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玫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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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言幽幽看着她，神情专注。
　　
　　梁可瑟缩语结，“我。。。就问问。”
　　
　　期间两人没再谈论这事，明天保洁阿姨过来会把碗洗掉，梁可饭后犯困，开着电影缩在沙发上，沈从言把花藏在背后，阴影落在她身上才把花拿来给她。
　　“送你。”
　　
　　没有女人不喜欢花。
　　
　　梁可来了精神，去找了花瓶插起来，才重新窝回沙发上。
　　男人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身边。
　　
　　家里比她第一次来多了不少色彩。
　　
　　梁可仰头：“以后要多买点花，放那看着也心情好。”算是苦中作乐的一个小技巧。
　　“你喜欢就好。”沈从言轻声道，视线落在屏幕上，问她看的是什么电影。
　　
　　梁可告诉他，这个是法国的一个剧情片，讲友情的。
　　两个主角在财富的两端，可却变成了最好的朋友。
　　故事讲到最后，他们都因为彼此而改变了最初的自己，获得幸福。
　　
　　梁可羡慕，又跟他说起自己小时候有多向往大城市的生活。
　　车水马龙，不夜城。
　　
　　“当初爸爸想让我出来，就是想让我走的更远，看看更多的风景，他说总在小山村里待着，是没有未来的。”梁可觉得手冷，把他衬衣掀开手钻了进去，“可我妈不这么觉得，她更希望我在村里找个男人，生孩子养孩子干农活，一辈子就这么像她一样走过来。”
　　“她跟我爸不是一路人，她只要男人拿钱回来就行。”
　　
　　梁可怅然若失，忽地仰头问他：“你爸妈是不是从小就教育你要成为最好的。”
　　“我爸是这样。”沈从言摇摇头：“不过我妈更希望我别变成唯利是图的商人。”
　　“她会无条件支持我。他们也不是一路人，一个热爱赚钱，一个热爱生活。”
　　
　　在他留学回国清理公司人事的时候，沈父跟沈母间也因意见不合而有了矛盾。
　　沈文礼是被迫放手的。
　　
　　梁可感慨万千，她还以为他的家庭，会是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和美。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电影结束时，沈从言开口问她。
　　
　　梁可从他怀里挣出，一瞬不瞬看着他，半晌才摇了摇头。“没有。”
　　沈从言和她对视，心里酸涩，男人的吻落下，想给她更多温暖。
　　
　　夜幕下，灯光乱了，她的心跳也乱了。
　　
　　梁可其实有愿望的，但她迷信，不敢说出来。
　　
　　——“我的愿望是，父母安康，起落平安，你在身旁。”


　　☆、Chapter24

　　随着三月来临；　梁可的‘清闲’日子也渐渐结束。
　　每年的三月她都很忙，乘务员复训和英语教员考试重叠在一起；　这次去上海，她得足足待六天才能回来。
　　
　　自从和好以来，梁可都跟沈从言在一起；　她飞行他上班；　碰到的时间不算多，可一回来；　总有人跟她说说话；　给她拥抱。
　　梁可贪恋这种温暖。
　　越习惯这种温暖；　就会越厌倦之前一个人的日子。
　　
　　梁可三月初去上海，走之前去沈总那儿打印了一堆材料，厚厚一叠A4纸不停地从打印机往外吐。
　　一张又一张。
　　沈从言在办公，不经意间抬眼看她的背影。
　　已经在那站了快二十分钟。
　　还没好？
　　
　　“陈陈。”沈从言喊了她一声；　梁可不知在做什么没回他；　男人放下手里事走过去拍她肩膀，这才看到她耳朵里塞着的耳机。
　　“怎么了？”梁可把一个耳机拿下：“你干完活了？”
　　“。。。。。。”沈从言顿了顿；　“工作哪有做完的时候；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答应。”
