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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对我笑 完结+番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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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问题吗?”
  他一字一顿,语速缓慢,尾音压着,像是夹杂着冰碴子震得心脏一颤一颤的。
  特助立即改口:“没问题。”
  怎么敢有问题。
  …
  姜皑接到主任的电话,说原本定的三周二十一节课改为三十三节课,多出来的课程加在周末双休日里,酬劳双倍。
  这些工薪族都这么闲的?
  怎么不见她在外翻处有闲空去学第二门外语。
  明天周六,上四节课,但姜皑的PPT还没做好。
  在日本念书的时候,上课方式不同于国内,导师出好相关课题,要求每个小组出PPT展示。姜皑是班上唯一一个中国人,也是唯一一个单独成组的学生。
  这就意味着她要一个人完成四五个人的任务,自己查资料,自己翻译,做到凌晨三四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尹夏知特别担心她的精神压力会加重病情。
  但她撑下来了,仿佛无休止的学习工作能让她忘记久存在脑海中的事情。
  暂时得到安慰和解脱。
  尹夏知轮休,晚上约姜皑去喝咖啡。她进门后在客厅转了几圈,整个屋子都是黑白色调,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不去,PPT没做完,明天有一整天的课。”
  姜皑耷下眼帘,落地灯由高铺洒下来的光线从睫毛编织的细小罅隙中穿过,在眼睑下方投射上一层细密的影。
  整个人浸在暖黄色的汪洋中,纤瘦的身形轮廓添了几分柔和感。
  尹夏知靠着吧台摆弄新做的手指甲,“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你成天累死累活还没等嫁出去就老了。”
  姜皑眼睫毛都不颤一下,“不累死累活工作,没等嫁出去我就先饿死了。”
?“真不去?”尹夏知重新挎上包。
  姜皑眨眨眼,声音放低了点儿,“给我带点饭回来……”
  尹夏知盯着她,十分冷漠的弯下嘴角,露出一个实打实的嘲讽表情,“呵,女人。”
  隔天上午九点,姜皑打着呵欠走进T。K大厦,前台小姐微笑打过招呼,大厅里人稀少,毕竟是休息日,没谁愿意牺牲休息时间来公司加班——除非被逼无奈。
  谢权站在电梯口盯梢许久,发现姜皑由远及近的身影立马闪进电梯,等了三分钟,电梯门自动关上也不见她走过来。
  用手挡住电梯门,他探出头去,正巧撞上刚站定的姜皑。
  “姜老师,早啊。”谢权耳朵里塞着耳机,懒洋洋抬起手打招呼,觉得十分尴尬,扬起的手顺势放到后脑勺挠了挠头发。
  姜皑想着,毕竟是合作公司的老板,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下。
  电梯门合上,谢权殷勤地按好楼层。
  他用余光将姜皑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心底琢磨了好片刻她现在的喜怒,手指漫不经心地拉扯着耳机线,“姜老师,我发现了一首特别好听的日文歌,你要不要听听?”
  姜皑侧了侧头,她比谢权矮半头多,视线先落到他指尖勾着的耳机上。
  刚想拒绝,电梯停在七层研发部。
  门打开,男人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手里拿着装文件的牛皮纸袋,正跟身后的助理小声交谈。看到门内的两人,话语顿住。
  姜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心思突然变了。
  直接从谢权手里拿过半根耳机,虚虚挂在左耳上。
  谢权示威般的冲江吟挑眉,接收到他凛冽的眼神后无辜地耸肩。
  你看,是人家姜小姐自己愿意的。
  江吟眉心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对身侧的助理说:“还记得昨天和你说的话吗?”
  特助的视线来来回回从这三个人身上兜转了好几圈。
  听江吟的话像是警告。
  原本只有两人的电梯厢如今站着四个人,姜皑和谢权在中间,江吟和他特助分别站在他们两边。
  姜皑贴着江吟站,低垂着头,不敢动。
  怕一个举动就碰到他。
  江吟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觉得有些闷,伸手开始扯脖子上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质地较硬的布料摩擦带起窸窣响动,他握住领带的一端,缓慢的抽出来,折了几折缠在右手上。
  姜皑不由自主僵直了脊背。
  躲得过他的动作,却躲不过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耳机里传来的音乐渐渐消失了,她往后靠了一下,身子抵在后面的扶手上。
  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却带不来可以支持生命呼吸的氧气。
  到达十三楼,谢权和助理先走出电梯。
  江吟发觉姜皑不对劲,扶住她渐渐倾倒的身子。
  他微凉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姜皑硬撑着最后一点理智回神。
  江吟皱眉问:“不舒服吗?”
  她咬了下嘴唇,眼眶有些红,“没有。”
  “……就是第一次站在像江总这样的大人物身边,被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姜皑继续说。
  她勉强压制住情绪起伏带来的心悸,垂着头,眼底氤氲了一层水汽。
  话语有些委屈。
  这算什么原因。
  但她有意服软,江吟也不好追问。
  谢权上前来帮忙搀扶,却被姜皑偏身躲过,“我没事的。”
  江吟离开前对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
  助理:“我知道了。”
  随后跟在谢权身后进入会议室。
  谢权瞥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助理,懒散地吹了声口哨:“哥让你来盯我的?”
