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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暴躁白月光[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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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夫人还欲再开口,柳明月连忙截住她的话头:“我腿上又疼了,您与其让如意姐姐到我身边伺候,还不如赶紧让她替我找人抬水到房里,让我洗干净去床上躺着呢。”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但什么理儿都给柳明月占了,她除了照做,还能多说什么?
院子里的下人们今夜被几番大动静闹得也没敢睡,此刻听了主子的吩咐,连忙烧水的烧水,抬水的抬水。
说起来,柳明月也有十年未曾见到自己的闺房了。
此刻坐上藤椅,被抬进富丽堂皇的卧房里,竟有一种刺眼的陌生之感。
一整副双面苏绣被她奢侈地用来作了屏风,多宝阁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手指盖儿大的珍珠竟然就那么绣在屋子里才穿的软缎鞋上。
过惯了十年清苦家庙生活的柳明月,骤然发现十年前的自己是这般奢靡,竟有一瞬间的不适。
但好在也只是一瞬,这些东西本就是她的。
若不被人算计,她应该一辈子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姑娘,方大夫说让您不要自己动手,叫奴婢替您浇些水擦洗一下就好。”寒霜捧着干净的衣服和毛巾放在一边,上前来解柳明月的衣服。
柳明月习惯性地伸开双臂,从前在家庙的那十年,虽然清苦,但寒霜也一直都是这么伺候她的。
可接着她却感到身前的寒霜动作一僵,然后只听扑通一声响,寒霜竟然跪了下来,手指攥紧,声音也内疚万分:“奴婢罪该万死,今日怎么就离了姑娘的身,竟然,竟然让那些贼人……”
寒霜说不下去,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柳明月听着她的声音不对,诧异低头,却看见了自己身上的点点痕迹。
红色的吮痕,在白色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妈的!
裴慎那个混蛋!
什么时候留下的!
柳明月心态崩了,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骂。她本还想连寒霜一道瞒着,可这回却是瞒不了了。
“姑娘可曾看见那些贼人的脸,画下来,叫老夫人把他们抓起来碎尸万段。”寒霜抹干净眼泪,她向来不是白露那种爱哭的性格,很快便替柳明月想起了办法。
柳明月沉默了一瞬,她虽然失了清白,倒也没沦落到那个地步。
“不是那些人。”
柳明月终于张口,寒霜动作一滞,却见大姑娘闭着眼道,“是马车上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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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沐浴完毕,连头发也在寒霜的伺候下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换了柔软的寝衣坐在床上,请方大夫进来 。
“下次可别在夜里请我来你们承德侯府了,瞧瞧外面,天都要亮了,再来几趟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方大夫一边拿出固定要用的木板和绷带,一边埋怨道,只虽这么说着,面上却不见真的生气。
“别处付给您的诊金哪有我们承德侯府高。”门口站着的柳管家嘴皮子硬,立刻回道。
方大夫吹胡子瞪眼的:“我这熬了大半宿,合着是为了你们承德侯府的诊金?”他说着手下一用力,打上一个死结,正好勒紧了柳明月的腿。
“嘶——”
柳明月倒吸一口凉气:“柳叔,您别跟方大夫斗嘴成吗?这疼的是我啊。”
但是好在这木板固定完毕,几个绷带也很快都打完了。
