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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弑君未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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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尹舟:“无。”
  韩绍:“所以,娘娘一不争宠,二无须争权,何故忌惮一个小小的民女呢?太子总归是要三妻四妾的,哪个不是以太子为中心。娘娘权当作老奴一个人情吧。”
  小尹舟无奈:“好吧,这表叔可真不是好当的。”
  外边雨声越来越小,两人又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便散了。
  午夜时分,天更寒凉。向尹舟歇息的屋子窗口未关,火光摇曳。小尹舟急忙过去,只见娄明明跟戴月在烧碳。火碳不好,冒出股股呛鼻的黑烟,熏得满屋子乌烟瘴气,俩人不得已才打开了窗。
  向尹舟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呛得直咳嗽,睡相极不安稳又醒不来,双手胡乱地盖住头部。
  “两个蠢货,连人带碳滚出去!”
  戴月和娄明明当即捧住碳盆跑出去。她俩怕小尹舟也是怕得透透的,不知道为什么。
  小尹舟拿了一件衣裳盖住向尹舟额头上,向尹舟紧皱的眉才缓和下来。
  小尹舟坐在床边,静而认真地看着她,心中生起一股暖意,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岁月静好的画面。
  小尹舟想叫醒她一起看秋天的夜雨,又不忍打扰她酣梦,便只这样痴痴地守着。
  然而——
  向尹舟磨牙了!还说起梦话:“晋珩我要杀了你,要杀了你,杀了你,了你,你……”
  阴阳顿挫、情绪饱满!
  小尹舟脸色僵冷,他本来不打算走这一步棋的,现在看来是不得不走了。从怀里取出一只药瓶,撬开向尹舟的嘴喂进一颗药丸子,自己也吃下一颗。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小尹舟坐得笔直,手心频频冒出的细汗使他不停抹着大腿。做了一系列内心挣扎后,一鼓作气,从衣裳上撕掉一块布遮住了眼睛。好似就能随心所欲,与全世界都无关了。
  这一夜每个人都很疲惫。武氏一家三口心累,戴月和娄明明一夜未眠身疲,大小尹舟身心俱疲。
  清晨戴月来敲房门,准备伺候俩人起身。哪知轻轻一堆,房门便自个晃晃的开了。
  春光乍泄,灼人眼球!
  昨日她去买药时,便猜测太子妃是要成全太子和那个莫恬恬,哪知太子妃自己受用起来。昨晚也隐隐约约听到房里的动静,以为两人又打架了。她连忙掩上房门,伶俐地去厨房烧水。
  向尹舟半睡半醒中只觉得舒服,无意识地寻觅着,轻轻亲吻,得到回应,傻傻笑了。两人似两条醉蛇一样缠在一起,只顾亲密,已不知自己是何物。
  你侬我侬了半晌,又睡了半个时辰,药效渐去。向尹舟睁开昏花的眼看到一间破漏小屋,柴火竹竿箩筐堆砌一旁。
  向尹舟揉揉眼睛,昨晚的温柔让她以为已回到东宫。正要起身,才感到身上负重,低头一看,小尹舟不着一缕凌乱的趴在自己身上。
  向尹舟推开她,顿觉四肢酸乏,靡靡不振,没有一点精气神。拍了小尹舟一掌,闷闷道:“昨晚又打我了?”
  向尹舟扶着墙去开窗户。晌午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顷刻明亮,也教她看得明明白白,她也一丝丨不挂,遍身的红痕不知是起了什么疹子,怎么还有牙印!
  她意识到情况可能有点糟,不敢回头。她终究还是胆战心惊的看去,塌了的床上玉体横陈,小尹舟那淌了水似的要死不生的模样,比她好不到哪去。
  昏暗的柴房,狭小的角落,塌掉的床……她们翻云覆雨了?!
  酒后误事!
  向尹舟抱头崩溃,精神伤害先不说,她竟强丨暴了自己的身体!
  打在你身,伤在我心!
  “不!——”竭嘶底里咆哮,“造孽啊!”