  助理连忙摇头:“是我自己想精进一下日语。”
  “得了吧。”他往后靠住椅背,下巴点了点最前面收拾东西的姑娘,“他怕我影响人家教课的进度。”
  助理差点夸一句“小谢总您真是料事如神”。
  中午江吟让助理带姜皑到员工餐厅吃饭,谢权趁没人一路上到顶层总裁办,推开门看到江吟伏案批阅文件的身影,几步走上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先是怕没人去听课,把我当诱饵,又怕我耽误进度,让助理去盯梢。”他微歪着头,下巴垫在桌面上企图看清江吟的表情,“你这么担心人家干嘛不自己去。”
  江吟面无表情,没搭理他。
  谢权啧声,“虽然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但你不表示,我可就要上了啊。”
  江吟停住签字的动作,一停顿,墨水从笔尖溢出来印染了纸张。
  谢权继续阴阴阳怪气地激他,“我真的要上了啊。”
  江吟从文件中抬起头,漆黑狭长的眼看着他。
  谢权起身,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动,“我现在就要去了哦。”
  江吟用舌尖顶了下上颚,硬邦邦吐出一个字眼:“滚。”
  他薄唇继而抿成紧绷的线条,眸底酝酿着汹涌的情绪。
  谢权撇撇嘴:“嘁。”
  滚就滚。
  “找我的小姜老师——”
  身后噼里啪啦一通响,谢权饶有兴致挑了下眉。
  姜皑漂亮是漂亮,但他真没发现这样一姑娘竟然能把他一向不动声色的江哥哥给搞疯魔。
  …
  周六下午的课上到中途,姜皑趁他们记忆单词的空隙到开水间喝水润嗓子。
  她可算能体会到人民教师的辛苦了,年纪轻轻患上咽炎的人也不在少数。
  再回到教室,还没推开门就听到房间里哄闹的声音。
  她碰到门把的手缩回来,是她哪里讲错了?——不可能的,她闭了闭眼,沉吸一口气甩掉那些非惯常性思维,直接推门进去。
  前排除了谢权和助理外又多了一个人。
  他坐在正中央的位置,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一沓充当笔记本的A4纸上,只穿白衬衫,即便是坐着,脊背也挺得很直。
  姜皑愣了愣。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江吟偏过头,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下来,换了个姿势。
  托着下颌,淡淡望向她。
  姜皑慢吞吞走进来,小声嘀咕。
  ……
  “现在开公司的都闲的蛋疼么?”


第8章 簪花之手(8)
  江总莅临日语培训课堂,周末的课一节不落,他坐在第一排习惯性支着下颌望向讲台时认真的模样让姜皑差点错信他真的对日语这门语言有着浓厚的兴趣。
  上学时有句名言,日语系多调剂,全是分不够被塞进去的学生。
  日语看起来和中国汉字相似,其实用假名标注各有各的读法。
  你以为简单的语言,笑着进来,四年后哭着出去。
  不是没有道理。
  姜皑平时的声音很冷,声线低而缓,但她念起日语来,意外的温柔。
  当她念及那句“夏が终わった”时,江吟侧目看了眼窗外。
  不过六点,夜色便暗下来,从十三层望出去远不能俯瞰这座不夜之城。
  对面的跨江大桥路灯亮起,蜿蜒成一道刺眼的光龙。
  夏天结束了。
  在姜皑待过四年的国家,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意思。
  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
  A大军训教官有正副,主训教官是从服役军队里请来的,而副教官则从本校的师哥师姐中选拔组成军训教官连。
  外国语学院被分到18…20连,属于一营。
  姜皑在19连队。
  她递交了外宿申请,但辅导员说军训期间不予批复。
  舍友们知道她要外出住宿,更是没打算和她搞好关系,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不必深交。
  姜皑单独挎着马扎往规定的训练场地走,路过的人多得是形影单只,她轻轻抿了下唇,不自觉加快脚步。
  训练场地上已经有一队人站在那,全员穿着柳枝绿的军训服,望过去和一排小杨树似的挺拔。
  带头的那个人站在队伍外面,表情淡,薄唇轻轻抿着,漆黑的瞳仁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澈明亮。
  路过的小女生纷纷回头看他。
  有会来事儿的学妹经过他们面前,笑嘻嘻的打招呼:“学长们辛苦了。”
  而姜皑就是在一群热络的招呼声中面不斜视从他们这群人身边走过,连眼都不抬一下。
  阴凉地已经被群集的女生占据,姜皑停在人群分散的地方,放下马扎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气温升到三十四度,再裹上这一套作训服,浑身开始冒汗。
  五分钟后,那群在烈日下站操的学长们解散。
  三两成群地走到学生集合的训练地。
  姜皑被晒得口干舌燥,拿起放在脚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
  一抬头,她觉得哪里不对劲。放远视线,毫无征兆的与对面的人目光相撞。
  他站在台阶上,手里握着蓝色的水瓶,手指搭在瓶盖上逐渐用力,手背上的骨节愈发分明清晰。
  仰头灌了一口水,下颌微绷,侧脸线条利落迷人。
  姜皑紧了一口气,把瓶盖又拧回去。
  A大学生千千万,怎么能那么巧,军训也能撞上目睹她踢垃圾桶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她再次掀起眼皮看了对面一眼。
  他毫不避让地和她对视,那眼神,冷淡陌生,好像真的没有认出她来似的。
