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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丞相那些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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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然原地站着,等着内侍将卷册拿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内侍没有通报,因此眼下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她抬头看他,却见他也正盯着自己。
今天他穿了一身天青广袖长袍,袍子上用银丝线绣着蟒龙纹,隐约可见。他看着她,一双黑眸似乎将一切看透,看得她一阵心虚。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莫依然心里清楚,自己不动,他绝不会动。这么下去她绝对先扛不住,毕竟人家坐着自己站着。权衡再三,她决定自己到案前拿卷子。
低身行了一礼,她往前走进几步,去拿压在镇纸底下的朱批卷册。伸手刚将镇纸移开,她的手却已经被他握在掌中。
他的手掌宽且大,掌心纵横着复杂的纹路。他的指腹抚过她的掌心,一路掠过掌中晶莹的茧子,道:“怪不得我觉得你熟悉。原来就是你。”
莫依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龙桌案前如此轻薄,您置国体于何地?”
他看着她,似是被她的正气震慑住了,缓缓放开了手。
莫依然拿了卷册,后退两步,低头行礼。
转身刚要走,忽听身后说道:“你真要如此么?”
她顿住脚步。
他起身,缓缓走向她,说:“你应该知道,本朝律法,女子乱政者斩,你又何苦非要以身涉险?”
他在她身后站定了,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就如同你也知道我一样。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又为什么不肯到我身边来呢?”
她双手握拳,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尖锐帝痛让她异常清醒。她转过身面对他,微微一笑,道:“王爷,你真的认错人了。”
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一双黑眸重新变得深不可测:“好。那我就想个办法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认错了人。”
莫依然退出御书房,一直到坐上了轿子离开安上门,一颗心方才平复下来。
转眼入秋,恩科取士。
此次恩科是秋日举办,因此称作“秋闱”。这次参加恩科的士子数目是忘年的两倍,豫章王城又加开了四个考点,朝廷紧急调派人手,莫依然为了加印试卷也是两天两夜未曾合眼。八月策试之后,文渊阁判卷子更是忙翻了天。各位主考官们在八月酷暑关在小阁楼里看卷子,一个个不顾形象赤壁上阵,终于赶在一个月之后发榜。
榜单呈递主考官,意外地,莫依然在榜单探花之位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赵继。
是他吗?应该不是,若真是他来了个豫章,怎么会不来找自己。
榜单发布,新科传喜。紧接着,又是一场琼林宴。
在人群的簇拥下,头三甲打马入宫,莫依然穿着暗紫色正四品官府在安上门迎候。这一看,却笑了。走在第三个的,不是赵继还能是谁?
他仍是老样子,一身灰白的袍子,只是清减了很多。穿得如此寒酸地来赴琼林宴的,他算是第一人了。三甲在安上门前下马,她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
她在频频的杯盏中看着新科的士子,竟生出一种流光容易把人抛的慨叹。
莫依然悄悄退了席,独自来到临渊阁前凭栏。栏下秋水碧绿,倒映着她锦袍博带的倒影。
“莫先生,别来无恙。”身后一个声音。
她含笑转身,道:“赵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笑道:“你是上一科状元,我是新科士子,当我管你叫一声兄长才是。”
“既然来豫章,为何不找我?”
他道:“我听说你升任了文渊阁长史,参议今科试题。我怕我去找你有透题的嫌疑。”
莫依然道:“你还是老样子,这么迂腐。你我坦坦荡荡,管他人做什么?”
赵继道:“你也没变,洒脱随性。”
二人相视一笑。她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赵继耸耸肩,说:“其实我昨天就被人从客栈赶出来了。我为了等喜报,在客栈门前窝了一夜,果然给我等到了。本以为中了三甲皇上会给赐个宅子,结果谁想到什么都没有。”
莫依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算了吧,”赵继道,“我知道你现在也是寄人篱下。”
“什么叫寄人篱下啊,木家能叫别人吗?我是老将军的得意门生,现在将军府我当半个家。”
于是,赵继就堂而皇之地搬进将军府了。
莫依然恨不得能有个人来跟她做伴。眼下木老将军在章华园休养,木西子也早就搬出去了,只有她和那个黑脸的木子清住在一个府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压力很大。现在来了个赵继,木子清的黑脸他还能帮她担一半。
赵继的入住是她先斩后奏,后来才在去章华园探望木老将军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老将军表示无异议,木子清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日子开始变得出奇的顺心,她每日早上去御史台和文渊阁报个到,中午和各位狐朋狗友吃一顿,下午去议政堂参议,晚上就和赵继一起到眠月楼捧杜月的场。淮安王似乎也良心发现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这更为她得来不易的闲散生活锦上添花。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房顶上看月亮,心想,就算是明知淮安王不会那么轻易罢手,也没人能阻止她现在的逍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古人这么说,绝对有他的道理。
她的安逸,只持续了半个月而已。
☆、第二十三章
半个月后,朔国使臣例行来访,带来了一封国书:
朔王浑元向大虞求亲,恳请公主下嫁,永结秦晋之好。
如今皇帝还很年轻,唯一的宛月公主才三岁。淮安王膝下无子,连半个女儿都没有。目前看来,唯一满足条件的,就是长公主静和了。
静和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先帝在时就是掌上明珠,一直没舍得嫁人,又怎么能嫁到那极北苦寒之地?大臣们请了圣意,于是照章办事:在宗室中选取适龄女子,封为公主,代为和亲。
这个事情本当就这么了了,没想到求亲的事却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一琢磨,自己的妹妹确实不小了,早些觅得乘龙快婿,才是正理。
半个月之后,莫依然去章华园探望木老将军。就在章华园偏殿,木贵妃带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皇上要赐婚,”木西子说,“招你为驸马。”
莫依然整个人愣住,问:“你,你说什么?”