  “护驾!”娄明明提刀冲进来,一见此景,微笑,收刀转身出去。


第15章 又得新欢
  小尹舟撑着沉重的额头醒来,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也是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然后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瞥见呆若木鸡的向尹舟。忽然一个鲤鱼打挺。
  “这是哪,你为什么不穿衣裳,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禽兽!”只手拎起一个箩筐砸向向尹舟。“杀千刀的,你还我贞洁!”
  向尹舟原本就站立不稳,一箩筐过来,当即跌倒。她本来还痛心自己的身体,可看小尹舟在这“贼喊抓贼”、惺惺狂吠,顿觉大快人心。笑起来:“哈哈哈!你这个女人好生奇怪,当初在皇后面前告我的状,说我冷落你,现在临幸你了,又装起清纯来。”过去搓汤圆一样的搓一顿小尹舟的脸,讽刺道,“你这造作的样子,真讨人喜欢。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小尹舟拳头直打在向尹舟胸口上:“臭不要脸,不得好死!”
  “合作愉快,三年抱两。”一码事归一码事,既然发生了,便是上天安排的,变成晋珩后,向尹舟心态是越来越顺应天择。她很快就从失身的阴影中走出来,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与小尹舟这样臭味相投的人盘在一起,强丨暴者同时也是被强丨暴的。将小尹舟推开,从她身下捡起自己的衣裳。
  “我的天!”向尹舟见鬼一样的大吼。
  小尹舟不耐其烦:“别一惊一乍!”
  向尹舟兴师问罪:“你搞一滩血在我衣裳上,我怎么穿!”
  小尹舟无语:“这是你弄的。”
  向尹舟指着小尹舟鼻尖警告:“你别给我耍什么心眼。且不说我昨晚喝多断片了,我就算是意识清新的,我打得过你么?你自己干了什么事非得我点破你?识相的赶紧给我把衣裳洗了。”舒涣涣给她的全套秘戏图她都没有学成,哪就有能耐霸王硬上弓了?
  小尹舟沉默片刻,道:“你难道不会叫戴月买件干净衣裳回来。”
  向尹舟气横横道:“再顶嘴别怪我扇你嘴巴子。”
  小尹舟起身一个锁喉将向尹舟摁在地上,轻轻松松。“垃圾,再对我大呼小叫试试看。”
  向尹舟闭住了嘴,欲哭无泪。
  小尹舟放过她,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想纳妾吗。”
  不,她不想了。一个女人已难以料理,一群女人后院分分钟失火。向尹舟:“你昨日还说她一脸狐狸相。”
  小尹舟话里有话:“我不说你都知道是谁了?”
  向尹舟:“还能有谁。戴月?你娘?”
  小尹舟严肃道:“那便定下来了。”
  向尹舟对小尹舟左瞧瞧右看看:“你前些日子可没有这么贤惠的。”
  小尹舟:“我唯利是图,从不做没有利益的买卖。”
  向尹舟将一个箩筐倒扣在她俩中间,然后正襟危坐:“同道中人,请坐。”
  两人身上横七竖八的挂着衣裳,竟能正色庄容地讨论起来。
  小尹舟:“你想给莫恬恬一个什么位份?”
  后院的事向尹舟不大关心,何况小尹舟这分明是在试探她,便道:“你定。”
  小尹舟:“那就做良娣。”
  “良娣?”向尹舟不太乐意,这位份都在她二老婆娄明明之上了,但也没有吱声。“宰相肚里能撑船,娘娘心里能装海。”
  小尹舟观赏自己骨瘦如柴而充满力量的臂腕,阴柔道:“位份再高也是徒有虚名,是否名副其实,不还得看太子心意。殿下你说呢?”
