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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丞相那些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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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军的第一波进攻被击退,仿佛黑色的潮水缓缓退去,只剩下如山的尸骨堆积在灰色的城墙下。木西子清点守城军士数目,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一场激战换来短暂的宁静,士兵不敢立岗,都靠着城墙,或躺或卧,抓紧时间储存体力。
  孟坦被秘密压至兵部大牢,等候发落。莫依然和木西子匆忙回到镇国公府,赵继早已在书房中等候。
  杜月开门,一见莫依然脸上的伤口,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莫依然说道。
  杜月蹙眉,此时却已经来不及多问什么,只是说道:“赵大人在等你。”
  莫依然走进书房,赵继起身,问道:“相爷,情况如何?”
  莫依然说道:“豫章总算是扛住了。东西呢,准备好没有?”
  赵继将桌上的信笺拿起,递给莫依然,道:“您请过目。”
  那是用截获的望国密码书写的密函,以孟坦的身份通告望军主帅,尘风关大军十万正在回救途中,明日即抵豫章城下。
  赵继虽不明白莫依然为何将己方行军状况通报敌军,但是多年的共事已经让他们形成了相当的默契。他了解莫依然这个人,谋未定,不可说。
  但是,木西子还是忍不住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卓将军大军将至的消息?悄无声息地偷袭,岂不是更好?”木西子问道。
  “我只是不想再有损失。”莫依然沉声说道。
  “哀兵必胜。你这样只会加剧望军夺城的决心,对我们更不利。”木西子道。
  莫依然说:“这只是全盘计划中的一步棋而已。”
  她将信笺交给赵继,说道:“将这密函送出去。别被人看出来。”
  赵继点点头:“明白。”
  木西子蹙眉,说道:“那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莫依然微微一笑,说道:“走赢这步棋,我还需要一个东西。”
  话音刚落,窗外便想起门房老吴的声音:“回事。”
  杜月问道:“怎么了?”
  老吴说道:“沈学士府来人了,要见赵大人。”
  “让他进来吧。”杜月说道。
  书房门开了,进来的却并不是众人意料中的学士府大管家,而是一个身着尚书服饰的中年男子。
  “孙毅?”赵继眼睛一亮,“你怎么跑来了?”
  莫依然只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听赵继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沈学士的门生孙毅,现身居吏部尚书一职。她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当年上郡变法回程时,他曾代表沈学士,携百官在定国门前相迎。
  这一别,竟已是经年过往了。
  孙毅低身行礼,说道:“赵大人。事关重大,我只能自己跑一趟了。老师让我送一样东西过来。”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白帛包就的长卷,说道:“老师的原话是,‘请他过目,原样带回’。”他看着赵继说道,“赵大人,请您过目吧。”
  赵继看着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
  赵继侧身,对身后的莫依然说道:“相爷,该是你等的东西来了。”
  “相爷?”孙毅睁大眼睛,看着众人身后那钗发襦裙的莫依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依然已经懒得去安慰这些受惊的心,只是从赵继手中接过布帛打开,明黄的卷轴赫然眼前。
  “圣旨?”木西子惊道。
  孙毅看见木西子,又是一惊:“木将军?!”
  莫依然将圣旨打开,一目十行,道:“好!我要的就是这个。”
  “写得什么?”木西子问。
  “劝降书,”莫依然一笑,道,“大虞朝廷敬告望军将士,只要他们肯放下武器,归顺大虞,虞国绝不杀战俘。不仅不杀,还要派遣车辆,将他们送回故里。”
  木西子双目一眯:“瓦解军心。你先以卓将军大军来袭的消息将他们逼上绝路,然后再给他们一个绝处逢生。”她摇头叹道,“好一招欲擒故纵。”
  莫依然微笑,将圣旨递给孙毅,说道:“你带话给沈学士,准备传旨官。”
  孙毅仍在震惊中,只是点头:“是。”
  莫依然缓缓坐下,说道:“熬过了今晚,一切就都有定数了。”
  孙毅和赵继分头行动,木西子又去了城墙布防。夜色浓郁,莫依然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暗红色的月亮。
  “你也睡会儿吧。”杜月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我睡不着。”莫依然说道,“战士未曾解甲,闺中岂能宽衣?”
  杜月叹了口气,将手中托盘放下,说道:“那也好歹吃点东西。”
  湛清碧绿的瓷碗里盛着银耳莲子粥,莫依然捧在手中,说道:“真好,又吃到你做的粥了。”
  虽是这么说,她却并没有动勺子,只是放在了一边。
  杜月在她身边坐下,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莫依然问道:“咱们有多久没收到北方前线的消息了?”
  “快十天了。”杜月说,“望军入境,交通要道受阻,郢下和豫章又相隔千里,消息延迟也属正常。眼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莫依然摇摇头,道:“没他的消息,我怎么能安心?”