“皇上要你和静和公主成婚!”木西子叹了口气,说,“是大哥上的折子,皇上应允了。”
莫依然如同被雷劈了,整个人呆坐在那儿不能动弹,心下却是百转千回。
她果然太小看他了。这个人还真是沉得住气。他对她一直心存怀疑,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试探,便一直隐忍。如今突然出招,当真逼得她没有招架的余地。
转念一想,淮安王提出这个主意,无非就是为了试探她,可见他心里还不确定她到底是男是女。那么这个时候她更要挺住,一个不慎就输了。对,她不能拒婚,不止不能拒,还要欢天喜地的去谢恩。可是两个女人怎么结婚啊!莫依然狂抓脑袋,对了,静和公主!
“西子!你要帮我啊!去劝劝你那皇妹别嫁给我!”莫依然说。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木西子说,“皇上刚跟我商量的时候我就去打听过了。人家本来是不同意的,后来一听说是你,忽然就同意了。现在所有人可就都看着你了。眼下你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去跟大哥承认你的身份,让他想办法斡旋。现在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他了。第二,就是你和静和公主完婚,然后在洞房花烛夜被人发现是女的,然后,恐怕就没有然后了。”
莫依然眼含热泪:“我不能不同意啊,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就真的被人抓住把柄了!”
木西子叹了口气:“那你就等着当驸马吧。”
莫依然道:“我怎么听着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木西子微微一笑,道:“大哥从不出虚招。莫依然,我看你还是从了他吧。”
“休想。”
我莫依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在这个小河沟里翻了船?
不就是娶公主么。淮安王,爷跟你杠上了!
三日后,圣旨颁布,封谏议大夫兼文渊阁长史莫依然为驸马都尉,食二品俸禄,三个月后与静和公主大婚。
消息一出,百官无不登门祝贺,什么年少有为啊,平步青云啊,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莫依然脸上陪笑,心里的苦水只有自己吞。
不到两天又一道圣旨,着工部修建公主府,地点,就在升平访。
升平坊是王城内院,住的不是皇亲贵族就是一品大员。最让人崩溃的是,公主府的对面,就是淮安王府。
又过了几天,圣上下了第三道圣旨。驸马都尉莫依然乃前科状元,文采绝佳,且于今次恩科取士有功,封为正一品文渊阁大学士。
一个月之内三道圣旨,连升四级,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换个男人肯定就乐疯了。可是莫依然没有丝毫的喜悦感,因为她是个女人。对男人最容易的事对她来说却最难,那就是,怎么当驸马!
这种事情,也不是她想就能想出办法来的。
这一日下了早朝,她正和几位长史商议史料馆重建的事,一回头,就见淮安王安然坐在席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莫依然就是这副脾气,你越想看笑话,我就偏不让你得逞。她上前行礼,说道:“王爷,这次公主下嫁,您是大媒。妹婿这厢有礼了。”
他好像一直在走神,听到这话便回过头来,问:“莫大人今天下了朝有事么?”
莫依然一愣,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还记得本王以前说过请你看戏来着,”他慢悠悠说道,“今天梨园酒家有一出好戏,咱一起去听听啊?”
“恭敬不如从命。”
这出戏,叫《女驸马》。
光看名字就知道,这场戏,不会简单。她还是强装淡定跟他进了戏院,仍旧像上次一样,找了个楼下的位置随便坐。他坐在她旁边,手不经意地压在她袖子上。
台上锣鼓热闹,主角出场: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都夸我潘安貌,不知乌纱罩婵娟。
淮安王凑在她耳边说道:“你看,她也是状元呢。”
莫依然一笑,古今戏码,原本都没什么差别。
“一个女子得了所有男子想得而不能得的东西,皆大欢喜,真真值了。”莫依然说。
“这戏只是一半而已。”淮安王问。
“还能怎样?”莫依然问。淮安王一笑,说:“公主下嫁,驸马居然是个女人。如此皇室丑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了结呢?”
