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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 完结+番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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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筝挑起眉来,捂着肩膀抬头看旗杆顶,“娘,刚刚柳叔没有讲清楚,如果守阵的人出了阵,是算我赢吗?”

    庄丽娘低头一看,她刚刚那四步刚好退到了棋盘之外,整个西边算上被毁的那面一共九面棋子,现在都是柴筝的。

    “算你赢!”赵琳琅笑了。

    四周从刚刚开始就安静了许久,连剥花生的动作都停了,闻此言,竟然爆发出一片叫好声,有人掺和在里面喊,“小公爷威风!”

    柴筝没理会那些声音,也不管身后逐渐被血浸染的衣服,她依然抬着下巴,“那赢家说话,我还要点红心。”

    这下连庄丽娘的脸色都变了。

    她并不是怕输,小姑娘厉害,出其不意,赢得不算光明正大,但就是赢了,她喜欢这样求胜且不虚伪的人。庄丽娘只是担心,以柴筝现在的状态,半招就会被赵琳琅摔进泥里,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与赵琳琅切磋,也是十局无一胜。

    “……小公爷别是个疯子吧?”卫队长继续在柳传耳边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要点红心,她不想活了啊。”

    柳传咬着牙就是一巴掌呼上去,“你是不是不说话不能活!舌头嫌多送人不好吗!就你嘴长,就你嘴最长!”

    “娘,我今天不点,因为我受了伤,我还得好好的去见爹跟临霜。”柴筝迎着阳光笑起来,“我也知道我现在打不过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什么好丢脸的。但承认打不过不是我服输,娘,请您一定在高处等着我,我不会再输了。”

    她这句话是说给赵琳琅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在教武场上回荡,她穿着红衣染着血,单薄的背挺得笔直,至此,似一柄直直插入大靖心脏的霸王枪,终此一生,搏个身家性命与海晏河清。

===第20章 第 20 章===

话分两头,柴筝这边带着一身的血腥气,给自己赢到了出门的机会,伤也不记得养,上了药就跟大队伍一路颠簸,转眼已经十几天过去,阮临霜却堪堪噩梦中惊醒。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过觉,这会儿也只是抵著书假寐片刻,梦中并不安稳,阮临霜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外面正在下雨,雨势很大,已经四个时辰不见歇了,此刻刚刚近夜,书房中点着一盏灯,还是显得有些黑,视线受阻。

    阮临霜睡着之前手上拿着沾墨的笔,她压在手臂下的纸上通篇不过两个字——柴筝,此时墨已经干了,笔的前端戳在纸边上,戳出模糊的墨影,她的目光中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发呆般看着纸上的字。

    单这个名字,就能让阮临霜风雨中找一席立足地,阖眼睡上小片刻。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门开了又关,阮玉璋刚从外面冒雨回来,肩膀上淋得半湿,旧官靴也泡开了线,满身的狼狈。

    阮临霜手里拿着蜡烛从书房走出来,六年的时间,将她打磨得更加温润,鹅黄色的长裙在走廊中浮动,似一条轻巧的扇尾金鱼。

    她走到阮玉璋身旁,替父亲收起油纸伞,口中却问,“粮仓是不是已经空了?”

    大靖建国之初,虽然沿袭前朝的总督制,但总督并不直接统辖军队,而是位同知府长,若要跨州府调动军队,需要一方知府印与一方总督印方才奏效,钱粮、船只也是同样,所以总督虽然位高,但常常掣肘,阮玉璋任上六年干了几件大事,却也心力交瘁。

    譬如眼下,黄海驻军所有的钱粮都是两江州府直接供给,现在前方战事吃紧,木桑国大有今年年内吞下江南富硕之地的想法,屡次驱船来犯,有时候州府衙门里都能听见炮轰声……但后方钱粮却断了。

    阮玉璋去函询问,得来的答复是,“连年战乱,都由崇州府供养,崇州府不够,再向其它地区借调,至今已有十余年,两江州府都已掏空,近年又多天灾,洪水之患屡治罔效,粮食欠收,灾民流离,哪来的钱粮继续供给?”