　　
　　梁可眯了眯眼，扬了下手机：“复习呢，要复习的太多了。”
　　沈从言顺眼看过去，她屏幕上在看的东西是‘极地求生’，男人嗤笑：“都到极低了还求什么生，有用吗？”
　　
　　“那不然呢？大家围成一个圈圈坐着等死？”梁可笑：“这个工作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旅客的安全呀；　我们是摆渡人。”
　　沈从言一直都看不上她的工作，觉得赚太少又辛苦。
　　梁可知道他对这份工作有的偏见，她听过太多了。
　　可要真大家一块绝地求生，活到最后的一定是乘务员。
　　
　　沈从言横过一条胳膊抱她：“那你来我这就为了打印资料？”
　　她来了都没跟他多说几句话，全部心思都放在这玩意上。
　　
　　梁可有点诧异，偏过头来看着他。
　　这是嫌她不关注他？
　　男人大了，真的越来越摸不准心思。
　　以前他俩在一个空间里，也是各做各的，然后做完了才亲亲抱抱打一炮，现在怎么这么腻歪？
　　
　　梁可抬手摸摸他头，“乖~你自己先去工作，我这还好一会呢。”
　　她是真无奈，还有英语没复习呢。
　　“等我再看一会，就过去陪你。”
　　
　　沈从言憋屈，半晌才点了头：“。。。。。。”行吧。
　　他看看表，谈魏三点过来，现在已经两点半了。
　　没再打扰，两人分工合作。
　　
　　梁可不知道他下午约了人的，所以这才敢肆意浪费时间，半小时候，她资料全部打印完毕，谈魏经林磊带着进来，她这才觉得自己错过了跟他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谈魏进来的时候，梁可正跟沈从言撒娇。
　　一同进来的还有谈妙，梁可望过去，谈妙正冲她挥手。
　　
　　梁可微笑回应，又说：“我出去等你，你们谈。”
　　“不用。”沈从言反手握住她：“你在这也没关系。”
　　“还是别了。”
　　说着，梁可收拾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沈从言不顾忌商业机密，她可不想听到什么。
　　一同被赶出来的还有谈妙，林磊安排她们在休息室等着，水果咖啡齐全。
　　从落座开始，谈妙的眼睛就盯在了梁可身上，打量观察。
　　
　　梁可失笑：怎么沈从言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人这么盯着她看，她也看不进去书，索性没再复习，跟她闲聊。
　　
　　“听沈总说你在国外留学是学导演的，以后是打算自己拍电影么？”梁可跟她闲聊。
　　“还没想过。”谈妙给自己塞了颗葡萄：“就这么先混着吧，说不定就给我哥打工去了。”
　　
　　当导演她没天分，当演员她颜值太差。
　　不上不下的，以后还是回家继承家产比较轻松。
　　
　　谈妙吃完葡萄，才把椅子拉近，态度很好：“我这次回来，一半是想看看爸妈，另一半是因为国外太贵了，我得想办法赚点钱。”
　　这下，轮到梁可目瞪口呆：“你这种。。。”
　　她话没说完，谈妙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富二代是吧？”
　　
　　“富二代也有穷人呀，我受制于人没办法。”
　　
　　金钱拉近了她俩的关系。
　　梁可顿时觉得她们之间的阶级差别没那么高了，她点点头，“那你靠自己能力出国的话，确实负担挺重。”
　　
　　“对啊！”谈妙笑容更甚：“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催催沈从言，让他把尾款给结一下？我豁出面子给他做假女友真的不容易，让他也体谅一下我们手头紧。”
　　
　　梁可：“。。。。。。”
　　“他欠你多少？”
　　
　　谈妙笔划个九给她，“不多不多，一共三次，九千块，刷卡扫码现金都行。”
　　“。。。。。。”
　　_____
　　
　　与此同时。
　　办公室里也讨论火热，谈魏这次来是为了年后的招标会来的，“这次的项目必须拿下来，对你有好处。”
　　
　　沈从言看看他：“已经是行业第一了，就差标个牌子写上模板两个字，还能有什么好处。”
