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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完结+番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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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拿出了泼天的气势,连灯火都看起来飘飘摇摇。
等下该怎么回去?刚才电话里撒个娇,让沈初觉来接就好了,愁。
她眼角的余光蓦然扫过窗户上晃动的影子,迅速回头。
居然是喻融。
他看上去愈发富态了,想必林锦承对他十分看重。既然已经不与他为伍,李不琢索性就不再客气,礼貌又疏离地道一声:“喻先生,晚上好。”
这一声反倒逗笑了喻融,他腆着肚子走近,摇头说:“孤身闯虎穴,胆子不小嘛。”
一想到过去他与沈初觉交好,却背地里陷他于危险,李不琢面露鄙夷,“是啊,谁能想到喻先生那么有空,让我碰上了。”
“我平时不在这上班,偶尔来一次就能碰到你,说明我们很有缘分。”
要是往常,和他来几轮话锋上的切磋未尝不可,但李不琢被大雨扰乱了心情,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回家。
于是她皱皱眉,抛下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转身就要走。
谁知被喻融拉住,“哎,你急什么,外头这么大的雨。”
李不琢吓了一大跳,过去喻融再怎么言语上轻薄,动作还是规矩的。眼下他竟然敢动手,李不琢立即甩开,面孔也板起来,冷冽地说:“喻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喻融后退一步,一脸歉意地笑:“不好意思,习惯了。我是说,外头这么大的雨,你要不等雨小了再走?这里上上下下都要刷卡或者指纹,你出入不方便,一会儿我送你?”
他那声“习惯了”激起李不琢的恶心,然而没等她开口,身后传来一道怒吼:
“你干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见是林锦承,都不做声。
他已经喝高了,四个字都渗着醉意,全身被蛋糕抹了一遍,满目白色奶油。他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伸手指向喻融,“我问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喻融眯了眯眼,当即道歉:“对不起,林总,我在问李小姐要不要回家。”
“回家?”林锦承头一歪,转向李不琢,“你拿到照片了吗?没拿到回什么家?我跟你说,那些照片精彩得很!”
李不琢淡然地看着他,知道他在趁着耍酒疯泻火,眼里闪过怜悯。
“你不相信?”林锦承未被奶油覆盖的皮肤一片绯红,他勾唇浅笑,靠近李不琢压低了声音,“她右半边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我想想……一个小小的圆形?对不对?”
“林锦承!”李不琢尖叫着伸手去揪他的衣领,却接连几下都没揪住,指尖擦过他的衣襟。
她声音在抖,双手在抖,整个人筛糠似地簌簌发抖,仿佛泰山崩于前。
林锦承心满意足地看她彻底垮掉的脸色,嗓音冰凉:“我本来真的想还给你,可你这么有骨气,不如自己去要。左转第二扇门是林善培的房间,照片就放在书柜顶层,那上面一点灰也没有,说不定经常拿出来回味呢。”
李不琢咬紧了后槽牙,要是灯光再亮些,能看到她太阳穴隐现的青筋。
心脏像被针扎蚁噬,泛起密密实实的痛。
但还要继续忍受,这个男人还没说完。他摸了几下,从裤袋摸出一张门卡,递给李不琢,带着笑意的声音听来像念咒:
“听说林善培当年对你妈动过情,有本事,让他栽跟头。”
“让他知道,你们是不好惹的。”
“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莫慌,说好的不虐女主,耐心等下章~
下章应该会很精彩,虽然我还没写(别揍
p。s。前面猜私生子的仙女,恭喜你,我应该没有漏掉你的红包(づ ̄3 ̄)づ╭❤;~
第33章 33。
过去庄佩茹对她屁。股上的红色胎记很是自得; 说可保她一世无忧富贵命,事事顺心。
李不琢不屑; 反驳那是迷。信。
后来庄佩茹为新酒店奔波; 一路遇挫总有人拉她一把; 大家逢山开道; 遇水搭桥,酒店顺利开业。
那时她刚办了离婚; 整日忙于应酬,晚上回家哼着小曲换鞋; 李不琢就在一旁冷眼看。她不懂这个女人心肠到底有多硬,才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有天早晨; 李不琢上学出门前; 在餐桌上发现一盒胶囊。还没拿起来细看; 就被庄佩茹夺走,“磨蹭什么; 要迟到了!还不快走!”
短短一瞥,李不琢只看到“文拉法辛”几个字。
像个外国人的名字; 她从没听说过,便很快抛诸脑后。
去年她进华澍,在洗手间意外碰到躲进来服药的同僚; 药盒上的“文拉法辛”一下勾起她久远的记忆。
李不琢和她打了招呼,想装没看到。谁知对方主动走近,略显局促地说:“不琢,我并不是很严重; 你别在外面乱说啊。”
李不琢心惊这莫非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病症?