  向尹舟识趣道:“娘娘的心意,便是我的心意。”
  小尹舟:“你个小机灵长得真东西。”
  “过奖。”
  向尹舟固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也俨然发现,自己要是个男人肯定会是个妻管严。唉!前途惨淡。
  …
  武氏家里什么都缺,连个浴盆都没有。太子与太子妃那副情景,定是要泡澡解乏的,没个像样的浴盆怎么行。娄明明架着马车到集市买了个崭新的,戴月也刚好烧好了水。
  莫恬恬如今已是“晋珩”的人,见浴室那边打点好了,便去请示。
  只见小尹舟一个猛虎出山冲出卧室,泣不成声,进到浴室一头扎进了水里。
  玉异眼圈都红了,顾不得什么礼数,直要进去安抚女儿,碍于戴月她们在一旁伺候,不敢乱言,违心道:“娘娘不要往坏处想,这……女人都会经历的,放宽些心。”又跟戴月她们解释,“娘娘性格内向,第一次难免紧张害怕了。”
  小尹舟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拒绝任何人的触碰,好像空气里有刀子一样随时可能伤害她。伴着哭腔语无伦次道:“我脏了,我不是好女人…呜呜!”
  玉异心都快滴血:“娘娘不要这样,承恩雨露怎么能说脏了。这不是坏事,不是的。”
  小尹舟忽然紧紧握住莫恬恬和娄明明的手,乞求道:“两位妹妹一定要帮我,别让太子碰我!我…我再不想了……”
  莫恬恬:“这折煞奴婢了,奴婢岂敢与娘娘争宠。更劝娘娘不要在太子面前说这些话,太子要是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戴月在一旁看着,怀疑人生起来。那迷丨药明明是太子妃命令买的,难道是用来喂猪的?
  娄明明耿直道:“娘娘不吃亏,哭的应该是太子殿下,您呀就偷着乐吧。”颜值、身材明摆在那,她认为小尹舟应该烧香拜佛感恩才是。
  小尹舟停了一秒,哭得更凄惨了。“我洗不干净了……”
  向尹舟在卧房里捂住耳朵,听不下去了,原来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尖。
  晌午,几人辞去。车辇里,小尹舟穿得厚厚实实的窝在戴月怀中,目光呆滞,泪痕斑斑,好像惊魂未定。
  向尹舟向小尹舟示意了个眼神:你差不多就得了!
  小尹舟无视地转过头去,埋在戴月还未发育成熟的胸里。
  马车在云山寺前停下。今日云山寺的香客依旧很多,道路两旁坐满买香烛的小贩,人来人往的,稍不注意就容易走散。
  向尹舟下车活动了筋骨,命令众人一齐去祈福,祈祷小尹舟早生贵子。
  向尹舟虔诚地给菩萨上了柱香,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像块磨石一样打磨她心中仇恨的毒刺。她是年纪大了,不再像前世那样尖锐凌厉。如今她站在晋珩的角度上观望,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味,是她上辈子从未想过的。
  她困得厉害,让一名唤作“了尘”的老尼领到一间空禅房,一躺下便睡着了。小尹舟令莫恬恬仨照看向尹舟,自个与了尘老尼到藏书阁悟禅去了。
  了尘老尼领小尹舟到了档案库,从一排书架上取出一本名册。这是向皇殡天当年,后宫嫔妃入寺为尼的名单,记载有四十六人。
  了尘老尼:“现在是二十七人了。”
  至今过去十五载,曾经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嫔妃已经成了无欲无求的老尼,命薄的,已经入了黄土。了尘老尼便是那批宫嫔中的一员,岁月催人老,她脸上爬上了些许皱纹,再称不上国色天香。要知道,当初她们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小尹舟看着档案道:“了梦,原名夏芜,二十一岁死于病疾;了凡,原名周汕,二十二岁猝死;了阙,原名殷崇,出家第三月下山化缘无归,下落不明。”如韩绍所述,此三名得过向皇恩宠的女人,在一众尼姑中走得最早最蹊跷。小尹舟追问:“夏芜死于何病,周汕为何猝死?”
  了尘:“说来她俩因果是一样的。她们一个是书香子弟的千金,一个是当今皇后的远房表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入寺后既要砍柴担水,又要洗衣做饭,夏芜身娇体贵,没熬上半年就一病不起了。周汕是……阿弥陀佛!”她叹了口气,摆头道,“她在后山与一名男子偷|情,被当场逮住,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晕倒了。真应了那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都是命,唉!”
  小尹舟细细琢磨,不解:“师太方才说她俩因果一样,是什么‘因’?”