“这些时日,大姑娘最好一直卧床休息,腿能不着地就不着地,该说的话我会往外说,但大姑娘为了自己好,这腿还是好好养着才是。”
方大夫打完固定木板的最后一个结,这才起身,提着药箱准备离开。
可柳明月忽的想起什么,又把方大夫喊住:“能否请您替我开些安神的汤药房子,我白日里受了惊,担心夜里睡不好。”
方大夫沉思片刻:“可以,安神的药喝了,你养伤也养得快些。”
他说完便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等写完后,便把还带着墨香的纸方子拿给了站在一旁伺候的寒霜,“这里头除了安神的效果,还加了些镇痛的草药,只不过上头的材料我未曾带齐,等到天亮了,你们派人出府一趟,随便找哪家药房都能配上。到时候一日三顿煎给大姑娘喝就是了。”
“好,奴婢记住了。”
寒霜点了点头,将药方子吹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收进怀中。
等众人都走了,她这才关上门窗,扶着床上的柳明月慢慢躺下,压低声音道:“姑娘放心睡吧,等天一亮,奴婢就亲自出府,借着抓药的名头,将避子汤给您带回来。”
第10章 汤药 那个生下来就断了气的孩子,不会……
翌日天一亮,寒霜便带着帷帽出了府。
她提前与柳管家打了招呼,守门的家丁知道她是去给大姑娘抓安神镇痛的药的,倒也没有拦着,只是问需要不要人跟着。
寒霜回绝了。
守门的家丁虽然碰了个冷脸,但也知道这位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向来性格冷清,不如另一位讨人喜欢。
不,家丁忽然想起什么,连连摇头。
还是冷清些好。
他昨日未曾亲眼见到那样的场景,但听别的家丁说,那个讨人喜欢的叫白露的丫鬟,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被大姑娘派人硬生生打得晕死过去,后背血肉模糊的,府上也没给药,也没找人医治,就这么让人把她和她的老娘一起,送到乡下庄子上去了。
听说还喂了什么药,以后怕是都不能够再开口说话。
寒霜倒是不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对自己的关注,她打从一出府,便拉紧了头上的帷 帽。
她今日换了好走的鞋子,特意抄小路绕了好几次,终于寻到姑娘所说的一家比较偏僻的药铺子,然后看了看四周,趁着无人注意走了进去。
等过了半响,才提了一包扎好的草药出来,然后又走回大路,去了另一家药房,按照方大夫给的药方,又抓了几服安神的药。
等拿完了药,寒霜出门又走了好几家零食铺子,手上零零碎碎地拎了不少东西,将最初的药包掩盖起来,这才打道回府。
只是她自以为自己这一路走来足够谨慎,却不知道身后一直有人紧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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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打寒霜一出府便发现了。
昨夜他跟着承德侯府的马车一直跟到这条巷上,见承德侯府里一整夜都灯火通明,估摸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便也靠着巷角守了一夜。
本打算等到白日探听些消息,却没想到先是看到那个被自己捆起来的丫鬟被抬着出了府,接着等天亮了,柳明月身边伺候的另一个丫鬟,也从正门走了出来。
昨日在马车上,裴慎便已经看出来柳明月对于两个丫鬟态度的截然不同。
这会儿走出来的这个,才算她的心腹。
所以寒霜一出府,裴慎便隐了身形,在她身后跟上。
寒霜这一次出府肩负重任,她虽然谨慎,每进一家铺子都小心翼翼地回头,但凭她又怎么发现得了常年习武的裴慎。
她跑的每一家药店,每一家铺子,都被裴慎记了下来,然后一间间进去问了。
所有的铺子都很正常,唯独寒霜最开始去的这一家药铺,位置偏僻得不太寻常。
另一家药铺说她抓的是安神止痛的药,可这一家却……
裴慎走进那座建在偏僻街角的药房里,才刚刚开口询问寒霜买了什么,里面坐着的白胡子老头便乐了,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小伙子,是不是和娘子吵架了?”
裴慎微微蹙眉。
那白胡子老头却自顾自地说,“若不是吵架了,你长得这么俊,那小娘子会不想怀上你的孩子?还来买一副这么烈性的避子汤?”
“避子汤?”