莫依然神色依旧。
淮安王道:“你应当精通本朝律法。女子混乱科举,扰乱朝堂者,凌迟。”
莫依然一笑,偏过头看他,说:“多谢王爷提醒。这次恩科高中的士子我会仔细盘查,决不让这等皇室丑闻有发生的可能。”
他的目光锁定她的眼睛,薄唇一挑,道:“好,本王拭目以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关上门,只觉得小腿一软,靠着门跌坐在地上,冷汗这才沾衣发背而出。每天经受这种精神折磨,会折寿的!
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忽然发觉房间里有些不对。本能地往腰间一摸。她入朝这么久,早已没有了佩剑的习惯。
就在此时,桌上油灯一灭,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借着月光,就见窗边黑影一闪。莫依然提升说道:“哪条路上的朋友,现身吧。”说着,忽然觉得头上一轻,竟然是乌纱帽被人摘了去。如此她倒是放松下来,说:“再不现身,我可不客气啦。”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客气到哪儿去。”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略显粗哑。
莫依然闻声就笑了:“你个盗墓贼,又在这儿装神弄鬼。”
桌上的油灯再次被点燃,照得屋子里亮了起来。莫依然抬眼一看,桌上,房梁上,柜子后面,蓦然多了四个影子。最近的一个就倒吊在她面前。
莫依然大喜过望,道:“你们怎么来啦?”
这四个人,一个跟竹竿似的叫高立,擅使长棍,江湖人称“水上漂”,本业就是个打渔的,和戚新戚二爷是通家之好;紫脸虬髯的叫程庄,是个屠户,双刀玩儿得漂亮;剩下两个是一对夫妇,盗墓为生,人称“盗墓鬼”严氏夫妇。他们都是莫依然游历天下时结交的朋友,算起来,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
几个人在桌边坐下,莫依然道:“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还不是杜燕子给我们通了消息,”杜燕子是杜月的别号,她轻功了得,号称“梁间燕子”。高立说道:“你还真没良心,混展了就忘了兄弟们了。”
莫依然知道他们说笑,只是陪着笑脸。
“我说,老莫,你怎么想起考状元来了?”严大哥问道。
“都像你那么不求上进,”严大嫂一笑,说,“我早就看着人家不一般。”
莫依然只是笑,给几个人倒茶。
“你就会说我!他要是真发迹了,燕子能给咱送信吗?”严大哥说。
这一句话,屋里人都顿了顿。程庄问道:“老莫,怎么回事,听说你抑郁了?”
莫依然摇摇头,说:“小事,小事。”
“得了吧,跟我们还不说真话。公主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严大嫂问,“你一个女儿身,还真要去当驸马啊?”
这话说得莫依然张口结舌,她瞪着眼睛呆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措辞:“你,你怎么知道,我……?”
严大嫂笑得得意:“笑话,老娘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能连个公母都分不出来?”
莫依然环视一圈,问:“你们,也都知道了?”
几个人异常沉重地点了点头。
将军府的夜空,回荡着一声咆哮。
月至当空,几个人聊得正热。
“你真该看看赵继听说你是女人时候的表情,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人鼻孔里喷米饭。”高立说着,一屋子人已经笑疯了。莫依然心想,她明天可要当面问问赵继了。
莫依然笑道:“我看他见我的时候倒是挺淡定。”
“别说这没用的了。公主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莫依然说道:“说到这件事,还真要请你们几位帮个忙。”
“有事招呼,别说那虚的。”严大哥道。
莫依然起身,从床下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锦盒很是精致,包着墨色的缎子,盒口已经加了漆封,封印看不清是个什么标志。她对严氏夫妇说道:“严大哥,你轻功最好,我想请你帮我送一封信。”
严大哥道:“什么信,能救命吗?”
“我的命全靠它了,”她说道,“帮我把它送到清河县水月庵,越快越好。”
“放心,快马加鞭,三日来回。”
☆、第二十四章
第二日,莫依然本想进宫找机会游说木西子帮忙部署,没想到侍卫通报,昨夜老将军忽然病重,木贵妃连夜就赶回章华园了。这下宫里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了。莫依然心里叹道,看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莫依然快要愁疯了。又是一夜睡不着觉,早上起来看镜子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真一黑面煞星。天天顶着这张脸上朝,左右大人们居然还说她人逢喜事精神焕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人烦到极致的时候反而就没脾气了。莫依然每天白天端着架子上朝,晚上就自己憋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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