　　
　　谈魏颔首，这倒也是。
　　沈父在位的时候，打的亲情牌，走不了多远，所以公司在他手里只够温饱，迈不到更高的台阶，沈从言接手后用人全看能力，收了不少自己人。
　　
　　谈魏劝他：“你别得意忘形，这次项目是个香饽饽，很多人动了心思，万誉跟陈嵘也盯着这块肉。”
　　
　　“收到消息了。”沈从言回：“你是怕陈嵘再耍什么心思？”
　　
　　“难保。”谈魏也是防患于未然：“你提前做好准备，这几年他做的脏事也不是没有。”
　　
　　“知道了。”沈从言把这话听到心里，这个项目是今年桐城的大头，盯着的人多不奇怪。
　　收到消息，万誉也会掺和，他就觉得其中有怪。
　　他跟陈嵘刚合作了，这次又开始互相竞争，难保不会让人多想。
　　
　　谈魏走后，沈从言让林磊去查万誉近期的活动。
　　
　　翌日早晨，梁可加机组飞上海参加培训。
　　一连好几天，沈从言都没怎么跟她联系，他像又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等着她回来临幸。
　　
　　算算时间，梁可还有一天就回来，也正是这个时候，林磊拿来了万誉最近的行程安排。
　　林磊：“万总也很忙，空中飞人一样，先去南京开会，然后再转去上海，不过新项目所有负责人都不在上海，他过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因为一开始梁可和万誉的关系，他很难不把这两个人联想起来。
　　半晌后，沈从言才让他先出去，自己单独待了会，给梁可发消息，【今天考试顺利吗？明天几点航班，我去接你。】
　　
　　收到消息时，梁可正在考最后一门口试，笔试比想象中简单，可口试却比较难。
　　结束时她出了一身的汗，收到的消息已是半小时之前，她回：【结束啦~晚上在这网红店打个卡，明天早晨回去。】
　　她又回：【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
　　
　　沈从言拧眉看她回复，没打字，直接回了电话过去：“晚上吃饭，跟同事还是一个人？”
　　
　　“怕我丢了？”梁可说：“跟以前的带飞师傅，她前几年调上海总部了。”
　　沈从言默不作声，他现在很没有安全感，即便得到她亲口回答，他也会多想多虑。
　　梁可见他没回，脑子里思绪七转八转，拐到临走前她浪费相处时间上，以为他想她了。
　　
　　“你是不是想我啦？”梁可笑容灿烂：“我也想你呀，没关系，明天就能看到了。”
　　还能抱抱亲亲。
　　
　　现在，她有点后悔临走前没亲热一番。
　　
　　沈从言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后又投入工作。
　　可能他想太多。
　　
　　今天晚上要见的是梁可入行的带飞师傅，之前在同一个分公司，梁可进公司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乘务长了。
　　好几年过去，她就跟没老一样。
　　岁月对她很好。
　　
　　她们约得是上海必打卡的网红泰国餐厅，梁可提前过去排队，师傅姗姗来迟。
　　席间亲昵不减，气氛很好。
　　
　　快到八点半时，师傅先离开。
　　她已成家有孩子，得早点回家陪伴小孩。
　　临走前，梁可和她拥抱，约好了下次来再见面，每次飞行都是和不同的人合作，熟人在同一架飞机上的几率小之又小。
　　
　　这个餐厅能看到上海的夜景，现在正是好时候。
　　梁可多坐了会，没想到会遇到万誉。
　　
　　万誉忽然出现，她也觉得惊讶。
　　他在她对面落座，梁可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你怎么。。。也在这。”
　　
　　万誉侧眸看着下边风景，自嘲道：“你也不用这么真实吧。”
　　“我们之间不谈爱情，也是朋友，你现在跟我，连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都做不到吗？”
　　