裴慎开口念叨了一遍这三个字,眸色微沉。
那白胡子老头却继续摸着自己的胡子:“是啊,避子汤,我开的这药药性极烈,一碗灌下去,这个月肯定是怀不上的。不过药性强,也伤身,下次来月事恐怕肚子要疼。你啊,最好回家好好劝劝你家娘子,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以后想要孩子……”
“喂!你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呢!”白胡子老头气得跳脚,他还准备继续说,可那个男人却已经扭头走了出去。
裴慎脚步飞快,他一直走了许久,才发现自己重新走回了承德侯府门前。
高耸的院墙,雕梁画栋的门匾,里面的一切都显得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而这座府邸里面的人,他更加的高攀不上。
她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又是什么身份?
他即便想要负责,又哪里配得上?
裴慎习 惯性地摸了摸脖子,却一手摸空,这才想起师父给的那块坠子,早已经留给了柳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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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侯府内。
寒霜从外面买了药回来,进屋看了一眼大姑娘,发现大姑娘还在熟睡,便拎着手里的几袋子药包,去了小厨房。
有婆妇看见她,想要上来帮忙,都被寒霜给婉拒了:“大姑娘的药,我还是亲自煎了比较放心。”
从前寒霜便是这样,大姑娘的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不像白露,事事儿都指给下面的人做。
以往这些婆妇还会背地里说些寒霜的闲话,只不过经了昨夜的事儿,再没人敢说寒霜不知变通。毕竟白露已经不知了去向,而寒霜却摇身一变成了大姑娘身边唯一的贴身丫鬟。
据说老太太想把身边的如意姑娘指给大姑娘,大姑娘为着寒霜,都没肯要。
寒霜从前也不是没为姑娘煎过药,她从药包里捡出两袋不一样的,分别拆开,倒在瓦罐里,用清水泡上。等泡去了草药上沾着的泥灰尘土,这才重新过水,放进药壶里小火煎煮。
有做饭的婆子从她身后路过,顺口问道:“大姑娘怎的要吃两副药?”
寒霜背脊挺直,手指微微捏紧,手上的扇子却继续不紧不慢的给炉子扇着风,“方大夫开的,一副安神,让姑娘好睡。还有一副是止痛的,免得姑娘醒来腿疼。”
身后的婆子应了声就走了,寒霜脸颊上的汗却因为神经紧绷,一直滴落到脖颈里。
还好面前有炉子上的小火映着,若是有人问起,倒是可以拿太热了当做借口,不让人看出紧张。
这两壶药一直煎了有一个多时辰,直把药汁煎得又黑又浓,远远闻着便有一股苦味。
最后小厨房里的人都没办法,帮着寒霜把两个小炉子给搬了出去,这才喘得过气来。
“姑娘这药闻着也忒苦了些,过会儿怎么下口啊。”院子里的婆子是知道柳明月娇气的性格的,小时候若是染了风寒,哪次不是嫌药苦,借机打翻半碗。
长大了些身子骨好些了,只这毛病恐怕没改。
“你找些糕点带过去,给大姑娘过口。”有婆子给寒霜支招,寒霜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谢谢您,不过先前出去抓药的时候,给姑娘在药店外的铺子上买了蜜饯果子。”
“哎哟,怪不得看你刚刚大包小包拎了那么多回来呢。”
“瞧瞧寒霜想得多周到,出去抓药,还记得给姑娘买蜜饯果子。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老婆子,日后也要多和寒霜学学才是。”
寒霜没有再多说什么,药快煎好了,她拿布包裹住药壶的把柄,将两壶药分别倒出一小碗,放进托盘里,剩下的药则继续放回炉火上煎。
而屋子里的柳明月,早就在浓厚的药味中昏昏沉沉醒来。她做了好久一场梦,梦里门吱嘎一声开了,寒霜端着药碗进来,就像此时一样。
那时候她也是躺在床榻上的,只身下血崩不 止,就那样无力地看着寒霜端药进来,什么药都喝不进去。
那床榻也硬得很,常常硌得她后背生疼。她记得是由几块粗硬的木板铺成的,上面的褥子还是寒霜拆了几件厚棉衣才缝制成功的。
