,水色因此泛黑,里面有条跟她差不多大的鱼,上下颚也盖不住一口的尖利獠牙。
这哪是用来炖鱼汤的,这就是个吃人的货。
寻常孩子纵使不被这狰狞丑陋的东西吓到哭,至少也会退却一下,而阮临霜开口却是问,“刀在哪里?”
乐清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砧板上看——
鱼给阮临霜分配了一条大的,就连刀也有半人来长,前宽而后窄,说实话,阮临霜不一定舞得起来。
“动手杀鱼之前,我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刀插在砧板上,刀尖没进去半寸有余,阮临霜换了几个姿势都没能拔出来,她本就不擅长体力活,但手上的动作并不影响她套话。
乐清“看”戏般就站在一旁,他手里头也拎着一把刀,正常大小,是真正用来做饭的家伙。
阮临霜问了,乐清也没打算隐瞒,他在地上比划,“说吧。”
“我跟柴筝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在这里最多耽搁几天就要离开了,你何必收我们为徒?”
阮临霜心中掂量了一下,问出了一个她想知道,且不难回答的问题。
“因为我要死了。”乐清抹去这行字又写,“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你这并不算回答,”阮临霜摇摇头,“柴筝也就罢了,我这样的根骨,你要是想临死前收徒,不会看上我。”
乐清没有想到这小姑娘对自身的认识如此透彻,便是想开口安慰她也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乐清还是个矜持的哑巴,就连“咿咿啊啊”这样的声音都不屑于发出来。
想了想,乐清又写道,“我想让你们保护巫衡。”
阮临霜的脸色微变,“为什么,她既是巫衡,必然在木桑国内备受推崇,而克勤王近些年虽说有些暴君的倾向,但你与巫衡还是自由身,说明克勤王也未加刁难……你何必找两个外族人保护巫衡?”
乐清这次没有说话,他面色一沉,挥了挥手上的刀,示意阮临霜不要废话,快去杀鱼,而他自己则伸手在水盆中一抄,将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鱼拍死在案板上。
“……”阮临霜见他这会儿忽然规规矩矩,扮演一个聋哑人的角色,不由想到柴筝也差不多,说漏了嘴或者话扎了心,她便突兀的乖巧起来,试图蒙混过关。
“还有件事我想与你说,”阮临霜已经放弃了跟菜刀的斗智斗勇,她见乐清挑眉,略有些不耐烦,便笑一笑继续道,“放心,并不是想继续窥探你的秘密。”
乐清将手中刀砍在鱼头上,挑起来的眉毛重新归于平整。
“第一件事,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最多半个月,少则几天,”阮临霜望着眼前这片海,“柴筝是来救她父亲的,若是去晚了,她会抱憾终身。”
听到“父亲”两字时,乐清的手稍微哆嗦了一下,刀刃贴着指关节滑下去,切在了鱼背上,这条鱼的肚子尚未破开,这一刀似乎是破了胆,从刀口冒出了青黄色的汁液。
阮临霜的舌根底下跟着泛起苦涩……这条鱼眼看着是不能吃了。
乐清很冷静的将刀放在手边,蘸着血在案板上写,“还有呢?”
“还有,我短时间内无法成为真正的高手,”阮临霜坦诚,“你不如放得实际一点。”
话音刚落,乐清忽然伸出两根手指,阮临霜的右臂被他反缴,绕过身子一大周,差点被当场拧断。
阮临霜额上一层冷汗,除刚刚脱口而出的一声闷哼,再不发出任何动静,她咬着牙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直到乐清发完了神经,手一松,将她扔在了地上,阮临霜才得以喘息。
她的右手连带着整个背部都一抽一抽的疼,然而阮临霜只是缓和了片刻,便轻轻笑了声,“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根骨虽差,贵在柔韧和骨头轻,我能教你逃跑的本事。”
乐清比划,“你在屋中与那位小姑娘争吵,无非不想成为她的拖累,但你有这样的本事吗?”
哑巴也是会嘲讽的。
“相同的事再发生一次,你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你死,还是做出同样的牺牲?”乐清写字的手飞快,没有丝毫情绪,“你我现在面对面站着,我就可以随时杀了你,你满腔诡计也无用武之处……你逃不掉,就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也没有资格谈生死与共。”
阮临霜虽然披着十岁的外皮,里面的芯却老上二十岁,乐清急于比划的道理,阮临霜其实比谁都清楚。
只是柴筝死后,她余下的十几年里就断了牵连念想,活生生一根人形的冰柱,心底里荒芜一片,风来风散毫无影响,有些记不清真正同人生死与共该是个什么滋味了。
“我将柴筝当成了什么呢?”阮临霜凉薄地想,“我所有的情绪都是因她而来,因她而往,这颗心就像寄生在她身上,汲取人世间本该有的情感,我若真在乎她,哪里舍得?”