  姜皑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没认出来才正合她意。
  哨声响起,大家闻声而动,立刻起身。
  对面的男人把水杯放到台阶上,边缘和台阶线相贴合。
  强迫症。
  还挺严重的。
  他走过来,先是按照规定检查并整改大家的仪容仪表。
  姜皑站在最后,舔了舔干涩的唇。
  前面的一个同学衣襟没弄好,半边领子皱巴巴的。
  他站到她面前,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领子。”
  女同学反应过来是说她,连忙上手整理。
  轮到姜皑。
  她比眼前的人矮半头,视线刚好落到他别在胸口处的铭牌上,工工整整书着两个字。
  江吟。
  是规矩的楷体。
  江吟垂眸,目光依次滑过她的衣领、腰带,以及脚踝处的系结。
  最后在姜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淡声说:“手伸出来。”
  姜皑犹豫了一会儿,故意掐细嗓音回应他,“女孩子的手是不能随便看的。”
  江吟:“……”
  姜皑歪着头,表情颇为委屈,她把手完完全全背到身后去,蹙眉观察江吟的表情。
  他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她的影,小小的,稍显模糊。
  江吟薄唇又抿起来,也不急,静静站在她面前。
  “……”
  姜皑觉得他很有可能把自己单独拉出来站一整天的军姿。
  吞了吞口水,垂下头,“算了,你想看就看吧。”
  女生的手指细而长,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是无瑕如玉。
  只不过……
  指甲上染着精致的花纹,底色是艳丽的红。
  江吟看她的眼神又冷了几度,“没有看到群里的通知吗?”
  姜皑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他眉心一跳,“你跟我来。”
  江吟带她穿过半个训练场到二营,旁边是他们大二的宿舍楼。新校区建成没几年,每栋楼外表都是崭新的。楼下搭着临时工作的棚子,江吟快步走进去和穿军训服的女生交谈。
  姜皑站在外面等他。
  五分钟后江吟回来,手里拿着一瓶液体状的东西。
  递到姜皑面前,她垂眸看了两眼,是卸甲水。
  江吟言简意赅:“弄干净。”
  姜皑撇撇嘴,这烤上的指甲只用卸甲水根本清理不掉。
  她瞅他一眼,决定不打报告了。
  蹲在绿化带旁边的平地上打开洗甲水的盖子,发现缺了点什么,又抬起头问:“学长,你有纸巾吗?”
  姜皑蹲在那里,用上目线看他,好看的桃花眼中氤氲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水雾。
  被阳光晒得。
  江吟和她对上视线,嘴角有些垮。
  “你跟我来。”
  姜皑揉了揉发麻的小腿,起身小步跟上他。
  棚子里一共有五个人,全是师姐,见江吟领着一个女生进来,面面相觑。
  江吟递给她一包没开封的纸巾,“这种可以吗?”
  “我试试吧。”
  姜皑抽出一张纸巾,把卸甲水倒在上面,按在另一只手的指甲上。
  摩擦了几下,她掀开湿润的纸巾,指甲上的颜色一点也没有脱落。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
  江吟靠在桌沿上,左腿微微曲起,他一只手随意垂着,另一只搭在膝盖骨上敲了敲,偏头盯着远处。
  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皑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指甲修剪整齐,尾端有半扇月牙,颜色呈现出健康的粉红。
  她轻轻抿了下嘴唇,低下头继续和指甲作斗争。
  半晌,江吟移过来视线,声音压得很低,“清理不掉?”
  姜皑咬了咬嘴唇,迟疑地点点头。
  棚子里的师姐走过来,对姜皑笑了一下。
  “你不早说是烤上的,我这里有打磨条。”
  这个笑容不是很友好。
  姜皑根据她与人交往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师姐喜欢江吟,但碍于面子怕被拒绝不敢说。
  自从江吟出现在棚子里开始,她的目光便有意无意撇过来,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她却了解的清清楚楚。
  姜皑和她对视几秒,先别开视线,“麻烦师姐了。”
  学生会为了防止军训出岔子准备一应俱全,但打磨条这种东西谁都想不起来准备。
  师姐的宿舍在对面,来回五分钟。
  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水,她递给姜皑左手里的那瓶,然后走到江吟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江吟,你喝水吗?”
  两瓶水是不一样的,递给江吟的那瓶是纯净水。
  师姐含羞带怯:“我看你一直喝这种水。”
  江吟礼貌地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最后拒绝了。
  姜皑正和自己指甲较劲,可能是力气小,磨了三下才见一点脱落。
  江吟走过来微微俯身,为了看清她的成果靠的很近。
  近到能让姜皑数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近到他清浅的呼吸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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