  杜月看着她,问道:“豫章城能守住吗?”
  莫依然说道:“现在我可以说,没问题。”她回头,说道,“我只是担心牧臣收不到豫章的回音,会心下生疑。他一心急,就中了浑元的圈套。”
  莫依然转头望向窗外,说道:“郢下如果失守,咱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徒劳。”
  杜月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莫依然蹙眉,轻声重复道:“会有办法的。”
  突然,西面传来渺茫的喧闹声。莫依然和杜月皆是一惊,急急打开大门。就在此时,守门小厮沿着小路匆忙跑来,说道:“夫人,夫人!门外有位军士来报,望军又开始攻城了!”
  “什么?!”莫依然一惊。距上一波进攻才刚刚过了一个时辰,没想到望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组织袭击。看来,他们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莫依然披上披风,朝门外奔去。
  ……
  大街上空荡荡的。家家户户的男丁都上了城墙,只留下老弱妇孺聚集在各官衙内避难。莫依然策马踏过长街,西面天空,已是红光一片。
  她以为击退了望军的第一波攻击,就能熬过今晚。等到明日天明,卓将军带着援军到达城下,两面夹击,便可将望军全部歼灭。可谋事虽在人,成事却在天。莫依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望军竟能在短短的一夜之内发动两次进攻。
  第一次进攻失败后,望军放弃了东面定国门,转从西面进攻。西面是低缓的山地,豫章城正建在最高处,视野内无障碍死角,易守难攻。由于兵力不足,无法全部布防,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定国门和东南城墙处。望军就是看中了这个弱点,才大胆进攻。莫依然在城墙下勒马,跳下马背,向着“木”字大旗奔去。
  城墙上遍地都是倒下的士兵,有的还活着,在死人堆里挣扎喘息。喊杀声冲得耳膜轰鸣,烈烈招展的军旗下,莫依然终于看到了她。
  “西子!”她刚一开口,木西子便猛地伸手将她一拉,两个人都卧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支流矢钉在她身后的城墙上。
  “我就知道你会来。”木西子高声说道。她的战盔已不知掉落何处,披头散发地看着莫依然,说道,“这一波的攻势已经大不如前了。望军已受重创。我们的防御也很勉强。”
  莫依然靠着城墙坐起来,说道:“咱们还能坚持多久?”
  木西子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边防御太薄弱,东南守军又不能调,我怕望军趁势攻击。这群饿狼已经失去理智了。”
  “咱们会坚持下去的,咱们必须坚持下去。”莫依然捡起地上的弓箭,说道,“我们一起,守住豫章。”
  木西子长剑在手,重重点了点头。
  木西子猛然站起身,手持军旗高声说道:“大家听着!尘风关援军十万明日就到豫章城下!扛过今晚,等待援军!”
  莫依然站在军旗之下,张弓搭箭,杀气充盈。白色羽箭“嗖”的一声划破长空,望军军旗飘飘坠地。
  木西子高声喝道:“杀!”
  虞军士气大振,喊杀声直冲苍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浓郁的夜色渐渐淡开,化作天边的鱼肚白。望军的攻势越来越弱,城楼终于在黎明前陷入寂静之中。莫依然和木西子并排靠着城墙坐下,身旁是无数尸体。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双唇干裂,只是直直地望着苍穹。
  忽然,木西子笑了一声。
  “笑什么?”莫依然问。
  “你不觉得,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呼伦草原吗?”木西子望着天空,说道,“那次,在那个浑河旁的小村落里,我们也曾这样一起坐到天亮。”
  “哦,记得,”莫依然的唇边也绽出一丝笑意,“黄山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嘛。”
  木西子含笑,说道:“好像是昨天一样。我还记得那一年郢下阴郁奠空,还记得朔国王庭的黄土街道,还记得草原上旷远奠空和烈烈的风。这一眨眼,竟然已经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莫依然道。
  木西子说:“知道么,当我第一次发现你是女子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直以为女子应该是被妥善保护的,即使是我这个缇骑营女校尉,敕命受封的右将军,也多是顶着个名号为父兄押送粮草,少有亲自上战场的时候。我从没想过,做女子能像你一样,率性而为,独当一面。”她侧头看着莫依然,道,“交往越深,我的惊讶就变成了震撼。我看着你以布衣之身一步一步走上朝堂,看着你经历那些大风大浪,看着你站在世人瞩目的位置,无需依附于任何人,亦没有任何牵绊。我只觉得羡慕,真想像你那样活一次。”
  莫依然淡然一笑,道:“你如何知道我没有牵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木西子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像你一样活,因此舍了一切,重走一遍你走过的路。游历这五年,我终于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她轻笑了一声,仿佛在笑曾经的自己,说道,“以前,我以为打仗就像过家家,穿上盔甲,跟着父亲和兄长来边关走一圈,然后荣归故里,便会有得不尽的封赏。无论遇到多么紧急的状况,我也总是仰仗父兄来拿主意。后来,父亲和兄长相继过世,我才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残酷。你看,眼前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战争。穿上铠甲,就是把生命交付给了家国天下。死亡面前人人都没有差别,不管你是不满十五岁的孩子,还是刚刚成婚的新郎,不管你是虞国人,还是望国人。穿上这一身战甲,你就要面对死亡,而且要无惧无畏。”
