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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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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聊着呢,就听小娃子们一阵闹腾:“哇,猴子上树啦,好厉害——”
  抬头观瞧,只见小白正在大榆树的枝杈上荡秋千呢,身手那叫一个灵活,弄得树上的枯枝纷纷掉落。其中不少枯枝上还系着褪色的红布条,随着一起飘落。
  “下来,快下来!”年岁最长的包二爷气得胡子直翘,手里的拐棍儿使劲敲打着地面。其他村民也纷纷吆喝,嚷成一片。
  吓得小白呲溜一下钻进田小胖怀里,转着一双大眼睛,满眼不解地望着村民:偶不就是爬树了吗,猴子爬树,天经地义,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嘛,跟老鼠过街似的,人人喊打?


第四章 枯木逢春犹再发

  刚才还嘻嘻哈哈、跟田源打成一片的村民,这会儿也都变了脸色,多了几分不满和气愤。就连那些小娃子,也开始跟田源保持距离,搞得田小胖也有点发蒙:这是犯了啥忌讳咋的?
  出师不利啊,要知道,在农村工作,最重要的是能否和群众打成一片。要是村民有了抵触思想,那啥事都办不了。
  本来,小胖子还琢磨着怎么得到村民的认可呢,这下可好,直接搞到对立面去了。
  眼瞅着气氛紧张起来,村民中有一位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这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头上戴着个破旧的呢子帽,帽子中间还竖着一根天线。大脸盘子小眼睛,胸前还耷拉着一副老花镜,其中一支镜腿还是用细铁丝对付上去的,他慢条斯理地开了腔:“小田同志啊,事情是这个样子滴,说起这棵大榆树,那是要从一百多年前讲起滴——”
  田小胖也记得这位,是村里的会计,年岁不算太老,但是辈分高,也是明字辈的,好像叫包明伯,刚才村长都介绍了,这位算是村里的一位明白人,所以绰号包大明白。
  “大明白你拉倒吧,陈芝麻烂谷子的,等你讲完都二半夜了!”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媳妇儿,拾掇得利利索索,模样也周正,说话也嘎巴脆,很快,田源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棵老榆树是黑瞎子屯的宝贝,反正成立屯子之初就长在这里,不知道生长了几百年,一直枝繁叶茂,荫蔽一代代后人,那是村里的老祖宗,庇护着所有村民。
  所以只要谁家生了娃子,都要扯一根红布条系到树上,这是跟祖宗报喜呢。同时,按照当地的习俗,树木生命力顽强旺盛,也希望娃子都能借此长命百岁,茁壮成长。
  可惜就在几年前,老榆树不再发芽,逐渐枯死,成了今天的模样。农村人虽然学问不多,但是也有着自己朴素的自然观:老林子都伐没了,草甸子也祸祸秃了,榆树老祖宗也活不下去了,黑瞎子屯也没啥希望喽——
  没错,村民把老榆树的枯荣,跟黑瞎子屯的兴衰都能扯到一起,你说厉害吧?
  正因为这棵老榆树的象征意义如此之大,所以平日里,村民极尽爱护,最淘气的小娃子要是敢爬老榆树,屁股都得打开花。
  今天田小胖和小白初来乍到,不知道底细,这才引来村民的不满。
  刚才说话的妇女叫包日娜,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她很是自来熟地拽住田源的胳膊:“小胖兄弟啊,不知者不怪。走走走,上嫂子家吃饭去。过二月二吃的猪头,到现在还剩半拉呢。”
  把田小胖弄了个大红脸,村民则是嘻嘻哈哈看笑话,那位包二爷脾气极大,气呼呼地挥舞两下拐棍儿:“都散了,散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种扶贫干部来了,能顶个屁用!”