而不像现在,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丝绵之中。
“大姑娘,起来喝药了。”寒霜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有些远。
柳明月掐了掐手指,终于清醒过来。
不,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她重新来过了,她不在家庙之中,她不是孤零零地身边只有寒霜一人。
寒霜端来了两碗药,把托盘放在床边,然后伸手去扶柳明月起来,却发现大姑娘的目光一直落在托盘上。
“是哪一碗?”柳明月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发哑。
见寒霜指了指左边,便知道那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寒霜弄来的避子汤。她端起左边的碗,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寒霜甚至没有来得及拿出蜜饯,这碗汤药已经在柳明月手里见了底。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唇齿间,柳明月闭上眼,整个人向后靠去,靠着这苦味让自己清醒。
前世那个生下来就断了气的孩子,不会再有了。
上辈子柳明月虽然恨,可是十月怀胎下来,她对腹中的胎儿也不是毫无感情。她虽进了家庙,日子清苦了些,但有寒霜陪着,也不是不能过。
只两个人都未曾出阁,都不懂这些,柳明月只知道自己葵水没来,到后头月份大了才知自己有了孩子。
她失了贞,祖母豁出去一切才保下她一条性命。
若是让太后知道她有了孩子……柳明月不敢想。
她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可那个时候祖母身子已经不好,后来还是寒霜偷溜出去悄悄请了大夫来。可那白胡子老头却说,这个时候想要打掉孩子恐怕会一尸两命。
柳明月不想死,她还想活,如此便只能和寒霜两人日日提心吊胆地束腹瞒着。
本想着等这孩子生下便悄悄送出去送人。
谁料……
柳明月闭上眼,不欲再去想当时的场景。
“姑娘?”寒霜的声音响在耳畔,将柳明月的思绪拉了回来,端起另外一碗,“这一碗安神的汤药还喝吗?”
“不喝了,倒了吧,就说我失手打翻了。”柳明月按了按眉心,从前的她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是了,柳明月整个人忽然清醒起来,她喝下去的那一瞬,她就应该明白,她的人生再不会和前世相同了,她和裴慎的唯一一点牵连也会因为这碗汤药就此斩断。
一碗烈性的避子汤,就算伤身,却足以让她再无后顾之忧。
彻彻底底,这辈子,都和那个混蛋无关。
第11章 花帖 她如今奈何不了荣亲王,难道还收……
柳明月喝完药又睡了半日,直到过了饭点才醒。
好在小厨房的灶台上一直给她温着饭菜,寒霜见柳明月醒了,便收拾了几样清淡的端了进来。
“我不想吃这些。”柳明月盯 着餐盘许久,决心按着自己现在的喜好来,“我想吃甜的,咸的,辣的,什么重口的都行。”
这么清淡的食物,就算再养生,她前世被迫吃了十年也真的是吃够了。
寒霜愣了一下,姑娘说的明显不适合养伤之人食用。不过姑娘伤的是腿,吃些重口的或许也不打紧?
“我现在就去让厨娘给姑娘重做。”寒霜说着就打算折回小厨房去。
柳明月却将她喊住:“出去酒楼给我买些好了。”如今手里又不缺银钱,又不缺自由,外面酒楼里的招牌菜,自然比府里厨娘做得可口些。
“好,那奴婢这就去了。”寒霜转身打开柜子,拿了碎银打算出府,从前姑娘想吃些什么,也都是她去采买的,毕竟白露懒得跑腿,其他小丫鬟又摸不准姑娘的心思和口味,总买不到合适的。
“你别去。”柳明月蹙着眉道,“如今我身边就你一人,除非像买药那般的要紧事,你就不要轻易出府了。院子里不是还有几个小丫鬟吗?你从里面挑几个机灵的,让她们出去买。一个买不准,两三个总有一个能买到合我口味的。”
她必须得把院子里的人用起来,要不然祖母回头还是会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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