　　梁可抿唇，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看，你还是我偶像。”
　　他是小山村里所有孩子的偶像。
　　
　　万誉失笑：“我算什么偶像，走出来才发现，不算什么。”
　　优秀的人太多，比他聪明的也太多了，他付出全部才能在这站稳脚跟罢了。
　　
　　梁可明白他意思。
　　他走过的路，梁可也走过，能感同身受。
　　她跟他碰杯，也是给自己鼓励：“加油啊。”
　　
　　万誉‘嗯’了声，话题扯到他们走出来的那个小山村上：“我隔壁的刘叔，他家孩子也考出来了，读北大，去年的事，刘叔高兴的办了三天的流水席。”　　　　　　　　　　　　　　　　　　　　　　　　

　　☆、Chapter25

　　刘叔有一儿一女；　女儿早早就辍学在家帮忙，倒是儿子；　一直供着读到大学。
　　
　　梁可感慨万千。
　　
　　万誉告诉她：“你舅舅家的姑娘去年高考成绩不错，后来听说没再念，打算让她在城里打工给她哥贴补钱。”
　　梁可对这个事一无所知；　她坦言：“他们已经不跟我联系了；　自从家里出事，他们就撇清关系了。”
　　
　　梁父去世；　陈玉一个人撑不了家；　她曾经向舅舅家借钱；　苦求无门，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下午，那扇门依然紧闭，后来陈玉生病；　梁可把她接来桐城后就再没跟他们联系过。
　　
　　她把视线投向窗外绚丽夜景；　声线淡淡：“人不能总期待别人会来帮你。”
　　关键时刻总得自救。
　　
　　万誉颔首附和，“确实。”
　　
　　快十点时；　梁可打车回基地；　明天一早的航班，她得早点回去准备。
　　餐厅门口，万誉提出送梁可回去，被她婉言拒绝。
　　他没勉强她，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
　　
　　车影晃动，万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出租车内那抹令他心动的倩影。
　　
　　他能感觉到；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翌日落地桐城，刚刚九点过半。
　　梁可休息一路，也没觉得轻松多少，下机时冷空气袭来，她鼻炎发作，打了十几个喷嚏，一时间头昏脑涨。
　　跟着机组车回基地，她觉得自己又要感冒了。
　　想着回家时，稍两个柠檬切片泡水喝。
　　
　　回基地路上，收到了沈从言的消息：【我去接你。】
　　梁可摸摸眼角，想了想才回他：【不用，你找不到。】
　　【你把定位发我怎么就找不到？你觉得导航软件不好用？】
　　梁可无语：。。。。。。她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而已啊。
　　顿了顿，她松口：【行吧，我发你，你跟着过来就行。】
　　
　　沈从言没再回她，梁可想着他应该又是自己开车过来。
　　基地就在机场附近，不远，街边景色萧条，梁可看着都觉得冬天很漫长。
　　
　　车上同事闲聊，前排刷朋友圈的乘务长忽然小声说了另一个同事的名字。
　　“他太惨了，爸爸没了。”
　　
　　机长闻言转过头来，“是不是就是一个男乘务长？有点胖性格很好的那个？”
　　“嗯。”乘务长点头，“他事挺多的。”
　　
　　他们谈论的那个当事人，跟梁可差不多时间进公司，培训批次也是相邻，算是同一批人。
　　梁可赶忙去看他朋友圈，果然，评论区清一色的给他拥抱。
　　
　　她也发了同一个回复。
　　
　　气氛骤然压抑。
　　飞行初期全部心思都在工作上，可走着走着，就忘了初心。
　　这个没了爸爸的同事，性格好人也好，可糟心事总是围着他转。
　　前几年出去过夜，他摔断了腿，去乘务长培训，他被车幢，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现在却…。。
　　
　　梁可忽然说不出话来，喉咙像被无形的手给抑制住。
　　这个行业每年复训都学那么多的急救知识，可到头来根本没用。
　　
　　快到时，乘务长转过头来小声问她：“他是不