  肯定又是一个镀金来的——不少村民都跟着点头,本来嘛,从去年开始,陆陆续续来了三拨驻村工作队,一点工作没干,最后全卷铺盖卷跑了,实在令人失望。
  不过也有替贾小胖争嘴的,那位包大明白就慢慢悠悠地跟包二爷掰扯:“二哥,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小田同志刚才耍了一通猴子,在繁荣咱们黑瞎子的文化娱乐方面还是有贡献滴——”
  “耍猴能顶饭吃呀!”包二爷这倔老头瞪了一眼小猴子,气哼哼地转身要走。
  “等等——”田源忽然嚷了一嗓子,闪身挡在包二爷身前。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停下脚步。
  田小胖脸上并没有被嘲笑之后的气急败坏,依旧乐乐呵呵的。似乎并不知道,他正面临着来到黑瞎子屯之后最大的考验:今天这种场合,人要是走了,人心也就散了,他以后的工作也就甭想顺利开展。
  “咋了,小子,你这是准备跟俺老头子抖抖威风咋的。告诉你,老子年轻的时候,在山上也跟黑瞎子摔过跤!”包二爷是属炮仗的,沾火就着。而且原来是屯里的老支书,威望极高。
  一般村子里都有这么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说话比村干部都好使,尤其是像黑瞎子屯这种,全屯都沾亲带故的,宗族势力还是比较强势的。
  包村长一瞧要坏事,害怕田源年纪轻轻,小河沟里扎猛子不知深浅,于是连忙挤上前来:“小田啊,走走走,先上俺家吃饭。”
  不能走啊,这一走,我也就彻底滚出黑瞎子屯不远喽——田源心里明镜似的,笑着向村长点点头,然后又转向包二爷:“老爷子,您老消消气,我是林业局的——”
  “林业局咋了,当官的呗,告诉你,就算是县长来了也不好使!”老头子觉得这小子要以势压人,更来气了,手里的拐棍儿高高举起,咱们黑瞎子屯人,就不惯着这个臭毛病。
  “您老听我把话说完,我在林业局工作,学的就是农林专业。说白了吧,就是专门能给大树治病,这棵老榆树,我能给治活喽,您老听明白了吗?”田源也不着急,乐呵呵地跟老头解释着。
  周围响起一片吸冷气的声音,包二爷也缓缓放下拐棍儿,昏黄的眼珠死死盯着田源,似乎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小田同志啊,你可别逗啦,俺就会给人瞧病,你这也准备给大树打点滴咋滴——”包大明白的大脸笑开花,小眼睛都眯成两条细缝。他兼任村里的村医,会瞧个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
  “对呀,就是要给大树输液!”田小胖使劲一拍大腿,正愁想不到什么法子来掩人耳目呢,这位大明白的助攻很及时。
  四下望望,见村民都一脸愕然,显然没有一个相信的,田小胖又使劲拍拍胸脯:“各位父老乡亲,反正我在这也要常驻,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不是我吹牛啊,我治好的大树少说也有百八十棵。你们都知道黄山的迎客松吧,去年差点枯死,就是我治好的!”
  反正村民也不知真伪,先吹出去再说。
  大伙还真被他给唬住了,有好事者就张罗着叫田小胖试试,反正大榆树都枯死两三年了,死树当活树医呗,万一出现奇迹呢。
  田源也拿出专家的派头,在人们的簇拥下,来到大榆树跟前,装模作样地敲敲树干,哗啦啦掉下来一大块树皮。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肯定是没救了。”包村长也摇头叹息。
  “主要还得瞧树根。”田源索性做戏做全套,又叫过来一名小娃子,取来铁锹,在地上挖了几处,露出下面嶙峋的老根。
  人群中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开口说道:“咋看也是这样,去年秋天,俺还在这踢出来一截树根,都干透了,拽回家烧火,那家伙,火苗子呼呼的,着的老旺了。”
  结果被包二爷狠狠瞪了一眼:“二懒,你咋啥事都干,你小时候还认老榆树当干妈呢,你这是不孝知道吗?”