    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其实字字句句经不起推敲。

    的确是十余年前先帝下令,让两江州府直接供给黄海钱粮,京城不再拨付,但同时两江上交的税收减免,几乎是所供钱粮的十成,而海上能与大靖匹敌的国家不多,重兵力还是放在漠北诸城,两江州府不仅供得起,还留有余地。

    至于天灾水患,流民无食,阮玉璋也承认,但这个事他上任第三年就已经解决,接受流民的州府排在供给钱粮的末端,除非木桑军队已经打到家门口,否则这件事就与他们相关不大,并且国库还会拨粮济灾,不说人人一碗饭,白米厚粥总是有得喝,怎么会断前方军粮?

    只不过上面算计的精,两军交战的开销变大,也就意味着州府衙门不能贪或贪得少,否则就会出现漏洞,常年泡在米缸子里的硕鼠们就不想干了。

    “的确是空了。”阮玉璋看着小女儿叹了口气,“一粒米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转移去了哪里。”

    阮临霜沉默了片刻,她将手里的油纸伞放在走廊边上,雨水顺着外伞骨缓缓往下聚集,阮临霜的眼睛在烛光中隐隐发亮。

    她道,“爹,我知道钱粮转移去了哪里。”

    “你知道?”阮玉璋惊了一下,旋即恢复常态。

    他在两江之地步步为营,阮临霜也随之成长了很多,有时候阮玉璋甚至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不称职,才让女儿日渐寡言,心思深重。

    阮临霜从怀中掏出总督令,“最近钱粮催得紧,父亲今早又说了要去粮仓中看看,连库房钥匙都预先拿到手了,我们的这位何贵何知府可是个人精,库里什么都没有还好,若是有,他再想隐瞒可就难了。”

    “你用了我的总督令?可今早到现在一直下雨,想要从远道手底下调兵根本来不及。”阮玉璋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我给柴筝寄信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阮临霜道,“只要爹将库房钥匙拿到手,逼得知府大人不得不转移钱粮,那就可以半途劫住。”

    “是你安排劫了钱粮?!”阮玉璋的声音艰涩,“劫钱粮不是件小事,一旦何贵暴露,他完全可以推说钱粮放在库中不安全,之所以转移,防的就是军官暴动,他本身就具有这个权力,只要坐实了这是抢是劫,不是名正言顺的‘查’,何贵就可以倒打一耙。”

    阮临霜并没有慌,她抬手护住了摇晃的火苗,“所以爹,您尽快回房将自己擦干了,今晚还有一场大戏要唱呢。”

    “……”

    阮玉璋半蹲在小姑娘的面前,“这些事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阮临霜微微笑起来,“没关系的,我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也一定不会走歪,你放心。”

    阮玉璋要知道她不想走歪的这条路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得当场背过气去。

    女儿聪慧固然是件好事,但过于聪慧却难免惹人忧心,更何况阮玉璋还常常跟不上自家闺女的思维,这一步步死里逃生的局,倒像是阮临霜走出来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个无用的老父亲。

    “霜儿,我担心的不是这些,”阮玉璋苦笑,“你做事向来心中有数,比我这当爹的还要沉稳些。我担心的是你忘了,你才十岁,你的身后还有个家,还有个我,就算今日天塌下来,爹都会给你撑着,你思虑不必如此周全……”

    “我明白。”阮临霜伸手,摸了摸她爹的头顶,“我明白父亲会永远保护我。”

    “……”阮玉璋小小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闺女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未必这么想,六年寒暑,与其说是自己庇护阮临霜,倒不如说是受阮临霜的庇护,这孩子的身上挑着看不见的重担,就算脸上在笑,却不见得开心。