同僚拘谨地解释:“就是有点焦虑,还有点抑郁。快好了,快好了。”
原来“文拉法辛”是治疗抑郁症的药。李不琢点头,心里在想,当年庄佩茹会不会把她的焦虑和抑郁全藏起来了,人后过得其实不太好。
所以说藏什么?要是早知道这样,她也不会走。
往事山洪一样倾泻,李不琢兀地笑了起来,接过林锦承手里的门卡,拍拍他的脸:“谢了。”
*
这一层是条环形走廊,每一扇门后的房间都大得吓人。
李不琢握紧门卡,木然往前,靠墙那侧的手指蹭着墙,有细小的摩擦感。
九点一过,顶灯灯光自动转暗。哪里没有关好的门漏出音乐声,从狂躁的鼓点中辨出切薄的嗓音。那大概是嶙峋的男歌手才有的空灵歌喉,在唱白日梦想,唱爱与绝望。
她走得慢,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停下。
手起卡落,她旋开门把。
屋里亮着灯,却没有人。
这屋子与刚才为林锦承庆生的那间面积相仿,格局大有不同,功能区被许多扇门和房间分隔。
既来之则安之,李不琢心跳得厉害,很快开始找书柜。
这时才发现,林锦承只说了“书柜顶层”,除此之外,全无交代。多大的?什么颜色?在哪间房?
她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打开一扇门,看到有书柜赶紧冲过去伸手摸一通。要是够不着,还得搬把椅子。
费时又费事地折腾一番,才转过几个房间。李不琢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腹诽这个林善培装什么文人雅士,居然每个房间都放了书柜。
正想着,身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李不琢慌张转身,看见穿着浴袍的林善培正在狐疑地打量她。
十年了,他应该不再记得,可李不琢一眼认出他冷淡的吊眼梢,和那条浓密的一字胡。他比过去老态一些,却没什么大的变化,甚至不如喻融富态,看得出平日注重身材保养。
“你是庄佩茹的女儿?”
没想到他开口就说出李不琢的身份,这让她很是意外,但也正好免去麻烦的开场白。李不琢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林锦承说我妈的照片在你这,叫我过来拿。”
林善培仍是一脸平静,眼睛细眯了许久,慢悠悠地问:“什么照片?”
这一问顿时噎住了李不琢。
见她不说话,林善培笑了笑,转向起居室点燃一根雪茄。
“虽说不该和你们小辈计较,但你见面人也不叫一声,这岂不是要给庄佩茹落下没教好你的话柄?”
李不琢咬咬牙,毕恭毕敬地喊:“林叔叔。”
“林锦承叫你来的?”
“是。”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不会拒绝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我……”李不琢不虞有此,张口结舌。
这个老不修前一秒还教训她要讲礼貌,这会又当她是送上门的女人,实在无耻。
思及此,李不琢也不跟他废话了,清清嗓子说:“林锦承说这里有我妈过去和你的合影,还把门卡拿给我,让我自己进来。林叔叔不如早点把照片还给我,了结这件事情,我也好早点离开,不耽误你和别人。”
她把“别人”两个字咬重,林善培听了又笑,眼里闪过轻蔑,吸着雪茄离开。
李不琢以为他去拿照片了,渐渐放松下来,端详大班桌上的一台古董座钟。黄铜镀金外壳,能看月相与月龄,还有温度计显示。
然后听到身后放轻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与林善培视线相撞。后者微怔,随即笑了起来:“你别这么紧张,我刚才去倒了点酒,放松一下。”
他说着,晃动手里的酒杯,递过来。
苋红色液体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随着他的手势,散发浓酽悦人的醇香。李不琢迟疑地接过。
“你妈离开的时候,我很难过。”林善培放缓了语调,仰头喝一口酒,“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在某些方面,也称得上琴瑟和鸣。”
李不琢听出他说的“某些方面”是指床。笫之欢,忍不住胃里一阵阵的恶心,酒喝了几口也停下来。
此时林善培背过身去,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着:“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那种东西确实有,但当事人已经不在了,我留着还有什么用?”
李不琢喝了酒,心静下来,脑子却变得迟钝,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问:“没了?”
林善培转身看她,笑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在抖,“人都没了,照片也就没用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那只是纪念吧?”