  大伙又是一阵哄笑,刚才说话的是包有根,绰号包二懒,是村里有名的懒汉,连媳妇儿都混跑了,整天也就是各处乱转,拣点破烂换酒喝。所以对于包二爷的教诲,包有根当然满不在乎,嘴里还嬉皮笑脸地对付:“这位小田同志要真是把俺干妈给救活喽,俺就给你磕头下跪,替俺干妈谢谢你。”
  田源也跟着哈哈笑:“磕头就免了,请我喝顿酒就成——这树根虽然有一部分烂了,但是也有活着的。哈哈,有根大哥,这人跟树一样,只要把根留住,就有希望!”
  于是找包大明白商量一番,后者磨磨蹭蹭抠抠搜搜地取来两瓶子盐水。田小胖在小白的背包里翻了半天,这才找出来一个塑料瓶子,里面还有少半瓶紫红色的液体。
  “大伙瞧瞧,这就是专门给大树治病的营养液。”田小胖一边说,一边动手,将液体兑到盐水里。
  小白一瞧不干了,蹦跶过来,要抢田源手里的饮料瓶。虽然瓶子外层的商标不见了,可是它也能认出来,那是其其格给它买的葡萄汁。
  别闹——田源有招,从兜里抓出一把奶糖:“去给那些小伙伴分分。”
  小猴子这才消停,先剥了一块糖,美滋滋地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才去给那些小娃子分糖。
  而田小胖则叫来俩帮忙的,各自举着一个盐水瓶,将最下端的针头拔下去,然后把管子的末端分别埋到两个大树根上,真开始给大树输液。
  村民们看得啧啧称奇,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也就几分钟工夫,两瓶营养液见底,不少人就围着大树细瞧:好像没啥变化啊。
  “哪能这么快,怎么也得几天时间吧。”田源也能理解村民的急迫心情,不过他真正的手段还没使能,现在能有效果才怪呢!
  天也眼擦黑,村民陆陆续续都各回各家,包二爷还凝望了大榆树好一阵,还用手抚摸了一阵干枯的树皮,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亲人一般。临走的时候,老头子还给田源扔下一句话:“小子,你真要是救活老榆树,以后就可以在黑瞎子屯横着走;要是跟耍猴子那样耍俺们玩,那就……”
  田源乐呵呵地应着,他的心里充满了信心:燧石之珠里面的宝贝,您说神不神?


第五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到了吃饭的时候,一部分村民慢慢散去,不过也有不少留下来继续扯闲篇的。还有那些小娃子,也基本都没走,都惦记着跟小白玩呢。包村长跟包大明白等几位村干部就商量一下,给新来的驻村工作队安排驻地。
  黑瞎子屯实在太穷,连个村部都没有,临时村部就设在村长家的西屋,当然不能住人。研究一番之后,最后决定找一户人口比较少的贫困户家,吃住也方便。
  田源也觉得不错,而且驻村工作队也有这笔专项资金,在村里租房都给房租,顺便也能帮扶一个贫困户,可谓一举两得。
  这个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肥缺,包二懒笑嘻嘻地凑到牛车旁边,十分勤快地扛起行李包:“俺家就俺老哥一个,田同志住俺家最合适——”
  “拉倒吧,耗子到你家都能饿死。”包村长在这懒货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朝着人群中吆喝一声:“大晃,大晃你过来,以后小田儿就住你家。”
  人群中晃悠出来一位青年,走一步晃一步,难怪叫“大晃”。只见他咧着嘴,脸上始终如一挂着憨憨的傻笑,晃到村长跟前,嘴里呜噜呜噜说起来,反正田源是一句也没听懂。他早就注意到这位了,因为村里老的老小的小,这位是唯一的一位青年。现在看来,应该是小脑发育不全的残疾人。
  村长揉揉大晃的脑袋:“这娃的爹妈都没了,家里还有个小崽妹妹,也怪可怜的。小田儿你别担心,甭瞧他这熊样,心眼最好了,而且啥活也都能对付干,就是慢点。你住他那,肯定没毛病。”
  嗯,这话倒是没错,田源也不是啥矫情的人,于是推着自行车,村长赶着牛车,大晃在前面一晃一晃的带路,一行人进到村里边。
  一路走一路打量,村子不大,只有前后两趟房,稀稀拉拉的大致六、七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甚是宽敞,前后园子加在一起,只怕都有几亩地。