    当初他们刚来这里,因两江势力盘根错节,就连阮玉璋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但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姑娘却似乎永远坚定,她抱著书往门口一站,州府里来的轿子都能被她两句话劝回头,还不得罪人。

    外面的雨势滂沱,烛光在阮临霜手中晃动,她的肩膀瘦削单薄,脖颈与背呈一条直线,目光却微微低垂着,柔弱中包藏着三分倔强,“爹,恐怕你要受点委屈,来不及擦干头发了……有人到了家门口。”

    阮玉璋的耳尖一动,雨声之外传来马蹄与嘶鸣,随后自家朱门被扣动,内外响成一片,来者不善,几乎将门上铜环给扯了下来。

    总督府设立在苏州境内,阮临霜劫得便是苏州府钱粮,这会儿人家大刀阔斧的杀到,几乎就是个前后脚的功夫。

    管家匆匆自内堂出来,他往走廊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就去开门,口里说着,“慢点慢点,这可是总督府的大门,砸坏了是要赔的。”

    随后又换上一副笑脸,“各位官爷不知是做什么的,这般凶神恶煞,倒像是准备抢了我们这一穷二白的小衙门。”

    “少废话!”为首的军官直属州府衙门,横行霸道习惯了,伸手就去推面前斯文的管家,谁知这一下竟然没能推动。

    管家脚下如焊钉,却还是带着七分笑意,“这岂能是废话呢,弄清楚各位的身份,在下出手才好分个轻重。”

    他是当年柳传安排来沿途保护的卫队长,除他之外,家中的园丁、厨娘跟婢女共四个人都不好惹,否则阮玉璋早就被暗杀成筛子了。

    “先生,让他进来吧。”阮玉璋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阮临霜。

    那军官脸上青红交替,若是身体虚一点当,即就能气出好歹来。

    他粗着嗓子喊,“阮大人,州府粮仓被劫了,我家大人准备镇压兵变,请您随我们走一趟。”

    “请的如此兴师动众,看来何大人那边也不是万分紧急嘛。”阮玉璋抬手点了点,“四十八个人,连带着马,满满当当占着我总督府前一条街,在下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何大人觉得是我煽动兵变?”

    “何大人怎么想的我哪里知道,总之你要是现在不跟我走,绑,我也要……”那军官话未说完,就被狠狠抽了个耳光,唾沫星子带着血,牙掉了半颗,左边脸瞬间肿出了五指的形状。

    “你敢打朝廷命官,来人啊!”他嘴都麻了,口齿不清地上蹿下跳。

    “按大靖明武年间修订的刑律,处下位者若以言辞犯上,诸多不恭敬,并有肢体冲突,轻则掌嘴二十,戴枷示众,重则打碎四肢,处以极刑。”阮临霜的手中仍然掌着蜡烛,“这位叔叔,劝你莫要得寸进尺。”

    小姑娘乌发如云,眉眼平直,她眉心微微高于眉尾,即便此时面无表情,仍像是含着浅淡的温柔,而她的眼皮前宽而后窄,天然的多情相貌。

    阮临霜的美是江南烟雨里养育出来的缱绻温柔,乍看时猝然心动,却不知里头薄情刻骨,只给柴筝凿了条可以进进出出的小道。

    那军官低头看了眼伞下拿着蜡烛的小姑娘,囫囵嗫嚅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何陡然间毛骨悚然,小小一个孩子的气魄令他头皮发麻,最后退步道,“都愣着干什么!阮大人是两江总督,封疆大吏!快不快给他牵马,请他去何大人府上叙旧!”

    “……”刚才那会儿他还惦记着咬人,这会儿又殷勤起来,属下人跟不上他翻脸的速度,平白惹两句骂。

===第21章 第 21 章===

阮临霜仍然站在伞下,那军官已经不情不愿的将总督大人扶上了马,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雨这么大,阮小姐不先回屋吗?”