他表情有种露骨的嫌弃,语气轻描淡写,却在听者心上踩出前所未有的力度。
每一个字,都带着贯穿心脏的疼痛。
想不到庄佩茹当年竟受他要挟,有苦难言,李不琢还真以为,林善培是她遍寻人海找到的真爱。
呸。
“年轻真好。”她还在发呆,就被林善培伸来的手揽住肩,他动作急躁,宛如猛虎扑食,“我第一次看见庄佩茹,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纪。”
“都给你说了,我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女人。”
*
风声在耳边嘶鸣,人在疾跑时喘得太厉害,肺部就会拉风箱一般地抽痛。
李不琢赤脚在不断向下的旋转楼梯,和曲径通幽的长短巷陌间没了命地狂奔。她手里握着林锦承给的门卡,见门就刷,谢天谢地一路畅通。
雨停了,空气中盈满植物的潮湿气息,隐约听到山涧和虫鸣,藤蔓在氤氲夜色下攀援石壁。
长廊的灯太暗了,幸好月色澄明,李不琢能看清前路。她双脚剧痛,仿佛每一步都如立于火焰刀尖,可丝毫不敢慢下来。
直到看见沈初觉,她才知道天没有塌。
*
“我……我该听你的,不该乱跑……我不应该过来……我错了……”
李不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她死死揪住沈初觉的衬衫衣领,满眼满脸都是惊惶。
她下垂的眼角迅速泛红,杏眼扑闪几下,泪水就这么淌了下来,把睫毛黏成一片。
沈初觉没说话,眉头深深拧结。他小心地捧起她的脸,低头亲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抱紧她。像明天太阳不再升起,只剩眼前的茫茫黑暗,唯恐闭上眼她就会消失那样抱紧她。
他亲吻她头发,低声安抚:“没事了。”
李不琢跑到气竭,瑟缩在沈初觉怀中发抖,半天才缓过来。
沈初觉蹲下,指了指后背。李不琢就势趴上去,两条胳膊虚弱地挂在他身前。她T恤被抓破,丢了一双鞋,牛仔裤的皮带也不见了,外套和包更是不知所踪。
身外之物尽失,万幸她得以保全。
“你撑一下。”沈初觉站直,扭头对她说。
她双臂交叉搂住他脖子,头发蹭着他,点点头。
他们站在会所的花园,来时一进门就看到的地方。那里还有池塘,边上立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大门敞着,几个穿制服的年轻男人直直盯着沈初觉,却没说一个字,目送他背着李不琢走出会所。
或许是之前的那场大雨,这一路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
李不琢满腹委屈,伏在沈初觉背上一阵阵地呜咽。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水那么充沛,足够湿透他的衬衫,温热贴住衣物下的皮肤。
这才稍有余裕回想刚才——
刚才被林善培抓住的一刹,李不琢大脑腾起两个字“完了”。
任是她拼了命地挣扎,一个娇小女人的力气又哪比得上身形大过许多的男人。T恤便是那时被抓破的。混乱中李不琢好像还咬他几口,当然自己也挨了几下。
后来听见有人敲门,林善培这才松开手,犹豫要不要去开。
趁他分神的片刻,李不琢抓起身旁大班桌上的古董座钟,朝他脑袋砸过去。不过那台座钟太小了,是件艺术品,他并没有晕倒,只是整个人僵住。
李不琢就是这时逃走,用那张门卡开门,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似乎还撞倒了门外的人。
“敲门的是喻融。”
诶?
李不琢愣了一下,听见沈初觉又说:“你再晚两秒出来,他就会进去。”
“他是我的人,你不会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依剧情来看,周末可能会开车。如果开不起来,那就下周,因为要专门写一个,会花些时间。关注作者有话说哦~
请不要误会这章在虐女主,这只是情节必然的发展,而且这样车也才好开得激烈一些(捂脸)。
p。s。喻融依旧是男主的人,这个之前也有人猜对辣(づ ̄3 ̄)づ
第34章 34。
后来嗅到海的气味; 裹挟夜晚的凉意,随潮涌卷起的风扑来。
李不琢止住哭; 静静地伏在沈初觉后背; 头抵着他颈窝; 只有从偶尔吸鼻子的动静判断她还没睡。
他的车停在几十米外通往森会所的路口; 林锦承没让他开上来。
“你怎么不说话?”
李不琢正歪着脑袋,专心看地上随路灯灯光拉长又变短的影子; 听他这么问,翻过脸蹭了蹭; 鼻音浓重地哼道:“暂时……没什么想说。”
发干的泪痕像有虫爬过,痒痒的。
“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 我家里的事吗?”
“不是……那个; 一点点吧。”今晚发生了很多事; 李不琢满怀不知从何说起的怅然。
沈初觉轻笑,没再说话; 反倒惹得背上的人一阵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怪我明知他们不怀好意,还非要跑过来吗?”
“大家总说; 人会一边成长一边丢弃,做一个合格的成年人,要懂妥协; 善周旋,凡事三思。说这社会有它的丛林法则,说适者生存,还说撞的南墙多了; 才知道正确的路要怎么走。”
沈初觉没有接她的话,反而自顾自另起话头,听得李不琢困惑。
他说:“这些道理我知道,就够了。我一直这么过来的。”
“我从过去就羡慕你,你妈妈把你保护得很好。我希望我也可以。”
沈初觉说的含蓄,李不琢细细咀嚼,还是听出来了。
他在说,能够一直天真,是一种幸运。
大部分的人被生活推着走,身后的路一半写着遗憾。那些挫折和困境,要是预先知道,谁会去碰?
——所以你的冲动,你连自己都想刹车的莽撞,很多别人看来无比矫情的东西,都是我想好好爱惜的珍贵。
——今晚的事,我不怪你。
她有一瞬的呼吸停滞,动弹不得。
五感前所未有的灵敏,在四下蔓延的寂静中,他的声音与随呼吸灌进肺里的风,一同加快了心跳。
她突然就不生气了,反而有点懊恼。
这叫什么,生在福中不自知。
李不琢小心翼翼地拨开头发,轻声问:“你不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是怕我担心?”
“你现在这样很好,不要再加上别的重量。”
“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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