阮临霜手脚有些发凉,“话说得冠冕堂皇,比起与她生死同穴,其实我更想柴筝好好活着,不被我,不被任何东西牵累。”
“……我在骗她。”
这个认知刹那间将阮临霜套了进去,她整个人仿佛在冰寒的海水中沉浮,完全透不上气,小姑娘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急剧的心理落差,眼眶一红,开始无意识地掉眼泪。
乐清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对周围的变化更加敏感,他约莫察觉到阮临霜在哭,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哭个什么劲,却终归憋着没打断她。
阮临霜已经当了十几年不近人情的老古板,到这会儿才终于想通,比起柴筝自己更像个榆木脑袋,当然榆木脑袋中也有可爱一些的,只是自己不在此列,属于撬不动挖不走,还随时张嘴咬一口的那种。
亏得柴筝不长记性,还放在心上拖来拽去。
===第26章 第 26 章===
阮临霜的眼泪决了堤; 擦都来不及擦,她干脆直接放弃,一边哭; 一边拉了拉乐清的衣角; “我学。 ”
乐清这张脸原来也会笑,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露出一个白日吓死鬼的表情,“十天……十天之后; 我会将巫衡交托给你们; 到时候请你们尽力保护她。”
写完; 他的膝盖一屈; 竟然准备在阮临霜的面前跪下来; 阮临霜的反应更快; 她人小; 双膝落地快上一步,导致乐清只能不尴不尬地半蹲着。
阮临霜道; “世上只有徒弟跪师父; 没有师父跪徒弟的道理……我不知道你们正经历着什么,但若是有余力,我必会照顾好巫衡,可是……”
她话音一转,“柴筝在我这里是最重要的; 其次是我自己,若这两者无法周全时,巫衡生死我无法保证,柴筝与我同样。”
说完了,阮临霜仍是跪着; 并不打算起来,她骨子里也有种不屈的执着,就算乐清今日强逼,阮临霜也决不妥协——
乐清强逼,无论是什么手段,自己一个人可以担着,但若此事不留余地的应承他,那来日赔上的便是两条性命。
赵谦这皇位坐得尚稳,阮临霜如何甘心?
僵持片刻,乐清写,“起来吧,我知道了。”
木屋之外是安安静静的强人所难,一张皮囊将所有心思都遮盖,木屋之内却是絮絮叨叨不可开交。
柴筝将门拉开了一条缝,与夭夭分上下探着头,她那条吊着的胳膊不能用力,直接将矮一点的小女孩当成了托,手往上一架,随即卸了力,压得夭夭都快蹲下来了。
“她在哭,”夭夭眨着眼睛,“你不出去看看?”
柴筝叹口气,“看了有什么用,她的心思什么时候完整与我说过,我就像个旁观者,彼此看着好像很近,其实中间隔了千山万水,谁也不知道谁。”
夭夭的瞳孔外侧扩散开一道绯红色的光芒,似乎柴筝的选择又让她预见了什么。
末了,柴筝看着阮临霜往乐清面前一跪,海边淤泥厚重,立刻淹过了阮临霜的膝盖,柴筝的理智瞬间断了弦,踹了门就往外跑,“我家小阮的膝盖底下有黄金!谁敢让她跪着!”
“……”夭夭掐着手指在门后嘀咕,“竟又续上了。”
柴筝大刀阔斧地冲出去,临到跟前气势就弱了下来,乐清回头“看”了她一眼,空荡荡的眼眶子里有风钻过,柴筝立马拿出了恭恭敬敬的姿势,“许久等不到鱼汤,夭夭饿了。”
一口黑锅倒扣下来,夭夭有所感应般抬起了头。
“你去将缸里的鱼杀了。”乐清写道。
这条鱼凶神恶煞,浅海区成了气候,逮来很不容易,既然阮临霜拔个刀都得几天,还不如物尽其用,乐清将这活儿分配给了柴筝。
柴筝身残志坚,用牙卷起衣袖,手摸着刀柄,左右活动了一下,“噌”的刀刃出鞘,尖上一点寒芒,柴筝没忍住,低声夸了句,“好刀。”
“你们杀鱼的刀都用这么好的铁?”
“……”乐清没理她,又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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