  了尘:“此二人耗得向皇油尽灯枯,她们身子又能好到哪去,早已亏元了,所以身子虚弱,容易招邪。”
  小尹舟:“那这个叫殷崇的,找到尸体了吗?”
  了尘:“当天我与殷崇跟几位前辈下山化缘,回来时她失足摔进了河里,那时连下了十多天的雨,河水正涨洪呢。”
  听了尘说罢,蹊跷的事好像也不蹊跷了。
  小尹舟谢过老尼,回到禅房时向尹舟也睡醒了。正要回宫,却不见莫恬恬。
  向尹舟吩咐道:“戴月跟明明去找。”说着也往外边走去。
  小尹舟:“你是去哪?”
  向尹舟白了个眼:“出恭,你要跟着去吗?”
  小尹舟:“给你一刻钟时间。”
  向尹舟忍无可忍:“你要是管我太紧,小心我跟你离。”这太子当得,越来越没个人样了。她转到茅厕外,令一个小尼姑把了尘叫了过来。
  向尹舟:“太子妃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了尘将与小尹舟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来,说完正好一刻钟。
  向尹舟沿原路折回,见莫恬恬仨还没回来,又走出去,多动得像个猴。小尹舟倒也没再问她,而她这回是真上茅厕去了。
  莫恬恬后来采了一大捧蘑菇回来,说是难得,用来顿鸡汤最好。
  她这新来的小媳妇该不会是个吃货吧?
  …
  从武家回来后,小尹舟就再没闹过,变得温柔贤淑,落落大方。闲时便在房里看书,或到万芳园赏花游兴,和谐得不像话。
  向尹舟自打被免了大朝以来,时光闲暇,这两日开始研究晋珩,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晋珩书法大周第一,特别是一手行楷,堪比颜公,她自叹不如。话说万国来朝时,那些外国使者都不求什么奇珍异宝,只想要一幅晋珩的字画,好带回去让子民一睹大国风采。
  所以总所周知,晋珩不喜欢万国来朝。
  向尹舟在晋珩书房的柜子底摸出一个陈旧的小箱子,看起来已经放置很久了,被一块丝绸精心包裹着。向尹舟猜想里面藏着晋珩的秘密,便粗鲁打开,却是一幅彩色涂鸦,简笔画着房屋、树木、小桥流水之类,无一成形的。画工稚嫩得像个刚学会拿笔的小孩的处女作,而且是个毫无天分的小孩。
  第一次总归是美好的。向尹舟想,如果当小尹舟的面毁掉这幅画,她会有何反应?
  ——“太子殿下,许应宗大人求见。”
  许应宗以前是晋珩的伴读,现在是挚友,亲密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这也是她怀疑晋珩是断袖的缘由。
  “允进。”
  许应宗进来草草行了个礼,脸色不太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许应宗长相也不可多得,天生笑眼,干净爽朗,像个大孩子。
  人绝对可以相貌。向尹舟顿生好感:“找我有何事?”
  许应宗:“涣涣说,殿下那天提出要纳她为妾。”
  向尹舟明白过来,原来她差点挖人家墙角了,道:“我打消这个念头了,不信你可以去问太子妃。”她现在清心寡欲得狠,哪怕给她安排个女人都要喜欢的仙女,她都不会多看一眼,她眼里只有小尹舟(被迫的)。
  许应宗紧皱的眉头收了收,看到桌上的画,笑道:“殿下又想起‘青梅竹马’来了?殿下若闷了,就到万芳园走走吧。”
  向尹舟:“我是想不起来了,什么青梅竹马。”
  许应宗:“这是万芳园的初稿,殿下说是一个小女孩给的。这么多年来殿下一直珍藏着,如今园子也建好了。”
  向尹舟脱口便道:“开玩笑。”她是见过园林设计构图的,要建造一座像万芳园那么个大规模的园子,少说要上百张精密测绘图。何为测绘图,总之不是小孩涂鸦。“这图上,鸟都比人大。”
  许应宗:“所以园子里有一尊仙鹤铜像。看来殿下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向尹舟扬了扬眉:“这么说,万芳园是我为一个女孩建的了?”
  许应宗:“是的。”
  向尹舟:“是谁?”
  许应宗:“殿下不曾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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