  木西子低下头,说道:“我曾经想,当你的刀刺透别人的胸口时,真的不会害怕吗?午夜梦回,真的不会被亡魂惊醒吗?现在我才明白,这是战争。什么仁义什么良知都是胡扯,战场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仅要自己活下去,也要让跟着你的人活下去,更要让你的国家活下去。为国而战,才是将之职责。”
  莫依然看着她,说道:“西子,你已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军。木老将军泉下有知,会为你高兴的。”
  木西子低头一笑,道:“或许吧。我偶尔会梦见他,可是他每次都不跟我说话。”
  两下沉默。火把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依然,如果我们今夜真的死了,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木西子问道。
  “我不知道,”莫依然低头,说道,“我这一生所做的事很少有违背自己意愿的,因此也不会觉得后悔。要说遗憾,就是没能来得及见他一面。”
  “我也是,”木西子轻声一叹,说道,“我最后悔,就是当初那么决绝地离开他。”
  她低头,说道:“我还没有跟你讲过,我和皇上的事吧?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是皇上,只是一个肯为我牵马的少年。他曾经向我承诺,要和我纵马天下,成为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后来他却登基当了皇帝,普天下第一人,又如何能与我成双?“所以我怨怪他,排斥他,即便心中还有爱,却总觉得委屈。那时候我只想着自己,眼睛看到的只是我和他这一片小天地。我不能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食言,终于还是离开了。
  一行清泪落下。莫依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西子,你们还有机会。”
  木西子摇摇头:“你不知道我说了多少伤人的话。我当时只想着离开,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他头上。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也不敢再去见他。”
  莫依然看着她,轻声叹了口气。
  木西子抬起头,说道:“依然,答应我一件事。万一明日援军未到,豫章不保,你一定要想办法护他周全。”
  莫依然蹙眉:“你说什么浑话?”
  木西子道:“咱们之间没必要打官腔。你我都知道,豫章城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是木家最后一员将军,城在人在,必不独活。可是,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会的,”莫依然揽着她的肩,说道,“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五十七章

  忽然; 一个声音从了望台传来:“将军快看; 城外有异动!”莫依然和木西子皆是一惊,急忙起身,往远处看去。远方一片沙尘; 间或传来阵阵杀声。
  “那是……”莫依然蹙眉; 一时还不敢确定。
  “传令; 准备迎敌!”木西子高喝一声; 军士们纷纷就位。
  不知过了多久; 远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 朝阳破云而出,万道金光照得尘埃飞舞。莫依然眯起眼睛,尘埃散尽; 一面海蓝色大旗迎风飞舞; 上面银色丝线绣着大大的“卓”字。
  “是援军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胜了,我们胜了!豫章城保住了!”
  城墙上下一片欢腾,立刻有军士要去开城门。
  “慢着!”木西子叫道,“小心有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那面旗帜越来越近,军旗底下; 银甲将军跨坐马上。大军来在城外十步,一支羽箭正射在马蹄之前。
  “城外何人!”木西子高声喝问道。
  银甲将军催马向前,抬头高声叫道:“平西将军卓路,进京勤王。”
  他仰头; 微微一笑,道:“木将军!”
  木西子双目一亮,脸因兴奋而潮红,大声喝道:“援军来了,开城门!”
  一声高喝,城门轰然开启。
  卓将军带领援军五万来在豫章城下,遇到正在休整中的望国军队,双方立时开战。望军经过昨夜激战早已疲惫不堪,五万精锐之师势如劈竹,歼灭望军全部主力,生擒了领兵的敖牧,豫章之围,终于得解。
  莫依然请沈学士下令将敖牧关押,留作日后停战的筹码。望军主力已被瓦解,短时间内,尘风关可以无忧。
  只是,望国军阵中,却没见到顾全成的影子。这个老狐狸,怕是早已经逃回朔国去了。
  俘虏的望国士兵一共三万余人,木西子临时在城外建了俘虏营,权做安置。
  城外正在打扫战场,莫依然和木西子各自牵着马,在望军尸体堆成的小山中穿行。空气里是沉闷的血腥味,她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尸体要尽快处理,否则引起疫病可就坏了。”莫依然道。
  “明白。”木西子说着,一辆板车拉着尸体从她们身边走过。
  莫依然冲着那两个拉车的役夫含笑说道:“埋之前先看看尸体,什么戒指啊耳环啊的可记着扒下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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