  不过房子的质量都很一般,只有少数几座红砖红瓦的瓦房,剩下的,还是草房呢,叫田小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家住的小村子。其中一部分房屋,都东倒西歪的,眼瞅着要趴架。这样的房子,家里人都出去打工,在外面定居不回来的,所以宅基地也就没用,房子倒了更好,上面还给一千块钱补贴呢。
  问了下村长,不到八十户的黑瞎子屯,贫困户就占了将近一半,田小胖也忽然觉得,肩头的担子不轻啊!揉揉眉心,他立刻又变得信心十足。
  一路走过去,家家户户都围着柳条栅子,柳条刚要发芽,还没长叶,只是生出一个个白亮亮毛茸茸的毛毛狗,小猴子瞧着有意思,手里早就折了一根,然后窜到大晃的肩头,用毛毛狗在他脖子上扫痒痒,惹得大晃嘴里发出一阵阵含义不明的傻笑。
  这一对儿玩得更好——田源也瞧得直乐,同时对包村长的安排更加满意。要知道,小猴子也是个矫情主儿,对人很少亲近,至少证明,自己这个新房东,心思确实非常纯洁。
  村子虽然有些破败,但是,那些前窜后跳的狗子、那看到人后就哞的一声长叫的老牛,那排着队回家的鸭子、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却格外叫人心安,或许,这就是田园之乐。
  田源心中也颇有些感慨:如果说城市的生活节奏是小轿车的话,那么黑瞎子屯的生活就像身后的老牛车,始终慢慢悠悠,至于孰优孰劣,那就全凭个人喜好了。
  一直走到村子最东头,才到了大晃家,三间土坯房,门窗龇牙咧嘴的,看样子也快要倒了,屋顶的苫房草也秃了不少,显得十分破败。
  不过田源倒是觉得蛮亲切,因为小时候,他家的房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满满都是童年的回忆啊。
  大晃拉开屋门,几个人就七手八脚地卸东西:两袋大米,两袋白面,几桶豆油,几箱子水果,东西着实不少。除了水果之外,都是原单位给派送的。而且像田小胖这样的驻村工作队员,每天还有几十块钱的补助。当然,小白这个编外队员,就享受不了这种待遇。
  这时候,屋门里走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上还系着一个大围裙,下边都快耷拉到地上。她怯怯地走到包村长身边,低声叫了一下“村长爷爷”。
  包村长爱怜地摸摸小丫头黄了吧唧的头发:“妮子,你家里添人进口喽,这是来咱们村驻村的田叔叔,以后就在你家住了,好好照顾着。”
  然后又转向田小胖:“这是小丫,别看小,却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大事小情,里里外外,全靠她张罗着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田源也仔细打量着小丫头:瘦瘦的脸蛋儿,明显有点营养不良。眼睛显得格外的大,此刻也正向他望过来。等到看见他手里牵着的小白,大眼睛瞬间一亮。
  刹那间,田小胖有一种天亮了的错觉:显然,贫穷困苦并没有磨灭这个小姑娘的灵性。
  不由自主的,田小胖使劲抓抓后脑勺,他有点不明白,看到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怎么就有一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感觉呢?
  倒不是说小胖子有什么不好的爱好,那只是一种熟悉和亲近的感觉,仿佛彼此间并不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而是在一起很久的亲人。尤其是眉心的燧石之珠,竟然也再次活跃起来,给田小胖的感觉,似乎这珠子也在表达一种亲切和高兴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缘分?等他回过神,却看到小白已经凑到小丫头跟前,伸着小爪子,正往小丫头手里塞糖呢。看来,不仅仅是他,小猴子肯定也深有同感。
  不错不错,田小胖对村长的安排更满意了。
  大伙进了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外间屋是厨房,一口土灶,上面正冒着气,灶坑还烧着柴火。
  到了里间屋,朝南是一铺大炕,地上是几样简陋的家具,虽然简朴,但是并不脏乱,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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