    “我跟父亲一起去。   ”阮临霜答,“不必劳烦多准备马匹。”

    说着,阮临霜便将手中蜡烛递给管家,随后道,“麻烦张叔将我抱上马。”

    管家应了一声,单手将阮临霜抱起来,放到了阮玉璋马上。

    “……”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是鸿门宴,还给对方提供个斩草除根的思路?

    那军官有些目瞪口呆。

    阮玉璋本来是不情愿带自家闺女一起去的,但钱粮是阮临霜劫持,他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计划,应变起来恐怕跟不上,倘若何贵得理不饶人,硬是要栽赃嫁祸个支持兵变,密谋造反的罪名,诛九族都正常,阮临霜更加逃不掉。

    既然如此,不如破釜沉舟,自己也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自家女儿是否能够独当一面。

    雨中马走得不快,为了迁就这一大一小两个读书人,四十八匹马一个挨着一个,长腿打架,踉踉跄跄。

    这片颠簸中,阮临霜的目光始终静静望着前方,看似发呆,其实回忆与现实翻江倒海,连她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

    刚刚在总督府的那一幕,与数十年前的一模一样,气势凌人的军官,占满大街的马匹,只是目的不一样。

    那个傍晚,来的人不是请鸿门宴,是直接带了枷锁,诬陷阮玉璋去粮仓后,所有粮食不翼而飞,就好像他一个人两只手,眨眼功夫就能够将几十万吨粮食全部搬走。

    监狱苦寒之地关了整整半个月,还受了刑,京里圣旨传来时,阮玉璋的病根已经埋下了,至于一个州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阮临霜当时想不明白,现在却拿捏得清清楚楚——

    赵谦打从一开始,就希望自己这帮老朋友能够英年早逝。

    阮临霜的心已经冷了,她比柴筝失去的更多却活得更久,久到她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想死,必须竭力找一点点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十几年间,数千昼夜,日日如此。

    这种情绪并没有因为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而消散,相反,这些年里她见到的故人越多,便不由自主将失去后的痛苦重新经历一遍。

    这些鲜活的人啊各有各的前程,此时相聚他日重逢,不过荒坟一座,阮临霜自顾尚且不暇,又岂能各个照拂。

    时至今日,阮临霜终于能够明白巫衡罗当日的心情,一眼望到每个故事的结局,是种被神唾弃的天赋,唯有死亡方是解脱。

    幸而阮临霜与巫衡罗又不一样,阴雨连绵的天,她只要一想起柴筝,心里头就会有束不安分的光探头探脑地落进来,将她整个人都搓揉热乎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知府衙门口,阮临霜回神般缩了下瞳孔,心想着,“好大的阵仗啊。”

    屋檐底下整整站着两排拿火把的人,半条街都被照亮了,何贵穿着红色的官袍手里打着把油纸伞,身边还跟着苏州府大大小小数位官吏。

    而大雨中,整整放了十数车的大木箱子,箱子盖了油布,雨水渗不进去,阮临霜猜这些车里头就是粮草。

    两方兵马穿着不同制式的铠甲剑拔弩张,雨水溅在兵刃上,配合着财大气粗的两排火把,能活生生将人的一双眼睛闪瞎了。

    本朝知府有三百人以内的护卫配额,何贵这是将家底掏出了一半,而另一边的黑甲将军阮临霜认识,他的名字叫“秦震”,是柴国公的老部下,当了近六年的押粮官。

    何贵抬起头,目光在阮玉璋的四周逡巡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微微僵硬,到最后竟有些不解。

    阮玉璋连个随行的小厮都没带上,反倒拉上了自己唯一的闺女来赴这场死局,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彻底疯掉了?

    然而心中疑惑再多,何贵还是拱手道,“阮大人来啦。”

    “何大人为了请我,马蹄都快踩破我家门槛。我俸禄不高两袖清风,若是不过来,这家里的东西被随便砸坏两样,也是赔不起。”

    阮玉璋是个最窝囊的总督大人,当初圣旨上说“历练”,现在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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